58

“白蘭迪,你不住校了?”胖子看白蘭迪正在收拾行李,問道。

“恩。”悶聲回答也難以掩蓋住嘴角的笑意,白蘭迪把自己買的零食留在寝室,對胖子說,“這些東西留給你們了,胖子你晚上別吃東西了啊!看你這肚子挺的,幾個月了啊?産檢還不趕緊做。”

胖子笑着一把拿過白蘭迪的行李說:“行行行,你這小子怎麽突然變得事兒媽了。”

白蘭迪傻笑,家裏有位事兒媽,自己也跟着變成事兒媽了呗。

一旁躺着睡覺的賈棉聞言沒說話,眨巴眨巴眼睛把被子提起,蓋住了頭。

胖子送白蘭迪到校門口,問:“诶,你是不是搬到上次那個機車男那裏去了?”

白蘭迪不可置否的接過行李,轉身召出租車。

郭骰此時正集結能夠動用的警力全力追查冉井言的下落。

“你是這棟樓房的物業管理員麽?”常捷問面前的男人。

男人點點頭,問:“先生有什麽需要?”

常捷把自己警察執照拿出來說:“我是重案組B隊隊員常捷,我有點事想詢問您。您物業公司的所有工作人員有沒有一位是曾經遭受過重大燒傷的患者?”

男人思索了一下,說:“沒有,常警官,不是我們瞧不起殘疾人,但是我們也要做生意,所以......我們不會雇傭這樣的人。”

常捷表示了解的點頭,然後轉身往外走。

平等尊重的話題,都是建立在看不起不習慣的基礎之上。

常捷嘆口氣,忙活了一早上還是沒有找到冉井言的線索。

買了瓶水,常捷坐在小區公園的長椅上,看着老年人下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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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把冉井言的照片拿出來,問來看下象棋的人,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只是冉井言這麽多年判定失蹤死亡,估計臉都已經變化了吧。

這樣下去,找到的幾率微乎其微。

趣多多在顯微鏡下觀察再一次觀察明信片上的微觀物質。

做了幾個反應後,明信片依舊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折讓趣多多有些失望。

隋亦路過問道:“檢驗很多次了,還想試?”

趣多多緊閉左眼,看着顯微鏡上的物質說:“師傅,再小的細節也是希望啊,頭他們沒日沒夜風吹日曬的在外面查,我們也不能閑着不是?能縮小一點範圍就是一點咯。”

隋亦勾着嘴角,輕點頭,看來這個徒弟可以出師了。

“我來幫你。”

又是一下午的查詢,衆人都交班,精疲力盡的回到了警局。

白蘭迪提着晚飯來警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許耀直接癱在沙發上不動彈,嘴皮上長了一圈白色的小泡,楊真一面碎碎念一面用小指頭摳下藥膏抹在許耀的嘴唇上。

“讓你水喝那麽少,看吧,上火了!看你這圈小白泡......”

“嘶——真真求你輕點,疼死我了。”

“诶,白蘭迪!”趣多多帶着橡膠手套,上面還沾着似紅似白的漿狀物,“三分熟的牛排買了麽!”

白蘭迪盡量離趣多多遠一點,說:“桌上最左邊那盒,隋亦的也在裏面。話說你這手套上是血還是啥,咋白花花的和血紅的混合在一起了?”

趣多多沒所謂的一擺手,拿手指勾住塑料袋說:“這是腦漿啦,我看看它腦內回路怎麽樣......話說師傅今天剖腦子,吃得下豆腐花麽......”

說完碎碎念着走了,留下辦公室一行人大眼瞪小眼。

白蘭迪提着兩盒飯菜溜進了郭骰的辦公室。

郭骰趴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上身□□,下身穿着黑色警褲。後頸的皮膚被曬得發紅,有些地方都已經脫了皮,郭骰累得發暈又怕碰到脖頸的傷口,只好趴着睡覺。

白蘭迪看得一陣心疼,把飯菜擱桌上,去外面把楊真買的藥膏拿進來。

蹲坐在沙發前,白蘭迪拿濕毛巾把郭骰脖子輕輕擦拭,再塗上藥膏。清涼的味道有些微苦。

白蘭迪看着郭骰的睡臉嗤嗤的笑,突然又覺得自己這樣特別顯蠢。

“鈴鈴鈴——”郭骰電話一響,立即撲騰着起身,把白蘭迪吓了一跳。

“喂,隋亦怎麽了?恩?......恩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查。恩......好好。”郭骰說完就把沙發上的襯衣一套,脖頸處的曬傷觸碰到硬質襯衫把郭骰疼得龇牙咧嘴。

“小孩兒?你來多久了?”郭骰見白蘭迪還蹲在沙發前。

白蘭迪站起來,拿濕毛巾墊在郭骰脖頸處曬傷的位置說:“剛一會兒,你現在要去哪兒?”

郭骰摸着白蘭迪的頭說:“剛才隋亦說在明信片上說,趣多多那小狗鼻子聞到了明信片上有肉蔻的香料味道。記得李珏和姚青一行人商量的那家飯店招牌菜是什麽麽?”

白蘭迪細細一想,眼睛瞪大說:“鹵豬腳!”

“鹵料裏就有肉蔻這種香料。”

說完郭骰帶着白蘭迪,和楊真許耀一起直奔那家飯店。而常捷則再一次回到火災現場詢問冉井言的事。

“你好,請問你們經理在麽?”郭骰也不多話,把警隊襯衣換下,穿上不顯眼的T恤。問着櫃臺的小姐。

小姐擡眼看一行俊俏的男人,羞紅着臉說:“經理在辦公室,請問你們有什麽需要麽?”

郭骰低頭輕聲說:“小姐,我們是重案組來調查一件命案,現在需要你們經理的幫助,請帶我們去他辦公室好麽?”

小姐聽調查命案霎時白了臉頰,說:“好......請跟我來。”

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問:“有什麽需要?”

郭骰把警員執照拿出來給中年男子看,說:“命案,現在要求你們把飯店大大小小的工作者全部資料交給我。”

中年男子核實了一下郭骰的警員執照後,把椅子後面書櫃上的文件夾拿出來遞給郭骰。

郭骰接過文件夾後坐在沙發上看資料,猛地翻到一篇,抽出來問經理:“這個張井為什麽帶着口罩?”

“哦,他是負責打掃廚房後衛生的,所以平常都帶着口罩,整理員工資料時,他帶着死活不摘,我們也沒辦法只能這麽拍下來。”

白蘭迪眼睛微眯。

張井。張靜怡和冉井言。

化名麽?

“他現在在哪兒?”郭骰問。

“哦,他已經辭職不幹了,大概是三個禮拜前他就辭職了。我們說簽訂的合約期限還沒到,不能給他工資,誰知道這小子就直接走了。”

郭骰皺着眉,三個禮拜前正好是李珏一行人吃完飯的時候。

看來還是來晚了。

常捷拿着冉井言十年前的照片在小區內晃動,時不時的向路人問起冉井言的事情。

臨近□□點,花園裏的小孩兒都各自被自己的奶奶爺爺領回家,地上殘留着小孩兒玩過的氫氣球。

晚上的空氣總是感覺比白天的要幹淨,夏天的花朵繁盛茂密,潔白的小花兒開在草坪裏就像擡頭望去,那深藍色的幕布天空上鑲嵌着的顆顆繁星。

“您好,請問您見過這個人麽?他現在應該還比這個照片裏的要高,也許是殘疾,另外身上有燒傷的痕跡。”常捷拉着一位老奶奶問道。

老奶奶取出脖子的老花鏡湊在照片前細看,一會兒又擡頭歉意的對着常捷說:“對不起啊小夥子,我沒見過這個男孩兒。”

常捷搖頭道謝。

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卻突然拉住常捷的肩膀說:“那個、不好意思,能讓我看看那張照片麽?”

常捷把照片遞給中年男子。

男子看着照片裏的人,像疑惑似的皺着眉,想了會兒又開始仔細盯着照片看。

幾分鐘後,中年男子說:“呃,這個人得罪誰了麽?”

常捷一看中年男子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知曉冉井言的下落,于是眨了下眼睛說:“您誤會了,他沒有犯罪,只是我們福利社聽說有這個人生活有重大困難,所以讓我來找他,問一下需不需要救濟。”

中年男子呼出一口氣說:“吓死我了,原來是福利社的啊。我以為是黑社會來......啊抱歉先生,我不是說您是黑社會啊......”

“沒事,請問您知道他的下落麽?”

中年男子笑:“恩,他是收廢品的小張,我經常把家裏的舊報紙舊書冊遞給他賣。他也挺可憐的,一面收廢品一面還在前面那棟樓裏打掃廁所呢,也經常幫着小區裏的清潔阿姨掃花園,他不會說話,只能用手語跟別人交流。生活可苦哩......”

張?

常捷垂下眼簾看照片裏的男人,又問:“這張照片是他十年前拍的,您是怎麽認出來的呢?”

中年男子說:“說實話我開始看,也就體型挺像的,不敢亂認。後來我見那照片裏的小年輕留着個馬尾就知道一定是小張!小張後腦勺上也紮着頭發,可長了,都到腰上了。”

常捷點頭,問:“那您知道小張住在哪兒麽?”

“嘿嘿,問我可算是問對人了!整個小區就我一人兒知道他住在哪兒!有次下暴雨,他推着板車上坡的時候沒力氣差點摔了,我也就幫他推了一把,然後到了他家。他人還挺好的,給我遞了幹毛巾,還煮了姜茶。”

常捷讓中年男子帶路去小張家,偷偷發了條短信給郭骰。

然後捏緊了後腰的警棍和藏在腰間冰涼的手铐。

等郭骰一行人看到常捷短信趕到新華路的時候,常捷正坐在警車裏抽煙。

“叩叩——”郭骰的俊臉在窗上顯現。

常捷打開車門,說:“跑了,剛才去他家的時候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

郭骰微皺眉,大手在常捷的肩膀上拍拍。

“不知道他該去哪個省了怎麽查啊?”楊真懊惱的跺着腳。

“明天我再請示局長懸賞和通緝令的事情,今天大家都累了,各自回去休息吧。”郭骰說。

轉身各自回到了車上直接回家。

勞累了一天,是時候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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