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恕我直言,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窗外，星光點點。

大城市的污染讓這裏的天空明顯沒有那麽澄澈，白天的時候不夠藍,夜晚的時候連星星都是稀稀落落的。放眼望去,還沒有城市裏的燈光耀眼。

繁忙的生活會制造時間上的參差感，哪怕是在深夜，都能看見一些忙碌的身影。

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能跟着一起熬夜。

“我還是一個女大學生。”

“明天要上課,還是滿課的那種。”

“惠明天也要上學，因為坐不到校車,所以咱們倆要在早上六點就起床,才能在不遲到的情況下,把他送到幼兒園。”

神崎悠沖伏黑甚爾亮了亮自己的手機，上面的數字十分顯眼。

【02:42】

“再不睡的話,我明天臉上會出現黑眼圈。”

“你忍心讓一個美少女臉上帶上這種瑕疵嗎？”

她靠近着湊過來，努力讓男人來看清她眼下所謂的黑眼圈。客廳只開了一盞昏黃的氣氛燈,為了不吵醒裏面睡覺的惠，他把聲音調整地很低,裏面的主持熱情地吶喊着,以一種密集的嘴速念叨着他的臺詞,時不時就振臂嚷嚷一聲。

窗外的風聲卷過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音。

寧靜和熱鬧交錯,織造出了一種讓人很惬意地,深夜的氣氛。

伏黑甚爾的眼神落在她的唇上，她之前和惠一起喝的牛奶,可能是這個原因,現在還能依稀從她身上嗅到一點牛奶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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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仰着頭,生氣地看着他。

一點都沒有什麽氣勢,反而還有點不自覺勾人的誘惑。

伏黑甚爾伸出手，拇指在她眼下抹了一下。

“沒有的事，不要聽他們瞎說。”

“你根本就沒有黑眼圈。”

神崎悠：“……”

她還沒有注意到氛圍開始變了，反倒是對他縱容地誇贊有點适應不良：“伏黑先生，有時候也不用那麽睜着眼睛說瞎話。”

“嗯？”

“現代人都會有黑眼圈，我又不是什麽機器人，怎麽會沒有啊？”

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沙發柔軟地下陷，将本來就靠近的兩個人攏地更加接近。

“現在的學生學業壓力都好重，哪怕是大學，對于偏差值的要求都好高。我還以為上了大學就可以稍微松一口氣，結果沒想到還是一樣的困難，好在我的專業對于其他的要求沒有太高，但到了考試季還是會熬夜。”

“再加上平常想打游戲看看電視，我都覺得我的黑眼圈消不下去了……”

她頹廢地嘆息，還有些憂愁。

本來她之前其實是想要去窗那邊兼職的，去刷個職業經歷，順帶賺點錢。雖說這個世界上層的那些人也都不怎麽樣，但對于底層人民來說，他們能夠獲得一些最基礎的公平，在神崎悠看來這已經相當不容易。

做兼職賺錢，有鍛煉自己，讓自己不能随便倚靠運氣的意思，另一個想法也是想要更多地看到這個世界裏各種不同公司結構的運行方式。

她知道這是天方夜譚，但她又時候也總是忍不住會想，要是木葉那邊，能夠像這個世界這樣，該多好啊。

擁有特殊天賦，能看到咒靈的人不多。

可以雇傭員工，然後讓他們接住咒具來看到咒靈，很多後勤員工從事的工作其實也用不着和咒靈正面接觸。但對于窗來說，還是很缺人，所以他們給的薪酬很高，就是工作很忙，容易猝死。

考慮到自己的頭發和眼睛，她最後還是忍痛放棄了這個選項。

但還是沒有逃脫黑眼圈！

要不然再去買點眼霜吧，要能夠抗初老的那種……

女人在想到購物的時候，總是會格外地集中精神，直到伏黑甚爾的胳膊從擺在沙發靠背沿上，到圈着她的肩膀，她才迷惑地擡起眼。

她那一副“你要幹什麽”的迷茫表情成功逗樂了伏黑甚爾。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靠近着湊過來之後，他在她眼下落了輕柔的吻。

嘴唇的溫度對于眼睛周邊的皮膚來說，是溫熱的，帶着一種不令人厭惡的潮濕氣息。

他甚至還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神崎悠震驚地睜大眼睛，兩秒後才反應過來，仰頭往後面縮了縮。

她試圖裝作鎮靜，聲音卻還是克制不住地有點拔尖：“……你這是幹什麽？”

“不是說消不掉嗎？我幫你試試看。”伏黑甚爾往後退了一點點，給了驚慌失措的獵物一點能夠安靜下來的空間，同時又刻意地慢悠悠地舔了一下唇。

他笑着評價：“味道還不錯。”

神崎悠：“……”

嘶……

這也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

他……他這……

她顫抖着手指飛快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但是那種觸感就像是被烙印在上面了一樣，不論她自己擦多少下，根本就沒有辦法把那種感覺給去掉。

那一小塊皮膚熱氣騰騰地，簡直就是局部害羞到冒泡。

其他區域震驚到失語，心髒還控制不住被撩地砰砰跳動。

這下子現在回房間去睡也不可能睡着了。

別說黑眼圈，第二天眼下敖出青黑的演技來她都睡不着，因為她的內心現在就是一個尖叫雞。

哪怕曾經親密地接觸過，哪怕和他的距離一直有意無意地很暧昧，哪怕現在兩個人身上衣服完整，一點其他的不合适的動作都沒有發生過，她還是輕而易舉地就被一個動作所打動。

太可怕了。

只要伏黑甚爾願意，她的錢包絕對就會被騙地底朝天。

神崎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将那些浮動的心思全部壓制住之後，留下一句我要去睡覺了，轉頭就往房間走。離開地時候也是湊巧，就放在她旁邊的塑料袋被碰了下來，有一個盒子順着就滾了出來。

在地面上滾動了兩下後安靜地躺在地上。

上面放大加粗的字體，看起來格外明顯。

【新版超薄白桃口味，螺旋紋設計，讓你獲得全新體驗。】

盲盒被打開。

掉落出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選項。

身後的人發出贊賞般地笑聲，神崎悠腳步一頓，飛速就往房間裏沖。

她聽見後面傳來了收拾東西關電視機的聲音，也聽見他正朝着這邊走來。

她猶豫了一下。

沒關緊門，只是虛掩着門把手。

自己就像是一只越冬的兔子一樣，飛快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房門被再度推開。

很快，她身邊就又多了一只兔子。

不，不是兔子。

是餓狼。

借助掀開被子時那一星半點的亮度，神崎悠瞥見了衣服和褲子被随手丢棄在地上的樣子，陌生地體溫灼熱地覆蓋上來，她什麽都來不及說，就迎來了一個吻。

和之前在沙發上一點一點被勾出意圖的吻不同。

這一次的吻，更加熱切，更加直接。

幾乎是毫不克制地就開始攻城略地，在數秒之內她就丢盔棄甲，唇瓣被跳開，氣息被急切地索取，連舌尖都被吮地發麻。

這一切地動作都太快，快得讓她下意識地想逃離。

她掙紮着伸手抓住邊上的枕頭想要後移一點，給自己拓展出更多的空間，但剛一動作，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抓住，直接就被按在床上。

不能動彈。

“時間緊急。”

男人低沉的聲音順着他吻下去的動作，酥酥麻麻地灌進耳朵。

“我們要抓緊時間。”

“争取在六點之前完成。”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但調笑的意思一點都沒有被掩蓋：“争取讓你能夠吃上早飯。”神崎悠想反駁，之前那次說要給她做吃的，結果她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家門口放着一份早就涼透的外賣，說是要給她做，不過就是哄她。

想吃上早飯的話，她起不來就絕對不可能吃上。

還不如指望一下便利店。

但一張嘴，卻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氣音。

身上的男人敏銳地可怕，一點點地分神都會被他給捕捉到，繼而用更加嚴苛，更加讓他自己餍足的方式補回。

神崎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被觸碰那麽敏感，哪怕只是這樣小面積的觸碰，只是他啃噬般地落下一個又一個痕跡，她竟然能在那種混亂地感覺裏，敏銳地感受到他唇畔疤痕觸碰時那一點凹凸不平的感覺。

呼吸間只能嗅到他的氣味。

渾身的觸感都用來回應和感受他。

這種感覺，大概就叫做……沉淪？

強烈的荷爾蒙互相碰撞時，會讓人的神智來不及去注意到其他的事情。所以當對方發出笑聲，靠着他胸口感覺到沉悶震動的時候，她還是緩了兩秒。

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在笑什麽。

“很可愛。”

他誇贊了一句，攬着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吻。

不深不淺地，既不會讓她脫離，同時又能夠讓她清晰地感覺到他在做什麽。

衣料的摩擦聲細細地響起。

神崎悠閉着眼睛，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他的頸窩裏，打死都不想睜開眼睛去看。

如果再有下次，她絕對會提前做好準備。

至少……不會穿這件印着綠色小恐龍的小褲衩。

在此之前，它作為和外面地上躺着的小恐龍玩偶配套購買回來的衣物，因為可愛的外表和舒服的質地，一直被她喜愛，還想去購買所有的款。

現在她不想了。

一點也不想。

她羞憤地閉着眼睛，整個人都紅通通地。

大約是又害羞地想要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伏黑甚爾見過她放在門口玄關櫃子裏的小鏟子擺件，據她自己說，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什麽不合适的舉動來，不然會害羞地想要挖地。

地挖不穿。

人也逃不了。

最後只能強行面對社死。

但她不知道的是，人生有時候就是會出現很多讓人無法阻擋的意外。你沒有辦法去預料先機，更無法避免，但可以提前做好準備，再面對的時候，也不會太難堪。

比如現在……

她不知道他正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

之前就知道她很白，此時躺在深色的床單上，更襯托地她肌膚賽雪。

那種瑩潤的色澤，美好地讓人想要一點一點地去觸碰和賞玩。

然後看着她因為他的觸碰而微微顫抖，等欺負夠了，才大發慈悲似的把她重新攏入懷裏。

記吃不記打的她會乖巧地依賴着他。

溫柔地糾纏着他。

任憑他，予取予求。

伏黑甚爾動作很快地摸出那個之前被抛棄在地上的“盲盒”，撕開包裝紙，拿了一個出來。

他看見她的眼珠動了動，掙紮了好幾秒之後，還是悄悄地睜開眼睛，偷偷打量着他這邊。

“很好奇？”

他動作一頓，拆開的動作放緩了一些。

“……就……一點點。”神崎悠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躺着裝死也許才是最好的方法，但她實在是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頭看了一眼，“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它被拆開的樣子。”

“你還能看見它被使用的樣子，”伏黑甚爾笑着掃過來一眼，然後壞心眼地把手裏的那東西遞了過去，“你來幫我戴？需要技術指導嗎？”

“……”

神崎悠覺得自己捧着的是一個随時會爆炸的危險東西。

她整個人都僵了。

“不行，你還是自己來。”

“我沒有用過，我不知道它要怎麽用……”

“人人都有第一次，很簡單的，你試試看就知道。”伏黑甚爾在這個時候又表現地像是一個好老師，循循善誘，溫柔地勸着她，“拆開找到口子，然後……”

他拉着她的手，來到他身上僅剩的布料上。

“把我也拆開。”

“再把它們組裝一下就行。”

神崎悠差點控制不住把眼睛都給放出來，她顫抖着手拒絕，試圖把它給塞回去，但最後還是抵抗不過，在他的故意配合下把所有包裝全部拆開。

纖細修長的手指在和這個滑膩的東西做鬥争的時候，突然就顯得非常不靈巧。

試了好幾次才找到正确的口子。

然後——

借着月光，她看見了伏黑甚爾毫不遮擋露在外面地，鼓鼓囊囊的位置。

第一次她意識到，原來男性的內褲做得比她們的尺碼要大很多，可能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體格要比女性大，有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需要置放空間的需求。

她抖了一下手指。

差點把手裏的東西給扔出去。

“不不不……”

她開始往後縮：“不行的……我不可以……你自己來……”

太破廉恥了。

她真的不行。

見她羞地都快變成蒸籠上的紅番茄，伏黑甚爾欣賞夠了後，大發善心放過了她，主動接過在她手裏晃動的東西，動作飛快地給自己裝備上。

正準備下一步。

突然，他們倆同時轉頭看向門口。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他們倆動作飛快，伏黑甚爾将被子一抛一卷，把他們兩個都遮擋起來。特別是将神崎悠嚴嚴實實地都遮蓋住之後，他才擡起頭，正好看見沒關嚴實地門口慢吞吞地走近了一個矮小又熟悉的身影。

惠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站在那裏。

他先是和他臉色不太好看的爸爸對視了一眼，然後探頭看了看他爸爸身側凸起來的那塊被子，松了一口氣。

他也不說話，乖乖地轉身就走。

看方位，是回次卧的。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麽？”

他不說話，不代表伏黑甚爾不可以。

看着突然冒出來毀了自己好事的兒子，他很想把他丢回到租的房子裏。

“上廁所。”

惠慢吞吞地道，順帶又看了一眼被窩裏沒什麽動靜的另一個人。

“姐姐不見了，出來看看是不是被爸爸你偷走了。”

他一副“看，果然是被你偷走了”的譴責模樣，看起來還有點悶悶地不開心。

伏黑甚爾都要被他給氣笑了。

他都還沒不開心呢。

你先氣上了？

都說兒子是上輩子的債，果然是這樣：）

“回去睡覺，”冷酷的爸爸指了指門口，“把門鎖上，自己的也鎖上，不許出來亂跑。”

“哦。”

乖巧的兒子點點頭。

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坑爹的事情。

噠噠噠回了房間。

再一低頭，剛剛還軟乎乎任由他處置的女人已經縮成了一個團。

滿臉都是羞愧和無顏見人。

看起來很需要門口那個鏟子模具。

伏黑甚爾：“……”

他看了一眼已經準備好的自己，語氣警告：“你應該知道，這個時候說不可以，是不會被允許的吧？”

“可是惠還在隔壁呢，”被子裏的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語氣輕輕地飄散出來：“我做不到，太害羞了，萬一被他聽到要怎麽辦？”

伏黑甚爾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下次要補給我。”

“翻四倍！”

“你這是高利·貸！”

“那現在繼續，你選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