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父親
因夏天衣衫薄,将兩個銀元寶随身帶着有些不方便,可要放到柳條箱子裏又覺得不放心。
前世她可以一擲千金,花費幾十兩銀子買根釵,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現在卻不可同日而語,手裏的每一文錢都是她辛苦賺的,是她後半輩子的保障。
嚴清怡思量番,尋個借口往四海錢莊兌了張十五兩的銀票,與這幾天畫的花樣子放在一處,塞進床頭矮幾上的針線笸籮裏。
家裏的男人都不會碰針線笸籮,只除了薛氏。
嚴清怡特地叮囑她,“娘,那些花樣子都是我費心畫的,你可別往外借。”
薛氏笑着應了,“放心吧,你不說,誰知道你有。”
說來也是,以前嚴清怡都是穿裋褐,這兩個月才開始穿裙子,款式很簡單,也沒有複雜的繡花,就只一兩朵野菊或者兩三支蘭花。
确實不會有人來借。
嚴清怡暗笑自己思慮太多,放下心來。
沒幾天,就是中秋節。
吃過月餅賞完月,曹大勇帶着嚴青昊到府衙應選。
曹大勇毫無懸念地選中了,嚴青昊因年紀小,教頭不太想收,架不住嚴青昊死纏爛打,再有曹大勇幫忙說合,教頭答應試兩個月,要是能吃得了苦就留下,否則就卷着鋪蓋走人。
嚴清怡這才知道,原來學武是要留在府衙,而且先前說的二十文是單獨給教頭的孝敬,吃飯住宿需得另交費用,倒是不多,連吃帶住一個月十五文。每十天可允他回家住一天。
嚴其華涼涼地說:“十五文,足夠咱們一家七八天嚼用,我那鋪子好幾天沒開張了。”
言外之意是嫌花費多,他不可能出錢。
嚴青昊小臉漲得通紅,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強忍着不掉下來,悻悻然進了北屋。
Advertisement
嚴清怡跟着進去,安慰道:“別擔心,有姐呢,你忘了姐手裏有銀子?你把要穿的衣裳收拾好,我去曬曬被子……你看你的被子踢蹬的,先帶上我這床,我另外再做。”
嚴青昊抽下鼻子,找出塊藍布包袱鋪在床上,開始收拾衣裳。
嚴清怡抱着被子出去,對坐在杏樹下的嚴其華道:“二弟知道長進是好事,既然有這機會就讓他試試,我做絹花也賣了幾十文錢,以後再多做些,總能把費用湊出來。”
嚴其華手裏正編柳條筐,聞言眯縫了眼打量她,長長嘆口氣,“我不是攔着不許,早先也應了你。可花費又多出許多,家裏這情況……既然你願意出,我也不多說什麽,他想去就去。”
嚴清怡進屋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嚴青昊。
嚴青昊噘着嘴小聲道:“爹不是沒錢,頭幾天黃仁貴買走兩張條凳和六把椅子,得了半吊錢……他一準兒給了小寡婦,我看到她到鋪子買過肉。”
嚴清怡忙止住他,“這事咱們心裏明白就行,千萬別往外說,傳出去娘被人指指點點,咱們也跟着受連累。”邊說邊翻着他整理出來的衣裳,将兩件破爛得不像樣的挑出來,又把她春天時候穿過的兩件添了進去。
這時,薛氏買菜回來,掏出一把銅錢數出十八文對嚴青昊道:“聽你曹嬸子說,每月的食宿要另給,你拿着,當心丢了,另外三文留着嘴饞時候買塊糖吃。”
嚴青昊看向嚴清怡,見她點頭,方接在手裏。
再待兩天,嚴其華背着鋪蓋卷把嚴青昊送到了府衙。
自打過完中秋節,天氣仿佛一下子變冷了,又下過兩場秋雨,風驟然肆虐起來,吹得樹葉嘩啦啦往下落。
幸得薛氏有打算,趁着天暖和時把夾襖棉襖都備上了,只是冬天的厚被還沒有做成。
娘倆見家中嚴青昊兄弟的被子都破得不行,幹脆買了新棉花和細棉布,厚厚實實的絮了兩床新被。
以前的被子蓋久了,棉花發沉,又送到彈花匠那裏彈了彈,重新絮過。
忙完這一切,嚴青昊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先前白淨的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說,唇角還破了皮,沾着深褐色的血漬。
薛氏吓了一跳,将他拉到面前,心疼地問:“怎麽弄成這樣?”
嚴青昊想笑,可扯動了嘴角,頓時“嘶”一聲,苦着臉道:“都皮肉傷,教頭讓兩人對打,別人都是打肩膀打胸膛,我個子小,臉上就捱了好幾下。”
“哎呀呀,”薛氏從暖窠裏倒出點溫水,用棉布帕子沾着輕輕給他擦拭灰塵,“要不今年就算了,明年咱們再去。”
嚴青昊抿着嘴不說話,頭卻是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過得一刻鐘,嚴清怡從回春堂買了藥酒跟傷藥回來,對薛氏道:“娘去買兩根大骨炖個湯吧,我給阿昊上藥,擦過藥好得能快些。”
薛氏道聲好,提着菜籃子出了門。
待她離開,嚴清怡将瓷瓶打開,用指尖輕輕挑出一點藥膏,勻在嚴青昊臉上,“聽大勇說,你跟人打架了,先前是我考慮不周,要不還是等你長兩歲再去?”
嚴青昊倔強地道:“不,田二胖不走,我也不走,我得比他強。”
“田二胖是誰?”
嚴青昊目中蘊着淚,“就是那個小寡婦的兒子,他也去學武,是爹給他出得錢。”
嚴清怡大驚,心頭火蹭蹭地往上蹿,手中瓷瓶險些跌落在地。
有這麽當爹的嗎?
自己親生的兒子不管,卻上趕着供給別人家的兒子。
思及此,忽地生出個念頭,穩穩心神,低聲問道:“田二胖長得什麽樣兒,跟你有沒有點像?”
嚴青昊猶豫着搖搖頭,“看不出來。姐的意思是……”
嚴清怡嘆口氣。
有大房家的嚴青貴在,她怎可能不多想一層?
如果田二胖真是嚴其華的兒子,倒真是要好生謀算謀算了。
嚴清怡上完藥,囑咐道:“回去後好生看看田二胖的模樣,對了,他今年多大?”
“十歲,比我還大一歲。”
嚴清怡拍拍他肩頭,“你好生跟着教頭學,再對打時候躲閃得快些,別總吃虧,傷藥你帶着,需要的時候就擦點兒,要是別人需要也別小氣,學着結交些人,也免得被欺負。”
嚴青昊一一記在心裏。
等下次回家,嚴青昊支支吾吾地說:“大勇哥說,田二胖嘴唇薄得像刀片,一看就是個小心眼愛記仇的人。”
嚴其華就長了雙薄唇。
嚴青昊更像薛氏,是忠厚老實的長相,而嚴青旻……也是一副薄唇。
嚴清怡輾轉反側大半夜,第二天送嚴青昊出門前,低聲吩咐他一席話……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