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子欲養而親不待

小時候盼望着長大，長大了又希望回到童年，可是無論在人生的那個階段，若是有人始終對你不離不棄，那一定就是你的父親母親

——林言

“想什麽呢”沈易南突然出現在身後

“我也想坐秋千”

感受到身後男人強忍着的笑意，林言撇撇嘴，轉過身來

“你要是實在覺得好笑就笑吧，反正我的主要價值就是用于娛樂到你”

“說的這樣可憐，你若是這麽想坐秋千，一會我推你便是了，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小孩子看着眼前的糖卻吃不到嘴的感覺”

“別奚落我，怎麽着。前幾天不還氣得大失風度？如今又來惹我，不怕再被我氣到？”

“怕，但是知道有句話嗎？習慣成自然。”

“、、、、、、”

“走啦，下去吃飯了，看你這惡狠狠的表情，哎”

晚餐很豐盛，看得出張媽已經準備很久了，張媽和管家坐在一側。林言沈易南坐在一側。張媽一直給林言夾菜，林言吃的已經很撐了，可是張媽還不放棄

“林小姐太瘦了，多吃點”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餐碟，林言求救似的看向沈易南。沈易南只當沒看見，老老實實的吃他面前的那盤菜。

一頓飯下來，林言覺得撐得要命，這時候沈易南倒是善解人意起來，帶着林言出去散步消食，兩個人在橘林裏逛着。樹上已經結了不少橘子，但是還沒有成熟。

“這裏的橘子特別好吃，每年張媽都等他成熟了送到我的工作室去”

“甜的還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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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的啊”

“那算了，我喜歡吃酸的”

林言看着沈易南無語的表情，心情大好的走出了橘林。

初秋的風還是有些涼的，幸虧張媽給準備了一個大披肩，林言披在身上，感覺好暖和。走到了後院，看見那秋千就忍不住坐上去。腳尖輕輕的點着地，秋千慢慢的蕩了起來：

“小時候也常坐秋千，後來越來越大，就是喜歡，也不好意坐上去”

林言笑得很開心，眼神明亮裏透着滿足，微輕輕地風吹過鬓間的碎發。別有一般風情。

沈易南轉到林言身後，輕輕地推着她。嘴角也帶着一絲微笑

“原來你這麽容易滿足。坐個秋千就這麽開心，不如你嫁給我，以後天天都能玩，豈不是兩全其美？”

林言轉過身看了看身邊這個為自己推秋千的男子，一瞬間竟覺的，若是一輩子都能這樣度過，倒也不錯。不過那只是一瞬間，一瞬間代替不了永遠。

“你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別扭，那我不如嫁給秋千算了”輕輕地從秋千上下來，林言走回屋裏，就聽見沈易南在後面低低的說

“真是個別扭的女人”

洗過澡，林言正打算上床睡覺，就聽見門口的敲門聲，打開門，沈易南就站在門口，應該也是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沒幹，

“你有什麽事？”

沈易南頓了頓“明天陪我去看看媽媽吧”

林言點了點頭。沈易南轉身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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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言很早就醒了。換好衣服。下樓倒了杯水，張媽正在做早飯，看見林言很熱情

“怎麽起這麽早呀？昨晚睡得怎麽樣”

“睡得挺好的，早點起來，空氣也好”

沒一會沈易南也下來了

兩個人面對着面吃早餐，一直很安靜。

張媽應該也知道林言會去看夫人，所以特意幫林言準備了一束木蘭，沈夫人生前最喜歡木蘭，林言接過花跟在沈易南身後。墓地在別墅東面的矮山上，不是很遠，路也很好走，沒多久，就到了，沈夫人長得頗有江南女人的氣質，溫婉，細膩。林言恭敬的把木蘭放在墓前，兩個人站在墓前好久。

從山上下來。沈易南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辭別了張媽和管家，兩個人就回到了S市。送林言到樓下，沈易南就離開了。

許是觸景生情，晚上林言給林爸爸，林媽媽打電話，聊了好久，雖然都是家長裏短，但是心裏卻覺得格外溫馨，媽媽還是那麽唠叨，但是卻在不覺得煩，爸爸倒是一如既往的很幽默。林言大學在S市，工作後就自然而然的留在了這裏，雖說S市離家裏也不遠，三四個小時的車程。但是還是很少回家，有的時候因為工作忙，有的時候懶惰了，也就打消回家的念頭了，看到今天沈易南傷心的表情，林言真心覺得“子欲養而親不待”是最殘酷的事情。

晚上，沈易南打來電話，語氣已經恢複正常。不過還是沒有改掉奚落林言的毛病。幾句話沒說完兩個人又開始拌嘴。一直說到林言詞窮。林言氣的不再說話，沈易南居然也不在說話，兩個人就在電話的兩端沉默，這種沉默其實很詭異的，林言覺得不自然，剛要打破這個奇怪的氛圍。就聽見沈易南在哪邊說

“林言，我已經向你求婚兩次了，你預計還要拒絕幾次？”

林言有些沒反應過來，突然窗外打了很大的一聲雷，然後屋子裏的燈就都滅了，林言吓的啊了一聲。聽筒裏傳來沈易南關切的聲音

“怎麽了，林言，林言”

聽見話筒那邊沈易南的聲音，林言覺得心裏踏實多了

“沒事，突然打雷，然後屋子裏停電了，”

“太突然，我被吓到”

“我，我怕黑。”

然後聽見沈易南的輕笑，

“別怕，應該是電閘跳閘了，你重新拉一下開關就好”

林言按照沈易南說的，摸索着找到電閘，輕輕一拉，果然。屋子裏一片明亮。

“好了沒”

“好了，啊，怎麽還打雷了，吓死我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剛才我問你的，你還沒回答呢？”

林言一愣，、

“剛才？你說什麽了？什麽時候”沈易南停了停

“算了，沒什麽，你早點休息，別忘記關窗子啊”

“哦”

林言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來，打雷的一瞬間，沈易南好像說

“林言，我已經向你求婚兩次了，你預計還要拒絕幾次？”

只不過後來突然打雷，林言一害怕，就忘了這茬了。

揉了揉太陽穴，就算自己聽清了，又該怎麽回答呢，不如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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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沈易南就再也沒提過結婚這件事，似乎他們又回到了剛剛開始的時候，吃吃飯，看看碟，有的時候還會下下圍棋，雖然在這方面林言自以為不錯，但是每次和沈易南玩，都會輸，最氣憤的是，輸也只輸個一子兩子的，總讓林言十分郁悶，直至後來，林言倒是越來越覺得，沈易南是故意的，既保持自己勝利的地位，還不讓林言輸得太慘。好狡猾。不過沈易南還是會在林言要惱羞成怒的時候讓她小小的贏一把。總之，在圍棋上，林言徹底喪失了信心。

都說兩個人如果經常在一起，就會越來越像，無論是脾氣，還是生活習慣，提起這個林言總會覺得特別氣憤，因為自己确實和沈易南越來越像，尤其是在飲食上，以前還是很喜歡麻辣口味的，可是沈易南口味清淡。所以每次做做飯為了遷就他，就盡量做得清淡些，吃的多了，竟然習慣了。好幾次孟小白興致勃勃的和林言去吃麻辣小龍蝦，結果吃了沒幾口，林言的舌頭就開始抗議。為此，孟小白沒少嘲笑她。

另外一件就是酒了，上次林言一酒櫃的酒被沈易南“處理”後，不到一周，就又被她填滿了，平時還是會喝點，但是多數在沈易南藐視的眼神下有所收斂。有一天，沈易南不知道哪來的興致，竟然把上次去超市買回的茶具拿了出來，非要林言跟着喝茶。還像模像樣的買了一只根雕茶臺，這茶臺是上千年的樹根做成的，工藝精湛，融根藝與木雕之所長。沈易南說他是大自然的精華，天地間之靈物，其實看沈易南煮功夫茶真的很享受，似乎也只有煮茶時，才能察覺到他的放松。從第一部的治器。到納茶，然後候湯，洗茶，沖茶，挂沫。淋罐，燙杯。灑茶。一整套下來如同行雲流水般連貫，完整，不消多時，茶香仿佛溢滿了屋子的每個角落。不過每每到了最後一步的品茶，沈易南都會皺眉頭，一是因為自己總煮的不滿意。再就是林言實在是糟蹋了他的茶。林言起初本來很排斥，更不覺得茶香有何獨到之處，可是時間久了，也漸漸的不在過分抗拒，只是自己從來沒煮過。不過沈易南倒也不介意，只要林言少喝點烈酒，在他那就算是突破性的勝利了。

林言總會很好奇，為什麽沈易南沒有感染上自己的習慣。百思不得其解，問孟小白，結果孟小白的回答差點沒把林言噎死“算了，這就是命中的劫數，躲也是躲不過的”。後來有一次她們下棋時，林言又同樣問沈易南這個問題，沈易南盯着棋盤沒打算搭茬。無奈林言死纏爛打，非要問出個結果。

“你想知道我感染上你什麽習慣？那好，我一直在盡量習慣你的所有小習慣，并且已經習以為常，不知我的回答林小姐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