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你到底在怕什麽（5000）

孩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林小姐的假期到了，要去上班！”

“所以呢？”

“很快我和爾爾就要跟着林小姐回上海了！”低低的聲音裏透着沮喪.

離開了嗎？男人長睫微動，眼前是哪雙帶着異樣感覺的雙眸！

“你不想回去？”

“不是啦，只是、、、”

沈易南握着手機，靜靜的等待下文。

“只是我最近練了好久的圍棋！”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想要一較高低嗎？”

聽見對面男人低笑的聲音，林寒的眼睛彎成一個美美的弧度

“真的可以嗎？”

“當然。還是你怕自己的棋藝太差？”

孩子被激怒了。

“哼，你小看我，你會後悔的，我已經把整本的字典都背下來了！”

“哦，效率不錯啊！”

Advertisement

孩子眼裏透着得意，一字一句，字正腔圓，

“可是你說的，不許食言”

“當然，君子一諾千金,”

孩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神一暗。

“可是林小姐也不認識你、、、，她才不會帶我去找你！”

沈易南低笑，

“傻瓜，等着吧，好好練棋，我回去找你的！”

挂了電話，林家小寒滿臉笑意，不消多時，就甜甜酣睡。

月色朦胧，窗外還飄着雪，負手站在窗邊，男人的眼神帶着探究和疑惑。

這段時間，每過幾日，林寒必定打過電話來，無非是些孩子話，可是沈易南卻聽得津津有味，每日睡前必定檢查手機，似乎聽他講他的那些孩子事，聽他講他的林小姐，聽他和爾爾拌嘴吵架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平日裏多是睡不安穩的，不過和這小家夥聊着聊着，也能謀得一夜安眠。

早已記不清當初為什麽會給林寒留下電話，可是當看見那個陌生的號碼，盡管已經是深夜，卻還是接了起來，聽那端奶聲奶氣的拉着長調，心中空白的地方變得柔軟，安穩。

萍水相逢的緣分，卻會如此牽挂。為何？

***************************************************************

正月初六，林言開始收拾行李，初八的飛機。自此，年以過完，一切都要恢複正常。

爾爾一邊偷偷的往行李箱裏塞巧克力，一邊嘟嘟着小嘴。

“麻麻，怎麽可不可以在老爺爺這裏多呆幾天呀？爾爾不想回上海。”

“回上海，就只有小雅阿姨和哥哥，好無聊啊！”

“麻麻，爾爾還沒和老爺爺玩夠呢！”

麻麻，麻麻。空氣裏都是爾爾撒嬌的喊麻麻、

放下衣服，抱起在一旁可憐兮兮的爾爾，溫暖的手掌附在還在頭頂的軟發上。溫柔的語氣

“爾爾乖哦，媽媽要回去工作呀，許叔叔已經打過好幾個電話了！等到回上海，媽媽就把你和哥哥送到幼兒園去，那裏有好多小朋友，都可以陪爾爾玩的，好不好？”

“不要，爾爾不要去幼兒園！”

孩子難得黑着小臉，林言心裏不是滋味。

看着地板上的行李，這場景倒是和三年前好像，難道這輩子注定總要這麽狼狽的逃開嗎？真是沒出息。

原來，有些人，懦弱起來就是一輩子。

“林小姐，你現在忙嗎？”

孩子抱着字典，滿臉紅心的對着林言，那聲音，這個溫熱，百年難得一見。

“啊，不忙，不忙，你有什麽事情？”

孩子瞅着自家娘親這幅沒出息的樣子，頓時在心裏第N次狠狠的鄙視了下。

“笨蛋！”

啊，這會正常了。

“我想吃冰淇淋！”

“哥哥，你說什麽？你要吃冰淇淋，你怎會會主動要吃冰淇淋呢？你不是不吃甜的？”對着林爾爾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孩子回瞪回去

“林爾爾，難道你不想吃？”

于是，林言給兩個孩子一層又一層的圍得嚴嚴實實的，大正月的出去吃冰淇淋。

只是就算是做夢，林某人也沒想到，樓下早已有人等在那裏！

沈易南坐在車裏，看一個女人扯着兩個被圍巾包裹的只剩兩只眼睛的孩子，笑了，惷光明媚！

“林小姐每次都要給我們圍了好厚好厚的圍巾才可以出門，每次都會擋住眼睛！”

林寒看着不遠處停着的車，心裏美美的樂了一把！

林言站在那裏，看見那個男人優雅的從車上下來，帶了車門，然後向自己走來，俊俏的臉，淡然的眸，緊抿這的唇。然後看着呀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眼前，似乎鞋子踩到雪地裏發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音都清晰的傳進耳朵裏!

他說“林小姐，你好”

她跟着慣性思維回答“你好！”

他說“我是沈易南，上次把林寒和爾爾帶回家的人。”

她回“我知道”

卻不知是知道你叫沈易南，還是知道是你吧爾爾帶回了家。

他說；“家裏的老人對兩個孩子甚是喜愛，想要趁着過年請你們來做客！不知林小姐意下如何？”

她回：“萍水相逢，不合适吧！”

他嘴角有淡淡笑意，伸手摸了摸爾爾的頭頂。

“老人的心意，希望林小姐能夠成全！如果是因為安全的問題，我可以、、、”

她生生的打斷了他的話。

“實在抱歉，恐怕要辜負您的好意了！兩個孩子頑皮，終究還是不适合叨擾過久！”

林寒的眼底劃過一絲失落和遺憾，

男人看在眼底，嘴角微挑，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說“林言，你在怕什麽？”

女人眼神怔了怔，好像當初他站在甲板上，淡淡的聲音混着海風，林言，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麽？

怕什麽呢，怕到即使是見了故人，都要驚慌的落荒而逃，怕到早已痛徹心扉卻依然嘴角含笑

“沈先生是什麽意思？”

“呵呵，不過是帶孩子出去玩玩而已，林小姐不用這麽謹慎！難道我長得很像是拐賣兒童的？”

爾爾在一邊嗤笑，

“叔叔你真的很像啊，爾爾第一次見你就很害怕的！”

寵溺的捏了捏爾爾的鼻子，眼神中是罕見的溫柔。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麽注視着她，眸光流轉，月華盡是！

“媽媽，我想和叔叔去，我也想跟那家的老爺爺拜年！”

認真的語氣，專注的眼神。

于是，林小姐就想了，難得我兒子今天高興，連媽媽都叫的這麽有感情，不就是跟你回去拜個年嗎？反正拜的也是親爺爺，親太爺爺，還有面前的這位親爹，去就去，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們兩個要聽話，不許胡鬧！”

“麻麻你這是同意啦，哇哈哈，親親，親親！”

放開女兒。

“那就麻煩沈先生了！”

沈易南挑眉。

“怎麽，林小姐不跟着孩子一起嗎？”

林言搖頭，溫潤開口。

“家裏還有老人，走不開，況且，沈先生的為人我信得過！”

确實信得過，反正是你自己的娃兒！！！

一手牽着一個孩子，轉身，林言卻在他最後的注視下紅了眼圈。

*******************************************************************

車子開到沈宅外，爾爾就開始滿眼紅心，跟看見巧克力一個樣！

兩孩子跟在沈易南身後，不同于第一次來時的驚奇，更多是雀躍！

沈老爺子在客廳下棋，正在冥思苦想，只看見前面一雙可愛的腳丫，再擡頭，映入眼簾的是林爾爾那張古靈精怪的臉！

“喲，這丫頭，你怎麽來了！”

老爺子滿臉笑意，抱起孩子，轉了好幾圈！

“爺爺，你現在樣子被你的老戰友看見，一定會被聲名遠揚！”

放下孩子，看見沈易南身邊的林寒，老爺子張口。

“你這小子，這次終于幹了點實事！”

随即領着兩孩子就去書房了，臨走了還不忘了叮囑張媽準備些零食甜點！

寬敞的書房，陽光溫熱。一老倆小，好不熱鬧！

沈易南坐在一邊，眼裏也滿是笑意！

“林寒，你不是說要下棋的，敢不敢接戰？”

林家小寒怎麽可以被藐視，于是雄赳赳的抱着棋盤在沈易南面前叫嚣。

孩子白子，男人黑子，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可是林寒又豈會是沈易南的對手，将還要老的辣呢，更何況和你老子鬥。

結果就是慘白，殘得不能再慘！

“丫的，你個死小子，就不能讓這點寒寒”

沈老爺子一手掃了棋盤，一邊不忘了教訓沈易南！

“喲，今兒這麽熱鬧，沈爺爺，易南又怎麽惹到你了，還沒進門我就聽見你在教訓他。”

楚岳峰和秦念大咧咧的走進書房，看着一地的棋子，心裏頗為解氣啊，

丫的，沈易南，你也有今天，讓你有事沒事的算計我，小樣，還得你家老爺子收拾你吧！

心裏這麽想，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易南要是有什麽不是，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別氣壞了身子！”

這麽說，給沈老爺子逗樂了。

“看來你老子最近沒收拾你，小子又要上房揭瓦？”

“沈爺爺，他哪敢啊，丫就是嘴上厲害。”秦念在一旁接話，接的這個溜

“哈哈，念丫頭要好好管管他，要不非得揭竿起義了！”

秦念和楚岳峰是沈宅的常客，老爺子從小看到大的，和親孫子，親孫女差不哪去！

“爺爺，我今天可是有任務的，我爺爺說了：“咳咳，秦念，去看看你沈爺爺身子骨還硬朗不了，我這還惦記着和他單挑呢”

秦念刻意學着秦老爺子的口氣，不倫不類，倒是搞笑極了。

“對了，我家老頭也是這麽說的，沈爺爺，您可得加小心，單挑您穩妥，一比二，我看懸得慌！”

老爺子笑罵

“娘的，回去告訴你們爺爺，就說我老沈說了，他兩個秦老二加上楚參謀都不是對手！”

一屋子笑聲，暖意樣樣。

耍貧夠了，楚岳峰就看見老爺子旁邊坐兩個孩子，華麗麗的傻了眼。

“這孩子？”

“怎麽着，長得好看吧？喜歡就跟念丫頭早早結婚啊！”

秦念目光看過去，也愣了，顧不得老爺子華麗的揶揄。

“爺爺，這孩子？你見到言言了？”

脫口而出，屋子裏除了沈易南，皆是面色一變。

“念丫頭，你說什麽？”

礙于沈易南在身邊，秦念支吾了半天，最後還是吞吞吐吐的盡量避開林言的名字。

“我前幾天看見她帶着這兩個孩子！”

老爺子的眼神中滿是驚訝，随即眼光回到兩個孩子身上，最後定在林寒的小臉上，那張和沈易南酷似的臉上！

“你們都出去吧！我和兩個孩子玩會兒！”

秦念自知說漏了話，聽見這話如蒙大赦，拽着楚岳峰就遁走了。沈易南也退了出去，可是眼神卻意味不明的在老爺子和孩子身上流連。

老爺子關上門，把林寒抱到自己剛才做的太師椅上。攥着攥着孩子的小手

“寒寒啊，你媽媽叫什麽名字啊？”

“我媽媽叫林言。”

“那你爸爸呢？”

林言有些猶豫。

“程遠爸爸嗎？”

老爺子眼神中劃過一絲迷惑，随即張口。

“不是程遠爸爸，你媽媽跟沒跟你提過別的爸爸！”

想起那日，林言問自己對爸爸這個稱呼有什麽感覺，林寒慢慢開口。

“媽媽說我和爾爾又一個親爸爸，和我有一樣的眼睛的爸爸！可是我沒見過！”

老爺子的手有些顫抖。

“你媽媽還說過什麽？”

“媽媽再也沒說過，不過那個爸爸讓媽媽不開心！”

老爺子頓了頓，換了問題。

“你媽媽現在在那裏？S市？”

“對啊，在外公家裏，不過我們後天就要跟媽媽回上海了，媽媽要回去工作，所以今天特意跟着叔叔來給老爺爺拜年的！”

“上海？你媽媽在哪裏上班？”

“在電臺，媽媽的聲音很好聽，在出租車上就能聽見媽媽的聲音！司機叔叔都很喜歡聽媽媽的節目！”

“好孩子”老爺子把兩個孩子抱在懷裏，紅了眼圈！

叫了張嫂帶孩子去吃甜點。老爺子破了借了十年的煙，淡淡的煙草氣息彌漫在周圍！

孩子是他沈家的，老爺子半輩子征戰沙場，最起碼自己的骨血還是認識的！只是，到底該怎麽辦？

想起兩年前的言丫頭，那個不喜多言，卻總是笑容溫婉，下棋時帶着些小調皮的孩子。老爺子從沒想過他們的緣分會這麽淺，不過兩年，就天涯陌路，最初時心中還是抱有希望，覺得不過是誤會太多加之兩個人不喜歡解釋的個性，才會造成分開的結局，也許哪一天想開了，就破鏡重圓了，可是誰想到，沈易南居然出了車禍。三年來眼看着安安朝夕相伴，似乎林言已經慢慢淡去。誰料如今這兩個孩子生生的打破了現在的生活！

倘若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現在知道了，又該怎麽辦？

老爺子鷹一樣的眼眸此時沒了鋒利，滿是矛盾！

思前想後，卻還是沒個結果。

手裏握着林寒背下來的電話，這個孩子，三年沒有消息，孤零零的把兩個孩子拉扯大，想至此處，老爺子心酸，顫抖着手，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

********************************************************************

林言正在發呆，腦海裏一片空白，只有兩個孩子和沈易南離開的背影！電話響起。手指微微顫抖。

老宅的的宅電，四個6結尾，再好記不過！

鈴聲依然響了好久，鎮靜了面容，按了接聽鍵！

“喂！”

老爺子聽着熟悉的聲音，眼角紅了，卻還是故意板着面孔。

“林言，你預計把我沈家的骨肉拐到那裏去！”

林言聽着對面蒼老的聲音，不自覺淚流滿面，那個一直照顧自己的老者，那個下棋時故意讓幾子給自己的老人，不覺哽咽出聲！

老人家嘆了口氣。

“言丫頭，你怎麽就這麽倔！”

老人口氣裏沒有責備，只有心痛。

“爺爺，我錯了！”

“你自己還知道錯了！”

“爺爺”

老爺子心痛林言，放柔了嗓音。

“這三年也苦了你了，自己辛辛苦苦的帶孩子！”

林言不做聲只是小聲嘤嘤哭泣。

“你很厲害，把兩個孩子教育的很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孩子從小沒有父愛對于他們來說是多麽的殘忍，言丫頭，你怎麽這麽糊塗！”

“爺爺，我錯了”人按揚下假。

“你一直說自己錯了，可是你真的知道自己錯到哪了麽？”

“我不該帶着孩子一走三年!”

老人嘆氣

“錯，你是不該這麽難為自己，你這樣會讓所有關心你的人，心痛，自責，你這樣，讓爺爺心裏怎麽好過！”

“我知道當初你受了委屈，可是易南也不好過啊，你走了之後，他聽說你去了上海，推了案子，親自跑到上海，該找的都找了。你怎麽就這麽犟！”

“爺爺，我們不可能了！”

沈易南早已忘記了林言是誰，在談及将來，豈不是笑話！

“你一句不可能，我孫子孫女就沒了爸爸！”

沈易南推開書房的門時，恰好聽見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第六十六章 三年的欺騙，我要你三十年來還（答謝昨天月票加更3000）

他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攥到指節泛白、他說，爺爺，我想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麽，三年來，第一次，嘗試着找回被隐藏的記憶。他說，我已經逃避了夠久，我不想再繼續做懦夫！他說心裏空白了三年的滋味很不好受，所以，請告訴我、

冰涼的眸子，再薄不過的嘴唇！所以才會是冰冷薄情之人嗎？可是，究竟是誰薄情寡義？有是誰仿佛被全世界都抛棄！

她說，爺爺，我們的過去不要告訴他，既然選擇忘了，那就沒有在記起來的道理！

他說，爺爺，我曾經居然愛上這樣一個女人，沒有溫度的女人。

她說，爺爺，我會把孩子照顧好，即使他們沒有父親。

他說，爺爺，是什麽樣的冷血，才能三年不讓孩子和親生父親相認、

她說，爺爺，明天我就帶孩子離開，從此之後，您只當一切都沒發生過！林言還是帶着孩子的林言，沈易南依舊是安安的沈易南。

他說，爺爺，沈家的孩子沒有流落在外的理由。不管他的母親是誰！

她說，爺爺，我的離開算是成全嗎？

他說，爺爺，這樣假惺惺的高尚我不接受，永遠都不會接受！

兩個孩子玩的很開心，吃過晚飯，就早早的睡覺了，偌大的沈宅，沒有一個人提出把孩子送回去，本就是沈家的骨肉，又要送給誰？

挂斷電話，林言就呆呆的坐在那裏，腦袋裏不斷回響着老爺子的聲音，

你的一句不可能我的孫子孫女就沒了爸爸！不自覺淚如雨下。

從白天坐到黑夜，在看着太陽慢慢的從窗外升起來。突然想起五年期的薰衣草田的日出，打開行李箱的最底層，一支小巧的錄音筆。

“我給你唱首歌吧！”

空氣中是優雅性感的男聲，不知名的調調，卻透着安谧，一遍一遍，淺淺的哼唱，沒有伴奏，沒有配樂，可是卻仿佛聽的見花開，聽得清心跳。

林言慢慢的蹲在地上，兩只手抱着膝蓋，巴掌大的小臉埋在膝蓋中，肩膀卻在不自覺的抽動！壓抑的哭聲，酸澀的眼淚！

太陽已經穩穩的挂在天空，時針指着表盤上那個誇張的9、兩個孩子還是沒有回來

*****************************************************************

拖着行李箱，外面是漫天的雪花!美得讓人不想離開，最後看看這個城市，林言走向安檢口，卻在最後的一瞬間被捉住了手腕！

“這樣的戲碼，你還要再演幾次？”

男人腥紅的眼，和身上落得白雪如同鮮明的對比，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眼神鋒利的恨不得殺了面前的女人！

“你想起來了嗎？”女人試探着開口

林言的眸子裏有一片晶瑩在滑動，卻在聽到沈易南的回答後，瞬間化作烏有。

他說，“拜你所賜，我過了三年舒服日子。”

心裏腦海裏，空白了三年，是有多舒服。

他說，“很抱歉，我什麽都沒有想起來，只不過聽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抱歉？卻不知這句抱歉是在對誰說。

他說，“我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怨恨，讓我忘記了你，卻又再次遇到你！”

他的表情越來越冷淡，連眼睛都帶着譏諷，似是要把人看穿，看透。

他說，“我何其榮幸，原來在遙遠的地方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可是我卻像個傻子一樣，一無所知，整整三年，一無所知。”

這樣的你，你覺得我想要記起來嗎？我又怎麽敢記起來！

他的手還在緊緊的攥着她的小臂，疼痛一陣陣的自小臂傳來，林言卻苦笑，連痛都不能讓人清醒嗎？

她說“不好意思，飛機要起飛了，請你放開我！”

沈易南的眼神帶着憤怒。

“當然，我自然要放開你，不是三年之前，就已經很徹底的放開了嗎？”

林言看他松開的手，嘴角是一絲笑。

轉過身去，消瘦的背影卻單薄的可憐。海藻般的長發在風中顯得淩亂！咬着嘴唇，卻加快了腳步！

“你還是這麽狠心，連孩子都不要了嗎？”

不高不低的聲音，卻足以讓她聽清楚。

林言錯愕的轉過身，眼神中是不明的情緒。她知道孩子在沈宅，想着不過是暫時放在那裏幾天，等她清醒過來，就會把孩子接回上海，可是，沈易南的話，他的表情，

“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他們是我的孩子，難道你以為我還會允許你在次把他們帶走嗎？”

“可是，爺爺。”

“爺爺？林小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點！”

“他們也是我的孩子啊？你怎麽可以、、、”

沈易南輕笑，可是卻讓人不寒而栗。

“可以什麽？可以讓你們骨肉分離？這句話倒是我想要對你說的，做這樣的事情你不是很有經驗嗎？三年，整整三年，你真行！”

“你到底想怎麽樣？”

“三年的時間我要讓你用三十年來還，你想離開嗎？随意，但是，你休想再見到兩個孩子！”

沈易南轉身，走得很決絕，每一步似乎都踏在林言心裏！可是卻沒有人能看見他自始至終顫抖的雙手！

“尊敬的乘客，飛往上海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沒有登機的乘客請盡快登機！”

林言手狠狠的拽着衣角，卻只能在原地手足無措。

飛機坪上緩緩的飛機一架又一架飛機，短暫的滑行後飛向藍天！

********************************************************************

推開房門，床上的兩個小腦地依偎着，居然還在睡，替他們蓋好了被子，沈易南對着這兩張酷似自己的小臉，一臉溫柔！

林寒的眼睛，嘴巴，包括頭頂的發璇兒，都和沈易南一模一樣，爾爾只有鼻子比較像。其餘的，則更是像林言。

林言，看着女兒的小臉，似乎剛才在機場那一幕，又重現在眼前、

沈易南真的沒有記起那些忘記的，可是，那種蝕骨的憤怒和說不粗的心痛卻熟悉的要命，那雙清亮的眸子，不知多少次，攪得他深夜裏頭痛到難以忍受！

原來，他的藥在這裏，卻不知，他肯不肯服下去！

爾爾悠悠轉醒，就看見沈易南坐在床邊。

“叔叔？”

抱起還迷迷糊糊的孩子，

“叫爸爸！”

“嗯？”

爾爾還沒有徹底清醒，嘴巴撅着，卻因為沈易南的這句話，迷茫了！

“叫爸爸！我是你的親爸爸，嗯？”

沈易南的聲音很好聽，眼睛中是蠱惑人一般的光芒！

爾爾愣了，随即怯怯的，奶聲奶氣的摸着沈易南有些泛青的胡茬，

“爸爸？爸爸！”

放下女兒，林寒已經醒來，又黑又大的眼睛定定的瞅着沈易南，只是卻不言語。孩子也有點蒙，随即

“林小姐呢？她在哪？”

沈易南笑，果然，這小子沒有爾爾那麽好騙。可是又不禁驕傲，這才是我兒子！

“她回上海了！”

兩個孩子一驚

“什麽，麻麻居然沒有帶我們走，嗚嗚，麻麻這是不要我們了嗎？”

林寒眉毛一皺，像極了沈易南。

“對，你們媽媽不要你們了！以後你們就在這裏住，這才是你們的家。”

爾爾迅速水漫金山，小臉上都是淚水，紅紅的鼻頭，長長的睫毛！

“林爾爾，閉上你的嘴！”

孩子有些惱怒的瞪了瞪自己妹子。

“她什麽時候來接我們？”

“你就這麽确定她會來接你們？”幹幹脆脆，談判的架子。

孩子翻白眼兒，那是我親娘，我不了解難道你了解？于是，沈易南被自家兒子再次鄙視！

“她會來的！”

沒錯，會來，會回來！

********************************************************************

晉安以為三年都過去了，一切就都過去了，可是卻沒想到，有些事，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算的明明白白！

“沈董，她在你走之後不久，坐下一趟航班飛去了上海！”

攥了攥拳頭，還是走了！呵呵，多狠心的女人！

“還有別的嗎？”

“她現在在上海電臺工作，主持晚間的節目，晚上十點到十二點。已經工作兩年多了，孩子一直是保姆照料！”

沈易南挑眉，很好，孩子剛滿一歲，就每日半夜回家，她到真是個合格的母親。

“她當初離開S市後沒有直接去上海，而是飛去濟南養胎，直到小少爺和小姐滿一歲，才到上海開始工作！”

濟南？怪不得當初快翻遍了上海，都沒有找到！可惡的女人。

猶豫了下，晉安繼續開口。

“程遠這三年一直照顧着她和孩子，聯系很密切！”

的地嘗知做。男人的眼中透着寒光，雖然細節到具體事情，記不得，但是，大概還有有些印象的，這幾天，寧可頭痛的厲害，他也在盡力回想！

這個女人，拐走了孩子不算，還和別的男人如此暧昧，牽連。

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作一個母親！

三年的欺騙，總要付出點代價吧，不然枉費她費盡心思的濟南上海的折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