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更
“你怎麽在這裏?”陌生環境乍然見到熟悉的人, 許一的唇角立刻上揚,眼睛彎成了月牙,但很快就收斂,“你來找秦教練嗎?”
周至叩着行李箱拉杆, 下颌上揚, 淡聲, “找你。”
許一眨眨眼,周至忽然傾身平視她的眼。他離的很近, 睫毛尖沉黑稠密,身後是昏暗的天空。
許一戰術性後仰, 周至的手就按上了她的發頂, 讓她無法動彈。
“找你算賬。”周至的臉近在咫尺,他偏了下頭,收回手落到褲兜取出一顆巧克力遞給許一, 直起身拖着行李箱往隔壁走, 淡淡道,“發消息那麽愛撤回是什麽毛病?以後不準撤回, 不然師哥教你規矩。”
許一猛然回神,什麽師哥?攥着巧克力追出門,“你就是今天新來的隊員?”
周至背着弓帶着行李箱來射箭訓練基地做什麽?集訓一般外人進不來。他背上熟悉的弓包, 許一心跳的飛快, “秦教練說今天還有個新隊員會報道,不會是你吧?”
周至已經走到了隔壁房間門口,拿出鑰匙開門。咔嚓一聲,房門打開他擡起長腿勾過行李箱推到了門內,散漫的擡眼,很深的看向許一, “不然呢?你希望是誰?”
“啊?”許一驚大于喜,周至怎麽會來省集訓隊?他是國內一流射箭運動員,“你要練射箭了嗎?你的手好了嗎?”
“差不多吧。”周至活動手腕,他的右手腕戴着黑色運動手表,運動裝袖子遮到手腕,也看不出來什麽,“可以射箭。”
“那你——怎麽會來這裏?你不應該是回國家隊嗎?”
“我被國家隊開除了,怎麽可能回去?國家隊又不是我家開的。”周至長腿邁進門,聲音落在身後,有些失落,“你看,都沒人幫我搬行李,今非昔比呀。小孩,你懂什麽叫人走茶涼嗎?”
許一把巧克力裝進褲兜,快步走過去把他落在門口的行李箱推到屋子中間,他的房間格局跟自己的一樣,一室一衛外面帶一個小陽臺,灰白色裝修風格。
房門關上,周至卸下背上的弓包放到桌子上。許一後知後覺有些尴尬,他們兩個共處一室,“你以後就留在這裏嗎?”
許一萬萬沒想到周至會來H省隊,國家隊和H省隊差距太大了,十萬八千裏的距離。
“重新開始吧。”周至看許一憂心忡忡的眼,往後靠在桌子上,摘掉了贅在下巴上的黑色口罩,注視着許一的眼,“你很擔心我?”
Advertisement
“真的進不去國家隊了嗎?”周至剛離開國家隊那段時間,她每天都刷新聞,網上一群人猜周至如果沒有退役進娛樂圈,一定會重返國家隊,“網上有人說,射箭隊領導只是為了吓唬你。”
周會沒有退役進娛樂圈,國家隊真不要他了。
“天真。”周至嗤笑出聲,抱着手往後斜靠,一條長腿微屈支着地面,“你以為小孩過家家呢?”
許一有些懵,手裏握着周至的行李箱拉杆,金屬拉杆已經被她的體溫暖熱了。她抿了抿嘴唇,心裏有些難過。
周至真的從神壇上跌落了。
“我現在兩個選擇,一,屈辱退役。二,從省隊打上去,光榮回歸。”周至擡起下颌,“你認為我會選第一個嗎?”
從省隊打上去光榮回歸。
這才是周至,他就是這麽自信到自負的一個人。
許一摳着行李箱拉杆,房間內沒有開燈,因為是陰天。他的五官英俊到淩厲,鼻梁很高,眼眸深邃銳利。
“你需要鋪床嗎?”許一轉移了話題,說道,“我那裏有多餘的床單,我媽給我裝了很多。”
林琴有點潔癖,總覺得外面的鋪蓋不幹淨,去哪裏都給許一裝上床單被罩。
周至舌尖抵着唇角,點頭,“好啊。”
小媳婦才這麽會鋪床。
許一做事有點林琴的風格,麻利的很,她回去取了藍色三件套抱着過來周至的房間。周至挽着袖子在洗手間洗手,許一餘光瞥到他手臂上猙獰的傷疤。腳步頓住,猛地轉頭看去。
周至若無其事的拉下了衣袖,垂着濕淋淋的冷白手指,出了洗手間,擡眼看來,“你有多餘的毛巾嗎?”
周至是什麽都沒有對嗎?他那麽大一個箱子裏都裝的什麽?二十八寸的大箱子裏裝滿了大白兔奶糖嗎?
許一放下床單轉身回去取毛巾,她還真有。來之前,她以為要住集體宿舍,人多的地方她會準備全新的生活用品。
許一把新毛巾給了周至,揭掉他床上原本的床單被罩和枕套。鋪上新的,她把枕頭拍松軟放到床上。正在拉被子,門口一道聲音。
“嚯!這賢惠,周少爺你把所有人甩在樓下,這麽着急上來就是為了使喚許一給你鋪床?”
許一倏然擡頭。
秦川靠在門口,他抱臂挑起眉毛啧了兩聲,“難怪不讓人——”
周至長腿往前一步上前捂住了秦川的嘴,他比秦川高,瞬間就把秦川挾持住了。
秦川的聲音很悶,“以後我就是你的主教練!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孽徒!”
“閉嘴吧。”周至松開手,十分嫌棄的甩了甩手,迅速看了許一一眼,蹙眉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沖手,“我馬上下去,再多說一句,你一個人當猴吧。”
不是人走茶涼嗎?
難怪不讓人幹什麽?
許一握着周至的被子一角,抿着唇扯平鋪到床上。
秦川說的話什麽意思?
嘩啦啦的水聲響徹整個房間,許一快速把他的被子拉平,“那我先回去了。”
她居然信了周至的鬼話,周至來省隊怎麽可能會無聲無息?他難道只是為了騙自己給他鋪床?至于嗎?難道他不賣慘許一就不幫他鋪床了?
許一從口袋裏取出巧克力撕開包裝狠狠嚼着,三觀炸裂,周至居然會撒謊。
訓練隊晚上六點吃飯,餐廳統一食堂,許一吃飯時沒見周至。可能他跟領導出去了,省隊收這麽個名将,肯定不會放過宣傳的機會。
她端着餐盤坐到了角落,吃到一半,面前一道陰影,許一擡眼看到對面的趙覺。
許一環視四周,又看向面前的人。
“看什麽?我很可怕嗎?”趙覺吃飯很快,他已經進行到喝湯了,乜斜着許一,“你是周至的女朋友?”
“不是。”許一耳朵滾燙,立刻否認,“跟你有關系嗎?”
“他居然會來省二隊,真是離奇,若不是為了女朋友來,真不知道這有什麽意義。手傷退役還能到別的地方撈一把,他居然沒走,現在這樣。一旦恢複不了成績,身敗名裂,拖到最後一無所有。我以為他是聰明人,沒想到也是個蠢貨。”
“你才蠢。”許一坐直瞪了回去,很不喜歡趙覺,他說話很難聽,“他能重回巅峰,你這種輸一次就一蹶不振的人怎麽會懂?”
趙覺霍然起身,冷冷看着許一。
“我知道你,輸給周至一次,從此成績一落千丈。”許一把剩餘一口飯挖進了嘴裏,咽下去,以同樣冰冷的眼神看回趙覺,“不堪一擊。”
“你輸過嗎?大言不慚。你們這種天賦流懂個屁!你們輕輕松松就能達到別人努力幾百倍都達不到高度,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是摔斷腿從短跑轉到射箭。”許一放下勺子擡眼看趙覺,想了想,還是把話說出口,“天賦流?輕輕松松?你知道周至從十歲開始練射箭,每天待在訓練場七八個小時,沒有朋友沒有游戲機沒有假期,每天不厭其煩的練射箭,為了多百分之一的精準度付出了多少嗎?”
許一很不喜歡趙覺,趙覺素質太差了,她的說話也不客氣,“跟你說話是浪費時間,我要走了。”她端起盤子轉身正面對上秦川和周至,他們站在不遠處端着餐盤在找位置。
許一瞬間頭皮發麻。
他們不是出去吃飯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吃完了?要走?”秦川看向許一,快步走過來把手裏的酸奶遞給許一,說道,“再喝個酸奶呗,我這個也給你,請你喝。”
許一想讓時空倒帶,把剛才那段剪掉。
她站在原地,尬的腳趾抓地。
“坐吧,等會兒我跟你一塊回去。”周至在對面坐下,擡手撥開了秦川的酸奶,把自己的酸奶插上吸管放到了許一面前。
許一又坐回去,拿起酸奶吸了一大口,吸管和酸奶盒底部接觸發出巨大聲響,許一立刻松開吸管。
想從這個世界消失。
“我先走了。”趙覺端着盤子轉身快步離開,這一片陷入寂靜。
許一小心吸着底部的酸奶,垂着眼看餐桌。
“周至在你那裏形象還挺正面的,評價很高呀。”秦川咬着蝦,聲音裏浸着笑,“怎麽跟趙覺一起吃飯?”
許一就差把臉埋到桌子裏,攥着酸奶盒,“恰好坐到一塊了,以前看過他的比賽。我覺得他技術不差,心态很差,他走到今天純粹自己的原因。”
許一越說聲音越低,她沒什麽資格評價別人。
“就是這麽回事,你說的沒錯,不用不好意思,聽不進去的這輩子就這樣了。運動員不缺天賦高的,能進這一行每個人天賦都高,可真正走下去的一定是心态和天賦都最好的那個。”秦川扒着飯,說道,“就這麽回事。”
許一如坐針氈的等秦川和周至吃完飯,暮色四合,訓練場的燈光升起。秦川被人叫走了,她和周至一前一後往宿舍走。
室外風很大,訓練場只有幾個零星跑步的人。室內訓練場燈火通明,許一把雙手墜入口袋,走在周至的影子裏。他們走上樓梯,走到宿舍門口。
終于解脫了。
許一雖然之前跟周至說過他是自己的目标,目标很好解釋。可她時刻盯着周至,就很難解釋了。
還背後誇周至,被周至當場逮住。
許一拿出鑰匙開門,後背繃着,想一逃了之。
“想去練射箭嗎?”周至停住腳步,問道。
許一擰開了門,看向周至,“現在嗎?”她特別想,她十幾天沒摸弓,怕比賽跟不上,亟不可待,“秦教練讓我練嗎?”
“我想教你,你就可以練。我跟秦川師出同門,水平應該不相上下,或者我更勝一籌。秦川教你的跟教其他人的一樣,每個人都有。而我不一樣,我只教你。”周至雙手插兜,逆着光站,冷冽下颌微揚,“想學去拿弓。”
許一因為他那句只教你紅了耳朵,推開門打開燈走進去取弓。
周至往門框上一倚,迎着房間裏的燈光,掀動睫毛似随口問道,“趙覺唯一打過的能讓體育生看到的比賽應該是18年的全國錦标賽,體育頻道直播。你說以前看過趙覺的比賽,是這次吧?”他停頓,說,“你是看我還是看他?”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