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二天早晨,虞越是被小萌叫醒的,她艱難地睜開眼,和被子難舍難分,小萌就把香噴噴的早餐放在枕頭邊引誘她。
“越越姐,這個牛肉小籠包很好吃哦……”小萌語調低沉,悠長醇厚,拿出了給美食紀錄片做配音的架勢,“一百年傳承,絕不外傳的獨家配方,肉質口感豐富,還有滿滿的湯汁哦……”
“夠了,受不了了。”虞越一個仰卧起坐,幽怨地盯着小萌。
好好的單純小丫頭,這才幾年就學壞了,都是誰教的?
她頂着淩亂的長發到洗手間洗漱,閉着眼睛機械地刷牙,忽然嗅到空氣中殘留的一點清爽香氣,是許嘉宴的剃須水味道。
對了!許嘉宴!
虞越沖出洗手間,看見沙發上沒人,他的背包不在了,看來是走了,只有小桌上那杯喝了一半的礦泉水證明他昨晚的存在。
“怎麽啦越越姐?”
虞越回到洗手間吐掉牙膏沫,“你來的時候房裏沒人?”
小萌呆住了:“什麽人?就你一個啊,越越姐你別吓我……”
她掃了眼房門口擺放整齊的一雙短靴,還有洗手間鏡架上一絲不茍的各種護膚品:“這些都不是你收拾的?”
小萌快吓哭了:“不是我啊……”
“哦,那可能是田螺少年吧。”虞越神秘地沖她wink一下,心情很好的樣子。
小萌軟乎乎的臉顯得更呆了。
美味的牛肉小籠包,虞越才吃了三個就被收走,她嚼着寡淡無味的煮雞蛋和低糖純牛奶,怨念地看着小萌幹完肉包子。
手機裏有許嘉宴發來的消息。
小許老師:我到了。
小許老師:那本書我帶走了,送給我吧。
退房收拾東西的時候,虞越沒找到昨晚那本書,她發消息問許嘉宴:我買的書,你憑什麽帶走?
小許老師:放進我帽子裏的東西,就是我的了。
虞越:……行,是你的,都是你的行了吧?
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幼稚。
虞越來例假以後貪涼,愛吃辣,每個月都痛經,爺爺奶奶不讓她再吃辣,看見她手裏拿零食就沒收,虞越每回就買了各種垃圾食品塞進許嘉宴的衛衣帽子裏。
有一回許嘉宴和她進門,被爺爺叫住,問他新買的測血壓儀要怎麽用,許嘉宴硬着頭皮在那兒教。
爺爺佝偻着腰,納悶地問:“宴仔身上咋一股子炸雞味呢?”
許嘉宴:“……”
爺爺慈祥地笑:“乖仔,去洗個澡吧。”
虞越早就逃回房間裏,聽到這句差點笑瘋。
許嘉宴進房間,板着張嫩生生的臉,臭拽臭拽的:“不給你吃了,沒義氣。”
“姐姐錯了,下次一定救你。”虞越對天發誓。
“不給,放進我帽子裏的東西就是我的。”
虞越氣壞了,動手來搶,直到把他帽子裏的垃圾食品全掏出來才罷休。
經過一番纏鬥,許嘉宴被按在了她床上,虞越氣焰嚣張地撕開一包薯片,兩腿分開跨在他腰側,威脅似的在少年臉上掐了一把,可像個欺負小孩的女惡霸。
“許嘉宴你不乖。”
他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誰叫你總放我帽子裏。”
“誰叫你衣服有帽子?還那麽能裝?還每天穿戴帽子的衣服。”虞越看他抿着唇,像個受欺負的小可憐,挑了片最大的薯片喂給他。
他眼裏亮着小獸一樣倔強的光,“就穿,有本事把你自己也塞進去。”
虞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粉白的臉表情俏皮,“要是能把自己縮成迷你小號,我就塞進你帽子裏,這樣上學放學就不用走路了。”
許嘉宴溫馴的眼神忽然一變,抓住虞越的手腕,翻身将她壓在床上,薯片落在地上。
他手長腿長,發育得比許多成年男人還高,平時他是讓着虞越,真較起真來,虞越根本連他一只手都按不住。
“好啊,反正,放進我帽子裏的就都是我的。”
虞越氣得臉漲紅,用力地推開許嘉宴,他也沒反抗,順着她的力氣咚一聲摔在地上。
奶奶急吼吼地趕來,“好啊虞越,你又在欺負弟弟是不是!”
“我!沒!有!”
“是又逼着宴仔給你寫卷子?還是逼着他給你買零食?這地上的是什麽?”奶奶兇悍地叉腰。
虞越理直氣也壯,指着許嘉宴:“他吃的!”
許嘉宴乖乖站一旁,不說話也不辯解,乖得跟什麽似的。
……
劇組在靠近邊境的南方小城待了接近一個月,期間周青桔來看望過虞越一次,還給她送來一個新的生活助理,和小萌一起照顧她。
新助理是個大四男生,高大青春,笑起來兩個大酒窩,露出八顆大白牙,能拉去直接拍牙膏廣告。
虞越問他長得這麽好,幹嘛不找機會拍戲,為什麽來當助理?
新人也是實在,他說:“因為我家有錢啊,我不想出名,也不想賺錢,就想找份工作鍛煉下自己,省得我爸老罵我浪費糧食。”
虞越聽得滿臉問號。
“你家是幹嘛的?有礦?”
新人說出一個品牌名,虞越才知道,他家是真有礦。
虞越一陣頭大,打電話問周青桔怎麽給她送來這麽一個祖宗,到底是誰來伺候誰?
“他爸是公司股東,故意把他扔過來鍛煉的,你就使喚他,自己看着辦。”
有些明星是背靠資本,有些明星——比如她,是把資本的兒子弄來當助理,虞越懷疑周青桔是在整她。
相處了幾天,虞越才發現大白牙人是真不錯,又白又傻又甜,俗稱地主家的傻兒子,彩虹屁一級學者,會主動搶着幹活,能搬能扛,經常自掏腰包請全劇組喝奶茶,還免費客串了電影裏不露臉的出租車司機、快遞小哥、餐廳服務員等……
虞越還挺喜歡他,看着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整體無憂無慮的,最大的煩惱就是打排位五連跪,眼睛裏幹淨得看不見壓力。
不像她,快被梁惟逼得走投無路,開始在手機上搜索如何跟導演同歸于盡……
梁惟這個人,并不像她相處過的有些導演,他不會對演員大吼大叫,偶爾毒舌的冷嘲熱諷,虞越習慣了也能當耳旁風。
他最可怕的時候根本不開嘲諷,就坐在攝影機前,兩只手搭在一起,面無表情地重複:卡,重來。
就一遍遍重來,毫無感情的重來機器,不告訴你問題在哪兒,不告訴你他想要怎樣的效果,能把人活活逼瘋。
虞越曾經聽一個前輩說,當演員最重要學會自己消化壓力,還要懂得平衡,扮演一個角色要充分入戲,又不能太過,導致沒辦法從角色裏出來,否則抑郁症都是小事。
她看着陳粵倫無論在片場還是私下,都表現得風平浪靜,還跟小萌誇他三金影帝就是不一樣。
直到某天雨天拍夜戲,陳粵倫忽然吐血暈倒,因為急性胃炎發作被送去醫院,虞越才知道其實他的壓力不比自己小。
虞越回到酒店洗頭,發現自己一抓一把頭發,她當時真的差點崩潰。
沒有女人能忍得了禿頭警告,何況周青桔剛給她接了一個洗發水廣告。
她單方面決定找梁惟談談。
第二天早上沒有拍攝計劃,虞越知道梁惟每天晨起在一樓咖啡廳打卡,她沒帶助理,一個人找到他,在梁惟對面的位子坐下。
梁惟轉了轉手上的婚戒,語氣冷淡:“請坐。”
虞越假裝沒看懂他的嘲諷,她點了杯咖啡,然後問梁惟:“梁導,我是想請教你,我該怎麽演好這個角色?”
梁惟:“我還以為虞小姐對自己的表演很滿意,不打算來問我。”
“叫我虞越就可以了,梁導。”虞越收斂所有的尖銳,笑得堪稱謙遜乖巧。
梁惟眼睛裏沒有笑意,他有點三白眼,顴骨也高,給人非常精明難讨好的感覺,當他看着你不說話,就像臺x光機在掃描你,好像所有想法都能被他洞悉。
“想知道為什麽演不好?”梁惟手臂搭上桌子,眼神示意虞越湊近。
她身體前傾,緊張得像小學生。
“講實話,虞越,你的演技沒有問題,你的形象也……總之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想要的女主角,你就是姚蘇。”
虞越皺着眉,懷疑地看着梁惟:“那我就直說了,既然你說我演技沒問題,為什麽又不認可我?”
梁惟緊緊盯着她:“我認為你是姚蘇,你不認為,你只是在演,你甚至不認同她,尤其是在面對周齊的時候,你整個人都很抽離。”
“我沒有……”虞越下意識地反對。
“別打斷我,”梁惟伸出一根手指,表情很強勢,“我是野路子出家,不喜歡扯那些專業術語,我喊停,是因為我覺得不對,那不是姚蘇。”
虞越的表情陷入迷惘。
梁惟說話不複雜,每個字她都能懂,但拼湊在一起,又比專業術語還要抽象。
“你談過戀愛嗎?”梁惟向後靠在椅背上,兩手交疊,這是他标志性地探究動作,“我保證這段對話絕對保密,不會傳出去。”
虞越都忍不住笑了:“當然談過!”
“應該不是我侄子……跟誰?談了多久?”
虞越心說這梁惟莫不是身兼情感導師的身份,“大學的時候跟一個學長談過,幾個月就分了。”
梁惟扯唇,又開始玩他的婚戒,“你這是小孩子過家家,不叫戀愛。”
虞越有些不服氣:“怎麽不算,我當時還是挺喜歡……”她越說聲音越小,實在是缺乏說服力,她發現自己已經連那位學長的長相都忘了,“那你說什麽是戀愛。”
梁惟:“紙上談兵?你去找個人談一談就知道了。”
虞越慶幸自己沒喝咖啡,不然她一定會嗆到,她想到那個被某人的剃須水氣味環繞的靜谧午後。
梁惟仔細端詳虞越,沒錯過她每一個微小表情。
他笑得神秘而了然:“需要我給你放個假嗎?給你一個禮拜搞定……不過你應該,一句話就夠了?”
虞越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她下意識想到的,竟然是許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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