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分甜
吉吉他們幾個使着眼色,心裏的小九九升起一片。
陸望舟笑着沖她招手:“來吧。”
鄭相宜屁像只跟屁蟲一樣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後。
胖哥正在路邊烤東西,見陸望舟過來熱情的招呼了聲:“小舟,你随便挑,完事給我就成。”
旁邊的地面上擺着好幾個泡沫箱子,裏面都是新鮮到的生蚝。
鄭相宜既好奇又緊張的跟着陸望舟過去了,卻沒想到方宇這會也蹲在地上挑生蚝呢。
她腳步一滞,陸望舟熟稔的喚了一句:“方哥?你也在這呢?”
方宇聞聲擡頭,看了他一眼後目光落到了鄭相宜身上,了然的調侃:“學長學妹,你兩擱這談戀愛呢?”
陸望舟連忙解釋:“你別誤會,我和鄭同學純潔的友誼關系,可別讓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了。”
“哦,看來小姑娘還沒追到手。”
這話說的,不知道是在說陸望舟還沒把這姑娘追到手,還是在說這姑娘沒把陸望舟追到手。
總之,這調侃讓鄭相宜和陸望舟都有點不太好意思。
正巧胖哥他媳婦叫陸望舟過去:“小舟,你們桌的飛餅好了,你快拿上去,姐這脫不開身。”
陸望舟回頭幫忙,還不忘叮囑鄭相宜一句:“腿腿,你在這先挑着。”
鄭相宜冷不丁地聽到他叫自己小名,沒由來的心裏一喜。
而方宇聽到這小名,眉眼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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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陸望舟走了後,他拿着挑好的生蚝遞到了胖哥的燒烤桌上,随後問了下鄭相宜:“腿腿?這你小名啊?還蠻可愛的。”
“方醫生,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我和陸學長什麽關系都沒有。”
“我知道,你就是想和他有點關系,但目前還沒有關系。”
這人,人模狗樣的怎麽就長了一張有缺陷的嘴呢?
鄭相宜不搭理他,認真挑生蚝。
方宇覺得好玩,忍不住逗了逗她:“你爸爸還說讓我在學校看着你一點,不讓你和太遠的北方孩子談戀愛,陸望舟是北京的,正宗北方人。”
“方醫生!我和陸學長真的什麽關系都沒有,你別跟我爸爸瞎說。”
“想封我的嘴?得有點好處吧?”
鄭相宜皺着眉頭看向他:“哪有你這樣當長輩的,敲詐學生呢?”
方宇聳了聳肩:“想不想封我的口?想封的話這頓烤生蚝,就算你請方叔我的。”
鄭相宜:???
還能這樣玩?
“方……”
她還想多說兩句,可對上方宇那正兒八經的樣子,又實在懶得和他周旋。
就當作是賄賂上級,不就一頓生蚝嗎。
鄭相宜果斷的為其買了單。
無端被方宇坑了一頓,鄭相宜相當無語。
回到飯桌上的時候吉吉一邊啃着醬骨一邊問她:“腿腿,陸學長說方醫生也在下面,他沒有為難你吧?”
“為難?”
鄭相宜憤憤的咬了一口大雞腿,費解的看向他們:“你們說方宇腦子是不是有點毛病?”
吉吉震驚的連連罷手:“害,方醫生哪裏有毛病了?”
“他還要我……算了,我反正是不喜歡方宇。”
和他們說了也沒什麽用,免得還被纏着問來問去的,她索性就把剛剛吃的虧自己給咽下去了。
陸望舟拿了兩瓶可樂過來,坐到鄭相宜的身邊笑着說:“剛剛方醫生讓我替他謝謝你,他為什麽要謝你啊?”
鄭相宜臉色一青,扯動嘴角:“所以說他腦子有病啊,好端端的謝什麽謝。”
周遭哈哈大笑,吉吉轉了個話題,将氣氛又帶上了熱潮。
他們比賽的時間很快就來了。
鄭相宜和吉吉自打那頓晚飯過後,只要有空兩人都是窩在寝室畫東西,導員那邊知道了這事,還特意給他們軍訓放了兩天假,讓他們好好準備比賽。
鄭相宜第一次覺得軍訓也是很美好的,相較于和這些創意圖形鬥智鬥勇,她寧可當一個沒有感情的站軍姿機器人。
比賽是在南大第一禮堂進行,美院大一到大四都有參賽,但主力軍還是大三居多。
大二一共也就四組,大一就他們和吳育達那個組。
吳育達是他們這屆專業第一的成績考進來的,但別人說他就是個悶葫蘆,高冷的冰山臉。
這種性格放在小說裏那是有人趨之若鹜,但在現實中,還真讨不到什麽好處。
鄭相宜不是個熱臉貼冷屁股的人,她和吳育達本想進行友好的交流,緩解下焦慮的情緒,可對方只是一個簡單的回應,仿佛她說的都是在唱獨角戲一般。
于是鄭相宜也就高冷起來,懶得和他廢話。
不過吉吉嘴巴停不住,本來就緊張的她現在更是管不住嘴,仿佛只有不斷的找人說話才能緩解她的情緒。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吳育達回不回應她,她一個人在他耳邊叭叭了大半天,叭到最後吳育達忍無可忍,轉過頭和她說了一句:“同學,能不說話了嗎?我耳朵累了。”
鄭相宜差點沒笑出聲來。
比賽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 分的選題是他們在比賽前準備的,自己根據當下社會熱點呈現的畫面。
第二部 分就是臨場應變,學校那邊指定選題,一個小時之內呈現畫面,當然這個畫面還要和自己選題的畫面有所關聯。
最後一個部分,就是由每組的主講人上臺講述本組作品。
流程簡單,但太考驗人了。
這主講環節都沒有辦法提前準備,因為第二部 分的選題誰也不知道學校那邊會給出個什麽東西來。
鄭相宜說不緊張,那都是假的,她現在緊張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整個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距離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她扣着手指,感覺時間尤為漫長,看着禮堂內密密麻麻的人頭,她覺得自己需要去透一透氣冷靜一下。
所以她将手中的畫稿交到吉吉手中:“吉吉,我去個衛生間,等會就來。”
吉吉點頭,不忘叮囑:“你注意點時間,別遲到了!”
“知道了。”
她一臉歉意的和座椅上的同學們說着借過,直奔禮堂外面。
但她并不是去衛生間,而是去了樓道最邊上的安全通道口。
一推門進去後,她面對着牆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然後又跺了跺腳,拍拍自己的臉:“不就是個小比賽麽,可以的可以的,沒得問題!反正也不是沖着名次去的,随便講講就行了。”
這是她給自己加油打氣的方式,讓自己別那麽緊張。
但她沒想到,調整完情緒後拉開門,迎面就對上方宇略帶笑意的臉。
她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呼吸一滞,語氣不悅:“方醫生你怎麽在這?!”
醫務室不呆跑來禮堂,看起來挺閑。
只見方宇左右環顧了一眼,表示:“偶爾路過,看到一個緊張到迷路的小家夥進了這裏,于是好心想帶她走回禮堂正确的路。”
面對他的調侃,鄭相宜紅了臉。
想到他很有可能聽到剛剛自己那傻裏傻氣的自我鼓勵,她特別不好意思,準備繞開他趕緊回禮堂。
這一切,還不是拜他所賜。
可方宇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腳擋住了她的去路。
淺眸被一束突如其來的陽光照着,像琥珀似的:“既然都來了,就一定要沖着名次去努力,不然沒有名次,特等獎都沒有的話,就是白打工。”
他果然聽到了!
鄭相宜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方宇低下眼睛,擡起下巴示意她:“擡手。”
鄭相宜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麽鬼,猶豫了一下後不情不願的伸出自己的手。
下一秒,方宇将一杯奶茶放到了她手心上,并且笑着鼓勵了一句。
“不要緊張,你孫老師在下面看着呢,你請我吃了頓炭烤生蚝,這份情誼我也記着,一定幫你在孫老師面前美言幾句。”
啊呸!這是鄭相宜本世紀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就是因為孫婉也在下面看着,所以她才緊張的好嗎?還有,那頓生蚝明明就是他坑來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方宇的嘴,那就是比鬼還鬼。
鄭相宜拎過奶茶,大步的跑去禮堂,不想再和他多說話。
來到座位上的時候,比賽正式開始。
吉吉見她手裏多了一杯奶茶,頓時不樂意了:“你跟我說你去衛生間,你這是自己去買奶茶了啊?還有,我還是不是你好姐妹了,奶茶不買雙人份,哼!我生氣了!”
鄭相宜嫌棄的把奶茶遞到吉吉手裏:“給你買的。”
吉吉一下子變臉,感動的無以言表:“什麽?專門是給我去買的啊,啊我的大腿子,你怎麽不給你自己買一杯。”
“喝不下。”
她哪裏還有心情喝奶茶。
比賽正式開始的時候,鄭相宜也沒有那麽多心思去顧着緊張了,看到別組的同學都開始奮筆疾書,她自然也不甘落下,和吉吉緊張的投入到畫稿裏。
這樣的時間眨眼就過了,主講環節很快就來了。
鄭相宜深深吸氣,腦海裏迅速将他們幾天來的想法和創意總結起來,又将剛剛第二部 分他們的策劃想法插入進去。
吉吉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不要緊張,反正不是奔着名次去的,随便講講就下來吧,加油腿子!”
這句話反而激起了她的勝負欲,什麽叫不是奔着名次去的?
她倒是想當着方宇的面拿個名次,證明自己剛才那波反向自我安慰是沒有錯的!
她的胸腔裏燃燒起熊熊的戰鬥欲,輪到她上臺的時候,她自動屏蔽了一切聲音,将腦海中滾瓜爛熟的想法有條不紊的介紹起來。
好歹也是從小在口才班補習過的,一整個暑假的直播不是白白浪費的,該出臺的時候還是拿得出手。
一頓解析完畢後,臺下起了掌聲。
吉吉激動的把手都給拍紅了。她忍不住拍了下吳育達的胳膊,驕傲的與之說道:“吳育達,你能有我家腿子說的那麽好嗎?”
吳育達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以為然。
鄭相宜渾身熱血的回到位置上,下臺的時候她還用餘光特意觀察了下孫婉的表情,感覺她嘴角上揚,心裏石頭也落下一塊。
吉吉激動的給她捏手,彩虹屁那是放個不停。
“腿子你太厲害了,你看看之前的那些,誰有你邏輯清晰,誰有你口才标準,是有你激情昂揚!咱們方醫生果然是沒有看錯人。”
“拉倒吧。”
比賽結束完後,名次也相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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