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死亡

水晶長矛瞬間撕裂戰艦的外殼,朝着何笑刺來。

心中知道躲不過去了,何笑握緊能量劍,等着最後一刻的來臨。

巨大的戰艦被劈為兩半向着陸地墜落,何笑則被長矛刺穿胸部挂在了長矛上。

感覺到長矛刮過胸腔帶出許多血肉卻去勢未減,何笑睚眦欲裂,伸手握住長矛,使勁的向前一挺身體,就想穿在牙簽上的肉一般,他在長矛上留下一道血痕,來到何眠身前,手中的能量劍直朝着何眠的心髒位置刺去。

何眠好似愣住了一般,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任何笑的能量劍紮在他的心口上。

看着何眠淡金色華服上暈開的點點血跡,何笑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可是也只是瞬間,因為以能量劍所刺中位置為中心,道道水晶如同冰花一般生長綻放,護住了何眠的身體,也止住了能量劍的去勢。

還是不行嗎?何笑想回頭看伊萊一眼,确認他是否安全,可是就是這輕輕的動作他都已經無法完成。此時他渾身脫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能量劍,那把劍便從空中向下墜去,而何笑的身體則軟倒在長矛上,如同風幹的臘肉一般挂在空中。

“不!”“啊!”兩聲痛苦的嘶叫聲,只不過一個低啞,一個瘋狂。

何眠伸手一握,那水晶長矛便化為點點水晶,飄散在空氣中,而失去支撐的何笑則向下墜去,然後被何眠接在手中,抱在懷裏。

眼中的淚水如同泉水一般止不住的落下,何眠抱着何笑的屍體只覺的肝腸寸斷。自己明明不認識這個人,可是見到他如此,就是忍不住的想流淚,到底是為什麽。

伊萊掙紮着從海曼懷裏走了下來,一步三晃的來到何笑身邊,伸手去摸何笑的身體。

“你幹什麽?”何眠紅着眼睛抱緊了何笑的屍體,如同被侵入領地的野獸一般,絕望而充滿敵意的看着伊萊。

伊萊卻好似全無所知,只是顫抖着雙手去摸何笑。

何眠伸手一揮,伊萊的身體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倒飛出去。

海曼知道伊萊此時的情況,連站立都是勉強,何況是這種傷害,所以他趕緊搶身過去,将伊萊抱在懷裏才怒視着何眠。

伊萊卻好似突然迸發出一股生命力一般掙脫了海曼的雙手,再次踉跄着身子來到何笑身前,目光溫柔的看着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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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眠真是讨厭急了他看何笑的目光,伸出一只手就要結果了伊萊。

“你如果還想讓你懷裏那個人活着,就讓伊萊過去。”哲羅目睹了這短短一瞬間發生的事,趕緊出聲道。

何眠的手停在半空,怎麽也落不下去了。

趁着這個機會,伊萊的手撫上了何笑的後背,那個滿是鮮血空了一大塊的地方。手中一道道白色的絲網如同活物一般落到那個空洞上,并且開始慢慢蠕動,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那個空洞竟然變的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不過,這白絲對此時的伊萊來說顯然是個不小的負擔,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顫抖不已。等到最後一點肌膚也終于變的光滑的時候,伊萊終于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噴出一口鮮血,軟倒在何笑的背上。

何眠趕緊去查看何笑的情況,卻發現他的呼吸若有若無,身體冰冷,也只是比死人多了那麽一絲氣息而已,立刻抓住伊萊的脖領,恨聲道:“他怎麽還不醒?”“你快點給我起來!”

海曼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搶過伊萊的身體,怒道:“你沒見他已經昏迷了嗎?你以為他不想讓何笑醒過來嗎?”

“你殺了何笑,如今還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真是個混蛋!”

“何笑,何笑?”何眠狀似瘋魔的自語着,“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最後一個為什麽何眠喊得聲嘶力竭,巨大的吼聲震蕩着整個天空,使得所有人為之一顫。

哲羅猜不出何眠的意思,卻知道此時是他們逃走的最佳時機,所以他拉了海曼一把,兩人便朝着星空射去。

‘荊棘’艦隊早就得到了何笑的指示,所以俱都哀痛的看了一眼何笑便咬牙朝着另一邊飛去。今日的仇恨他們永遠不會遺忘,‘荊棘’所在一日,便會與何眠不死不休。

他們這一動,何眠倒好似從自己的世界被驚醒了一般,抱着何笑來到哲羅與海曼身後,瘋狂的開始攻擊起來,好似要把自己所有的怒火與不安全都發洩出來一般。

何眠的實力本就強于兩人,再加上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不一時,海曼便被他擊中背部,向下落去,在他下落過程中,一道水晶鏈追随而至,将他和伊萊一起困在其中。

如法炮制,不一時,哲羅與西澤也被抓住,四人淩空挂在何眠的手上。

這時,一個軍官出現在何眠身邊,敬聲道:“除了那只圍困您的艦隊,所有人都已經消滅,您看,是否去追?”

“算了,反正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何眠淡淡的回了一句,抱着何笑帶着人消失在原地。

一間奢華冷硬的房間內,何眠坐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眉頭緊皺。他一回來就查清了這人竟然就是萊爾,當初那個想要成為自己伴侶的純種雄性,不但如此,他還意外的看到了一段視頻,視頻中自己親密而依賴的抱着這個人坐在沙發上,說着一些陷害珈藍的話。

聯系起自己好似确實失去了一段記憶,何眠哪裏還想不到自己跟這個叫何笑的人恐怕有着什麽關系,只是這關系到底是什麽,他卻想不起來了。

伸手摸摸何笑的臉,冰涼的好似沒有一絲溫度,何眠的眉頭立刻不滿的皺了起來,基地裏那麽多醫生,都是廢物。

甩袖走出房門,何眠來到一座金屬監牢,第一間監牢裏,伊萊渾身插着管子躺在一個透明罩子裏,旁邊站了好幾個醫生樣的人物,這些人一見何眠立刻戰戰兢兢起來。

沒有理會這些人,他繼續向前走。

“何眠?”他剛一來到第二間牢房,一聲驚呼聲便響起。

何眠朝着聲音發出地看去,只見一個少年正驚訝的看向自己,而這個少年他沒記錯的話來的時候還在昏迷中。

他叫我何眠?何眠心中詫異,臉上卻沒有顯露分毫,只是拿眼觑着西澤。

西澤被看的後退了幾步,直到退到牆邊,才鼓起勇氣問:“我怎麽會在這裏,何笑呢?”

“他受傷了,現在生死不知。”

西澤一聽立刻激動起來,“都是你,要不是你打破了戰艦,何笑何至于如此。”西澤最後的記憶是何眠發狂,自己帶着何笑逃走,所以能想到的自然是這個。

這句話卻讓何眠以為他說的是今天的事,所以他冷冽的道:“他那是自不量力,竟然妄圖阻攔我。”

“你是他弟弟,竟然如此說他?”

弟弟?何眠确認自己根本沒有哥哥,但他卻沒有立刻反駁西澤,而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套西澤的話。

西澤哪裏是何眠的對手,不消幾句話,便将何笑與何眠的事情說了個一幹二淨。

恍如在聽故事,可是聽見何笑因自己差點死去的時候又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何眠只覺的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見何眠要走,西澤立刻着急起來,扒着監牢的房門道:“讓我見見何笑,他到底怎麽樣了?”

何眠哪有心情理他,只顧着自己沉思,不一時就又回到了何笑所在的房間裏。

床上那個人如同自己離開時一般躺在那裏,靜谧而美好,何眠如同被蠱惑了一般慢慢的躺在何笑身邊,将他抱在懷裏,突然有一種終于圓滿了的感覺。

剛要再好好感受一下這種感覺,他卻突然睜開了眼,冷冷的看了一眼何笑肩頭的位置。

那裏本來空蕩蕩的一片,不過何眠一看,一個渾身覆蓋柔軟黃毛的小鴨子直愣愣的出現在原地,然後像是僵屍一般向着旁邊倒去。

不自覺的莞爾一笑,何眠笑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笑了,為了這麽一個弱小生物笑了。

瞬間收回笑意,何眠拎起黃毛想把它扔到一邊去,卻突然想到好似這樣做有人會不高興,所以他頓住了手,怔愣半天,才将黃毛放到了何笑的肩上,再次凝視着何笑。

還是想不起關于他的任何回憶,可是只是這樣望着他,心裏便如同有了歸宿一般甜蜜。

半晌,何眠露出一個動人心魄的笑容,何必拘泥于以前的事,自己既然喜歡他陪在自己身邊,那就讓他留下好了。就這麽陪着自己,直到自己厭棄了,不喜歡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救醒何笑,他可不喜歡一個不會回應的人。

一晃又是幾天過去,基地裏一片低氣壓,人人噤若寒蟬,生怕一喘大氣就被何眠牽怒,這些天死的人可不在少數。

空蕩的大廳裏,何眠抱着何笑坐在寬大的沙發上,一邊愛不釋手的撫摸着何笑的肌膚,一邊聽着手下的彙報。

“你的意思是伊萊為了腹中的孩子已經陷入了沉睡?”何眠說着,一把拍碎了旁邊的桌案。

可惡,這個男人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何笑的,再想到何笑就是為了這個男人才會變成這樣,何眠嫉妒的簡直要發狂。

軍醫吓的立刻跪倒,顫抖着回應“是。”

“那你們就沒有辦法嗎,非要靠他?”

軍醫惶恐的搖了搖頭,又突然點了點頭,“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給病人足夠的刺激,讓他靠自己的意志醒來。”軍醫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檢查過病人的身體,其實他的機能并沒有太大問題。”

刺激?何眠伸手撫摸了一下何笑的眉眼,到底什麽樣的刺激才能讓你願意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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