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坑姑娘

被周清貞心心念念的春花, 在娘家住的不亦樂乎。

當初春花娘買百畝良田做陪嫁,剩下的八十兩銀子精打細算,再加上周府原來的綢緞釵環,體體面面将女兒嫁了。

也因此春花只有田沒有田莊,成親後周清貞在那塊地上劃出四五畝地,圈起園子打算遍種桃李, 又在園子裏蓋了一個小院子,給春花做成田莊。

那院子和周清貞在周府住的院子一樣格局,只是院子大些房屋闊朗,西屋依舊是廚房,東屋成了書房。周清貞曾對春花說,将來他們老了在這裏養老, 只他們兩人看桃李芬芳度春秋歲月。

春花領着麥子裏外打量, 青磚青瓦粉白牆,院子裏清清爽爽挺好的,只可惜計劃中的桃李過幾天才能種。

在園子西北角還有個院子比這大, 也是周清貞安排人手蓋的。前院五間上房兩邊各三間廂房, 後院牛欄雞舍羊圈豬圈, 這裏住的是如意爹娘老趙兩口子。

春花帶着麥子興致勃勃到雞舍收蛋,因為周清貞的祿米是每月四石稻谷,多得是谷糠谷殼喂養, 因此老趙買的家畜多。

羊圈裏三只小羊羔雪團一樣白, 豬圈裏的兩只小豬仔精光水滑。小羊被抱起來‘咩咩’清脆叫, 還拿舌頭舔春花臉, 很乖巧;小豬仔被抓住就‘嗷嗷’叫,四個蹄子胡亂踢騰,活力四射也很可愛。

如意爹叫趙樹田四十左右精明能幹的樣子,跟在春花身邊小心伺候:“想着主子們買雞蛋費錢,奴才抓了十來只母雞,隔上三五天給主子送一趟。”

春花摸着牛欄裏的小黃牛,這頭是她的嫁妝還不到八個月大,新買的一頭被她爹牽走耕地去了。

“算了這麽遠不方便,将來地裏瓜果蔬菜都有了再送。”

春花早就打算好了,種上幾畝時鮮蔬菜到時候送到京裏賣錢,也好多攢點家底……不管怎樣二房那一大家子将來都得靠她和阿貞過活。一個癡兒,一個弱女,還有兩個才三四歲,這負擔……春花真心期盼老夫人多活幾年,免得早早分家讓她和阿貞養活。

可是不管怎樣期盼,該春花擔起的責任她從不退縮,她得為長久做打算。要是家畜養得好,養出經驗,來年可以多養一些,四個弟、妹,還有将來她和阿貞的孩子……春花必須努力。

“奴才算着少爺的祿米攢得多,想多抓些豬羊回來養,等它們大些地裏的莊稼也該收了,少不了他們飼料,年底也是筆不錯的收入。”

春花心裏盤算一圈也覺得好:“現如今田莊只有你跟徐嬸忙不過來,趙叔看着再雇兩個長工回來。”

趙樹田彎腰領命,他很感激春花兩口子。他兒子雖然是奴身,可跟着少爺走出去那也是體面人,更何況見得人多了,眼力界也比尋常人高。

“少夫人……”趙樹田看了眼春花身旁的麥子,有些為難“請少夫人借一步說話。”

春花奇怪的看了眼麥子,吩咐:“你去竈上幫徐嬸搭把手。”

“是”十三歲的麥子屈膝領命,等她走遠了趙樹田才坦蕩開口:“如意眼看十八,雖說年紀不算大,可這婚事也得請主子們費點心。”

……春花默了一會,才習慣自己是主子,奴才的婚事得她管:“趙叔看中麥子了?”麥子雖然長相普通,但是性子本分手也靈巧。

趙樹田苦笑:“咱們這兒和老家不能比,統共就這麽幾個人。”能配給如意的只有春花的兩個丫鬟:麥子、香兒,其中香兒才八歲。

“你們和麥子都願意也行,或者你們看中哪個姑娘,也可以給如意脫籍。”

“奴才們生死都是主子的絕不脫籍”趙樹田連忙揖手表忠心,他們兩口子守着田莊做莊頭,兒子差事體面,真脫籍到哪找這樣的美事。

“麥子姑娘年紀雖小卻沉默穩重,奴才是真心替兒子求娶。”

這件事春花算是放到心上,又跟老趙商量了下田裏的事、雇人的事,吃了一頓徐嬸精心烹制的午飯,帶着麥子回娘家。

當初兩家買地就離得近,因此田莊距劉老四家也很近,不過三四裏路。回到家春花娘也在忙活,隔壁村的姑娘已經定了,只等過了清明去下聘。

春花娘一直有成算,為着閨女嫁得好她把家底騰的幹幹淨淨,春花還沒出門就給順子找好鎮上打鐵的活計,等春花回門後就打發順子到鎮上鐵匠鋪上出去上工。

年前劉老四也做了一個月短工,春花娘自己日日不停織布,再加上嫁姑娘收的人情,手頭好歹湊出八兩銀子。她能把閨女嫁體面,也能讓兒子亮亮堂堂娶媳婦。

春花翻着她娘斷斷續續準備的聘禮,其中最值錢的是過年她送的一支銀镯子,實心的足有三兩重,還有她送爹娘的衣料,不敢說多好在村裏很能拿出手。

“娘,你真瞧好張二妹?我覺得那姑娘太老實些。”春花放下镯子,走到她娘跟前親昵的攬着她娘胳膊撒嬌。

每一個被父母疼愛的女兒,在爹娘面前永遠都是小嬌嬌。

春花娘放下手裏收拾的布匹,愛憐的順順姑娘鬓發:“順子小時候還有點小心思,上了兩年學,愣是變得憨傻憨傻,二妹性子好人本分,不會欺到順子頭上。”

“一對木頭夫妻,将來還不被人欺負死。”

“誰敢欺負他們?還有你娘我呢!”

春花娘厲害起來,那是相當厲害罵街打架從不認輸。所以當年就算春花被抓到牢裏,春花娘也不許劉老四和順子低頭做人。

“再說就算我死了,不是還你有嗎?”春花娘笑着捏捏姑娘臉蛋“我家花兒能看着弟弟被人欺負?”

春花當然不會看着順子被人欺負,她護着的人就算老天爺也不能欺負。

“娘~什麽死呀活呀的……”春花搖着她娘胳膊不依,母女兩親親蜜蜜的笑鬧。

春花娘意思是反正姑爺不在家,她想讓姑娘一直住在娘家,可春花只住了兩天就要回去,因為她擔心周清貞換洗。

“這姑爺什麽都好,就是太看重你了。”春花娘送姑娘時搖頭。

春花心裏一動想想她和周清貞的那些夜晚……試探着開口:“娘覺得阿貞不對嗎?”

春花娘拍了傻姑娘一下,白她:“這有什麽不對勁的,小兩口新婚燕爾最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娘盼着他一輩子都不讓別人碰,只纏着你還不好?”

纏的有些過……春花苦臉。

看着姑娘耷眉拉眼的樣子,春花娘耳提面命:“娘跟你說,姑爺看重你那是你的福分,要惜福知道不?”

“……哦”春花苦噠噠。

春花娘不幹了,打起精神教訓閨女:“你那性子打小就野,虧得姑爺好性子能容下你,到底也是嫁做人婦,要柔順知道不?吳真人……”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春花頭大如鬥:“娘,我得趕緊走了,要不天色晚趕不及進城。”

春花娘探頭看看外邊的天色,終是嘆口氣舍不得姑娘,她放軟語氣:“花兒,娘知道你是有主意的,可是女兒家還是要柔順些才能夫妻和睦……”春花娘說的是性子柔順。

娘,我已經夠柔順了……春花心裏淚汪汪。春花麽,咳咳,已經被周清貞調、教的只能想到那一事柔順。

母女兩說得和聽得完全是兩回事,春花娘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坑了自己閨女一把。

“花兒……”春花娘臉色有些尴尬。

“咋?”

“就那啥……那啥……你們小兩口房裏……”春花娘不在自在的捏着手,別過頭看炕櫃仿佛炕櫃上描着什麽花兒,其實因為沒錢連清漆都沒上。

春花臉嗖的一下爆紅。

“那啥,你們小夫妻也不懂事……就那啥……”春花娘暗黃的臉皮漲成醬紫“壓箱底不是有那啥避火圖。”

春花臉紅的要滴血,終于忍不住問:“娘……那……那兩口子……那”春花鼓氣勇氣,卻被她娘因為太過窘迫幹脆利落打斷。

“就按着避火圖就行,男人天生就知道該咋弄,你順着他就行,趕緊走眼看日頭高了。”

春花娘實在沒法子和姑娘細說裏邊的情形,趕鴨子似得把春花往外趕,完全不知道她家姑爺愛好‘與衆不同’。

“……哦”一口氣憋在胸口春花只能坐上馬車回家。果然她和阿貞的‘那啥’是正常的……正常的……?

男人都那樣……都那樣……?

周清貞原本可以按計劃一個半月完成巡查,只是他實在忍不住對春花的思念,一番統籌安排愣是提前半個月回京複命。

天豐帝舒心暢意在朝堂上大加褒揚:“年輕人果然銳氣十足,周愛卿不但是我大虞開朝最年輕的進士,也是我朝第一個如此迅速完成巡營任務的禦史。”

周清貞神态謙和垂目聽着,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提前回來,這樣不僅給天豐帝借口褒揚,給他晉身提供保障,還會讓前幾任巡營禦史臉上難看。

“朝中諸位愛卿都是積年老臣,辦差老道可是這雷厲風行,還是差了一截……”朝中大臣靜靜聽着,只是時不時瞟一眼,那個溫和的年輕人。

那些眼光周清貞早就預料到,可是他沒辦法,分開一月沒有姐姐他幾乎不能入眠。他知道早回來不對,早回來就是早點把他架到火上烤,可他焦灼的心無法再等待。

姐姐……姐姐……姐姐……一聲聲呼喚吞噬他的心髒。

周清貞的再一次破例讓天豐帝龍顏大悅,大加賞賜。

周清貞領完賞賜到衙門應卯解差事,不管別人是真的贊賞還是冷嘲熱諷,他一律溫和以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幾乎想拿刀子捅了這些礙眼的人。

“姐姐,我回來了!”

按耐暴躁的性子應付完同僚,周清貞一刻不停回到金華巷,他向投奔山林的鳥兒,沖進三進院子。

“姐姐,我回來了!”

為了這一刻,他什麽都顧不上,就算很快被帝王斷送又怎麽樣,他只想把春花緊緊抱進懷裏,揉進骨血。

“姐姐,我回來了!”

這世上不管死活他只要和姐姐在一起,時刻不離就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