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冷憐月和宇肆懿進了鳳來樓,現在的兩人在二樓的一個雅間裏,宇肆懿不明所以的在屋子裏轉

了轉,這是出來查線索,還是出來享受生活的?

“憐月,我們來這裏是做什麽?”宇肆懿轉了一圈,走回冷憐月身邊問道。

冷憐月坐到桌前,轉了轉手中的金針,朝窗戶邊看了一眼。

宇肆懿疑惑的走了過去,當他走到窗前往下一看的時候,瞬間就明白了,有錢就是好辦事,随即勾唇一笑。

這個雅間的窗戶下面正好是李家的玉器行,宇肆懿側身貼在牆上,小心的觀察着下面的玉器行,行人稀稀疏疏,來來往往,這時他看到二夫人走了過來,一身貴婦人的打扮,姿态妖嬈,顧盼生

姿之間盡顯媚态。宇肆懿皺了皺眉,這個二夫人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個正常人家出生的女子,反

而更像是風月場所的人!

宇肆懿眯了眯眼,只見二夫人走到玉器行前,李管家這時正好送一名客人出來,二夫人一見李管

家就欣喜的迎了上去,李管家一見二夫人,趕緊隔開了兩人的距離,二夫人似是不依的嘟起了嘴

,李管家就對二夫人說着什麽,因為相隔甚遠,宇肆懿的內力不足,聽不清他們的談話,但是看

二夫人的樣子,跟李管家甚是熟稔,但李管家又一副避嫌的樣子,着實…要是能知道他們說什麽

就好了!

冷憐月走了上來,也朝下瞥了一眼,“要去看看?”

宇肆懿剛一開始還沒明白冷憐月的意思,後來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剛想離開窗前,就瞥到一個

這幾天他甚是熟悉的身影,只見旁邊巷子的拐角處站着一個男人,偷偷摸摸的注意着玉器行,宇

肆懿一愣,鐘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冷憐月走了兩步,見宇肆懿沒有動作,回頭瞥了他一眼,“怎麽?”

宇肆懿搖了搖頭,壓下心底的疑惑,舉步跟着冷憐月出了鳳來樓。

二人悄然從玉器行的旁邊潛了進去,以他們的輕功要進到哪裏實在易如反掌,兩人幾個縱身,就來到玉器行裏屋的窗子前。

宇肆懿小心的放緩呼吸,他知道李管家的武功比他高,一不小心他的行蹤就會暴露,到時就功虧

一篑了!

只聽屋裏二夫人嬌滴滴的聲音傳來,“讨厭,你怎麽最近老躲着我?”

李管家似是很小心的答道,“紫蝶,現在正是非常時期,你就不能不要來找我?”

宇肆懿一愣,果然二夫人跟李管家是舊識,想不到李管家連二夫人的閨名都知道,還叫得這般親

密,難道二人之間有什麽關系?

二夫人不滿的朝李管家道,“你又不來找我,我當然只好主動來找你了,再說了,現在這個玉器

行本來就是我的,我來自己的店鋪看看生意怎麽了,誰還能懷疑什麽不成?”

李管家道,“你懂什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然後李管家不耐煩的道,“你趕緊回去吧,一個

婦道人家出來抛頭露面的,像什麽樣子,你還是多下點功夫在那大小姐的事情上吧。”

最後二夫人似是不滿的嘟囔了幾句,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宇肆懿和冷憐月兩人在二夫人開門之前,瞬間就消失了身影!

二人回到冷憐月的宅院,思羽思縷立刻給兩人上了茶水,宇肆懿趕緊端起來喝了一口,結果入口

的茶水完全無味,疑惑的揭開蓋子一看,結果根本就就是清水。

宇肆懿看着手中的茶杯無奈的道,“我說,二位姐姐,你們不用對我意見這麽大吧,連茶都給我換成了清水?”

思縷立刻搶過宇肆懿手裏的茶杯,“不喝?不喝就給我放着!”說完就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你

以為我想伺候你啊!以前的時候每次都給你準備茶水,那是宮主吩咐的!”不然她們會心甘情願的伺候宇肆懿這些?!

冷憐月聽到這裏,本來拿着月光杯的手一頓,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喝着水。

思縷不屑的瞥了宇肆懿,繼續道,“再說我們宮主根本就不喝茶也不喝酒,只喝清水,現在宮主

沒有吩咐,我幹嘛還得給你準備啊!能給你清水喝都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一說完就抱胸把頭

扭到一邊。

宇肆懿默默的聽着,沒有接話,只是側頭看着桌上的茶杯,看得出神…

思羽無奈的看着思縷暗暗的搖了搖頭,她這個妹妹啊!唉~然後擡頭看了看坐着的宇肆懿的側臉一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放下杯子,冷憐月淡淡的瞥了思縷一眼,“你們下去吧!”

思羽思縷應聲退了下去!

宇肆懿擡頭看着冷憐月,杏眸中顏色複雜,“憐月,我…”

冷憐月淡淡的打斷宇肆懿的話,“說說你今天的收獲吧!”拿起茶壺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動作優雅從容。

宇肆懿看着冷憐月的動作不語,心底一陣苦澀,微斂下眸,掩掉眼底所有的情緒,然後笑了笑,音調跟平時沒什麽不同,道,“從今天二夫人對李管家的态度來看,他們應該早就認識,而且關系還很親密,就是不知他們以前究竟有什麽關系?!還有,我在玉器行的旁邊看到了鐘黎,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也不知他出現在那裏的目的是什麽?”說完摸了摸下巴。

冷憐月嗯了一聲,“不明白的,想辦法弄明白就是!”喝了口水,“今晚我們再出去查查鐘黎!”

宇肆懿點了點頭,站起身,“我去看看何圓!”

冷憐月微垂着頭,淡淡的應了一聲!

宇肆懿走了兩步,回頭深深的看了冷憐月一眼,眸中的神色複雜而…沉痛,可惜冷憐月垂着頭,

什麽都沒看到……

宇肆懿收回眼,微擡起頭,深吸了口氣,然後吐出,舉步走了出去!

宇肆懿在院子裏找到了何圓,何圓正在紮馬步,他畢竟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得從基本功開始練起。

何圓看到宇肆懿出現在眼前,擡頭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開口就是揶揄,“看你眼睛紅得跟

個兔子似的,不會是被揍了吧?”

宇肆懿聞言一愣,轉過身背對着何圓,看着前面的湖,笑道,“你這小子,開口就沒好話!”

何圓不屑的“嘁”了一聲,然後問道,“你找我做什麽?”

宇肆懿沒有回頭,“來看看你小子學武學得怎麽樣,有沒有被那兩個兇殘的女人折磨掉一層皮!

”轉過身,眼睛已經恢複成了黑暗的色澤,“不過,看你小子好好的樣子,就證明她們對你還不

錯,我就放心了!”

何圓懷疑的看了宇肆懿一眼,“我看你那哪裏是放心的樣子,分明就是失望得很!”

宇肆懿聞言一笑,“怎麽會呢?哥哥我可是很擔心你的。”說着湊上前拍了拍何圓終于長了點肉

的臉頰,“你看,我一有空就來關心你了!”

何圓撇過頭,避開宇肆懿溫暖的手掌,無甚真心的道,“那還真是謝謝你啊!”

宇肆懿一笑,直起身,“那你好好加油,我走了!”說完朝何圓揮了揮手就轉身走了!

何圓蹲着馬步,側頭看了宇肆懿的背影一陣才移開視線!

到了晚上,宇肆懿和冷憐月悄然來到鐘黎的住處旁。

宇肆懿側頭看了看不遠處破舊的房子,不解的問道,“為什麽我們要選在晚上出來?”

冷憐月道,“晚上休息的時候是人最放松的時候,平時白天不會暴露出來的很多情緒,在黑暗的

掩飾下,都會讓人很輕易的釋放出來,這種時候,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

宇肆懿點了點頭,這點他也很明白,所以他并不喜歡夜晚,夜晚,會讓他想起很多被遺忘在角落

的事情!

甩了甩頭,抛開那些不好的情緒,宇肆懿看着冷憐月道,“我們要進去嗎?”

冷憐月定神感覺了一下,道,“不用,他出來了!”

“嗯?”宇肆懿還沒來得及追問,就見鐘黎開門走了出來,還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宇肆懿趕

緊退回到暗影裏。

鐘黎确定周圍沒有人,就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從腰間抽出別着的扇子,露齒一笑,然

後搖搖擺擺的朝前走去!

宇肆懿慢慢從黑影中探出頭來,看着走遠的鐘黎的背影,如果說白天的鐘黎是老實木讷的,那麽

現在的鐘黎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纨绔模樣,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很難相信這判若兩人的鐘

黎是同一人,他這是要去哪?

宇肆懿側頭朝冷憐月道,“我們跟上去!”

冷憐月點了點頭,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過了片刻,宇肆懿和冷憐月的身影出現在一個高處的屋頂,宇肆懿朝下看着鐘黎的身影,本來黑暗的巷子,現在已經燈火通明,鐘黎現在正朝一條熱鬧的街道走去,宇肆懿眯了眯眼,那條街道,是他來了封城那麽多次,但卻從來沒有踏足過的——花街柳巷!

鐘黎現在所站的街道上有好幾家青樓,現在是晚上,正是客人繁多,熱鬧非凡的時候。最後鐘黎

走到一家青樓前,門前站着幾位貌美的女子,穿着非常暴露,朝鐘黎揮了揮手中手絹,妖嬈的走

上前來一把拉住鐘黎,就走了進去!

宇肆懿站在屋頂,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面那充滿暧昧氣息的畫面,眸中一片深沉,右手在暗中緊了

緊!

冷憐月等了片刻,沒見宇肆懿有所動作,朝他瞥了一眼,“不下去?”

宇肆懿定了定神,淡淡的道,“走吧!”聲落,身影就閃到了剛才鐘黎進去的那間青樓的房頂!

冷憐月還是第一次聽到宇肆懿對他說話如此冷淡,頓了頓,心中雖疑惑,也沒多想,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宇肆懿的旁邊。

兩人的身影在青樓的屋頂又是幾個閃現,就出現在一個樓宇之上,他們找了幾個地方,這才找到

鐘黎的所在,宇肆懿小心的踩在瓦片上,湊近屋檐蹲下.身,冷憐月則在一旁站着沒有動作,就那麽靜靜的看着宇肆懿的一舉一動,他明顯的感覺到宇肆懿自從接近了這條街道就開始不對勁,雖然他努力的掩飾,但是那身體微僵的動作,怎麽逃得過冷憐月的眼!鳳眸看着宇肆懿的背影,微眯了眯…

宇肆懿一臉陰沉的聽着屋裏的調笑之聲,努力的克制着身體裏的暴虐因子,雙手在袖子的掩飾下

握得死緊!

屋子裏的鐘黎還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已經被人全部聽了去,還在那高興的抱着懷中的美人喝着小

酒,愉悅的道,“翠兒,可有想公子我啊?”說着還親了翠兒的粉頰一口。

翠兒故作嬌羞的道了句,“讨厭!”然後直起身又給鐘黎倒了杯酒,舉起酒杯遞到鐘黎面前,似

嬌似嗔的道,“翠兒的心意難道公子還不明白嗎?”

鐘黎聞言愉悅的一笑,接過酒杯,“我的好翠兒嘴總是那麽甜,來,公子獎勵你一個!”說完就抱着翠兒吻了起來,直把翠兒吻得氣喘籲籲,臉頰泛紅,此時的翠兒看起來更是面如桃花,誘.人無比。鐘黎看得一陣口幹舌燥,喝掉杯中的酒,抱起翠兒就往床上走去,翠兒也嬌俏的發出似拒還迎的笑聲,嘴裏說着讨厭,聲音軟綿,甜膩,而勾.人…之後從屋中慢慢的就傳出一陣陣女子的嬌喘和男人的粗吼…

宇肆懿臉色發白,再也無法忍受的翻身下了樓宇,幾個縱躍,身影就出了青樓,來到一條無人的

巷子,彎腰就開始狂吐起來!

冷憐月從他身後走了出來,鳳眸直直的盯着宇肆懿,“你為何會如此?”

宇肆懿吐完以後,用袖子擦了擦嘴,渾身無力的靠在巷子的牆上,輕笑了一聲,只是發白的臉色

,看起來并沒有平時單純可愛的感覺,側頭看向冷憐月,勾了勾嘴角,“沒事,老毛病了!”

冷憐月問道,“什麽病?”

宇肆懿微垂下頭,不答!他知道其實他身體沒有病,而這樣的情況,只是心病,只要克服了過去

,就沒事了,為了克服這個心理障礙,他也曾經試着找過女人,但是在看到對方脫衣服的時候,

他就控制不住的渾身僵硬,最後還是放棄了,他後來發現他喜歡的是男人,所以也曾去過楠館,

可惜,一看到那些漂亮的男孩子,結果還是如此,所以他直接放棄了,從此他就再也不曾接近任

何的青樓楚館!

只是沒想到,今晚一聽到那樣的場景,他就會有如此強烈的抵觸反應…那樣的場景,他是真的覺

得厭惡和惡心,那種從心底裏冒出的排斥!

冷憐月見宇肆懿不說話,也沒有再追問,留下一句“我去查!”身影就消失了!

宇肆懿看着冷憐月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

冷憐月回到剛才他們來的樓宇上,站在雕刻着祥獸圖案的屋檐上,白色的衣袂和如墨的發絲被夜

風一吹,随風微微的擺動着。

此時的屋裏已經結束了一場翻雲覆雨,鐘黎起來穿了一件裏衣,走近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

一口,朝床上赤.身的翠兒自認為潇灑的一笑,“美人兒,等公子我休息休息,待會兒,咱們再繼續!”

翠兒慵懶的躺在床上,也不在意自己現在衣不蔽體的模樣,朝鐘黎魅惑一笑,“公子可真是厲害

!”

鐘黎自負一笑,“那是!”摸了摸下巴,看着床上的翠兒,“要是現在那位紫蝶也在,就太完美

了!”

翠兒一愣,“紫蝶?哪個紫蝶?莫非是…”

鐘黎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就是李家的那個二夫人,我偷偷的聽到我義父叫她紫蝶,而且,啧啧

…”似是想到了什麽淫.蕩的畫面,鐘黎摸着下巴,一臉色眯眯的樣子,“那個二夫人的身段還真好,走起路來那屁股扭的…啧啧…想起來就讓人想好好的的疼愛一番。”

翠兒想了想,柔媚一笑,“聽你這麽一說,那個二夫人,怎麽看怎麽都是我們這種歡場女子才會

有的樣子,哪個正經人家的姑娘走路的時候會扭腰擺臀?那個紫蝶不會就是碧瀾城最大青樓裏,那個曾經的花魁吧?”

鐘黎一聽就來了興趣,湊近翠兒問道,“難道你認識她?”

翠兒好笑的搖了搖頭,“那碧瀾城離我們這裏少說也有十幾日的路程,我一個賣笑的女子,哪裏

有可能認識那裏的花魁,我們做這行多少對同行還是有了解的,只是聽說曾經那個青樓裏有個叫

紫蝶的花魁,只是後來被人贖了身,就再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了!”

鐘黎摸了摸下巴,“這麽看來,多半就是了!”突然奸邪一笑,“這下我有她的把柄,還怕她不

從了我!不過,現在,翠兒,我們再來一次吧!”說着就一朝翠兒撲了上去。

翠兒嬌笑了一聲,伸出一根纖纖細指戳了鐘黎的額頭一下,“死相!”

眼看屋裏就要幹柴烈火燒起來的時候,屋子的窗戶突然碎裂了開來,冷憐月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屋

裏。

鐘黎和翠兒吓了一跳,鐘黎身上還穿着裏衣,但翠兒直接是一.絲不.挂的樣子,吓得就要尖叫,冷憐月指間一彈,金芒閃過,就點了翠兒的穴道。

鐘黎本來在看到冷憐月的容貌之時就開始心神蕩漾了,但當看到冷憐月射出金針點了翠兒的穴道

以後,就只剩下驚吓了,他也會武,但明顯他跟眼前這個大美人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所以立刻哆哆嗦嗦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朝冷憐月道,“不知姑娘深夜到此,有何見教?”

冷憐月微眯了眯眼,又是一個眼睛不好使的蠢材!冷憐月什麽也沒說,又彈出一枚金針直接點了

鐘黎的穴道,手中幻出氣玄絲纏到鐘黎的身上,拖着人閃出了窗戶,身影一閃,兩人就消失在了

夜色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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