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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車子臨近北安大學的時候,他先将車開到了附近一家超市。
這家超市就是那種城市裏最普通的商超,不是時下年輕人喜歡的會員超市,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
阮昭還是一頭霧水。
還是傅時浔主動解釋說:“我平時買東西,都是在這個超市。這裏離學校近,離我家也很近。”
阮昭這才好奇道:“你住的地方離這裏很近?”
“嗯,就在學校旁邊的那個小區,那個小區算是我們學校的福利房,我剛進大學的時候,正好趕上,就買了。”
阮昭:“……”
但他這話說的太平靜,弄得阮昭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就他的生活,确實太像一個正常的大學教授。
她的意思是,昨晚她回去之後,上網搜了一下盛亞集團。
最新的一條新聞,就是盛亞科技總裁傅錦衡先生,出席在北安舉辦的最新AI科技成果展覽大會,并在大會上發表演講。
阮昭一直知道傅時浔有個弟弟,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家人。
至于整個盛亞集團,随便在網上翻一翻,都知道這個公司有多厲害。
哪怕之前阮昭不知道,但現在也知道,盛亞集團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他居然有這樣的身份背景,卻從未表現出一絲絲倨傲。
其實阮昭除了最初的不開心之後,反而對這件事,真沒那麽生氣。她知道秦雅芊當時說的話,就是為了打擊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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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雅芊的話也壓根代表不了傅時浔的态度。
她如果因為秦雅芊的話,就遷怒傅時浔,反而顯得自己太過斤斤計較。
阮昭這性子是屬于那種既清冷又大氣,她不在意的事情太多,外界對她的非議,她都不放在心上。
但她雖然不會遷怒,可心底到底還是不舒服。
就覺得,傅時浔對她始終是有所保留。
這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才是她最介意的。
兩人一起上了樓,進了超市。
超市裏的人不算少,大概是快要開學的原因,北安大學的學生正在陸續回校,估計正好過來補充日用品。
他們兩人本來就是走哪兒都是焦點,這會兒也是時不時有人将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你喜歡什麽零食?”各種超市的布局大致都一樣。
門口最前面的地方,是家居日用品,他們直接略過沒逛,到了賣零食的地方。
阮昭看了一眼琳琅滿目的貨架,各種五顏六色的包裝,看起來很是吸引人。
但她一向不怎麽吃零食,對這些沒什麽興趣。
“這個呢?”傅時浔大概女生很保持身材,沒問那些巧克力、薯片那種膨化食品,而是拿起了一盒桃幹。
阮昭随意點了下頭:“可以啊。”
“傅教授。”
阮昭朝一旁看了眼,輕聲喊道。
傅時浔正在仔細挑選貨架上的各種幹果,随口應道:“嗯?”
“對面有兩個女生,一直在盯着你。”
聽到這話,傅時浔也沒有絲毫轉頭的跡象,反而認真盯着面前的幹果,又問道:“這個芒果幹,可以嗎?”
“你就不好奇看你的人,萬一是美女呢。”
這次,傅時浔将幾盒幹果放在推車裏,慢悠悠轉頭看着她,淡然說:“能漂亮過我身邊站着的這個嗎?”
阮昭:“……”
她有種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感覺,就連心底原本的不痛快,好像也被這句話輕輕松松化解,嘴角不自覺輕輕勾起。
阮昭低頭假裝認真在看,他挑選的零食。
傅時浔輕輕松松一句話,把她撩的徹底安靜下來。
之後再逛別的地方,她也沒說什麽,直到兩人來到賣水的地方,還挺巧,又遇到剛才一直盯着傅時浔的兩個女孩。
這會兒傅時浔正好也看見她們了。
兩人明顯一緊張,其中一個人主動喊道:“傅教授,您好。”
傅時浔點頭:“你們好。”
原來是他的學生,難怪之前一直盯着他們看呢。
阮昭安靜站在他身邊,就見對面有個女生,莫名大膽的問道:“教授,您是跟女朋友一起來逛超市呢。”
她會這麽問,只怕連身邊的朋友都沒想到。
那個朋友很明顯的抵了抵她的肩膀。
大概也是覺得,這麽正大光明的刺探人家的隐私,實在是不太好。
傅時浔的個性在整個北安大學,也算是衆所周知,都知道這位教授性格冷淡,對誰都淡淡的,而且不近女色,在北安大學教書這麽多年,就從沒見過他跟哪個女生有過關系。
那兩個女生,其實剛才在零食架那邊,就認出了阮昭。
畢竟學校論壇上的那個HOT帖子,至今還挂在第一頁呢。
裏面不少人,都對阮昭的行為嗤之以鼻。
在現代社會裏,女追男的事情,其實并不少,可是每一次女生主動追求時,都會承擔着更大的壓力。
很多人看不見這其中的勇氣。
只會刻板的認為這樣的行為很卑微,同樣也很廉價,更是丢了女生的臉。
更何況是阮昭這樣的大美人,所有人都覺得,她應該矜持的等待男人匍匐在她的腳下,而不是這樣倒貼。
況且這個帖子,不僅在北安大學火了,後來更是被營銷號轉載到了公共平臺。
本來傅時浔這陣子的熱度就極高。
關于他的一切都會引發讨論。
連帶着阮昭的名字,也逐漸被人知曉,不少人确實覺得她挺勇敢的,能放下女生的矜持主動追人,但也有人像前面所說的那樣,不停的诋毀她。
“不是,”傅時浔淡然回答,兩個女生都沒想到他會回答自己。
那個問話的女生,明顯的抿了抿嘴。
顯然她挺開心這個回答的。
可下一秒,傅時浔說:“我是說暫時還不是,至于什麽時候是,也需要問我身邊的這位。”
對面兩個女孩徹底傻眼。
這是什麽意思?
傅時浔微撇頭,認真看向身側的阮昭:“我正在追她,所以什麽時候成為我女朋友,得她點頭。”
兩個女生離開的時候,都是一臉懵逼的模樣。
這……
這還是北安大學那個以高冷出名的傅教授嗎?
剛才他是當着兩個單身女大學生的面,秀恩愛嗎??
人幹事!!!
哪怕這兩個女生原本,都對傅時浔很有好感,都是帶着那種小女生崇拜的感覺,但是現在心底莫名有種被秀到的感覺。
還有,不是說是那個大美女在追傅教授嗎?
于是最開始那個提問的女生,掏出手機。
旁邊的朋友問:“你還要幹嘛啊?”
“去論壇回複啊,他們那些人可都是憑空猜測,咱們是拿到了一手爆料,這可是正主本人親口承認的。說真的,這個大美女真的好漂亮,論壇上那些人罵她的話,真的太難聽了。”
她朋友點頭:“也是,我剛才盯着她看了好久,她皮膚真的白的誇張。”
至于阮昭,眼看着傅時浔淡然的轉身,繼續推着推車往前走。
她愣了幾秒,追了上去,轉頭看着他問道:“你剛才幹嘛在她們面前那麽說?”
“實話實說,也不行嗎?”傅時浔語氣平靜,嘴角微微勾起:“我現在确實在追你。”
阮昭:“……”倒也不是不行。
本來阮昭也不是那種羞澀的小女孩,只是傅時浔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剛才連話都沒說得出來。
之前她追傅時浔的時候,再大膽的事情,都無所謂。
但自從傅時浔開始反撩回來之後,哪怕是她,都會時不時被他猝不及防的舉動,砸的暈頭轉向的。
高冷的男人一旦撩起來,真的有種玩不過的感覺。
之後到了生肉區,傅時浔精挑細選了一塊排骨,低聲說:“我記得你挺喜歡糖醋排骨的?”
阮昭眨了眨眼:“這你也知道。”
“認真觀察的話,不難發現。”
阮昭順嘴問道:“所以你在認真觀察我?”
“嗯。”
本來她也就是習慣性的問了句,實在沒想到傅時浔會回答,她扭頭看着他,微眯着眼,忍不住問道:“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願意認真觀察一個人,都是在乎的開始。
因為在乎,才會想要去觀察她的一切。
而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性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其實傅時浔認真想了下,居然也找不到一個準确的答案。
一開始是習慣了她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好像突然就出現這麽一個人,不顧一切的強勢出現,哪怕他冷漠以對,她也淡然一笑,接着再做她想做的事情。
從她替自己修畫開始,傅時浔在一旁看着她認真工作。
她工作起來的模樣,跟平時張揚又理所當然,截然不同。
專注、認真,仿佛眼前只有那幅古畫。
這種模樣,讓傅時浔忍不住想起初學考古的事情,那種專注的熱愛,外人無法感覺,唯有自己。
後來,她一點點侵入他的世界。
最初的時候,他尚且還能抵擋一二,可是漸漸,他所謂的底線,在她面前好像不堪一擊。
從同意她跟着自己一起去考古隊,傅時浔就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
明明拒絕別人時,他格外的得心應手。
可這次,不管她怎麽侵入他的世界,他好像就束手就擒了。
甚至到最後,有種心甘情願的感覺。
傅時浔垂眸看着她,阮昭不甘示弱的回視,問道:“要多給你點時間想想?”
“嗯,确實需要。”傅時浔看着她,低聲說:“我得想想,什麽時候淪陷的。”
“啊?”阮昭一怔。
兩人站在原地,阮昭直勾勾看着他,被他這個用詞突然電了下似得。
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髒處蔓延,一點點遍布全身。
“那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阮昭嘀咕一聲,慢慢往前走。
可身後的男人卻在下一秒就回複了她:“恐怕沒那麽容易想清楚。”
“為什麽。”
此時傅時浔趕了上來,走到她身側,微側頭看着她,聲音低沉而帶着些許笑意:“喜歡是說不清楚的。”
一直到上車,阮昭都被這句喜歡,弄得有點迷糊。
如同一口幹了一壺陳年老酒,連神經都被這句話麻痹了過去,直到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她才稍微回過神。
小區算是個半舊不新的小區,不像現在很多新小區的人車分流。
這個小區裏的車子,還是可以來回穿梭,每棟門口前面都畫了停車位,傅時浔一進小區,車速就開的極慢。
果然沒一會兒就能看見,不少小孩騎着自行車,或者踩着踏板車,瘋狂來回。
看得人心驚膽戰。
阮昭不由想起姑姑家,姑姑跟姑父算是這個城市裏典型的中高收入家庭,前兩年買了一套大戶型的房子,整個小區是全智能控制,人車分流是最基本的。
不知道比這個小區,高檔了多少倍。
如果說剛才他帶自己逛普通商超,阮昭只是有點兒驚訝而已,畢竟很多人對有錢人的刻板印象就是,他們只逛貴到離譜的進口超市。
那種開在高檔商場下面的超市,一顆水密桃要賣上百塊的地方。
才能配得上他們的錢。
那麽現在,傅時浔住的地方,就更讓阮昭震驚。
如果在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之前,她來這個小區,一定會認為,傅時浔出身普通家庭。
車子一直開到後面,在其中一棟單元樓前面停下。
門口,每個車位上寫上了車牌號。
下了車之後,傅時浔将後備箱裏買的東西,拿了出來。
兩人一起上樓,他住在十七樓。
“我家是這個1701室,”傅時浔順手打開了,指紋密碼鎖。
門打開後,第一眼入目的是玄關,不同與她以為的,這個男人家裏會是那種清冷裝修不同,整個玄關到客廳,櫃子和家具都是溫暖的原木色。
玄關幹幹淨淨的,門口沒擺一雙鞋子。
他伸手打開櫃子後,從裏面拿出一雙拖鞋,是幹淨的白色。
“昨晚臨時給你買的,”傅時浔将拖鞋,擺在她面前,是可愛的小兔子拖鞋,鞋面上兩只兔耳朵支棱了起來。
阮昭聽到昨晚兩字,原來他昨晚就想好,今天要帶她回家。
她脫掉鞋子,穿上拖鞋。
傅時浔将東西拎到廚房裏,從冰箱裏給她拿了一瓶水,回到客廳拿給她的時候,問道:“要我帶你參觀一下房間嗎?”
阮昭點了點頭。
其實傅時浔的房子也不大,一百二十多平方,三室一廳的戶型。
只是他獨自一人住,所以保留了一個客房,另外一個房間被做成了書房。
書房裏也打着那種頂天立地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一眼看過去,就是很多跟考古相關的書籍。
甚至還有幾本,貌似是古籍的書。
走到最後一個房間,傅時浔握着門把,低聲說:“這個也要參觀嗎?”
阮昭已經看過了客卧和書房,剩下的這個,自然就是主卧。
“不是說帶我參觀的?”她微擡了擡下巴。
傅時浔低聲一笑,推開房門,主卧也是溫暖的原木風,床上鋪着深色的床單被套,對面是一扇巨大的窗戶,窗簾早被拉開,陽光争先恐後的灑落在他的床上。
哪怕沒坐上去試試,阮昭就莫名覺得,他的床,應該很舒服。
這一瞬,阮昭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頭湧現。
原本她一直在他世界的邊緣徘徊着,現在,她站在他的家裏,就如同站在他的世界中心一樣,她真正有種進來的感覺。
就如同阮昭的家裏,也是她心底最溫暖的所在。
不管在外面如何漂泊和受傷,只要回到那個小院,她就覺得什麽都不怕了。
“我先去做飯,已經快十一點了。”傅時浔說道。
阮昭跟着他一塊到了廚房,見廚房裏幹幹淨淨的模樣,問道:“你平時會在家裏做飯?”
“極少,大部分都是吃食堂。”傅時浔如實道。
這也沒什麽好遮掩的,阮昭都跟在他在吃了兩頓呢。
況且大學教授,本來就是吃食堂比較方便。
阮昭見他熟練的拿出剛才買的食材,走到水池旁,“要我幫忙嗎?”
傅時浔:“不用,你在旁邊監督我就好了。”
“你什麽時候學的做菜?”阮昭看他的模樣,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飯。
傅時浔想了下:“一開始是上大學的時候,後來我被公派出國交流了一年,不習慣國外的飲食,也是那年廚藝有了點進步。”
阮昭也發現,他現在好像話都多了點。
不像之前那樣冷漠寡言。
這種一點點解釋清楚的耐心,讓阮昭清楚感受到,他也在努力敞開他的世界,容納她的進入。
不過阮昭敏銳的察覺到一件事,她問道:“你大學就搬出來住了嗎?”
傅時浔也沒想到,她能聽的這麽仔細。
他輕笑了聲:“嗯,一開始住在學校裏,後來有點兒不習慣。就搬了出來,正好就當鍛煉自己。”
阮昭輕聲哦了下。
但心底有種特別不是滋味的感覺。
因為百度百科關于他弟弟傅錦衡的信息還挺全面的。
她記得上面說過,傅錦衡是從美國哈佛大學畢業,後來成功進入盛亞集團。
一個是在哈佛這樣的名校畢業,另外一個出國卻是靠着學校的公派機會。
阮昭不知道為什麽會造成這樣的狀況,他這樣的家庭,不管送幾個孩子出國都輕而易舉吧,哪怕就算學習不好,想要讀這種頂級名校,也不過是捐個錢的事情。
明明都是兒子,為什麽待遇會差別這麽大呢。
只是阮昭不了解實際情況,也沒辦法貿然問出口。
傅時浔确實是會做菜,經典的三菜一湯,特別是那個糖醋排骨,糖色炒的堪比董姐那樣做飯的行家裏手,特別是上面灑了一點芝麻後,那種色香味俱全的賣相,登時讓阮昭不太餓的肚子,也忍不住饑腸辘辘了起來。
阮昭這次确實是很給面子,第一碗飯吃完,還有點兒意猶未盡。
傅時浔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留念,直接拿起她的碗,又給她盛了點。
他順便又給她盛了一碗湯,“這個湯應該挺鮮的。”
“我懷疑你是故意的,”突然,阮昭直勾勾的望向他。
傅時浔順勢問:“故意什麽?”
“故意做這麽好吃,讓我變胖變醜,”阮昭眼神耐人尋味的盯着他,他這人追人的手段實在是有些不走尋常路。
他确實是帶自己回家了,可是什麽也沒做。
光給她做飯了。
難不成是指望給她喂胖了,等她變胖變醜了,降低追求難度?
傅時浔又給她夾了一塊排骨,低聲哄道:“不會,你現在有點兒太瘦了,就算長胖點,也不會變醜。”
阮昭嗤笑了聲,望着他說:“來,跟我學。”
她直勾勾的望着他,語氣又淡又傲嬌道:“這時候你應該說,不管你吃多少,都不會變胖。這才是女人最想聽到的話。”
如果給她一千萬,和永遠不發胖,阮昭覺得她大概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一千萬。
偏偏傅時浔只是笑着,又給她夾了一塊排骨。
兩人吃完之後,傅時浔将碗碟收拾到廚房。等徹底收拾好,他走了出來,阮昭正在客廳裏看一本,他之前放在茶幾上的書。
是一本考古學者出的書。
她微垂着頭,神色又是那樣專注而認真。
“阮昭。”他靠在櫃子旁,突然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
阮昭擡起頭,如瀑般的長發,微微落在耳畔與肩膀上,那張偏冷白調的臉,五官都柔美的恰到好處,只是那雙黑眸似乎永遠帶着銳利和直白,直勾勾的仿佛能看進人的心底。
傅時浔緩緩走過來,走到她坐着的沙發旁。
他垂着頭,低聲說:“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今天為什麽非要帶你來我家?”
阮昭确實是好奇,但她沒說話,只仰頭看着他,安靜等着。
傅時浔似乎也料到她的反應,阮昭總是跟別人不一樣,她有種天生的處變不驚,偶爾會羞澀,偶爾也會惱火,但在最關鍵的時候,她總能清冷的可怕。
她也在等待着他的解釋。
傅時浔在她身邊坐下,聲音有點兒低,“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秦雅芊那種所說的什麽盛亞集團的大少爺。我平常的生活就是像今天你看見的一樣,逛最普通的超市,住着自己賺錢買回來的學校福利房,這房子還有二十年的貸款。平常大部分時間,都在吃食堂,要出差的時候,可能一兩個月都沒回家。”
“其實昨天下午我到家的時候,這房子髒的不成樣子。我打掃完衛生之後,給雲霓發了個信息,本來只是想問問你幹嘛。結果她跟我說,你跟梅敬之出門了。所以我當時一時沖動,就找了過去。”
阮昭一怔,這才明白,為什麽昨天他會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那裏。
“還記得那個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小女孩吧,”他看着阮昭。
阮昭當然記得。
傅時浔自嘲的笑了下:“我一直想要找到她,可是一開始我發現好像真的沒這個人。但是後來我才發現,是我的父母刻意抹掉了跟她相關的一切。我跟你說過,我懷疑她是為了救我,出了什麽意外。我父母的行為,好像越發證實了我的猜測。于是當年為了對抗他們的這種行為,我自動切斷了家裏的關系。”
“你看,傅時浔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成熟穩重,他也有幼稚、叛逆、不懂事的一面。”
阮昭突然發現,她越了解這個男人,就越喜歡他的不得了。
哪怕,他曾經也這麽幼稚、叛逆,卻讓她更覺得,他那樣活生生的存在。
傅時浔:“後來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其實從我選擇考古開始,我的人生就跟盛亞集團沒了什麽關系。”
他不是那種物欲很強的人,他也并不是刻意選擇什麽貧窮。
他就是想要過屬于自己的生活,不受約束,做着自己喜歡的一切。
他父親曾經說過,他不能享受傅家的一切,又抛下傅家的責任。
所以當初他選擇考古的時候,就說過,他不會再回頭。
這麽多年過去,他也說到做到了。
傅時浔望着她說:“我并不是在刻意隐瞞你什麽,因為你早已經看見了最真實的我。”
阮昭此時才明白,他做這一切的目的。
她眼眶禁不住的熱了起來,他走的這條路,一直都太難了。
或許那麽多人會不理解,為什麽他要放棄那樣輝煌璀璨的人生,甘願走上這條注定會沒那麽耀眼的路。
這一刻,他就是活生生抛開了自己的心,将自己的過去一一攤開給她看,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以及他曾經遭遇過的選擇和掙紮。
我的姑娘。
你看,雖然如此,我所愛的世界,依舊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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