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永遠不可能

黑暗中，穆雪一身黑衣的随意走着，在這夜色中仿佛不存在。今晚她的心裏很亂，尤其是在見到紅瓊後，她突然有些害怕去見那人。

“簌簌......”

一陣奇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穆雪轉頭看去卻發現小乖在不遠處朝自己奔來。

“小乖，這麽晚怎麽還沒睡？”穆雪緩緩蹲下身子摸着小乖的頭柔聲問道。

在穆雪雙手的撫摸下，小乖舒服的閉上眼睛，它喜歡穆雪這般撫摸它。突然，小乖咬住穆雪的裙角朝地牢的方向拖拽。

“小乖你幹什麽？”看着小乖的動作穆雪不解的問道。

“嗚......”小乖喉嚨低嗚一聲，繼續努力的拽起穆雪的裙角。

“好了，我跟你去就好。”感覺到小乖好像要帶她去什麽地方，穆雪寵溺的妥協道。

穆雪跟在小乖的身後朝地牢的方向奔去，黑暗中可以看到一片影子一閃而過，而後一切寂靜如鬼魅。小乖頭也不回的奔進歸海宮的牢房，穆雪疑惑間也閃身跟了進去。

“剛剛是不是有個影子閃過？”守門人看着自己旁邊的另一人小聲問道。

“哪有什麽人，肯定是你自己眼花。”另一人裹緊身上的衣服開口回道，沒想到這夏日的夜晚也會這般寒冷。

地牢三層，青輪自知道千雲可能沒死的消息便坐立難安，今晚他躺在草堆上卻如何也閉不了眼睛。

“簌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這聲音他并不陌生，是小乖才會發出的聲音。

青輪努力的從地上爬起，向牢門的方向走去。

穆雪跟在小乖身後一直走到地牢三層，這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光線越來越暗，聲音也越來越寂靜，而此時她卻發現小乖在一個轉彎後身影消失不見。

“小乖”穆雪輕聲的喊道，在這空曠的地牢裏聲音顯得清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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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輪站在門邊聽到穆雪的聲音不可思議的張大眼睛，他剛剛好像聽到千雲的聲音。只見他努力甩甩腦袋，懷疑是否自己對千雲的思念過重才導致幻覺出現。

“嗚......”小乖看着牢房內的青輪低聲嗚咽着，它不知道主人和這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它只知道主人和這個人帶它一起去打獵的那段日子主人很開心。

“小乖”

又一聲喊叫由遠及近的傳來，青輪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發聲處，黑暗中她看到一個女子緩慢的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他看不太清她的臉，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的千雲。

“小乖，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穆雪柔聲責備道，但語氣中卻毫無生氣之意。

“千雲”青輪看着不遠處的女子聲音顫抖的喊道，千雲沒有死，她沒有死。

穆雪聽着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猛地擡頭看向那人，黑暗中她亦看不太清他的臉，但是那一聲千雲卻讓她馬上明白牢房中的那人是誰。

穆雪仔細的打量起他，他瘦了，整張臉瘦削的好似只剩骨頭，但卻仍掩蓋不了曾經的風華，他的手上腳上此時被帶上重重的鐐铐，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叮叮”的鐵鏈相撞的聲音，而那一身破敗的衣服更是顯示出他在這裏呆的時日之久。看到這裏，穆雪的心突地抽痛，他怎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千雲，是你嗎？”沒聽到穆雪的回答，青輪有些害怕的繼續喊道。

他怕那只是千雲的一抹魅影。

“本宮是歸海宮的二宮主穆雪”穆雪冷着聲音緩緩的朝青輪走的更近，近到兩張臉之間只隔了一道牢門。

“不，你是千雲，你騙不了我。”青輪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那張臉雙手抓住牢門柱子肯定道，他知道那就是千雲，不論她畫了怎樣的妝，挽了怎樣的頭發，亦或是怎樣故作冷意的聲音，他都可以肯定她就是千雲。

聽到青輪的話，穆雪倏地的擡起手臂伸手握住青輪的脖子，她要殺了他。

“咳......”青輪看着伸手握住自己脖頸的女子，臉色有些潮紅，他感覺自己喘不過氣，腦袋發昏。他更感覺到穆雪的殺意，還有她滿眼的恨意。

她是千雲，可她又不是千雲。青輪擡起雙臂努力的朝穆雪伸去，那手臂上如同魚紋般的疤痕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閉嘴，不準在我面前提千雲的名字。”穆雪滿臉恨意的說道，他不配叫她的名字。從當年他決定殺死千雲的那刻他便再也沒有資格喊她，而千雲，那個三年前的傻子已經死了。

“千雲......你...沒死...就好...”不顧穆雪滿臉仇恨的模樣，青輪仿佛有些解脫般的努力說道。

“嗚嗚......”小乖在旁邊看着一切，不解的朝穆雪低聲嗚咽着。

看着青輪那張由紅變白的臉色以及他伸在牢門外如同長滿魚鱗疤痕的手臂，穆雪不自覺的淚流滿面，那只握在青輪脖頸上的的手終是輕輕松開，為什麽到現在還下不去手呢？

穆雪松開手，青輪發軟的身體便癱倒在地上，地上的涼意緩緩傳來，可是他覺得更冷的是心，千雲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是被他害的嗎？

“千雲，對不起”青輪努力掙紮着要從地上站起，可是卻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力氣，他口中呢喃不斷的說着這一句。

“對不起有用嗎？你欠我的可是一條命。”穆雪緩緩的蹲起，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嘲笑的說道，對不起是這世上最無力蒼白的三個字。

“你欠我的，我會一一讨回來的，你這個騙子。”不理會那邊還在努力說些什麽的青輪，穆雪整了整衣服從地上站起。

她如今是這歸海宮的二宮主，她想要怎樣折磨他便可以怎麽折磨他。

“千雲，求你原諒我。”青輪吃力的擡起頭看着穆雪祈求的說道，他不會在意任何的傷害，他唯一在意的只有穆雪的心意，他只求在臨死前能得到穆雪的原諒便好。

地牢三層，昏暗無光，寂靜無比，只有火把燃燒的茲茲偶爾響起。

穆雪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時間仿佛停滞般。

“原諒你，哈哈......”突然這寂靜的空氣中穆雪一聲大笑，眼角滑出一滴眼淚，她怎麽會忘記那痛呢？她又怎麽可以原諒他呢。

“永遠不可能”穆雪緩緩開口說道，而後便轉身朝牢房外走去。

這五個字如同大山般壓在青輪身上，壓的他喘不過氣。

“千雲我愛你，我是愛你的。”青輪望着穆雪的背影努力的喊道，他愛她，他怎麽會想要去傷害她呢，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整顆心完全沉溺下去，整個人也完全沉淪下去。

“愛我，你就是這般愛到要殺我嗎？”聽到青輪的話，穆雪在心內嘲笑道。

“苗秋”地牢三層暗室內，聽着兩人對話的歸海冥輕聲喊道。

“屬下在”

“把紅瓊喊來”

穆雪就是千雲，她是千雲，這次他再也不會讓別人将她搶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