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揀盡寒枝不肯栖

深夜,慶功宴結束後,端木耀剛到自家樓下,就接到物業的電話。

“端木先生?”

“我是。”他略有些疲憊的回答。

“您的朋友在樓頂,請您盡快上來一趟。”那邊又急又快的說着。

端木耀微微遲疑了片刻,應了一聲,“知道了。”

進電梯直接按了頂樓,他冷着臉看樓層數一層一層的變化,心裏默默的算着跟丁柔在一起的時間。并非是他喜新厭舊,而是在一起久了,就會像現在這樣出現各種各樣的麻煩。

端木耀到頂樓的時候,物業的保安和負責人已經等在那裏了,卻怕驚動了丁柔,縮在樓道裏不敢妄動。看見他簡直像看見了救星。

端木耀推開頂樓天臺的門,跨過門檻。

然後就看見丁柔在天臺上伸出去的平臺上且歌且舞,地上一地的酒瓶子,顯然她有些醉了。

端木耀臉色更冷,心知不會有什麽事,轉頭吩咐物業的人離開。

物業的人雖然擔心,卻不敢違拗他的命令。

端木耀關上天臺的門,向前走了幾步。

那平臺不過一尺來寬,因為高于天臺地面,一般沒事也不會有人爬上去,所以并沒有護欄。這是三十二層的高層樓頂,一步踏錯,就是萬丈深淵。

又圓又大的月亮下,穿着酒紅晚禮的女子衣袂飄飄,仿佛開在懸崖邊的玫瑰,美豔又危險。

她一個旋身,原本因為舞蹈而松散的發就如黑色的綢緞一般落了下來,銀色的發卡被甩出去,掉落三十二層樓。

端木耀瞳孔微縮,握緊了拳,從來沒有一場舞跳得他如此心驚膽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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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緩緩的向前走近了幾步。

風中傳來她斷斷續續的歌聲,從沒聽過的調子,略有些奇怪,在這深秋的夜裏,仿佛随時被風吹斷一樣,讓人覺得凄涼。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他細細分辨,聽出詞是蘇轼的蔔算子。

最後一句唱完,她的黑發仿佛山河倒傾,腰肢細柳一般向後彎折,然後她回頭,看到了端木耀。

端木耀此時已經離她只有幾步遠,哪怕她現在掉下去,他也有把握拉住她。

“你來了。”丁柔撐住腰,直起身來,夜風吹過,裙裾飛舞,仿佛要臨風飛去。

她搖搖晃晃的跳下了那個危險的平臺,站在天臺上,看着端木耀緊張的神色,忽然笑了起來,“給你添麻煩了。你不會以為我要自殺吧?”

她從滿地的酒瓶中找出兩瓶滿的,遞給端木耀了一瓶,“只是心裏有點煩罷了。”

“舊情難忘?”端木耀默默接過,問了一句。

“呵。”丁柔被嗆了一口酒,擺了擺手,咳嗽了半天之後才說:“怎麽可能,我是因為他才失去生育能力的,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到如今這般地步。”

丁柔微微靠在端木耀肩頭,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悵茫,“有一段時間我恨過他,還想過如果有機會再接近他,一定要攪得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可是冷靜下來想想,其實還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倒不知道你如此寬容大度。”端木耀伸手攬住她,對着酒瓶喝了一口。

他懷裏很溫暖,讓她忍不住往裏縮了縮,對他出言譏諷也不以為意,只是自顧自的說:“那個時候真是蠢啊,只是失去了那層膜,就覺得一次,還是十次都無所謂了。後來失去了生育能力,更是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毀了。其實……後來我若是振作起來,還是可以找到好男人嫁了的。”

他看不得她如此自怨自艾的樣子,說:“現在也可以。”

她像是聽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在他懷裏眼淚都快笑出來了,“端木耀,我跟你是什麽關系?于我,是短暫的溫暖,于你,是一時消遣。可是就這樣什麽都不算的關系,當你今天見到關承祖的時候,還是覺得難堪了。”

“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娶我這樣的女人?沒有生育能力,一副禍水的樣子,甚至随時随地都有可能遇見我以前的舊情人。”她眼裏含着水光看他,“端木耀,你會想要娶我嗎?”

她絕望的表情讓他心裏有些恻然,但他卻不可能違心的說娶她。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你看,你跟關承祖也沒什麽兩樣。”她也并不指望他回答願意,又喝了口酒說:“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好男人臉上也沒有寫着字。當初的秦守毅,看起來又何嘗不是好男人呢?只怪我有眼無珠,活該此報!”

當初恨不得将對方挫骨揚灰的痛,如今也淡了。

她靠在他懷裏,輕聲的唱,“缺月挂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缥缈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這是她上學時候作的曲,配了蘇轼的詞,又編了舞蹈。她學的舞蹈編導專業,作曲雖然不比太精通,卻是必修課。

當初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如今所有的專業課都落下,哪怕這樣的曲子及配舞,她也寫不出來了。

“天太冷,回去吧。”端木耀扶起她。

她卻忽然順着他的力道撲入他懷裏,帶着酒味的唇吮了上來,柔弱無骨的小手伸進他的衣服,暧昧的撫摸着。

“丁柔,你幹什麽?!”端木耀震驚的想要推開他。

她擡起頭,眼睛亮的像星子一樣,笑容裏帶着咄咄逼人的媚色,“做了就不冷了。”

他被她的容色所懾,一時間竟是忘了反抗,被她抵在天臺的圍欄上,靈巧的手解開他的皮帶,伸了進去。

這麽久的相處,怎樣讓他快樂,她自然一清二楚。圓潤的指腹挑逗着,掌心握住捋動了幾下,時不時的用指尖輕刮頂端。

肩頭的系帶被她撥落,月色下雪白的肌膚仿佛發着微微的柔光。

“端木總裁,耀哥哥,我要嘛。”她故意媚聲在他耳邊吹氣。

男人都經不起撩撥,何況是這樣幕天席地的樓頂,格外的刺激。

端木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的眼裏帶着堕落的瘋狂,無比的魅惑人心。

他喘着粗氣帶着她轉了個圈,把她放在天臺的圍欄上坐下,掀開她的裙子扯下內褲抵了進去。

背後就是萬丈深淵,仿佛會時刻墜落的緊張刺激感覺讓她渾身敏感的打顫,“啊,深一點,給我。”

她放蕩的媚吟着,迎合着端木耀抵死纏綿。月色漸隐,朝陽未升,在達到頂峰的那一刻,她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失神的看着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自己靈魂的墜落,一直墜落,看不到底。

她微微笑了一下,這樣有什麽不好,何必還心心念念想要找個好男人嫁了?沒出息!良家婦女,她當的慣嗎?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評,流沙這麽勤快這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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