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孤勇
龍導一向是睡得早,此時睡了又被叫起來,披着睡衣看眼前這幾個不省心的。
“導演,你看這鬧得。”蔣楚楓讪讪的說:“我們幾個打牌鬧着玩的,說好了誰輸了就去大冒險。我也就是吓吓丁柔,真沒別的意思。還驚動了您。”
丁柔冷眼看着。他自然是早準備了退路,被鬧到導演跟前了,可以說是玩游戲,也可以說是喝醉了。可是若是剛才她沒能跑出來,就自己咽下這個悶虧了。
“整天不專心演戲,玩這些倒是精通。我看你們都太閑了是不是?”龍導沉着臉看蔣楚楓,卻也不能說的太過。他是導演,這種私生活的事,也是不好管太多的。
“導演。”丁柔開口,“我不是來讨說法的,也不是來告狀的。這麽晚打擾您,真是很抱歉。”
“畢竟這外景時間還長着呢。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丁柔看着蔣楚楓,笑容裏帶着鋒銳,“某些人自己想幹什麽自己心裏清楚。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頓了片刻才接着說:“龍導,我報警了。如果對劇組造成不好的影響,我在這裏跟您道歉。”
吳逸天和龍導都吃了一驚,蔣楚楓更是直接喊了出來,“你瘋了!”
就算是炒新聞,也沒有哪個頭腦清楚的女演員會輕易拿這種事炒的。
“呵。”丁柔毫不在乎的笑,“有問題找警察,有什麽不對?你不是說是誤會嗎?跟警察解釋清楚就好。正好備個案,免得以後有類似的誤會再發生。”
“丁柔,你冷靜一下。”電視劇剛開拍,出這種新聞可不是什麽好事,何況龍導也不是那種需要炒新聞提高自己作品名氣的導演。
龍導連忙打電話找人,一會兒若是110直接開到賓館樓下,明天他們劇組就能上頭條。
“丁柔,這真是誤會。”蔣楚楓也是一頭冷汗。這種事情女人總比男人吃虧,但丁柔拼着魚死網破給他弄出這種新聞來,他的前途也就完了。
“沒有下次。”丁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四處打電話找人撤消報案的龍導,冷冷的轉身離去。
大家吃住都在一起,這樣的事根本瞞不住。
第二天劇組的人幾乎就全知道了,大多數人還是很有正義感的。沒人跟蔣楚楓說話,仿佛他是瘟疫一般,吃早飯的時候一個人占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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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丁柔也好不到哪兒去,太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也是讓人敬畏的。誰知道哪天不小心惹到她,她就會魚死網破的弄得大家都倒黴。
丁柔下來的晚,當時只有蔣楚楓這桌空着,她便若無其事的坐在了蔣楚楓對面。
蔣楚楓就有些如坐針氈。迅速的吃完了離開。
後來除了拍戲時不得不演的對手戲,蔣楚楓就對她避如蛇蠍了。漂亮女人太多了,他也算圈裏數得着的英俊小生,何必因為一個瘋子把自己前途搭進去。
丁柔和吳逸天都在場邊等戲的時候,吳逸天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她,“你那天真的報警了?”
“假的能唬住蔣楚楓嗎?”丁柔挑眉反問。
“可是,萬一警察真的來了,你以後還怎麽在圈子裏混?”作為一個公司的,吳逸天覺得自己怎麽着也該勸兩句。
“不然我該怎麽做?”丁柔笑了笑,眼含桃花的看着他,“勾引你,然後讓你替我出頭嗎?”
“你……”吳逸天有些想教訓她以後不要這般煙視媚行的,可是又覺得這話太傷人咽了回去,生硬的轉了話題,“你若是把端木耀的名頭擡出來,他一定不敢打你主意。”
丁柔搖了搖頭,端木耀從來不是她的依靠。這事如果他知道了,他當然必須管,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當然也有可能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當乖乖女的十幾年養成的一些觀念,哪怕她浪蕩了這麽些年也沒能改變。
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吧,他雖然可以替她撐腰,但在她而言,總不願給他找太多麻煩。從相處至今,端木耀可沒給她找過任何麻煩。
吳逸天想問她為什麽不靠端木耀,又覺得這樣太八卦,于是便酷酷的不說話了。
“蔣楚楓這個人,自恃有幾分姿色,以前大約也是順風順水慣了,我若不能一次打消他的念頭,他恐怕還以為我欲迎還拒。”小帥哥人不錯,丁柔難得替自己解釋了幾句。
“自恃有幾分姿色?”吳逸天被丁柔的形容詞雷了一下。
“不然你以為他憑什麽?”丁柔趁他沒反應過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他要是長得跟你似的,我也就從了。偏偏長着一副黃鼠狼樣,還自鳴得意。”
“你……”沒說幾句,又開始不正經,吳逸天紅着臉瞪丁柔,丁柔已經笑開了。
蘇穆剛在旁邊喝着茶,看着打鬧的兩個人,帶着笑搖了搖頭。剛入娛樂圈,不知天高地厚,這般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沒心沒肺,遲早要吃虧。不過年少輕狂總有他的可愛之處,如他這般,随然拿獎拿到手軟,影帝的名頭說着好聽,卻如履薄冰,獨善其身的,有時候也難免自覺無趣。
那件事還有個後遺症,在外景丁柔跟蔣楚楓有一場吻戲——那場戲拍了整整一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恨不能去死。
蔣楚楓惹了一身腥,還沒得手。假如丁柔真的是貞潔烈女也就罷了,可她偏偏是那副煙視媚行的模樣,蔣楚楓雖然明白沒必要死磕,但多少有些不甘心的。
這場吻戲開始的時候,他就抱着要狠狠占便宜的心思。
畢竟這是一部男人戲,感情只是陪襯,何況劇中男二號對女主角的感情,更多的是利用,實在沒必要表現的有多激情。再加上對國內審查的尺度的考量,龍導對這幕戲的要求只需要他們相擁着互相湊近,然後鏡頭給一個借位。
丁柔聽完龍導的要求,便笑着看了蔣楚楓一眼,轉身去做準備了。
第一次開拍的時候,蔣楚楓狠狠地抱着她,還沒吻下去,丁柔甩手一個巴掌就打在了他臉上。
“卡”龍導立刻喊了卡,“你們在幹什麽?”
丁柔橫眉立目比龍導還兇的沖蔣楚楓吼,“你手往哪兒摸?”
當着劇組這麽多人的面,蔣楚楓還是要面子的,不可能跟一個女人撕打起來,臉色青白的轉頭看龍導,“龍導,你看?”
因為有之前報警的事,龍導心裏也知道是怎麽回事,沒有過于苛責,讓各部門注意,重新拍。
剛開始不到三十秒,丁柔又一巴掌甩在了蔣楚楓臉上。
龍導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剛才蔣楚楓也确實有揩油的動作,不想摻合他們這些破事,就警告下不為例,再次開拍。
龍導的退讓直接助長了丁柔的氣焰,全劇組的人就看她左一個巴掌右一個巴掌的連扇了蔣楚楓三次。
第三次蔣楚楓已經老實了,什麽動作也沒敢做也白挨一巴掌。他憤怒的想還手,卻被劇組的人拉住。丁柔什麽也不做,就站在那裏仰着下巴,對着他冷冷的笑。
龍導覺得她有些過分了,叫大家休息,拉了丁柔談,“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在這圈子裏混的,蔣楚楓也算是前輩。丁柔,我并不是偏幫他或是什麽,只是你也要為自己以後想想。”
為以後想想,當初她不肯去拍“玻璃塔戀人”,鬧得端木耀換了副導演之後,茹姐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這些年,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靠的就是一股孤勇的狠勁。雞蛋不與石頭碰,她只能假裝自己是石頭,讓雞蛋知難而退。她一旦示弱,纏上來的就不止是蔣楚楓之流了。
連眼下都顧不了的人,哪兒有心思想以後。
丁柔眯着眼笑了笑,不置可否。
丁柔手勁不小,第一次是給蔣楚楓一個警告,後來兩次都是蓄力出擊。
蔣楚楓的臉腫起來,化妝師又不得不想辦法給他化了妝遮腫。
再開拍的時候,蔣楚楓看着丁柔似笑非笑,永遠含着三分媚态的美眸,竟是心底生了怯意,微微退縮了下,導演那邊已經喊卡。
剛開始是因為丁柔,卡了三次,後來因為蔣楚楓,又卡了三四次
一場簡單的吻戲,拍的人生不如死。天氣已經涼了,所有人都陪着他們整整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風。
最後連龍導都受不了了,磕磕絆絆的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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