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公子失憶了
小顧瞧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兩位佳人,眼睛都看直了。他半昏半睡間聽見她們說話,知道是女子,也知道是貌美的女子,竟沒想到,是如此貌美。
阿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一下:“哎,這就看傻啦?”她嘟哝:“就這破衣裳,襯不出我家小姐一成的美。要是換上那件黃裙子……哼哼,驚得你下巴都要掉下來!”
阿竹一向對唐白的美貌很是自豪,自帶迷妹性質。
小顧一閃神,聽見此話眼神愈發火辣辣膠着在唐白身上,再也移不開。
阿竹使勁踩他腳尖:“還看!”
小顧出手如疾風,刷刷在阿竹腿上點了兩下,阿竹便左腿一麻,半跪在地。
“小姐……”腿上的力道并不重,阿竹對着唐白撒嬌:“你得罵罵小顧。他老看你,你可還沒出閣呢!這家夥瞧着是個斯文模樣,非禮勿視都不懂!”
“好了。去吃飯吧。咱們住的這家八仙樓,裏面的醉魚醉雞醉蝦,名揚四方呢。”換回女裝,唐白也覺得渾身舒坦。
終于可以結束逃亡,享受生活了。
這感覺,真好。
唐白望一眼小顧。說起來,眼前的繁華,都得倚仗他。
便不住給他夾菜,添飯,甜甜問候着。
小顧寵辱不驚,淡然靜默。
阿竹看着吃味。
樓下傳來“核桃”的叫賣聲,阿竹找到機會,對着小顧拍出二兩碎銀子:“你去買核桃。”
“吃什麽核桃!”唐白撇撇嘴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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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不是要補腦子嗎?”阿竹不解。
“補什麽腦子!”小顧撇撇嘴不屑。
阿竹一臉呆萌:“你們這是……”
兩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吃完飯抹抹嘴,默契起身回房休息。
阿竹吃醉了,魚蝦肉裏面全是酒,她跟小顧賭氣,吃了太多。
唐白換上男裝,敲門叫小顧,打算出去逛逛。
恢複女兒身,他們就要了兩間房。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唐白試探地問。
“嗯。”
“那你還記得是誰襲擊的你?”
“不記得”。
“記得我們嗎?”
“唐小姐,阿竹。”
買一瓶口脂,再買一瓶香粉,小顧瞧出來,眼前這位小姐頂愛美。
難為她扮醜裝臭忍了那麽久。
“怎麽去山東?”
“不知道。”
意興闌珊,想問的沒問出來,想抓的蛛絲馬跡一點兒也尋摸不到。
“小姐……”小顧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前面是賭場。”
“我知道。”
如果不去賭場,她千辛萬苦出來還有什麽意思。“不要叫我小姐……叫公子……”
他應該也是位公子才對。還是位世家公子。
自欺欺人。
小顧擡眼瞧了瞧她的耳洞,又瞧瞧她光潔的脖頸,沒有喉結。
傻子才當她是公子。
兩個人進去,裏面喧鬧沸盈,充滿嘶吼和興奮。
唐白眼裏閃耀着火熱和興奮。
原來這裏就是賭場,跟花樓并稱男人的兩大極樂之地。
“你賭過嗎?”唐白随口問。
“不記得。”
半點破綻也不肯露。
唐白不以為意,眯起眼睛,摸出散碎銀子壓在桌上:“大!”
“開大!”三兩變六兩。
六兩遞給小顧:“你也玩玩兒。”
“不玩。”
“還壓大!”唐白把六兩銀子都拍在紅紅的“大”字上面。
“開!”
圍觀的人睜大眼睛,看着開出來的:“又是大!”
“這位小哥好手氣!”
唐白抿起唇得意的笑笑,将十二兩壓在紅字上面。
“開!”
“大!”
便有倒吸冷氣的聲音。
立時一雙雙手跟着把手中的銅板和銀子,堆在那個“大”字上面。
莊家臉色難看至極,手抖了幾抖,經不住周圍人大聲催促:“快開呀。”
只得一咬牙“哇,又是大!”
開始數銀子撿錢。
四十八兩。
足足幾十倍,這才多大一會兒,難怪那麽多賭徒傾家蕩産賣兒賣女。
刺激,真是刺激。
眼看唐白還要壓,莊家朝看場子的使了個眼色,小顧立時拉起唐白的手,幾個跳躍就往外跑去。
打手們旋即追出來。
他拉着她七彎八繞,拐進一條小巷子,昏暗僻靜的,倚在牆上幾乎能聽見心跳聲。
唐白發覺他的下巴就在她頭頂上方,手撐在她耳後,胸膛在她眼前。
他偏着頭,靜靜盯着外面的動靜,像一只伺機而動的鷹隼。
夏末多雨,淅淅瀝瀝的說下就下。
唐白倚在狹窄的巷道裏,出不得出進不得進。
男人墨色衣衫已經擦到她的鼻尖,她知道他想為她多遮擋一些。
可天知道,挨得這樣近,她快要窒息了。
思忖許久,唐白摒棄男女大妨,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膛:“我要悶死了。”
眼前的陰影讓開一點,鼻尖湧進新鮮空氣。
頭頂上方的手動了動,繞到她的背後。
“登徒子!”唐白甩手一個耳光。
手卻沒抽走,仍舊往後探索,直到擱在她腰間。
手心貼着牆,手背貼着她的衣裳。
“牆是青石磚,沾水會變涼。”他的目光望向別處,并不看她,深沉如水。
切,吃豆腐還說的這樣冠冕堂皇。
唐白不屑的撇撇嘴。也對,他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卷馬鞭摔女人。我呸。
“賭場不許人贏錢嗎?”睃見他臉上的紅紅巴掌印,唐白不知道怎麽有點心虛,沒話找話。
“不是。”
“那我才贏幾十兩,就一副要我命的樣子?”
“我出千了。”
“出什麽千?”
“他想開小的時候,我用石頭打他的手。”
他是指莊家。
小顧是說,莊家出千,于是他就“以千治千”?
“二兩銀子而已,輸就輸了,犯不着出千。”唐白不悅,害他們被追打,躲在這裏淋雨。
“你太會花錢,沒有盤纏了。”小顧悶哼。
一瓶香粉,二十兩,她也下得去手。那口脂,大拇指那麽大一盒,要了十五兩……
今天吃的那麽一大桌菜五十兩。
她們買的衣裳一百兩五套……
還有,她贏錢的時候,笑起來很美!如花綻放,如雪炫目。
顧扒皮,花你家銀子了?摳門。唐白無聲地腹诽。
“你……家裏很窮嗎?”唐白猶豫着問。
“不……不記得。”小顧猶豫着回答。
唐白将小臉前探,耳朵靠近他胸膛。
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領子,讓他不得不彎下腰來,耳朵恰好放在她唇邊,體香沁入心脾,軟語撩撥耳廓:“你心跳的這麽快,一定撒謊了!”
胸膛裏的心,跳的更快了。
唐白說完就推開他,整理了衣衫走出巷子……雨已經停了。
空氣清新,陽光絢麗。
留下顧少鈞面紅耳赤,搞不懂自己為何撩人反被撩了。
客棧掌櫃的女兒紅珠見他二人回來,笑眯眯對小顧抛個媚眼:“顧公子,你們住到幾時呀。”
小顧不理,徑直上樓。
“顧公子,若是明日不走的話,晚上有花燈會,我請你去呀……”紅珠興高采烈的邀請,待看清唐白,冷哼一聲扭腰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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