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奴才叛變

阿竹見大牛和小刀均快招架不住,心急如焚,就要下馬車。被唐白按住:“無妨,再看看。”

這三個劫匪不過是三流功夫,阿竹加自己,足可以應付。

大牛力氣大,糾纏了一會兒也傷了其中一人。

小刀纏鬥另外兩人,不讓他們靠近馬車。

眼看着從中午打到下午,雙方都累得要死,彎腰直喘氣。

唐白只坐在車上靜觀其變。

阿竹幾次沉不住去,都被唐白拉住。

說實話,大牛和小刀,包括許江,她都不熟悉。一路去京城,多則一個月,走的快也要二十多天,阿竹必須是最後的底牌。

只是,随着大牛也受傷,唐白有些坐不住了。她在糾結,讓不讓阿竹下去。

去,若是阿竹受傷,僥幸贏了,那若是許江他們起了異心怎麽辦?再有劫匪怎麽辦?

若是不去,等劫匪贏了,過來搶銀子時再出手,還有幾分勝算?

唐白兩難。她深深後悔出城門時,應該請兩個镖師的。

那時候她考慮的是,人多眼雜,更容易引人注目,反不如人少低調行事。

一時左右為難。

“哎呀,前面有人在打架!”馬車背後突然傳來男聲。

唐白一喜,忙掀開了車簾,見馬車斜後方,是一頂華麗的轎子,只看見側面的兩個轎夫,人不多的樣子,忙大聲叫:“要小心啊,有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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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又傳來一個聲音:“馬車裏的姑娘說,有劫匪呢。”

“那就去打啊。難不成我要等再前面落轎等你打完?”傳來一個不怎麽高興的聲音。

沒有人再回話。

唐白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對面剩下的兩個劫匪已經應聲倒地,一個捂着胳膊哀嚎,一個摸着大腿呼痛,傷口往外流着鮮血。

大牛和小刀面面相觑,忙扶着許江坐上馬車休息,側面那頂華麗的轎子已經腳下不歇的走過去了。

真是好氣派啊。

唐白還在回味那句:“難道還要我歇下來等你打完”,轎子卻又折回來,與馬車窗戶面對面。

“姑娘,我們見過呀。”轎窗掀開,露出一個明晃晃的金冠。

那人有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只是面龐略顯稚嫩,一抹掩蓋不住的玩世不恭透露出來。

也是,能從德州一路坐轎子到滄州,定然是哪個權貴之家只會享受生活的二世祖了。

想到集市上賣牛車時他的謙遜相讓,唐白對他算是少了一些鄙夷:“是啊,這麽巧。”她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

唐夫人訓練了她五年,總該有些成效的。

“姑娘要去哪裏?”

“揚州。”

“哦,不順路,我去徽州。”

“公子慢走。”

“姑娘小心。”

“嗯。”

客氣有禮的寒暄,生疏卻又啰嗦。

馬車在轎子走了一段路後,又轱辘轱辘趕起路來。

只是,這路只有一條。

于是,轎子漸漸又看得見了,直到再次與馬車擦肩而過。

金冠又閃着光,從轎窗露出來:“姑娘,你好。”

“嗯。”唐白不好意思不理會,只得開了馬車窗戶,跟他打招呼。

“姑娘從哪裏來?”

“德州。”

“真巧,我也從德州來。”

“嗯。”

“姑娘去德州幹什麽?”

幹什麽?唐白想來想去,大概最合适的理由是:“奔喪。”

“真巧,我也是去奔喪呢。”

“是嗎?”唐白覺得這種搭讪太拙劣了。

“是啊。我跟姑娘頂有緣分的。”

“等一下就沒有了。”唐白暗想,馬車總歸要走到前面去的。卻不說出來,只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是啊。”

馬車漸漸遠去,轎子漸漸落下。

晚上歇在一間小小的客棧。

這裏是高郵了。

去的時候,她一路走走玩玩,差不多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而回來時,路上換了三次馬,不過十天的功夫。

唐白倚在客棧二樓,看樓下越來越稀疏的客人,大牛出來:“表小姐,許總管不大好了。”

唐白一驚:“他傷口不是不深嗎?怎麽上了藥還會不好?”

“小的不知。”大牛焦急的很:“我們不懂,您快去看看吧。”

阿竹去傳晚飯去了,正端着上來,唐白便叫她一同去看許江。

許江躺在床上,兀自睡着,但是面色如常,并無不妥。

唐白暗道一聲中計,急忙起身。後面一陣疾風朝後腦勺閃過,她側身一避,身形讓到窗戶邊上,那面阿竹已經與小刀打起來。

大牛舉着銅茶壺,見一擊不得手,被唐白察覺,知道要下狠手了,操起護院的刀,就朝唐白砍過來。

唐白閃身避讓,左跳右挪,小小的房間,大牛累的氣喘呼呼,卻傷不得她分毫。

小刀已經被阿竹打翻在地上,蜷着腿哀嚎。

大牛見阿竹騰出手來,情知不是對手,與其被抓或者逃命,倒不如搏一搏,畢竟家眷還在許家。

忙噗通一聲跪下來,阿竹猝不及防,仍舊徑直一腳踢在他下巴上,頓時裂了一口子,血流如注。

大牛卻顧不得,對着唐白磕頭:“小得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表小姐,請表小姐饒命啊。小的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十歲幼子,媳婦還在許家當差,求表小姐饒了小的……”

小刀聽他提到媳婦,心裏一咯噔,他也還有老娘在李氏跟前當差,忙一骨碌翻身起來,磕頭如搗蒜:“小的也是豬油蒙了心,求表小姐饒命。”

千算萬算,算不到阿竹會武功。

唐白悵然。

她留着阿竹不顯露,本是防許江的,沒想到,大膽造反的竟然是這兩個。

本來他二人是忠心的,許江受了傷,唐白只給他上藥。

老人家向來比年輕人更惜命,見唐白沒有給他請大夫來,恨恨沖大牛吐槽:“……訛了老爺幾千兩銀子,也舍不得花幾百個大錢給老子請個大夫,哎呦,疼死我了。”

大牛聽見暗地留了心,叫了小刀過來商量。他打算等晚上睡覺時,綁了唐白和阿竹,扔到荒山野嶺,他們搶了銀子,去許家把老娘兒女都贖出來,天南海北的過好日子去。

小刀聽了後卻說“若是唐白等人死了,死無對證,到時候咱兩個人只說送到京城,再給許江一些好處,連跑路都不用。”

大牛一聽,雖不願意殺人,但是這等無本取利的好處,又忍不住心動。

他全家給許家當牛做馬,一年統共不過二十兩銀子,全家吃吃喝喝,根本剩不下。

幾千兩!夠一家人不幹活吃幾十年了。

哪怕這個幾是1,也不老少。

兩個人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把唐白诳進來,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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