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真實身份
四季蔥聽了他的話瞳孔陡然擴大了,他撐着自己的手臂軟了一下差點完全跌倒在地板上,他定了定神揚起自己的臉說:“程濤,你不覺得你在講一個笑話嗎?”他的臉美的驚世駭俗,就算那敦煌壁畫上的觀音都難及他的臉龐奪目。
程濤冷冷的說道:“連我都難以相信這個事實,但把所有不可能的都排除,剩下的就一定是事實了。你看不見顏色,但你總能看出衣服的款式吧,一個女人,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為什麽總穿這種遮住身形的寬大衫子,你為什麽不願意別人看到你的身體?據我所知你在成都沒有委身過任何男人,唯一看過你身體的人就是那天無意扯開你上衣的劉子密,說來真是奇怪,從那天起就一直有女鬼想要了他的命,他到底看見了什麽以至于有人執意要取他的命?你能預知大雨,你絲毫不怕望江樓裏發生的命案,我想你應該不是個普通人。我知道這世界上有些人能看見旁人看不見的東西,還能驅使普通人難以驅使的力量,我猜你也是其中的一個吧,纏着劉子密的那些鬼就是你放出去滅口的對不對?”
冷汗順着四季蔥的臉孔慢慢流了下來,程濤接着說道: “一個月前德陽一個藝名叫四季蔥的女孩第一次登臺獻唱後就莫名的失了聲,那次演唱的現場有一個外國女人和一個不願露臉的男人,我猜那個女孩的聲音就在你的喉嚨裏,你之所以會唱那麽多歌都是因為你強占着她的聲音!”說着程濤一把掐在他的脖子上,四季蔥的臉頃刻變成了青紫色,他死命的掙紮卻掙不脫程濤的鉗制,就在他馬上要窒息的時候,從他微張的雙唇中走出了一個寸許長的小鬼。程濤松開四季蔥一把抓住了那個小鬼,那個小鬼尖叫一聲就化成了一股青煙。
癱倒在地上的四季蔥艱難的咳嗽喘息着,他的臉一如往常的美,可此時他咳嗽的聲音卻分明是個男人。他深深吸了口氣擡起頭看着程濤說:“程濤,你果然聰明,可就算我是個男人又怎麽樣呢?難道你要因為我假扮歌姬就殺了我嗎?”他的聲音沙啞低沉,簡直稱得上難聽,他講話也不太流利,帶着不知何處的口音。
程濤說道:“你是男是女确實跟我沒有關系,但你要是跟羅琳扯上關系我就不得不管了。”
“羅琳?那個從英國來的女公爵?”四季蔥挑了下眉毛說,“我見都沒見過她。”
程濤壓低了身子逼近他說道:“看取三春如轉影,折來一笑是生涯,這是一首詠芍藥的詩,而且是一首并不常見的詩,我很奇怪你這樣連牡丹亭都不知道的人是從哪裏看來的這句詩。但萬幸你自己告訴了我答案,從一把扇子上,檀香扇上,而恰巧我也見過這把扇子,那把扇子正在羅琳的手上。那是成都著名的扇子店醉花陰制作的檀香扇,他們每到一種花的花期就推出應景的扇子,而每把扇子上提的詩都不一樣,整個成都不可能有第二把提着這句詩的檀香扇,你沒見過她,那你是從哪兒看見的這把扇子?”
四季蔥緊張的盯着程濤,他雙唇緊閉一言不發,但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程濤豁的拔出腰間的馬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喝道:“說!你到底是什麽人!那六起奸殺案,那個被碎屍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是你做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割下你的頭顱祭那些怨魂!”
“程濤,你慢着!”四季蔥失聲叫道,“跟你聯系的人其實是我,我是奉蔣介石的命令來這裏的!”
程濤聽了他的話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住,四季蔥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錦官城下,地火焚天,陰差鬼吏,無拘幽冥,功曹鬼使,冥銀萬兩,你從蔣介石那裏拿到的是不是這二十四個字?我就是蔣介石讓你通過烏鴉聯系的那個人,那些命案确實與我有關,但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任務,如果這之前你要了我的命,你就是違抗軍令!”
程濤冷笑着說:“跟我聯系的人不可能是你,只可能是羅琳,你充其量是個躲在她身後連蔣介石都不知道的存在。羅琳是名滿全球的女預言家,同時也是貴族,她擁有可以說服蔣介石的身份和地位,但你不過是一個無名之輩,以蔣介石的性格,他怎麽可能相信你!你讓羅琳騙取蔣介石的信任,然後秘密和她一起來到成都,再利用我探查那二十四個字的秘密,你們到底有什麽陰謀?”
四季蔥冷哼了一聲說:“程濤,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但是這不過是你的推測,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難道你要違抗南京的軍令嗎?”
程濤笑了下說道:“這是不是我的推測其實很好證實,我只要給南京挂個電話親自向蔣介石彙報一下我在成都的見聞,就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有沒有你這號人了。”
四季蔥聽了他的話瞬間面如死灰,他仰起頭說道:“那你打算怎麽辦?殺了我嗎?”
“不,我不會殺了你,”程濤把馬刀收進刀鞘裏說道,“我會把你送進監獄裏,然後把你還有羅琳一起送到南京去,留着蔣介石親自審問你們。”
程濤從地上撿起一截随便扔在那裏的麻繩就要來綁四季蔥,四季蔥卻突然鎮定了下來,他勾起嘴角輕輕笑了下說:“程濤,不管怎樣,我仍舊感謝你提供給我的情報,讓我知道成都與鬼有關的那個人叫陰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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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濤聽見他的話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陰沉着聲音說道:“他現在在哪兒?”
泉鏡花擡起頭來微笑着說:“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他,我不會說出他在哪兒的,而且我們之間很投緣,他很相信我。托他的福,我知道了這城裏有四個陰差,三個活着,還有一個死了,死了的那個留下了一個女兒。”
程濤聽了他的話不由攥緊了拳頭,他緩緩的問道:“你想怎麽樣?”
四季蔥敏銳的捕捉到了程濤神色一瞬間的不自然,他從容的站起了身子,也不再攥緊自己的衣服,任衣衫散着,他半掩的衣衫下的身軀玉一樣光潔,但胸脯卻一片平坦,他沒有衣領遮着的脖子也現出隐約的喉結,他看着程濤微笑着說:“你不是想知道我來成都有什麽陰謀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來就是要殺掉這城裏所有的陰差,只有殺掉他們我才能找到我想找的東西,現在能要他們命的秘密已經控制在我的手裏。你可以把我送進監獄,但是你阻止不了這城裏的陰差一個個死掉,別忘了,是你出賣了他們。”
程濤聽了他的話不由攥緊了拳頭,四季蔥接着微笑着柔聲說道:“而且你把我送到南京,就意味着向蔣介石宣告你知道了他讓你找的東西,你這麽聰明,現在應該已經知道蔣介石在找的是張獻忠的寶藏了吧,你知道了這麽大的秘密,蔣會讓你繼續活下去嗎?而且你這麽做也無異于告訴劉湘,你還在為蔣介石做事,劉湘本來就不相信你,這下他還會讓你活着嗎?”
程濤聽着他的話臉色越來越陰沉,他額頭青筋暴起,指關節被捏的嘎嘎響,但他聲音依舊鎮定的問道:“那你們究竟在找什麽?”
四季蔥笑了笑說:“我們在找的不是張獻忠的寶藏,而是一種神秘的力量,很遺憾我不能告訴你,但你可以相信,現在這個過程已經被啓動了,唯一能控制事情進程的人只有我,如果我死了,你将看到這種災難性的力量被放出來的後果是什麽!程濤,告發我并不明智,你會害了自己,害了陰差,害了這座城市。”
程濤一言不發的和四季蔥對視着,他的臉色毫無變化,但他把自己的雙手都捏疼了,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說道:“要陰差命的秘密就是陰長生對不對?”
四季蔥笑了笑說:“你很聰明。”
程濤死死盯了他片刻,手一松扔掉了手裏的繩子,他冷冷的說:“我會自己把他找出來的,到時候我要砍下你的頭出今天這口惡氣。”
“你不會找到他的,就算你找到他,他也不會相信你的,”四季蔥的臉上依舊挂着令人炫目的笑容,“我就在望江樓等你,有本事來要我的命吧。”
程濤咬着牙瞪着他說:“泉鏡花,你等着,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罷直視前方邁着大步離開了,泉鏡花站在原地聽着他馬靴的聲音漸漸遠去。
望江樓上又恢複了一片寂靜,泉鏡花理了理衣襟把唱針搭到了唱機上,唱盤吱吱呀呀的轉了兩圈那纏綿婉轉的曲調就傳了出來,他微閉着雙目随着曲調輕輕吟唱:“任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可他唱了兩句就停了下來,只有唱片依舊在悠悠的唱着,泉鏡花睜大了雙眼撫上了自己的脖子。從他口中吐出的已經不是剛才那婉轉動人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粗啞的聲音,沒有任何的美感。他顫抖的喃喃着:“我的聲音,我的聲音。。。”他美麗的臉孔蒙上了一層絕望,他擡頭看着周圍灰色的世界,突然暴怒的舉起唱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聲巨響終結了空氣中纏綿的昆曲,泉鏡花看着一地的狼藉喘着粗氣,他氣憤的快步走到窗邊迎着晚風揮動了一下手臂,天空中一只烏鴉怪叫着停在了窗棂上。他低下頭對那烏鴉用日語低聲說了幾句什麽,那烏鴉聽到後大叫一聲就向如血的殘陽飛去。
泉鏡花望着逐漸消失的烏鴉,咬着牙狠狠說道:“程濤,不可原諒!”他晚霞一樣美麗的雙眼裏突然洶湧出一股野獸才有的殺氣。
重慶的夜晚十分悶熱,羅琳坐在一家西式洋樓的餐室裏晃着手裏的高腳玻璃杯。這裏是劉湘專門為她安排的住所,屋裏一應俱全,堪比她在倫敦的公寓。
羅琳的眼神有些許的渙散,高腳杯裏盛滿了紅色的液體,但那不是血,而是葡萄酒,這個夜晚她只需要酒,她急需把自己灌醉。酒,可以幫人忘掉很多事情,也可以讓人肆無忌憚的想起很多事情。比如此時,羅琳忘了自己中了血咒,忘了自己為什麽要來四川,在她逐漸模糊的意識裏只有姚漢寧的身影越來越鮮明,她只有醉了才敢這麽熱烈的去想他。
只要一想起他,她就會想起那天的那條小巷,他粗魯,蠻橫而又令人恐懼,而她則适時的教訓了他,保住了一個上等女人的體面。她的理智告訴她一切應該到此為止了,可為什麽她卻開始無休止的想念他?他的嘴唇,他的手掌,他結實的胸膛和有力的身體,都像烙印一樣烙在她的身體上久久揮之不去,她只要一想起他,身體裏就像有一條火蛇在舞動一樣令人焦灼難耐,而她的心也仿佛缺了一塊一樣空落落的等着他。羅琳為自己感到羞恥,但她卻無法控制自己。
霍華德家族是異教徒,但是他們的生活卻過得比最純潔的基督徒還要自律。他們崇尚理智,信仰簡單充滿智慧的生活,他們鄙視一切肉體的欲望和無節制的情感。羅琳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羅琳像極了他,在她的兩段婚姻裏她從沒對自己的丈夫有過任何的欲念和過火的感情。
她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只有十六歲,而她的丈夫比她還小一歲,那個有着淡藍色眼珠的男孩來自一個同樣古老的家族,世代的近親通婚給了這個男孩最純正的貴族血統和嚴重的血友病,他們結婚十個月後這位年輕的丈夫就死于傷寒,在他的葬禮上羅琳沒有絲毫的悲傷,在她的記憶裏她似乎只和他一起吃過幾次早餐,她甚至連他長什麽樣都記不起來。
當了不到一年的寡婦,羅琳就開始了自己的第二段婚姻,這次對方比她足足大二十多歲,幾乎和她父親一樣大。這位男爵同樣是薔薇十字會的會員,他玩世不恭,酷愛旅行,風流倜傥,博覽群書,精通各類藝術。羅琳确實有點喜歡這位丈夫。她喜歡和他談話,喜歡和他一起看戲讀書,她也喜歡和他讨論神秘主義或者去各地旅游,她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生活,除了上床的時候。她打心底裏鄙視那位男爵對欲望的屈從,她厭惡每晚必須盡那令人惡心的所謂妻子的義務。他們結婚沒多久她就開誠布公的告訴自己的丈夫,只要不惹出醜聞,他可以随便在外面結交任何女人,作為妻子她不會有任何的不愉快。就這樣,他們的婚姻持續了六年,直到他們在埃及旅行時這位男爵死于猩紅熱。他死的時候羅琳确實有些悲傷,可是這種悲傷并沒持續多久。這之後她再沒結過婚,但她覺得自己可以随時結婚,也随時做好準備當一個寡婦,男人從來不是她生活的必需品,她追求的是清教徒一樣律己的生活。
可是姚漢寧,那個年輕的中國男人把一切都打亂了。
羅琳想到他,臉上不由現出一種夢幻般的神色。他說他愛她,他竟然說他愛她。他跟了她那麽久,應該知道她不是個正常的女人,他為什麽還要那麽說?羅琳擡起頭看着落地鏡中自己因為酗酒而泛着潮紅的臉,她看到的是一個嗜血的魔鬼,她看到的是一個日本人的走狗,為什麽愛情要在她如此不堪的時候找上門來?她痛苦的呻口吟了一聲就趴倒在了餐桌上,葡萄酒瓶被碰倒了,血一樣的葡萄酒順着桌邊一滴滴滴下,羅琳卻連扶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窗外傳來了一陣烏鴉不詳的叫聲,羅琳立刻警覺的坐直了身子,她看到窗臺上站着一只雙眼血紅的烏鴉正盯着她看,她不由有些奇怪,自打她來重慶後,導師從沒用這只烏鴉傳遞過信息。
烏鴉眨動雙眼開始向她傳遞摩斯密碼,羅琳緊盯着烏鴉的眼睛将那一串密碼讀了出來:
陰差已找到,破解之日指日可待,你在重慶加快辦事進程。
另:除掉程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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