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道侶很甜
再次醒來時,已至黃昏。
明睐睜着眼睛,望着頭頂白色紗帳,一動不動。
許久後,他才慢慢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天啊,他這是清心寡欲十八年,一朝開葷就變成老色批了嗎?怎麽會做這種夢……
不過不知何故,他做了個春夢,竟然還把身體做舒服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莫非是修仙之人體質好,恢複的快?也是,他好歹也是只妖,雖然很弱雞就是了。
“吃的。”陸徵鳴推開門進屋,将臨時獵來的烤兔子放在盤子上。
他辟谷許久,早已無需進食,而且他探出明睐也辟谷了,不吃東西也沒關系,但是既然他之前那麽說了,便随手獵了一只兔子來。
“唔,太好了!”
明睐看到烤兔子立即兩眼放光,趕緊起床。雖然他這具身體早已辟谷,不需要吃東西,但是他吃了那麽多年飯,一天不吃就難受的慌,不是腹中饑餓,是心裏餓。
算起來他也有好幾日未曾用飯了,此時聞到兔肉香味,幾乎要流口水!
明睐興沖沖地拿起竹簽啃了一口,然後發現……嚼不爛。
他咂咂嘴,發現味道還有點糊。
他可能高估修仙之人的廚藝了。
明睐舉起竹簽,遲疑道:“阿鳴,你們平日裏就吃這個啊?”
“我平日裏并不需要進食。”說完,察覺到他的意思,陸徵鳴皺眉,“怎麽,很難吃嗎?”
他第一次下廚,難免不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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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不要吃了。”陸徵鳴拿過竹簽,剛要扔掉,卻被明睐抓住了。
“等等。”明睐反應過來,不知何故竟然還有些高興,“這是你親自做的嗎?第一次做?”
這約等于廢話,畢竟這荒山野嶺的,他一個被帝君厭棄的人,哪裏會有侍從幫忙呢?
陸徵鳴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似乎對自己的垃圾手藝感到不滿:“我多做幾次,就好吃了。”
“那肯定的,你這麽厲害,下次肯定好吃!”明睐趕緊安撫他,又奪過了那兔肉,笑眯眯地一口咬了上去,“既是你頭回下廚,那便是有特殊意義的,不能扔掉!”
陸徵鳴頓了下,去奪那竹簽:“不喜歡便不要吃。”
明睐躲過去,還笑嘻嘻:“那不行,你第一次為我做飯,多有意義!”
不知何故,陸徵鳴覺得心口有點熱,他微微撇過頭去:“随你。”
上好的靈兔肉,總不至于吃壞。
明睐好久沒得吃東西,雖然感覺不到腹中饑餓,但胃裏空空,很快就幹掉了一只烤兔子。
這兔子不知從哪抓的,還挺肥,吃多了之還覺得挺香,明睐吃完直接倒在了榻上。
“怎麽了?”陸徵鳴立即過去看他,卻聽明睐打了個飽嗝。
撐到了。
陸徵鳴嘴角微抽,明睐默默捂嘴。
問和道侶相處頭一日就在人家面前打了個巨響的嗝是什麽心情?
明睐:當事人就是後悔,十分後悔,他不該吃這麽多的!
他急忙解釋:“我之前不這樣——嗝!”
明睐:“……”竟然還是連環嗝。
“你做什麽?”陸徵鳴看着試圖把自己腦袋藏起來的某人,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撥弄了一下他的肩。
明睐立即像個球一樣滾到了榻裏面,臉沖着牆,不看他。
小孩子一樣。
陸徵鳴失笑,拿出了一小瓶丹藥遞給他:“化食丹,吃了就好了。”
“真的嗎——嗝!”
明睐不敢回頭,只伸出一只手去摸藥瓶,卻不小心摸到了個奇怪的東西。
什麽玩意兒?
是布料的觸感,應該不是藥瓶,于是他的手胡亂揮了下,示意陸徵鳴将藥瓶放他手裏。
陸徵鳴照做了。
修真界的丹藥果真非比尋常,明睐吃了一粒,很快見效,也沒有那種想要打嗝的感覺了。
“好了?”他驚喜地起身回頭,卻倏然撞進了一雙幽暗的眸子裏。
那雙眼裏,明明白白寫着他的主人想要什麽。
他的身下,同樣明明白白寫着他想要什麽。
明睐有些臉紅,陸徵鳴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哈哈。”明睐尴尬地笑笑,“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你勾起的火。”陸徵鳴垂頭看着他,眸光幽深,“所以,現在可以了嗎?”
“唔。”明睐沒立即回答,他有些猶豫。
他現在雖然身上不疼了,但這種是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太頻繁,就算是在修真界,男子也不能縱/欲過度的,否則很容易出問題。
陸徵鳴看似耐心地等待回答,實則心裏早已替他做了決定。
他這般縱着少年,都是因為龍族的求偶期,若是他不識好歹,就不要怪他用強了。
“還沒想好?”陸徵鳴散出些龍涎香,雙臂撐在明睐身上,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越來越深,如那日一般,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明睐有點慫,他覺得危險,下意識想跑,卻被陸徵鳴牢牢按着。
一股甜膩的香氣散開,明睐身子越來越軟,但是并未意識到這是什麽。
他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但腦袋混沌,什麽也想不起來。
他只覺得,自己真的變成老色批沒跑了。
因為他竟然也!
“口是心非。”陸徵鳴捏了捏他的耳垂,惡劣地笑了笑。
“嗚。”明睐羞怯地捂臉,怎會如此!
“因為你也喜歡,小迷糊。”陸徵鳴的聲音低沉性感,帶着點蠱惑的意味。
明睐注定逃不過去。
他像漂流的浮萍,無依無靠,只能可憐兮兮地扒住陸徵鳴的肩膀,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一夜很快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光大亮。
陸徵鳴已經不在了,明睐醒來後,感覺這次沒有上次那般難受了,只是身上的印子實在太多,怎麽也消不掉。
他躺在床上,睜開瞧見熟悉的帷帳,頭一回思考起了人生。
他來到帝宮三日,竟然有兩日半都是在床上度過的,這像話嗎?
太不像話了!
明睐痛心疾首,他想要甜甜的戀愛,而不是縱欲過度的黑眼圈!
不過說起來,他這般縱欲,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不舒服,甚至感覺自己也越來越容光煥發了是怎麽回事?
而且每次事情結束,他都有一種靈力充盈的感覺,那是從前這具修煉漏氣的身體從未體會過的。
明睐翻了翻原主記憶,發現這種情況很可能是因為——雙修!
修真界有一種修煉方法就是雙修,但一般這種雙修都是需要功法輔佐的,甚至還有專門教雙修的宗門,若是不用功法,雙修時雙方增長了修為靈力,只可能是雙修的兩人身體極為契合,換句話來說,那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想到這,明睐抱着被子呵呵傻笑,他和阿鳴竟然是天作之合嗎?嘿嘿嘿。
明睐傻笑着滾來滾去,滾到一半,忽然心裏一動,他仿佛忽略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是什麽呢?
明睐敲了下腦殼,還沒想起來,外面忽然傳來悅耳的琴聲。
誰在彈琴?
明睐警惕地出門,看到一襲黑衣的男人正盤膝坐在桃花樹下,頓時就笑起來。
他就說,這麽偏僻的地方,怎麽會有人來。
話說阿鳴也太多才多藝了,竟然還會彈古琴,彈的還這麽好聽。
雖然明睐不懂琴,但是也聽得出來這是首極溫柔的曲子,像這春光一般令人舒适,讓聽着心情舒暢,可以想起一切美好的事物。
他甚至覺得這曲子有些熟悉,感覺在哪裏聽過一般,大抵是好聽的曲子總是相似的吧,他從前都不在這個世界,怎麽可能聽過。
一定是阿鳴彈得太好了,讓他引起了共鳴。
而且不說琴技,就單看這迷人的背影,就足夠吸引人了。
真是個寶藏诶嘿,越看越喜歡。
明睐悄悄走過去,并未打擾陸徵鳴,只是在不遠處欣賞。
男人穿的随意,只着一件垂感極佳的黑袍,露出一小片結實的胸膛來,墨發也任其垂落,只用一根黑色發帶松松綁着。
明媚春光為他渡上一層柔光,桃花紛紛揚揚落下,端的是無邊美景。
真好看啊,動也好看,靜也好看,越看越好看,令人心動。
不過倒是未曾想到阿鳴這樣的人竟然會精通琴技。
“在想什麽?”
一曲終了,明睐沉浸進去,沒有立即回過神來,被陸徵鳴攬在懷裏。
明睐揉揉臉,笑道:“沒想到你竟然喜歡古琴。”
陸徵鳴一手攬着他,一手随意撥動琴弦:“那你覺得,我該喜歡什麽?”
“唔。”明睐認真思考,“你看起來像是會喜歡刀劍,喜歡戰鬥,喜歡一切狂野刺激事物的人。”
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野性的氣質,從第一次見面時,這種氣質就深深吸引着明睐。
陸徵鳴怔了怔,而後忽然笑起來。
“你猜的沒錯,我的确喜歡。”陸徵鳴說着,忽然攬着明睐的腰飛至半空,帶着他俯身沖向懸崖。
烈風疾疾吹過,陸徵鳴在他耳邊問:“怕嗎?”
明睐不怕,他非但不怕,還覺得非常新奇刺激,甚至叫了起來:“再快一點啊啊啊!”
陸徵鳴便依言更快了,這懸崖深不見底,而且越到下面越黑,他們的速度又快,明睐聽到自己的衣袍獵獵作響,感覺臉上的肉都要被吹變形了。
尋常時候,修仙之人飛行時通常會用靈力為自己加上一層防護罩,即便感受到風,也不會這般刺激。
以陸徵鳴的修為,更不可能會被風吹到,但今日他什麽防護也沒有用,不管不顧地帶着少年飛天遁地。
“我看錯了嗎?那、那是帝君!”紅衣護法千音本來是要找帝君彙報事務的,沒想到卻先瞧見了這一幕。
跟随而來的侍從也驚訝道:“帝君不是一向最是沉穩的嗎?還從未見過帝君這般。”
一旁搖着扇子的星官笑道:“自然是因為——你們不懂的事情咯。”
“什麽叫我們不懂的事情,琅風,你給我說清楚!”千音跺跺腳攔住他,“你去哪,不去給帝君彙報了嗎?”
“你現在去彙報,信不信帝君把你丢出去?”星官搖搖頭,用扇子敲了下千音的腦袋,然後飛速消失,“走呀,還愣着做什麽。”
“你敢敲我腦袋!”千音立即氣勢洶洶地追了上去。
留下滿臉茫然的侍從,望了一眼懸崖的方向,到底不敢擾了帝君雅興,也走了。
懸崖底部是平靜的水潭,周圍有發着光的微小生物,将這裏照的浪漫起來。
明睐緊緊抱着陸徵鳴,絲毫不敢松手,直至落地。
“好了,不是不怕嗎?”陸徵鳴輕輕撫着他的脊背,桀骜的臉上揚起一個少年般神采飛揚的笑。
明睐腿有點抖,他剛開始的确是覺得挺好玩的,可随着速度加快,時間變長,就又有點怕了。
“億點點啦。”明睐不好意思地扶着陸徵鳴的手臂站穩,然後被這崖底美景驚豔到了,“哇,這裏好漂亮啊。”
少年臉頰因為激動泛着紅暈,杏眼微微睜大,眸底滿是驚喜,唇邊放大的笑容更是勾人極了。
令人心動。
陸徵鳴喉結微動,而後攬着他的腰身,垂頭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不帶□□的、幹淨的吻,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讓明睐臉紅心跳。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随着他的動作越跳越快,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告訴他,你喜歡他,你喜歡這個男人。
明睐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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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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