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他是帝君
帝宮和魔域的人分屬兩個陣營,此刻都站在自家老大身後,一邊僞裝的和氣融融,一邊擔心帝君和魔尊打起來。
沒錯,雖然兩人此時都是笑着的,但誰也能感覺到,他們都非常不高興。
但也無人敢上前勸說,畢竟,這兩位都不是好脾氣的主。
明睐被結界困着,飄在主位不遠不近處,能清晰地看到和聽到主位發生的事。
陸徵鳴的嗓音清冷,不複與他說話時的溫柔,變得高高在上,帶着股慣常的漫不經心,一字一句,敲進了明睐的耳朵。
原來阿鳴一直都是這麽看他的啊。
哦,不對,不是阿鳴,他怎麽配呢,該叫帝君才是。
明睐怔怔的,他無力地滑坐在地,終止了對陸徵鳴的辯解,也終止了對自己的欺騙。
所以,從跌入那個水潭開始,這就是個騙局嗎?
不是他見色起意,是他的香強行引起了他的欲/望。
不是他不能破開結界,是他知道他修為增強後,都會加固結界。
不是他受傷生病離不開帝宮,是他本就是帝宮的主人。
他每次見到他,都急切地想要雙修,不是因為喜歡,只是因為需要他解決欲/望。
他也不是所謂的帝君親族,而根本就是帝君本人。
明明他每次的解釋都那麽敷衍,他卻他一次次的相信他,一次次為他的那些破綻找借口,陷入名為愛的幻想裏,一遍遍地欺騙自己。
算起來,他與他在一起幾個月的時日,竟然有超過半數都是在榻上度過的,他可不是個玩意兒嗎,一個他用來解決欲/望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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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和他的一切,只有那個求偶期是真的。
他是不是覺得他很可笑?
每次看他真情實感的相信了他的說辭,看他對他那樣依賴,那樣喜歡,是不是覺得他很蠢,這麽簡單的借口都信,這麽明顯的欺騙都看不出來。
他甚至還大言不慚要好好修煉幫他療傷,可誰能想到呢,傷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騙他的。
想起過往種種,明睐不自覺蜷縮在了角落,模樣呆呆的,一瞬間甚至有些茫然。
他怎麽能騙他呢,他明明那麽喜歡他,他能感受到的,這些日子的情意不可能是假的啊。
滾燙的淚水不知不覺已經流了滿臉,明睐現在還是小魂魄的狀态,這導致那淚水幾乎将他淹沒。
他不想這樣懦弱,被騙了又怎樣,又不是活不下去,何必自憐自艾,他本來就一無所有,也損失不了什麽。
可他為何怎麽也抹不幹這眼淚啊,可能草木類的妖體內水分多,都會這樣吧,他不難過的,他一點也難過,這個人不值得。
主位之上,陸徵鳴忽然沒來由的心悸了一下。
他四處逡巡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在收回目光時,突然想起了阿睐。
他這個時候應該還在修煉,或者在哪個陰涼的地方躲懶吧,不會有什麽事,畢竟千音還跟在他身邊。
這麽想着,陸徵鳴便松開了手。
他用食指與中指交替敲着桌面,仙鶴收到他的新號,安排了人進鬥獸場,高聲道:“生死局,勝者出,敗者亡。”
陸徵鳴似笑非笑地看向月芽:“這場鬥獸,魔尊覺得誰會贏?”
鬥獸場裏,是一片汪洋大海,兩只身材壯碩、身上布滿魔紋的魔族被扔了進去。
他們掙紮着想飛起來,但是這海水像是有吸引力似的,讓他們怎麽也飛不起來。
魔族大多屬火性,最不喜水。
但好在這兩位實力高強,在水裏仍存戰力。
此時他們皆雙目猩紅,像野獸一般嘶吼,醜态畢露。
在場的魔修都覺得受到羞辱,一個個都快要摁不住了。
月芽也笑不出來了,他是個容易沖動的性子,這種事擱在往日,他也許早就帶人把帝宮掀了,但為了主人,他什麽都可以忍。
“這就要看帝君的意思了,不過這也沒什麽好看的。”月芽按捺住渾身魔氣,起身道,“本尊的問題,帝君似乎還沒有回答,一個洲換一個人,這筆買賣,帝君可要算清楚。”
看他急了,陸徵鳴反而心安,他淡淡地道:“我拒絕。”
月芽皺起眉,他不明白,若是陸徵鳴記起從前的事,發現主人的真實身份,不該對他是這麽态度,若是他沒有發現,不該拒絕的這樣幹脆。
莫非還是不信任他?
月芽本就不擅長攻心,此時感受到結界裏那般傷心的明睐,更加煩躁。
明睐聽着那一字一句的帝君,只覺得有什麽東西攥住了他的心髒,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明睐不明白,他一個小喽啰,陸徵鳴就算是拿他當個暖床的工具,也用不着如此費勁心思騙他,他就算用強的,自己也反抗不了。況且,那魔尊拿一個洲際來換,他竟然都不願。
對,這件事有蹊跷。
明睐像是抓住了最後的稻草,他爬起來,使出全身力氣沖擊結界。
他要聽他當面說不喜歡他,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作弄他,他才能……
“砰!”
明睐還沒有沖出去,就聽砰的一聲響——陸徵鳴面不改色地擡手,眨眼間,将那争鬥中的的兩只魔燒成了灰燼。
嘶吼聲消失,方才還活生生的兩只生靈,如今渣都不剩。
明睐怔在原地。
他驟然想起那個夢來,臉色倏然變得煞白。
他忘了,他不止是阿鳴,還是殘暴的帝君,是夢裏對他虐身虐心,最後親手殺了他的帝君。
他做這一切,也許根本沒有理由,他就是個陰晴不定的瘋子,也許是為了看戲,也許是為了看他旁人為他犯蠢,也許是喜歡旁人心甘情願的與他雙修。
總歸,不會是因為喜歡。
“你什麽意思?”月芽突然站起來,一拳頭砸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連地面都裂開了,他骨子裏的痞氣暴露無遺。
魔修和帝宮的修者早就互相看不順眼,見狀立即也對峙起來。
“不是魔尊說,看本君的意思嗎?”陸徵鳴閑适地坐着,“這就是本君的意思。”
“獸潮将至,看來帝宮是不需要魔域的幫助了。”月芽走上臺階,道,“本尊只要明睐,帝君總不至于圈禁一個侍從吧?或者,你可以叫他出來,讓他自己選擇去哪。”
“選?”陸徵鳴冷嗤一聲,道:“他既已入了帝宮,那便生是帝宮的人,死是帝宮的鬼。”
月芽的臉色變了又變,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他後退一步,雙目倏然變得猩紅,他雙手結印,周身湧起陣陣烈風,一個巨大的暗紅色符文印記自天而降,被陸徵鳴的黑龍狀霧氣擋住。
砰的一聲,大殿被激蕩的靈力震碎,轟然倒塌。
“娘的,上!”
随着一聲爆喝,魔修和帝宮的修者也打起來了。
不過月芽在動作之前,已經用結界送明睐回了自己的身體。
并留下一個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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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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