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失憶
有陸徵鳴在, 沒有人可以近明睐的身,即便是個小侍從過來端茶倒水,都要被他虎視眈眈地瞪一眼。
那小花妖險些被吓得掉花瓣。
在來帝宮之前, 陸徵鳴雖然也黏明睐, 但沒有這麽嚴重——他幾乎是随時都要牽着明睐, 一刻也不能放開, 生怕他跑了似的。
也就嘟嘟和泡泡可以當着陸徵鳴的面親近明睐了。
倆崽子坐着獅虎獸四處轉悠,一會兒看看山水, 一會兒看看奇花異草,一會看到個小姑娘在栽花,還興奮地跑過去要跟人家一起栽。
本來對栽花感興趣的只有泡泡, 但看着那小姑娘侍弄花草的模樣,作為半棵草,嘟嘟也慢慢走過去, 和她們一起了。
他們玩嗨了, 但扭頭突然意識到周圍都是陌生人, 看不到爹爹和父親, 于是互相對視一眼,又一聲不吭撕裂空間跑了。
好在他們與爹爹之間有感應, 直接掉到了明睐懷裏。
泡泡被明睐接住,立即甜甜地喊了一聲爹爹, 然後自覺鑽到了陸徵鳴懷裏去。
父親說她現在越來越重了, 總抱着她爹爹會累, 但父親不怕累。
陸徵鳴下意識接過泡泡, 抱穩了, 順手捏了捏閨女的小臉蛋。
泡泡坐在陸徵鳴懷裏,大咧咧翹着腳丫, 好奇地抓着父親的白頭發玩。
嘟嘟沉穩落地,那淡淡的神情與從前的陸徵鳴如出一轍,掃視一圈後淡定收回目光,小臉崩的很緊。
有人甚至覺得,會不會這個才是真正的帝君。
而大部分人,已經被天降萌娃給搞懵了。
哪裏來的小崽子?
為何與帝君、帝妃生的那樣像?
還被帝君抱在懷裏!
主位上的幾人倒是鎮定自若,倆小崽子更是大大方方地給人看,萌的一衆活了幾百年的老家夥們捂心口,然後紛紛看向了帝宮的大主管仙鶴,以及與帝君關系最好的千音。
怎麽回事,倒是說說呀!
兩人投以微笑,面上不動如山,穩得很。
仙鶴還給泡泡和嘟嘟拿了兩個靈石做的九連環,讓他們拿着玩。
宴席前,千音已經詢問過陸徵鳴,什麽時候對外宣布小帝君和小帝姬的存在。
嘟嘟和泡泡的事,只有帝宮和魔宮的幾個高層知道,消息一直被捂得嚴實,一方面是因孩子還小,身份又如此尊貴,還在魔域內,傳出去怕出事,另一方面則是因明睐身為男子,卻能生子一事,不能突然說明,容易被有心人知道後借機生事。
陸徵鳴早有遠見,早早就讓人在外造勢,占星臺預測,修真界有一男子為靈氣天地所化,可同女子一般生育,是蒼天派來拯救世人的,這不是異類,而是聖人,他誕下的孩子,也是天生靈物,是祥瑞之身。
如今也正是用到的時候了。
不過正式宣布應該挑個黃道吉日,再另舉行儀式,今日就讓他們猜去吧。
并不知道仙鶴心裏想什麽但大概猜到的衆人:過分了!
但無論再怎麽好奇,也沒人敢問出來,帝君雖然看起來變了很多,但不變的是依舊很兇,只是從一種兇到了另一種兇罷了。
高臺之上,明睐把嘟嘟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嘟嘟在親爹懷裏正襟危坐。
明睐失笑,見他鞋子上沾了泥,便順手給他用了個除塵訣,然後問:“怎麽回來啦,玩的開心嗎?”
“開心。”嘟嘟認真地道,“但是更想和爹爹待在一起。”
泡泡也舉着小手道:“爹爹,我喜歡那個,毛茸茸的大車車!泡泡可以一直坐嗎?”
明睐耐心道:“那不是車車,是一種動物,叫獅虎獸,經常用來馱着小朋友四處跑,泡泡喜歡可以找只小一點的。”
泡泡睜着大眼睛問:“小一點的有多小?和月芽叔叔一樣小嗎?”
……看得出來泡泡非常喜歡月芽的幼崽原形了,和明睐如出一轍。
不過這觸及到明睐的知識盲區了,他還真不知道,下意識看向了陸徵鳴。
陸徵鳴也不知道,但他不能說自己不知道,他鎮定道:“泡泡喜歡多大,就有多大的。”
大不了用術法變一下。
泡泡頓時小手托臉,眼睛亮晶晶的:“哇!”
陸徵鳴那顆名為老父親的心被這麽崇拜的一看,頓時澎湃起來,臉上止不住得笑。
別說一只獅虎獸,要星星不給摘月亮!
明睐見崽崽興致這麽高,便問:“那泡泡要養一只獅虎獸幼崽嗎?養的話,就要對它負責哦。”
養小動物,他最在行了,而且獅虎獸确實很可愛,毛毛豐厚又柔軟,他也有點想養。
陸徵鳴卻忽然意識到危機,插嘴道:“養幼崽就不……”
泡泡眼巴巴地看着他:“父親。”
陸徵鳴:“……你想養的話要自己養。”別最後成你爹養了,又要分走他的注意力。
這個念頭一出,陸徵鳴忽然怔了怔。
他為何下意識就這樣想,阿睐明明沒有養寵物,月芽雖然叫他主人,但也不是寵物啊。
“泡泡自己養,一定照顧好它!”泡泡點頭如搗蒜,然後又舉着小手道,“泡泡還看到了一個小姐姐,在種花,可漂亮啦!泡泡也想種花。”
種花的小姐姐?應是花葉。
明睐頓了頓,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抿了下唇。
見爹爹不應聲,泡泡又拉着嘟嘟道:“哥哥也喜歡種花!”
被強行多了個愛好,嘟嘟沒說什麽,算是應了。
明睐思緒回籠,略有些詫異,看不出來小酷哥還喜歡種花呢,果然是他的崽,随他。
而且他們本體是靈草,養花草是不可能養死的,比小動物更方便。
明睐rua了下崽崽的頭,道:“好,一會兒給你們選花,就在……”
仙鶴時刻關注他們這邊的動靜,聞言接道:“在日月山和似玉峰,都有為兩位小殿下準備的宮殿。”
明睐颔首,他把兩個崽哄好了,讓他們跟着千音去選花,挑獅虎獸幼崽,然後就帶着陸徵鳴離開了。
這宴席雖說是為迎接陸徵鳴擺的,但也無需他一直都在,只要露個面個好了。
他還有個猜測,需要驗證一下,急需見到花葉。
路上,明睐和陸徵鳴撐起結界,屏蔽外界,向他解釋花葉的事。
“你是說,天道見你時的模樣,和花葉很像?”陸徵鳴失去了記憶,但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一些的,“你懷疑花葉與天道有某種關聯?可是天道根本不是實體,只是世界規則的意識,怎麽會有孩子。”
明睐擰眉道:“這便是奇怪之處,單憑一張相似的面容當然不能判斷,但你之前也說,天道一直很有古怪。而且你尋遍十三州也沒有找到花葉父親的消息,這很可疑。”
“這樣說來,可能我之前就有所懷疑。”陸徵鳴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帶花葉去見天道,有沒有關聯,一試便知。”
明睐搖頭:“不行,若真的如我們猜測的那般,天道萬一對花葉下殺手怎麽辦?”
陸徵鳴哼道:“不會,天道連一個鬼主都對付不了,還要威逼利誘你我,足以說明祂是個廢物。”
他的眉目間露出兇狠,天道敢這樣算計他們,就要付出代價。他倒要看看,那是個什麽玩意,就然敢叫阿睐以身殉道。
明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話糙理不糙,的确有點道理。
“可是,最大的問題是。”明睐睜着清澈的杏眼看他,“你現在想起來天道在哪了嗎?”
陸徵鳴沉默,他還真沒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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