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他和他和他(1)

第21章 他和他和他 (1)

“喂,你們兩個是誰啊,在這兒自說自話的。”一個小混混大聲呵斥道:“沒事兒滾遠點兒。”

“不好意思,我們認錯人了,這就走。”禹涵滿臉歉意地說道。

說罷,他拉着闵璨就想離開。

“等會兒。”混混頭子突然出聲道:“你說你們倆認錯人了就是認錯人了?該不會是想溜走趁機喊人吧?”

“怎麽會?”禹涵驚訝地說道:“我們都不住在附近的,怎麽可能在這兒有認識人。”

禹涵把自己另一只手提着的袋子展示給混混們看。

“就是聽說這附近有一個小飯館包子挺好吃的,我才帶我男朋友來吃的。”禹涵表情自然地說道。

男朋友。

這三個字再次狠狠刺痛了周文哲。

雖然他心裏已經有所準備,可這一刀捅進心裏,疼痛不會因為有所準備而減弱分毫。

“男朋友?”混混頭子斜眼瞅着兩人,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好好的女人不搞,去搞男人屁眼,惡不惡心啊?”

聽到這句話,禹涵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

“你嘴巴噴糞的時候不覺得自己惡心嗎?”他死死地盯着混混頭子,毫不客氣地回諷道。

“你小子他媽的說什麽呢!”一個混混見自家大哥被羞辱,拿着手上的棍子憤怒地想要走過去給禹涵一個教訓。

“阿慶,算了。”混混頭子一把拉住了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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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在這一片為非作歹這麽久還沒出什麽事,混混頭子自然是有些腦子的。

禹涵衣服包裹下的身體充滿了爆發力,一看就是能打的。自己這邊雖然人多,但真要動起手來,未必讨得了好。

這一片對他們有意見的人可不少,平日裏他們人多勢衆,那些人不敢反抗,只能忍氣吞聲。

可若他們的人受了傷,難保不會有些人趁機聯合起來,反過來對他們動手,甚至把他們徹底趕出這塊他們經營了很久的大本營。

得不償失。

“兄弟,給你賠個不是。”混混頭子看着禹涵說道:“我剛才那句話其實就是想試探你們一下。如果你們倆這種話都能忍下來,那肯定是認識這小子,想忍氣吞聲去搬救兵。既然你們生氣了,那我相信你們倆和這小子沒關系。”

禹涵面色依舊忿忿,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他看了一下混混頭子身邊的十幾個小弟,還是把心裏的怒火強壓了下來。

闵璨也适時晃了晃和禹涵牽着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看到兩人的表現,混混頭子徹底放下心來。

“下次把招子放亮點,今天我男朋友在,我還得陪他,就不跟你們浪費時間了。”禹涵甩下這句似有不甘的話,拉着闵璨的手走了。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阿慶怒罵道。

“好了!到此為止!”混混頭子語氣強硬地說道。

“是,杜哥。”阿慶不敢不聽杜哥的話,只能用陰狠的眼神看着禹涵和闵璨離去。

“好了,繼續辦正事兒吧。”混混頭子杜哥帶着混混們再次把周文哲圍住。

“周文哲,我可是聽人說了,你被一個有錢大少爺看上了,有錢人出手都是很大方的,包養你一個月應該不少錢吧。”杜哥蹲下身直視着周文哲的眼睛說道。

“我說了,我只是給他補課。”周文哲冷冰冰地說道。

“補課?誰信啊?”杜哥大笑道:“有錢人補課找的都是名師,怎麽會找上你這麽個高中生?還不是圖你長得不錯,年紀小,玩起來比較嫩,啧啧。”

“剛才那個人說得沒錯,你嘴巴裏噴的糞都是你腦子裏裝的。”周文哲嘲諷地說道。

杜哥剛才辱罵闵璨的話也被他聽進耳朵裏,他心裏同樣覺得憤怒,現在逮着機會自然要幫着闵璨罵回去。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周文哲的臉被扇到一邊。

“跟着有錢人這麽久還學不會好好說話?”杜哥表情兇狠地說道:“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張嘴,是不是要把你嘴打爛了,你才會學乖一點?”

周文哲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他能夠明顯地感受到自己的右半邊臉腫了起來。

可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覺得疼,而是恐慌。

害怕闵璨看到現在這樣狼狽不堪的自己。

之前被這些混混拳打腳踢的時候,他特意用手護住自己的臉,想着就是等會兒還要去給闵璨補課,不要讓闵璨發現他受了傷。

為此他甚至不躲避,就怕哪一拳或者哪一腳會打傷他的臉。

盡管身體因為毫無防護被打得可能沒有一塊好肉了,可周文哲心裏卻很平靜,甚至略微松了口氣。

然而現在他的臉被杜哥給打傷了,這使得他心裏再無僥幸。

周文哲擡起頭,眼神陰鸷地盯着杜哥的臉。

杜哥被周文哲的眼神看得心驚肉跳,往日他沒少收到別人怨恨的眼神,可像周文哲這樣讓他感覺到危險的還是頭一個。

仿佛一頭孤狼盯上了他的仇人,此後必将不死不休。

“看什麽看?”杜哥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信不信我給你眼珠子摳出來?”

周文哲仿佛感受不到痛意,不管杜哥如何打他羞辱他,他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杜哥,盯得杜哥心裏發毛,竟有些不敢再扇下去。

“行,周文哲,就算你真的是去給有錢人做家教,那他給你開的工資肯定不少吧?”杜哥緩和了語氣說道:“再給我們五千,今天就放你走,怎麽樣?”

“沒有,我身上只剩六千。”周文哲冷聲說道。

“六千就想給兄弟幾個打發了?”杜哥指着自己身後的小弟說道:“我們這麽多人,六千塊一人根本分不到多少,塞牙縫都不夠,我樂意,我身後這幫兄弟們都不能樂意。”

“杜平,是你太貪得無厭了。”周文哲嗤了一聲道:“當初我媽病重,跟你借了5w,按照借條的利率,我和我爸之前還的加上這六千足夠還清了。”

“夠是夠了。”杜平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可你要知道,現在的錢是越來越不值錢了,當時借給你們的5w,換算到現在至少要翻一倍的,這麽一算,我可就吃大虧了啊。”

“跟你借錢也不過是兩年前的事,兩年就能讓5w翻到10w?”周文哲鄙夷地說道:“杜平,你不過是看我和我爸有賺錢的能力,所以就像吸血蟲一樣扒在我們倆身上一直吸血。”

“沒辦法,我也是要帶着我手下的兄弟們謀生活的嘛。”杜平沒有否認,“這附近還得起錢的人太少了,我這借錢的生意是越發不景氣了。”

“這樣吧,只要你們父子一個月給我三千塊錢,我就不找你們的麻煩了,怎麽樣?”

周文哲懶得再和杜平這個豺狼說話。

“我大哥跟你說話呢,你他媽裝什麽裝!”阿慶不樂意了,抓着周文哲的頭發責罵道:“信不信哥幾個現在就去給你爸拖來,給他上半身也打癱瘓?”

“你們要是動我爸一下,我這條命不要了,帶着你們一起死。”周文哲看着阿慶一字一句地說道。

看得出周文哲說的話是真心的,阿慶驚慌之下,松開了周文哲的頭發,有些倉皇地後退了一步。

“何必鬧得這麽絕呢?”杜平站出來唱紅臉,“一個月兩千總可以了吧?這對你來說肯定不多。兩千塊錢買個安心,這多好?我保證這附近沒人敢對你爸動手!”

周文哲沒有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剛才那麽兇狠,似乎在考慮杜平說的話。

杜平見狀心中一喜,也不催促,任由周文哲思索。

一段時間過去了,正當杜平心中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在巷子口望風的小弟大叫起來。

“大哥不好了,有條子來了!”

在禹涵帶着闵璨離開後,杜平留了個心眼兒,派出一個小弟在巷子口溜達望風,觀察周圍的動向。

沒想到這一望風,竟然望到了警察!

“媽的,這兩個混蛋竟然報警!”杜平咒罵道:“走,快撤!都分散跑!”

杜平和他手下的小混混們顧不得周文哲了,全都撒腿就往外跑。

“全都不許動!再跑我們就開槍了!”一個警察大聲地喊道。

杜平和小混混們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倒跑得更快了。

可随之而來的一聲槍響震住了他們。

這些警察是來真的!

杜平和小混混們不約而同停住了腳步,他們面面相觑,一臉驚駭。

“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警察們很快圍了上來,把他們一一逮捕。

闵璨第一時間就跑到小巷子裏查看周文哲的情況。

“周文哲,你還好嗎?”看見周文哲臉上可怖的傷,闵璨不敢碰他,生怕碰到他哪出傷口,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文哲下意識地豎起手肘,側過頭,把臉藏了起來,不想讓闵璨看到。

“我沒事。”

“我打了120,救護車很快就到,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不要動。”闵璨關切地說道。

“不用進醫院,我沒事的,都是小傷。”周文哲沉聲說道。

“闵璨,你朋友還好嗎?”禹涵走到闵璨身邊問道,他對周文哲微微點了下頭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禹涵。”

看着站在闵璨身邊俨然一副保護者姿态的禹涵,周文哲感覺眼睛傳來刺痛的感覺,一股熱意在眼眶彙聚。

他眨了眨眼,強行把這種感覺壓下去,嗓音略帶沙啞地回道:“我是周文哲。”

“闵璨跟我提過你,大學霸,給他當補課教師。”禹涵真心贊嘆道。

闵璨跟禹涵提起過他,可他卻沒從禹涵口中得到過半分有關禹涵的信息。

這是不是意味着,闵璨跟禹涵的關系,遠比和自己密切很多?

周文哲的心很亂,原本只用來思考學術問題的腦子第一次塞進了其他雜亂的信息,闵璨和禹涵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讓他生出很多聯想。

每一個猜測都讓周文哲已密布傷痕的心再次多上一道口子,可他根本停不下來,自虐一般地不停地想。

“周文哲,你怎麽了?你臉色很蒼白,是哪裏疼得厲害嗎?”闵璨驚恐地看着周文哲愈發煞白的臉龐。

“我沒事。”周文哲低低地說道。

“最近的醫院離這兒不遠,再有十分鐘左右應該就到了。”看着闵璨臉上露出的焦急之色,禹涵輕柔地拍了拍闵璨的肩膀安慰道。

“嗯。”闵璨坐在地上仔細觀察着周文哲的情況,生怕他哪裏突然出了問題。

感受到闵璨的關心,周文哲感覺自己本來墜入冰窖的心重新溫暖了起來。

“我沒事。”周文哲看着闵璨又說了一遍。

“你有沒有事得讓醫生看了才知道。”闵璨嚴肅地說道。

“嗯。”周文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站在闵璨旁邊的禹涵把周文哲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微一挑眉便看出了周文哲的心思。

“讓我來略微檢查一番吧。”禹涵也一屁股坐下來,緊挨着闵璨,他伸手往前,想撩開周文哲的上衣看一看,周文哲身體後傾,避開了禹涵的動作。

“你能行嗎?”闵璨一臉不信任地對禹涵說道:“醫生快來了,你別瞎給周文哲檢查,本來人沒什麽事兒,讓你給弄得傷口裂開了。”

“放心吧,別的我不好說,跌打損傷這些我可是半個內行了。”禹涵拍着胸脯自信地說道:“兄弟,你別躲,信我,我只要稍微檢查一下就知道傷得重不重了。”

“不必了,謝謝。”周文哲疏離地拒絕道。

“你別告訴我你還去學過這方面的?”闵璨好奇地問道。

“我沒學過,我這是久病成良醫。”禹涵臉上露出一絲憂傷。

“你之前經常挨打嗎?”闵璨有些憐惜地問道。

“是啊。你也知道,我媽死得早,禹馳又把那小三和他們的私生子帶回了家。當時我還那麽小,家裏的傭人不把我放在眼裏,外面的小孩也罵我沒有媽媽。”禹涵滿臉痛苦地說道,頭也往闵璨肩膀埋去。

他就知道周文哲這樣自尊心很強的人是不可能願意當衆暴露自己的脆弱的,尤其是現在他喜歡的人在身邊,他就更不可能讓自己幫忙檢查他的傷了。

他就是想借機把話題從周文哲身上引到自己的身上,讓闵璨把擔心的對象轉為自己。

陰謀得逞的禹涵把臉埋在闵璨的肩膀上,極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聲。

闵璨沒有多想,以為禹涵想到傷心處忍不住落淚,想借自己的肩膀擋一下,便大方地把肩膀往禹涵旁邊湊了湊,讓他埋得更方便一點兒。

“咳咳。”就在這時,周文哲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闵璨迅速把肩膀抽離,急切地來到周文哲面前觀察他的情況。

“怎麽了?哪裏難受嗎?”闵璨連連詢問道。

腦袋被甩開突然一空,差點拱到地上的禹涵:???

他用手揉了下自己的脖子,側過頭看向周文哲。

可周文哲并沒有看他,而是面露痛苦之色地連連咳嗽起來。

“沒,沒事。”周文哲一邊咳嗽一邊安慰闵璨。

闵璨輕柔地拍撫着周文哲的後背,想讓他好受一點。

禹涵眼睛微微眯起。

賣慘是真的,慘也是真的,他确實沒少打架也沒少挨打,不過他也沒讓對面占了便宜就是了。

他早就注意到那些混混并沒有帶什麽武器,逃跑的時候腳步也有些虛浮,武力值明顯不高。

周文哲就算挨了頓打,也頂多是皮外傷,不可能傷得有多重。除非有哪一拳出了暴擊,不過真要是這樣的話,周文哲現在就不僅僅是幹咳嗽這麽簡單了。

所以說他現在這一頓咳嗽好像內傷很重的樣子多半……不,肯定是演的。

沒想到他看走了眼。

本來以為只是一個戀愛菜鳥高中生,學習能力還挺強,這麽快就從自己這裏學到了一手并且成功運用。

不過和自己相比,他還是嫩了點兒。

“咳嗽得這麽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傷到肺了,闵璨你先讓一讓,我來看看。”禹涵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說道。

聞言闵璨連忙退開。讓出位置給禹涵。

感覺到背部溫柔的手離開,再看着背對着闵璨的禹涵露出兇神惡煞的笑容朝自己湊近。

周文哲停住了咳嗽聲。

“不用了,我沒什麽事。”周文哲抗拒地把身子往後挪了挪。

“咳嗽得這麽厲害怎麽會沒什麽事?”禹涵一臉不認同地說道:“不要諱疾忌醫,如果真有問題等會兒我直接告訴來搶救的醫生護士,能加快不少治療進程。”

“是啊周文哲,讓禹涵給你看看吧。”闵璨一臉擔憂地說道。

見闵璨都這麽說了,周文哲實在無法拒絕闵璨的好意,只能閉着眼睛點了點頭。

禹涵掀開周文哲的上衣,觀察了一下傷口,然後小心按了幾處,詢問周文哲的感受,确定了周文哲确實沒受到什麽內傷。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客氣,在了周文哲的傷口處略微使了些力氣按了下去。

周文哲猝不及防之下悶哼出聲。

禹涵聽到周文哲的痛哼聲感到神清氣爽。

誰讓周文哲剛才打斷他占闵璨的便宜。報複情敵,人人有責!

“怎麽樣?”闵璨關切地問道。

“放心吧,應該沒什麽事。”禹涵一臉正直地說道:“等救護車來了再做個詳細的檢查更為保險一點。”

話音剛落,救護車的警笛聲傳了過來。

周文哲一向淡漠的臉也不由得抽搐了兩下。

這警笛聲早響起一分鐘他都不用挨那一下。

很快救護車就趕到了巷子口,醫護人員擡着擔架把周文哲送上了救護車。

杜平一行人被帶回了警局後分開審訊。

“警察同志,我們真沒犯什麽大事兒,我承認我們錯了,不應該這麽多人圍毆一個小年輕,但他成年了,而且我們下手也有輕重,沒把他怎麽樣。”杜平主動認錯道。

“那你們為什麽要打一個高中生?”

“這個涉及一些私人恩怨。”杜平有些猶豫地說道。

“什麽私人恩怨,具體說說。”

“前兩年那個高中生他媽病重,跟我們借了五萬塊錢,我們看他們父子倆不容易,就把錢借給他了,還立了借條,這借條還放在我家裏呢,有他爸簽字按手印的,貨真價實!”杜平苦着臉講述道。

“他媽最後病重還是去了,他爸深受打擊,在工地幹活兒的時候精神恍惚,一腳踩空摔了下來,癱瘓了。這父子倆也不容易,我們也知道,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讓他們斷斷續續還錢,多掙點就多還點,少掙點就少還點。”

“最近我有個兄弟家裏出了事急需用錢,我聽說那小子在學校找了份兼職,給人當補課老師,一個月賺不少,就希望他這個月稍微多還點,我好勻出錢來給我那兄弟。”

“沒想到那小子卻不舍得一下子掏出來這麽多錢還,我也是太着急我那兄弟了,一氣之下就帶着兄弟們打了他一頓,想讓他把這錢還上。”

杜平語氣懇切,坦白了自己打人的事實,說到激動處情緒變得高昂,看起來似乎打人真的是為了兄弟才迫不得已一樣。

負責審訊他的警察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審訊要看雙方的言論,最重要的還是要有确切的證據,單聽一方之言不能下結論。

“你說的那個借條在哪?”警察問道。

“借條就在我家放着,警察同志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可以去取來。”杜平連忙說道。

另一邊周文哲被送進了醫院裏,做了一番檢查後,周文哲确實沒有傷到身體內部,身體上的傷雖然看起來有些嚴重,但處理過後用不了太久也就能痊愈了。

确認周文哲沒什麽大礙,且精神狀态良好後,警察開始給周文哲做筆錄。

“我媽生病,我和我爸兩年前跟他們借了五萬塊錢給我媽治病,他們是放高利貸的,開出了很高的利率,不過這兩年我和我爸已經連本金帶利息都還上了,今天還的是最後一筆,是他們太過貪得無厭,想用我爸的安全威脅我一直給他們錢。”周文哲冷靜地陳述道。

“我有證據。”

周文哲從兜裏掏出來一根錄音筆,按下開關後,杜平的聲音從裏面傳出,包括最後面那段杜平對周文哲的威逼利誘,直接證明了周文哲的話。

這支錄音筆可以說是決定性的證據,警察收下錄音筆,又問了一些問題後離開了。

“我朋友才是高中生,今天遭遇的這些不知道會對他的身心造成什麽樣的打擊。而且這些人還用我朋友的父親威脅他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了,這種人渣希望警察同志們可以秉公嚴懲!”闵璨對着警察說道,話語裏滿是壓抑的怒火。

警察對闵璨點點頭,返回了警局。

警局裏的杜平在警察做完審訊後很快就放松下來。

像他們這種人自然對和警察打交道不陌生,而且他們很有經驗,知道證據不足是無法定他們的罪的。

因此之前幾次報警被抓,最後他們還是安然無恙地被放了出來,出來後還對報警人進行了報複,這也就導致附近的人只是敢怒不敢言。

想來這一次也是一樣。

借條是确實存在的,周文哲之前還款他都逼着他用現金交易,具體還沒還,還了多少,還不是都靠他一張嘴?

剛才打人的時候他也留了心眼,先把周文哲的手機翻出來砸了,确保周文哲不會錄音,才會肆無忌憚地說出讓周文哲一個月給他兩千這種話。

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表現,确認無懈可擊後,杜平表情越發輕松起來。

他的那些小弟他也不擔心,每個人都跟了他很久,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他們懂。

等了一段時間後,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警察走了進來。

“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嗎?”杜平連忙問道。

“你恐怕走不了了。”

聽到這話杜平并沒有太過緊張,可能之前他們打人的時候下手略微有些狠了,再加上那小子是高中生皮嫩,所以受的傷比他估計的嚴重一些,多半是要拘留幾天了。

不過這倒也沒什麽,蹲幾天牢子就是了,而且出去後他還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威脅周文哲一個月多給他們一些錢。

就在杜平內心火熱地算計着這次該讓周文哲給他多少錢的時候,警察打斷了他的幻想。

“你等着被判刑吧,放高利貸,故意傷人,而且還是多起,情形十分惡劣。”警察沉聲說道:“證據确鑿。”

“警察同志,是不是弄錯了,這怎麽可能?”杜平大驚失色地問道。

“沒有弄錯,受害人出示了錄音筆作為關鍵證據。”

“錄音筆?”杜平依舊心存僥幸,以為警察是在試探他。“我是清白的,請警察同志好好鑒別一下錄音筆的內容,那小子一定是陷害我的!”

警察也不廢話,直接拿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讓杜平聽聽自己說過的話。

杜平一臉頹然,明白這次他是真的栽了。他的臉上浮出怨毒之色:“媽的,那小子心眼兒還挺多!”

既然警察已經拿到了錄音筆,杜平也不裝了,他身體前傾,看着警察咬着牙說道:“我認識一個人,叫馮峥,你應該也認識吧?”

能夠做這種欺淩人放貸生意的多少還是認識些人的,只不過杜平平時比較機靈,不敢多麻煩那個人,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候拿來保自己和手下兄弟們一手。

“馮峥?”這個警察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我認識,怎麽?”

“我想給他打個電話。”見警察似乎是被穩住了,杜平要求道。

“可以,沒問題。”警察當即把手機還給了杜平。

杜平很快撥通了他爛熟于心的那個號碼。

過了一會兒,對面接通了。

“什麽事。”

“馮先生,我被抓了,可能要判刑。”杜平簡潔地說道。

“多大的事兒?”

“沒多大的事兒,就是帶着人堵了個成年了的高中生催債,被他錄音了。”

“嗯,你是被誰抓了?”

杜平看向對面的警察,把手機打開了公放。

“馮局,是我,我是市公安局的一個普通小警察,叫餘彥。”警察微微一笑,出聲道。

“普通警察?我和你們吳局有些交情,把這些人放了吧,到時候我跟你們吳局說。”

聽到馮峥這麽說,杜平臉上露出幾分放松和得意之色。

“馮局,這怎麽能行?這些人故意傷人,還放高利貸,我們是要秉公處理的。”餘彥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我說了,我會跟你們吳局說的。”

“需要我現在叫吳局過來嗎?我們吳局就在隔壁。”餘彥問道。

“你這是不信我的身份?行,那你去叫吧。餘彥是吧,我得和你們局長好好表揚一下你這嚴謹的态度。”

位高權重久了,被一個小警察懷疑,落了面子,馮峥話裏帶上了威脅之意。

杜平在旁邊聽着,臉上也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餘彥卻不以為意,很快就把吳局給叫了過來。

“老吳啊,這幾個人跟我有點兒關系,反正也沒犯多大事兒,你就當賣我一個面子,給他們放了吧。”馮峥說道。

“老馮,話不是這麽說,我們身為警務人員,就是要秉公執法。不管犯的大事小事,只要犯了罪,就要按照法律處理。”吳局詞嚴義正地說道。

“老吳?”馮峥愣了。本以為是件小事,沒想到聽吳局的意思,這件事竟絲毫沒有回旋餘地。

“我還有事,老馮,就不和你說了。”吳局看向餘彥說道:“這件事你要好好審,決不能讓任何犯法之人逍遙法外。”

“是,局長。”

吳局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留下已經傻了的杜平,還有電話那邊沉默着,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的馮峥。

“馮局啊,你可知道我們現在在審訊室,這裏可是有錄像的,您剛才說的話可一字不漏的全都被記錄下來了。”餘彥語氣玩味地說道。

“什麽?”馮峥慌了,“馬上把這段錄像删掉!”

“對不起,我無權,您也無權這樣做。”餘彥吊兒郎當地說道。

電話對面傳來了拍桌子的聲音。

“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馮峥吼道,他心裏已經有不祥的預感了。

“實不相瞞,您的朋友這次踢到鐵板了,闵家,您知道吧?闵家少爺闵璨,是他這次打的高中生的朋友。”餘彥笑吟吟地說道。

“闵少?”電話另一邊的馮峥不敢置信地問道,随後滿臉頹唐,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

“闵少是誰?”杜平急切地問道。

“就是那個高中生的補課對象,報警的人。”餘彥好心地告訴了他。

“是他!”杜平徹底慌了,“怎麽這麽巧會是他?他是什麽身份!”

“他的身份是你想象不到的。”餘彥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你們馮局都接觸不到的大人物。”

“怎麽可能!我操他媽!”杜平瘋了。

連馮局都接觸不到的大人物,那他和他的兄弟們這次是鐵定完了!想到他們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杜平虛攤在了椅子上。

“馮局,身為人民公仆,你濫用職權,等着被查吧。”餘彥說道。

“你媽的杜平!你他媽自己惹的事還要把我也牽連進去!你他媽要把我毀了!”馮峥瘋狂地咒罵道。

“之前讓我們給你辦事兒的時候你忘了?你讓我們辦的那些事兒我可都有留存證據的,你他媽以為你是個什麽好東西?”杜平也毫不示弱地回罵道。

反正都要完了,他也幹脆和馮峥撕破臉了!

餘彥饒有興味地看着兩人對罵,并且把他們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記錄下來,這些可都是罪證。

在兩人吵得差不多了後,餘彥才起身離開,打了個電話。

“嗯,按照法律處理就好,多謝。”闵璨挂斷了電話,回到病房。

他輕聲對躺在床上修養的周文哲說道:“放心吧,以後不會有人再威脅你們父子倆了。”

“謝謝。”周文哲再次認真的道謝。

他第一次恨自己這樣笨嘴拙舌,除了蒼白無力的謝謝,其他感激的話根本不會說。

同時他又感覺到發自內心的自卑。

他不是傻子,反而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從今天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闵璨的身份絕對不是個普通的有錢人那麽簡單。

恐怕他窮極一生的努力,都無法幫到闵璨什麽。

心裏似乎有什麽剛要萌芽,他快要察覺的東西,被他自己又摁住。

因為他不敢想。

就在這時,闵璨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不想打擾周文哲休息,闵璨拿着手機離開病房接電話去了。

病房裏一時間只剩下周文哲和禹涵兩人。

兩個情敵同處一室本來應該是很尴尬的事情,可禹涵不以為意,還給自己削了個蘋果,一口一口咬得很是歡快,甚至躺在陪護的沙發上舒舒服服地刷起了手機。

一時間甚至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病人。

周文哲:……

感覺要是沒有禹涵他的傷能好得更快點兒。

沉默了許久後,周文哲還是沒能忍住,出言問道:“你和闵璨……?”

“我是他男朋友!”沒等周文哲問完,禹涵已經呲着大白牙主動搶答道。

“男朋友?”周文哲咀嚼了一番這三個字,嘴裏一股苦味兒。

“是啊!”一聊這個話題禹涵可不困了,他放下手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你不知道闵璨有多好!第一次見面就救我于水火之中,把我從泥潭中拯救出來。為了保護我,主動提出要幫我打壞人,脫離苦海!”

“他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只需要躺在他的懷裏,看着他幫我解決壞人就夠了!”禹涵雙手捂着胸口,臉上露出幸福又陶醉的笑容。

周文哲:……?

這人确定不是童話故事看多了,瘋狂把自己代入公主的角色,走火入魔了?

“他那麽霸道,可又那麽溫柔!他支持我創建自己的事業,還給了我五百萬,讓我随便揮霍!”禹涵往真實的情況裏添加自己編造的假料,臉不紅氣不喘。

周文哲:……?

這是又換都市戀愛題材了?霸道總裁的敗家小嬌妻?

“當然了,我也不是那種只會花他錢的人。今天我們出來就是讨論合同的事情,我堅持讓他以這五百萬入股,而不是白給我。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一定能讓他賺大錢的!”禹涵自信地說道。

周文哲:……。

這是從霸道總裁過渡到都市男強人了,糅雜得層次還挺豐富。

“他那麽好,我一定要變得更好才能配得上他。”這句話,禹涵說得很真誠。

他堅信闵璨幫他是對他一見鐘情,而在相處之後,他發現闵璨像個小太陽一樣,時刻散發着真誠溫暖的光芒,不遺餘力地幫了他許多。

戲精上頭的時候很可愛,被逗弄時候的青澀反應也很可愛。

這麽好的人喜歡他,他要是不抓住,他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大傻逼。

因為覺得配不上對方就不去追不是禹涵的性格,他擁有的太少,失去的太多,所以當他渴望的出現,他就絕對不會放手。

配不上又怎麽樣?死死黏着對方吃軟飯也不失為一條戀愛方式,反正他不要臉。

今天回去就再敷一張面膜,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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