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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鄧少炀避開時洲的目光, 下一秒卻渾身僵硬地喊道,“聞哥?”

“……”

時洲怔然,迅速回身看去。

盛言聞不知從哪裏問尋到了他們兩人的蹤跡, 已然靠近, “你們兩人在這裏做什麽?”

他的目光凝結在時洲攥着鄧少炀的手臂上, 暗含不悅, “鄧少炀,你是不是忘了我提醒過你什麽?”

先有時洲的言語嘲諷,又有盛言聞的眼神警告, 鄧少炀只覺得自己像是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面色越發難堪。

他還憂心着很可能被耳麥放送出去的談話內容, 趁着時洲失神之際, 掙脫手臂上的禁锢, “你們聊, 我先走了。”

盛言聞無視了鄧少炀落荒而逃的背影,徑直朝着時洲走去。

“你、等一下!”

時洲一改對鄧少炀的掌控氣場,有些慌張地止住了盛言聞的靠近,“你什麽時候來的?聽到我們間的對話了嗎?”

盛言聞注視着他難以掩飾的緊張,眸色微晃, “沒聽見。”

時洲沒能從盛言聞的眼色裏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這才安心下來。

幸好沒聽見。

他剛剛為了刺激鄧少炀,說了一堆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話。

要是被話題當事人的盛言聞聽了去,那他還不知道會被對方揶揄調侃成什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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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洲轉移話題,“你怎麽出來了?人沒事了?”

“沒事了, 一晃眼你人就不見了。”盛言聞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這是背着我和鄧少炀在這裏聊了什麽?”

不提還好,一提就來氣。

時洲溢出一聲還沒消散的冷意, “沒聊什麽,反正我和他沒什麽不能說的小秘密,哪裏比得上你啊,聞哥。”

一想到自己還要像外人般地從鄧少炀的口中得知盛言聞受傷的消息,時洲莫名就憋了一堆難以消化的火氣。

他沒理會眼前人,自顧自地朝着林外的大本營走去,滿腦子都還是鄧少炀不久前的‘問責’。

——時洲,你真覺得現在的自己還配得上聞哥?

——聞哥那麽優秀的人,就應該配得上同等優秀、和他并肩而立的伴侶,而不是遇事只會躲在他的身後、用着他的熱度來上升自己事業的懦夫!

是這樣嗎?

時洲的雙手默默握成拳頭。

即便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五年前,即便他依舊覺得自己有資本和盛言聞并肩,可現在總歸不是五年前,他也不是那個出道三四年就順風順水的時洲。

現在的‘他’經歷過長達兩年的退圈,人氣早已經不複當年,在參加《游戲人生》之前,影視作品和代言的邀約少之又少。

而盛言聞呢?

作品部部穩紮穩打,高奢代言層出不窮,更是人氣和實績都不可撼動的視帝!

從穿越到現在,時洲從來沒有真正去設想過——

‘五年後’的自己到底是怎麽看待和盛言聞之間的感情?

看見盛言聞和鄧少炀的熱度因為《聞風》越來越高的那個時候,是不是也會有遺憾、後悔甚至嫉妒發酸的情緒?

準備回國複出的那一刻,他到底是想要放棄這段已經不對等的婚姻,還是企圖去努力挽回?

而現在的他對盛言聞的依賴越發加深,如果有朝一日還能夠穿回到五年前,這種過度依賴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焦慮的思緒不知不覺間泛濫。

盛言聞追上前來攏住他的手,“時洲,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鄧少炀在你面前說胡話了?”

盛言聞的眸色染上一絲焦慮,“有事我們說出來溝通,你要是心裏不痛快了別瞞着我,好不好?”

時洲垂眸,“沒事,你不用哄着我。”

盛言聞剛準備進一步追問,哪知負責兩人直播錄制的編導就跑了上來,“兩位老師,原來你們在這裏啊!可算找到了!”

編導看見兩人牽住的手,看向盛言聞,“盛老師,你身體舒服一點了嗎?要是沒有大礙的話,咱們回歸隊伍繼續直播?”

“主機位已經放了快半個小時的二隊畫面了,一隊單人的專屬鏡頭也一直缺少畫面……”導播有些為難地表态。

畢竟《游戲人生》走得是直播流程,要是長期缺少一隊的鏡頭畫面,在那麽大的熱度下很容易引起粉絲和網友們的不滿。

時洲趁機應了下來,“我這邊沒問題了,随時可以回去錄制。”

盛言聞的耳鳴和頭暈症狀已經緩和下來了,跟着颔首,“我也可以。”

兩人在編導的帶領下重新回到野林中。

獨自堅守在一隊的南嘉找了一塊還算幹淨的空地,清理了周圍一圈雜草,又用石堆暫時圍成了一個野生火竈。

這會兒正在烤制盛言聞潛水拿到手的大獎:一只夠三四人分食的肥雞。

時洲快步走上前去,誇獎,“南嘉,你一個人動作還挺快的。”

被‘甩’在原地的盛言聞蹙了蹙眉頭,跟了上去。

南嘉将手裏的粗枝串遞給時洲,“時洲隊長,趕緊過來幫忙,我一個人可累得夠嗆。”

時洲接過,“辛苦了。”

南嘉往後仰了仰身子,“這地盤是我随便找的,應該不是和作為晚上駐紮的營地,等下午我們重新找?”

時洲颔首,“好。”

盛言聞順勢伸手,“我來烤吧,長時間拿着也累。”

“不用了,哪有什麽事情都要你來做的道理?”

時洲婉拒,小心翼翼地轉動着手上烤雞用的粗枝串,“你在旁邊坐着休息,幫忙盯着點就行了,免得我掌握不到位烤焦了。”

再度被拒絕的盛言聞沉默地收回手,心裏總有種不得意——

昨晚他分明已經感覺到了時洲向他的靠近,可現在,對方的态度似乎又冷淡疏離了開來。

直播的鏡頭就固定在近處。

盛言聞不得不忍住那點煩躁,微笑應話,“好,那你拿累了和我說。”

時洲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避開了和他的對視。

靜坐在一旁的南嘉察覺出兩人間的氣氛,識趣地裝成啞巴。

明明是四個人的隊伍,但任何人都沒有在這會兒提及鄧少炀。

直到半個小時後,鄧少炀才重新出現在了一隊的直播鏡頭中。

時洲面不改色地盯着他看,“回來了?”

鄧少炀想起不久前兩人在野林中的對峙,目光心虛閃躲。

沒想到又撞上了盛言聞投來的視線,對方的眼色又冷又沉,不像是合作過的劇組同事,反而像在盯着一個沒有分寸的敵人。

“……”

鄧少炀頓住步伐,恨不得扭頭就離開。

尴尬氣氛在無形中堆砌。

南嘉看着剛剛出爐的烤雞,主動開了口,“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鄧少這是從哪裏回來?一來就趕上了午餐點。”

他的聲線裏含着笑,但鄧少炀聽不出絲毫來自隊友間的友善。

比起招呼,他更像是在指責鄧少炀趕來‘吃白食’。

鄧少炀勉強露出笑臉,找出一個說辭,“你們吃吧,我正好不太愛吃雞肉,聞哥帶上來的食物不是有面包片嗎?我吃那個就行。”

時洲沒理會厚着臉皮繼續參與節目的鄧少炀,慢悠悠地撕扯着手中冒着熱氣的雞肉,等放涼了再入口。

他在心底默喊,【小十五?】

系統立刻吭哧上線,【洲寶,我查過了,你和鄧少炀的那段對話音頻并沒有被節目組實時直播出去,應該是鄧少炀和編導們私下交涉過了。】

面對這預料內的情況,時洲依舊淡定,【嗯,應該是。】

華域影視好不容易才又捧出了一個鄧少炀,哪裏會讓他就這麽‘身敗名裂’?

更何況,嘉賓們和節目組是有嚴格的合作協議,要是真流露出過火的音頻和畫面,導致任意一方聲譽受損過度,只怕兩者間還要打官司。

系統想起那鄧少炀那番茶言茶語,氣呼呼地提議,【洲寶,要不我使用技能點把那段音頻放出去!保證鄧少炀那邊查不出确切的IP地址,反正這話是他自己說的,他活該!】

時洲瞳孔深處溢出一絲譏笑,【我當然知道他活該,之前不讓你實時直播出去,倒不是我大發善心……】

他用餘光注視着邊上的盛言聞,如實和系統分析,【言聞和他合作的《聞風》首輪播出還不到三個月,按照電視劇的收視情況來看,肯定已經簽署了二輪甚至三輪的上星再播的協議。】

要是鄧少炀的這番言論出現得太早,不僅會影響大衆對他的看法,更容易牽連到《聞風》這部劇的後續成績。

盛言聞不但是男主,也是制片和投資方,而一部劇的火爆凝聚着一群人的心血。

正因為時洲是演員,所以他才能明白其中的不易。

更因為這部劇是盛言聞的作品,時洲才不願對方的心血為此受到影響。

系統哼唧唧,【那就這樣放過他了呀?】

【誰說我要放過他?節目裏我不會對他再客氣了。】時洲眉梢輕挑,不着痕跡地審視着對面坐立難安的鄧少炀。

【至于這段音頻,小十五,你先把它備份放好。】

只有不定時的炸彈,才能在鄧少炀的心中達到最大的威懾力。

他會永遠帶着這份惶恐和不安生活下去,但凡《聞風》的熱度正式結束,或者哪天他再行差踏錯一步,這份音頻自然會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好的!】

系統明白了時洲的用意,嘿嘿兩聲後又用撒嬌語音包表示,【洲寶洲寶,我也想吃烤雞。】

時洲拿自家的饞嘴小系統沒辦法,【行吧,你拿虛拟貨幣去買吧。】

腦內的人機對話剛剛結束,邊上的盛言聞就問道,“吃飽了嗎?”

“飽了。”

時洲無視了正在啃面包片的鄧少炀,帶着隊長的身份開了口,“午後先分組行動吧,正好四個朝向。”

“大家都找找附近合适駐紮的營地,再看看有沒有什麽食物。以一個小時為限,到點在昨晚的溪邊集合。”

分開行動時都會有專門的編導和攝影跟着,工作人員的身上都別着定位和對話設備,安全性能還是有保證的。

盛言聞開口,“我和你一起?”

“不了。”時洲依舊拒絕,給出表面理由,“分開行動才能多點收獲。”

他确認火堆已經熄滅,刻意不再理會盛言聞,轉身朝着東面走去。

南嘉起身拍打了兩下手心,用玩笑的語氣提醒,“盛老師,別黏得太緊了,時洲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沒那麽弱。”

說完,他選擇朝西向走去。

一時間,熄滅的火堆邊只剩下盛言聞和鄧少炀兩個人。

鄧少炀忐忑起身,沒等他示意自己要離開,盛言聞忽地轉身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帶着前所未有的寒意,只一眼就讓人渾身結冰,鄧少炀越來越害怕和他的私下接觸。

“聞哥。”

“鄧少炀,你是不是我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麽?”

盛言聞壓根沒有避諱耳麥還開着,意識到不對勁的節目組在後臺飛速切換了直播畫面,可還是遲了一步。

盛言聞無所謂被卡斷後的彈幕言論,沉聲譴責。

“看在曾經合作過的份上,我這兩天已經給足你面子了,擺正你自己的身份,別在暗中挑撥我和時洲的關系!”

“否則你在這個圈裏是怎麽起來的,我照樣能讓你怎麽跌回去!”

還留在原地的編導和攝影師們聽得目瞪口呆,又被盛言聞的駭人氣場驚得大氣不敢出——

卧槽!

以往的盛言聞再怎麽反感和劇組演員的私下互動,但從來沒到這種份上吧?

鄧少炀到底惹了什麽事,居然能讓聞哥說出這番不留情面的話?

“……”

鄧少炀面色蒼白。

他看着周圍編導投來的詫異目光,心髒仿佛被戳出了無數個滲血的小窟窿,再也沒有什麽比盛言聞的嚴聲警告來得更傷人。

盛言聞收回目光,強忍着自己想要去找時洲的沖動,朝着剩下唯二的兩個方向走去。

鄧少炀盯着對方離去的背影,心如死灰。

他原以為自己就算比不過時洲在盛言聞心裏的份量,但至少長達半年的合作也應該能擠獲一點位置。

在參加節目前,他甚至還肖想着通過‘飛行嘉賓’的身份來互動、來擠兌時洲。

可僅僅一天時間,現實就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規定的搜尋時間結束,一隊四人并沒有在約定的溪邊集合,反倒被各自的編導帶到了一處斷壁底下。

與此同時,二隊的四名嘉賓也集合了。

時洲看着眼前的這面傾斜斷壁,以及頂上垂落而下的繩索裝備,頃刻明白了節目組的下一個任務用意。

導演周泉拿着大喇叭喊話,“節目組為兩隊準備了過夜用的睡袋,就放在斷壁頂部的平臺上。”

“現在請兩隊在三分鐘內選出一名代表,通過攀岩的形式拿到睡袋。”

南嘉曾經也玩過人工牆體的攀岩,還算懂些技巧,但他不在乎自己的直播鏡頭量,而是率先詢問起了隊長時洲。

“時洲,你可以嗎?”

時洲打量了一下斷壁的垂直高度,“嗯,我可以試試。”

盛言聞聽見這話,不太贊同地蹙眉,“你之前沒有嘗試過攀岩,還是我……”

時洲打斷他的話,“我是隊長。”

“……”

盛言聞遞給編導一個切換直播的眼色,又捂住領口的耳麥,無奈喊話,“洲洲,攀岩也算極限運動,你別任性了,好不好?”

南嘉見此,看似友好地勾住站在邊上發呆的鄧少炀,實際上又拖又拽地将他拉遠。

“人家小夫夫有話要聊,咱們還是別湊熱鬧了,要不然多讨人嫌啊?”

“是吧?鄧少。”

鄧少炀明知道南嘉不喜歡自己,卻不得跟着不離開。

時洲見周圍人都散開了點,索性沒了顧忌。

他直視着盛言聞的雙眸,終究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盛言聞,我不是只能依賴你的時洲,你明白嗎?”

盛言聞怔然,“我不是這個意思。”

時洲回答,“我知道,可我不想、也不該一直活在你的保護之下。”

鄧少炀的心思雖然不上臺面,但時洲知道他有句話說對了——

真正能夠匹配得上盛言聞的伴侶,是能和他并肩而立,而不是只會躲在他身後的人。

時洲不否認自己漸漸依賴上了盛言聞,甚至習慣了他的陪伴和照顧,但這并不代表,他會失去自我解決事情的能力。

時洲湊近半步,又補問了一句,“如果這是拍戲呢?你也不讓我上嗎?”

等到真人秀結束,無論兩人的關系從何而發展,時洲都會回到真正屬于他的片場領域。

“……”

盛言聞面色松動,似乎是已經投降了。

時洲勾了勾唇,語氣放軟了一些,“所以,你等着我,也看着我好嗎?”

無論是即将到來的攀岩任務,還是未來他要重新攀登的娛樂圈的那座高山,他都想要以自己的實力去戰勝。

三分鐘的倒計時一晃而過。

時洲終于還是代表一隊參與這項任務,而二隊代表則是有過軍校訓練經驗的應備。

“時洲,記得身體貼近岩壁,這樣的阻力是最小的,還有你的腳尖一定要……”

應備看着已經穿戴完成的時洲,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了兩句經驗之談。

“謝謝備哥,我會注意的。”

藏在腦海中的系統同步出聲,【檢測到宿主行為存在危險性,已經開啓對應的安全保護措施,并且為開啓了最佳攀岩路線,請宿主查收使用。】

導演一聲令下。

應備率先找到支撐點攀了上去。

時洲站在原地,仔細将腦海中的‘最佳路線支點’和實際岩壁情況一一對應,這才穩住心神向上攀。

盛言聞靠近底下負責拽繩控制的工作人員,主動提議搭了把手,視線沒有一刻離開正在攀岩的時洲。

擁有經驗的應備攀爬得很快,而逐漸找到技巧的時洲也提升了速度。

攀升行程過半。

時洲微微停留緩了一口氣,這才試圖去勾右上角的一處突起點,掌心抓牢的那瞬間,踩在腳底的岩石點突然碎裂。

毫無防備的時洲驟然懸空,雙手還在狠狠抓附着兩處岩壁突起點。

觀看直播的粉絲們揪着一顆心,站在底下的衆人同樣看得膽戰心驚。

身處二隊的宋瑩瑩更是忍不住喊道,“時洲,你小心點!不行就下來!別勉強!”

負責控制繩索的工作人員也看得一陣緊張,“準備送繩放人下降。”

盛言聞緊追着岩壁上的時洲不放,攥着繩索的手背上已經冒起了青筋,“等等,他能上去。”

“這?”工作人員詫異。

“抓穩了,他能上去!”盛言聞堅決重複。

話音剛落,咬緊牙關的時洲借着雙臂力量将自己往上一提,準确無誤地又踩中了一個可以落腳支撐的地方。

驟然的爆發力使得在場的每個人都驚訝無比,只有盛言聞面色如常,目光緊盯着時洲不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時洲在精力耗盡前夠到了岩壁頂端。

早已經等候在此的應備搭手将他拉扯了上來,不由刮目相看,“時洲,我之前還真是小瞧你了,怪不得言聞在劇組口裏心裏都念着你。”

應備是軍校訓練出身,又常年摸爬滾打在軍旅劇中,他很明白時洲剛剛展現出來的那種拼勁和韌勁,絕不是一般的演員能夠擁有的。

在心底偷偷說句不太體面的話,和他同組搭戲過的、現在又和時洲一隊的鄧少炀就絕對做不到。

在略作休整後,時洲和應備各自拎着獲得的睡袋回到了地面。

應備去得早,提前拿到了四個單人睡袋,而稍晚了一步的時洲只拿到了兩個雙人睡袋,不過兩隊算是體面解決了今晚的住宿問題。

導演組按照流程給了半小時的歇息時間,暫時将直播切斷。

兩隊的人馬給自圍了上來,時洲将拿到的兩個雙人睡袋遞給南嘉,“抱歉,只能拿到這兩個了。”

雖然南嘉膈應要和鄧少炀共用睡袋這件事,但照樣對時洲誇獎道,“你道什麽歉?做得已經夠給力了。”

盛言聞難得同意南嘉,“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時洲對自己的表現還是滿意的,眼尾泛出愉悅的笑意。他的餘光瞥見盛言聞充血漲紅的雙手,一緊,“你手怎麽?”

南嘉了然回答,“時洲,還是盛老師了解你,剛剛我們都以為你要放棄下來了,就他拽着安全繩不放松。”

時洲疲憊的眼裏多了一絲被信任的笑意,“真的?”

盛言聞忽地牽住時洲的手,“跟我過來。”

時洲感受到盛言聞掌心的熱度,默不作聲地由着他牽住走。

兩人迅速走出衆人的視線範圍,直到确認沒有外人跟緊,盛言聞這才一把将時洲圈緊了懷中。

“……”

時洲一愣,強烈運動過後的熱意瞬間爬了上來,“盛、盛言聞?”

“你知不知道剛才吓壞我了?”

盛言聞的聲線裏帶着一絲沒有平複的顫意。

時洲捕捉到這點,想要推拒的手懸在半空,又慢慢放了下來。

他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但你看見了吧?我一個人能把任務完成好。”

盛言聞松了心弦,在他耳畔肯定,“是,我家洲洲做什麽都行。”

溫熱的氣息使得時洲敏感一抖,他只覺得手腳都熱得發軟了,攀岩時的爆發力和韌性都像是随煙散了。

時洲深吸一口氣,嘴硬,“我本來就做什麽都行。”

盛言聞繼續道歉,“洲洲,我知道是我這段時間保護過度了,你想做的事,我都不會攔着你了。”

——你等着我,也看着我,好嗎?

“我會等着你,也看着你。”

——直到你重新和我并肩而立的那一刻。

時洲明白盛言聞懂了他的想法,“……行了,我又沒有怪你。”

他是因為鄧少炀的話鑽了點牛角尖,這會已經好了。

時洲拍了拍盛言聞的後背,臉熱卻嘴硬,“盛言聞,你抱夠了沒?別想着占便宜。”

好不容易偷到一個懷抱的盛言聞有些不舍得,卻還是聽話松開他,“這會兒是不是很累?別小看了這點運動量,你明天手腳應該都會很酸很疼。”

時洲對上盛言聞的視線,沒由來地軟聲嘟囔,“那、那你私下幫我揉揉呗?我這好歹算替隊伍拼命留下的工傷。”

重新感受到‘被依賴’的盛言聞低頭笑了笑,“遵命,時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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