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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負責?

盛言聞的思緒被這兩個字全盤占據, 他端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出,一瞬不瞬地看着時洲的眼睛——

裏面泛着細碎且真切的笑意,讓人一時分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

“幹嘛露出這麽一副警惕又為難的樣子。”時洲怕盛言聞不舒服, 及時收回了話題, “我和你開玩笑的, 你當真了?”

盛言聞聽見‘玩笑’兩字後莫名覺得失望, 挑眉反問,“不開玩笑也行,你倒是說說, 你想要哪種負責?”

話題重新被拾起, 盛言聞還湊得近了些。

溫熱的氣息再度有了交彙感, 似燎原的火, 燒得人心慌慌。

時洲猝不及防地跌入了眼前人的眸潭, 對方深藏其中的掌控欲令他下意識地開口, “我……”

忽然間,身後響起小跑的腳步聲。

統籌熟悉的聲音傳來,“言聞、小洲,你們都還沒走啊?太好了。”

好不容易挑起的話題被再度打斷,盛言聞有些不耐煩地朝來人看去, 轉瞬又将真實情緒隐入了眉心。

“陳哥,怎麽了?”

“剛剛總制片人打電話來呢,結果你們倆一下戲就都沒影子了。”統籌順了氣息,提起正事,“前十集的電視劇片段已經剪好了。”

時洲驚訝于劇組後期的效率, “這麽快?”

統籌接話, “不快不行啊,就盯着十一月的檔期打算上星播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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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聞算了算時間, “只剩一個來月?”

“差不多吧,還在和電視臺那邊最後協商。這不,剛和導演那邊交涉完就趕來和你們打個商量——”

“來回給你們四天左右的時間,明早趕回海市錄個音?”

因為電視劇就是沖着拿獎去的,打算采用清一色的原聲。

制片方原先想着節省時間,把錄音這事安排到橫城,但無論是設備條件還是實際情況都不太允許。

“正好接下來的雙人劇情暫告了一個段落,你們倆集中把前十集的音給錄了,劇組這邊把許溪和瑩瑩的角色戲份提上來先拍,相互都不耽誤。”

既然播出這事提上了日程,那和後期相關的事情就是要争分奪秒的。

時洲颔首,“沒問題,我這邊可以配合。”

盛言聞也贊同,“我聽劇組安排。”

統籌暗松一口氣,“那就行,我還怕時間緊,你們兩人這樣連軸轉吃不消。”

時洲回答,“陳哥,放心吧,我們吃得消。”

我們?

盛言聞眸色微亮,難得開了一句玩笑,“嗯,錄音再怎麽樣也比早起晚收工的拍攝要強。”

統籌敞亮一笑,拍了拍離得近的時洲的肩膀,“那我就和錄音工作室那邊聯系了?遲點讓那邊的負責人聯系你們雙方的團隊,好安排具體時間。”

“可以。”

“那我就不耽誤你們收工休息了,回見。”

統籌交代完正事,轉身往回走。

這臨時岔開話題聊了這麽一圈,時洲和盛言聞再對上視線時,那點缱绻氣氛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盛言聞眼看着将黑的天色,“回去吧?等有空再聊。”

劇組還要拍上将近兩個月,有些事情,他和時洲都不必急着有答案。

時洲也沒想着和盛言聞借着一個意外的親吻就戳破關系,按照原定的世界軌跡,離他們正式在一起的日子還有挺長一段時間。

“好。”

兩人各自回了房車。

盛言聞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了‘姍姍來遲’的小成,他看着雙手空空的助理,“落什麽東西了?找了這麽大半天。”

“害!聞哥……”

小成不好意思地坐在後排的房車座上,系上安全帶,“我這不是為了給你和洲哥騰空間嗎?”

每天一個增加工資小技巧,他可是掌握得牢牢的。

盛言聞無奈,“我和時洲真不是你想得那樣。”

至少現在還不是。

盛言聞習慣掌控自己的一切,其中就包括私人感情,以往的他一心想着事業,也沒出現過任何能撥動心緒的人。

可今天這個‘意外’的吻,讓他的心緒和理智瀕臨雙重失控。在最初的自我惱怒過後,盛言聞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他到底是受到了角色影響,錯誤地入戲太深;

還是他受到了時洲本人的影響,在相處中産生了好感?

如果是前一種可能,盛言聞只會更嚴格地要求自己,不能借着角色的名義放縱下去。

畢竟,因為戲中角色和戲外時洲所産生的暧昧,很有可能在殺青後就慢慢消散,很容易對雙方造成一種錯誤傷害。

如果是後一種可能,那麽盛言聞他抛去角色身份,想辦法争取和時洲更多私下相處的時間。

等到在更細微的接觸中确認自己的心意,再進行實打實的追求。

——所以,我想問你負不負責啊?

盛言聞只會給出深思熟慮後的答案,這才他是對感情的負責态度。

小成見盛言聞半天沒說話,“聞哥,你想什麽呢?”

盛言聞回神,轉移話題,“剛剛接到統籌通知了,明天我要回海市錄音,大概需要三四天,你就別跟着我來回了,待在錄音棚裏也用不着你。”

錄音算是不公開的工作行程,盛言聞一個人也能搞定。

小成習慣于聽從盛言聞的工作指令,點頭,“好的,聞哥。”

負責《亂世》錄音的配音工作室是圈內有名的配音團隊,一直以影視項目的配音制作為主。

工作室的配音老板不僅是配音圈大佬,也是導演孫琮和淩峰的好友,這回接到了劇組的合作通知,他們也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力去對待。

“幹我們這行的,一年承接的電視劇作品都有上百部了,主演親自來配音的電視劇真的是兩只手都數得過來。”

負責接待的小姐姐将時洲領過長長的走廊,這才敲了敲一間錄音棚的門,“時先生,就是這裏了,請進。”

“謝謝。”

時洲走近一看,才發現盛言聞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了,除此之外,外側的工作桌邊也坐了兩個人——

一位挂着錄音師工作牌的小哥,和一位戴着方框眼鏡的儒雅男人。

盛言聞看見時洲的到來,主動起身示意,“時洲,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負責我們電視劇的配音導演,也是聲娛的老板宋志明。”

宋志明從畢業後就一直擔任幕後的配音工作,承包了很多電視劇的大男主配音,資歷和實力都是一頂一的厲害。

能讓幕後行程忙碌的宋志明親自盯棚,某種意義上也能看出制片方的重視。

盛言聞不動聲色地将時洲劃入自己人的陣營,繼續介紹,“宋老師和孫導他們是熟人了,宋老師還是我的大學臺詞課老師。”

宋志明沒有半點架子招呼,“言聞坐下還不到十分鐘,我聽他提起你名字好幾次了。”

時洲驚訝,“提起我?”

盛言聞故作淡定,“今天來錄音的演員又不止我一個,我怕你遲到,在宋老師面前幫你争取一些印象分。”

“我這不準點到了嗎?時洲哼笑反駁,轉而又對宋志明禮貌,“宋老師你好,我是時洲,這兩天還請你多多指導。”

“應該的。”

宋志明笑得很溫和。

“我大致看過你們現場收音的片段,你和言聞的臺詞功底都不錯,已經比一般的年輕演員都要厲害了,我正好能少些功夫去叫你們的咬字和重音。”

時洲謙虛笑笑。

眼前的宋志明和導演孫琮是同一種脾性的人,私下好說話,工作很嚴苛。

當初時洲第一次嘗試在棚內錄音時,被宋志明逮着好一頓臺詞教學。

後來《亂世》拍攝結束,他托盛言聞的關系聯系上了對方,跟着他學習了近三個月,才算彌補了非科班出身的臺詞的不足。

“你們進內棚吧,顯示屏上會出現臺詞,做個口部操活動一下唇齒,我們半點準時開始?”

“雙人戲份先合在一起過了,有時間再各自錄你們的單人戲份。”

盛言聞和時洲對視一眼,應了下來,“好。”

因為都是拍攝過的熟知劇情,時洲和盛言聞的配音工作進展得還算順利,趕在六點前超額完成了目标任務。

兩人一同乘坐電梯下了樓。

“助理來接嗎?”

“我讓憨憨留在橫城,笛安姐陪我回來的,這會兒應該等在地下停車場了。”

時洲回答,又報備行程似地補充了一句。

“後天才輪到我繼續錄制燕追的部分,明天要回公司拍攝兩組新物料宣傳。”

盛言聞看着下降的電梯層數,猶豫了一會兒,“後天晚上應該有空吧?我欠你的那段‘晚餐’正好還了?”

“後天?”

“嗯,我這人不喜歡一直惦記着事,等下回劇組放假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盛言聞擺明理由,繼續發出邀請,“有空嗎?還是你想要錄完音後早點回家休息?”

時洲欣然接受,“有空,後天晚上哪裏吃?”

這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單獨相處,他怎麽可能會錯過?

盛言聞眸光微泛,“去我家吧,你錄音快結束的時候給我發微信,我來接你。”

時洲勾唇,“好。”

電梯門停在負一層。

時洲一眼就望見了笛安吸睛的紅色轎車,和盛言聞告別後走了過去。

啪嗒。

車門一關。

坐在駕駛位的笛安看着不遠處的身影,問道,“剛剛那是言聞?”

“嗯,他自己開車來的。”

時洲系上安全帶,想起不久前才應下來的晚餐,“安姐,我後天晚上約了人吃晚餐,等錄音結束後直接過去。”

笛安問,“你又不開車,怎麽過去?”

時洲說,“有人來接。”

笛安開出地下停車場,随口提議,“等《亂世》拍攝結束後,我給你留點休息時間,你趁空把國內的駕照給拿了?”

時洲是在國外考得駕照,回國出道後一直就沒去折騰國內的駕照,工作行程上的事都有團隊接送。

時洲無所謂,“算了,麻煩,我本來就不愛自己開車。”

笛安笑他孩子氣,“那以後出門怎麽辦?”

時洲想起盛言聞,回答裏莫名多了點小驕傲,“以後也有人接送。”

笛安只當他在開玩笑,“瞧把你厲害。”

……

兩天眨眼就過。

獨立入戶的高層門口,電子門發出開鎖聲響。

盛言聞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後的時洲,側身邀請,“進來吧,我自己一個人住的,家裏沒別人。”

盛言聞從十七歲進入娛樂圈後就和家裏人分開居住,用自己拍戲和理財賺來的存款在市中心買了一套單人住宅。

時洲應了一聲入內,他輕車熟路地打開玄關二層,拿出兩雙拖鞋,“給。”

“……”

盛言聞詫異地笑了一聲,“你怎麽知道拖鞋在這裏?”

時洲卡殼,試圖敷衍,“就是随便打開看看,猜錯了就再換下一個櫃子打開呗。”

盛言聞信了他的回答,擺出一點主人翁的姿态,“這套房子不大,除了卧室,其他地方你都可以随意參觀。”

“好。”

時洲走近屋內,環視着熟悉的布局。

其實,當初和盛言聞确認交往後,時洲曾在這裏小住過一段時間,後來他們才共同出資購買了同居的別墅。

忽然間,時洲被客廳一角的展示櫃吸引了興趣——

上面擺設着大大小小的獎杯,以及盛言聞青少年時期各種拿獎的照片。

時洲仔細地看着,即便他早已經知道盛言聞的優秀,但瞳孔深處還是流露出一絲崇拜。

盛言聞拿着一瓶飲料趕來,語氣難得有些不自在,“不是我擺的。”

“樓下是大型商圈,我媽偶爾路過時就會上來坐坐,這些東西收了幾次,還是被她固執擺出來了。”

他今早光顧着和傭人讨教研究廚藝,忘了把這些東西收回去。

“給,讓傭人買食材時順帶買的杏仁露,但好像不是你平常慣喝的牌子。”

“沒事。”

時洲試圖用力瓶蓋,觸及旋轉的那刻才發現盛言聞早已經細心給他松開了。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聲,總覺得盛言聞又變回了記憶中那個細致入微的戀人。

盛言聞注意着他的神色,“怎麽了?”

時洲喝了一口飲料,“想問你今晚打算做什麽?幾個菜?”

“四個菜夠嗎?在你上次報的菜單裏選。”盛言聞不太确定,“第一次下廚,我怕做不好了浪費。”

時洲點頭,“可以,我跟你去廚房看看?”

盛言聞點頭,邊走邊說,“怎麽,你要來打下手?”

時洲很有自知之明地搖了搖頭,“想多了,只是想圍觀你第一次下廚的樣子,我要是幫着打下手,怕一不小心炸了廚房。”

盛言聞被他逗笑,從冰箱裏一股腦地拿出食材,“有忌口的嗎?上回和淩哥吃得那一餐,我看你好像不挑。”

話音剛落,時洲就一點兒不顧忌地說,“不吃蔥、不吃香菜,不吃姜末,姜片提味倒是可以,動物內髒也不太行。”

“……”

盛言聞一頓。

時洲對上他發愣的眼神,憋笑,“上次淩峰老師請客,在外人面前我得有分寸。”

外人面前?

在他這就不需要有分寸了?

盛言聞壓下心尖悅意,一邊處理食材,一邊故意問他,“你這又挑食、又不會下廚的,以後打算怎麽辦?”

時洲盯着盛言聞的手中動作,饒有深意,“以後應該也會有人做給我吃吧?就像你現在這樣。”

盛言聞喉結一滾,停下來看他,“時洲,冰箱邊上有個小酒櫃,裏面有幾支紅酒,你挑一支開了吧。”

得給這人找點事情做做,要不然一直杵在這裏說話,只會惹得他分心再分心,省得連醋和醬油都分不清。

時洲反問,“你不是不能喝?”

盛言聞不太熟練地拿刀切菜,“我是不能喝,所以留着就是打算招待客人的,你要是感興趣就開了喝,坐在外面等着,別進來了。”

時洲總算回過味,明知故問,“不讓圍觀了?做差了我也不會笑你。”

盛言聞無奈催促,“趕緊出去。”

時洲忍着愉悅的笑倒打一耙,“知道了,你別兇我。”

……

一段時間後,廚房新人的盛言聞總算倒騰出了還算能上桌的四道菜。

時洲聞到香味,湊近誇獎,“挺香的。”

盛言聞看着他瓶中已經消失了三分之一的酒液,“怎麽已經喝了這麽多?”

“你不讓我圍觀,一個人坐着又無聊。”時洲又往酒杯裏倒了一些,軟聲催促,“盛大廚,我可以坐下吃了嗎?真餓了。”

盛言聞将碗筷遞給他,“沒煮飯,海鮮燴面當主食,紅酒先放放,吃點東西墊肚子,晚點再喝。”

時洲還沒醉,但乖巧表态,“好,聽你的。”

盛言聞坐在他的對面,示意,“嘗嘗味道。”

時洲應了聲,動了筷子嘗了嘗。

久違的熟悉味道在口中蔓延,興許是潛藏的酒意作怪,時洲心中的酸澀一陣覆蓋一陣,使得他忍不住低頭去隐藏情緒。

“……”

“怎麽了?味道不對?”

盛言聞時刻注意着他的變化,“別勉強,現在點外賣應該也還來得及。”

時洲擡頭對上他難得的忐忑眼神,重新露出一絲笑意,“沒有,挺好吃的,你也嘗嘗自己的手藝?”

“好。”

沒了初見時的生疏客套,如今的盛言聞和時洲有了劇組相處作為聊天基礎,不經意間就解決了餐桌上的食物。

眼見着瓶中的紅酒有少了一大半,盛言聞終于伸手制止,“別喝了,聽說這牌子的酒後勁大。”

時洲眸底晃出微醺的水光,伸手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手腕,阻止,“不要,哪有客人喝到一半就把酒收回去的?反正明天回橫城也不拍攝。”

盛言聞看着兩人接觸的手,腕上還留着那點殘存的指尖微涼,腦海中忽地想起第一次拍攝定妝照時的見面招呼——

那時的時洲似乎悄咪咪地勾過他的掌心。

這人的暗示明撩,看來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早得多。

盛言聞還是将酒給時洲留了下來,“喜歡就喝吧,反正遲點也得送你回家。”

他頓了頓,忍不住提醒,“在我面前就算了,以後沒有助理在場的情況下,在外頭千萬不要這樣喝。”

時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知道,這不是有你在,我喝醉了也沒事嘛。”

盛言聞望着他隐約透着緋紅的臉頰和頸側,“就這麽信得過我?”

“當然,我信你,就像燕追信任妄那樣。”

“……”

時洲沒有在意盛言聞的沉默,趁着逐漸上頭的酒意說,“言聞,我早就說過了,我在接拍《亂世》後就很期待跟你的合作,但是你一直都不信。”

“我沒說不信。”

“你心裏不信。”

時洲想起盛言聞一開始對他的冷淡,“你肯定以為我在說客套話,是吧?”

畢竟外界把他們傳得勢不兩立,對家的話哪裏能信?要是放在五年前的時洲身上,他也不信。

盛言聞瞧出時洲慢慢浮現的醉态,順着他改口,“別生氣,我現在真的信了,行嗎?”

時洲點頭,又抿了一口酒。

盛言聞抓住話題反問,“所以,你為什麽一直期待跟我合作?”

時洲張了張嘴,又被僅存的理智拉扯了回來,最終只是含糊示意,“你自己想,我已經夠明顯了。”

盛言聞這兩天想了很多,哪裏還能像開始那樣不清楚?他盯着着眼前似醉非醉的時洲,幹脆借機将自己的心裏話說出。

“時洲,《亂世》拍攝還沒結束,我希望我們以劇為主,至于其他事情……先維持現狀,等殺青後想清楚了找時間再談?好嗎?”

盛言聞利用這三天脫離了劇組環境,發覺自己對時洲的想法依然沒變過。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自己和時洲的感情走向夾雜在‘角色’和‘劇情’中。

他們是演員,不可能一直活在戲中。因戲生情聽着是很美好,但以此為基礎的感情建立,稍有不慎就會模糊了界限。

在盛言聞看來,只有脫離角色和戲服,依舊能建立的感情關系才更長久。

時洲緩慢理解了盛言聞話中的深意,有些意外也有些愉悅,“……好。”

他一直知道盛言聞對待感情的觀念,所以才更明白他這句話後藏了怎麽樣的深思熟慮。

電視劇《亂世》與他們而言,都是事業上的一個裏程碑,時洲是要好好對待的,至于這重來一次的感情——

只要最後牽着他手的人還是盛言聞,他不怕等。

幾句話的功夫,紅酒的後勁徹底跑了上來。

時洲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幾點了?”

“頭暈?早叫你停了別喝,還不信。”盛言聞見好就收,起身靠近他,“快十點了,我送你回去?”

兩人的住處至少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

時洲反抓住盛言聞的手腕,搖了搖頭,“別了,你來回要将近一個半小時,不累嗎?”

盛言聞反問,“那你打算怎麽回去?給你喊車?”

時洲擡頭看他,“雖然有點過分,但我留在你這兒借住一晚不行嗎?”

他的眼角被醉意熏得一片軟意,脫離了角色戲服的時洲,比柏煜還要來得牽扯人心。

盛言聞眼色沉了沉,壓着氣息拒絕,“不行,我這兒沒客卧。”

早就習慣和盛言聞同床而眠的時洲一怔,被醉意操控着有些說不上來的委屈,“為什麽?我……我睡覺很乖的。”

盛言聞輕而易舉看穿了他的情緒,無奈又下意識地哄,“別委屈,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要是時洲今晚留在這兒,他好不容易才整理完的思緒又該伴随着理智失控、亂成一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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