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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不到七點。

雪山裏的天還是灰蒙蒙的。

時洲靠在車座上, 眼底充斥着一絲化不開的疲憊。

坐在邊上的鹿然給他倒了一小杯熱水,“是不是還困着?喝點熱水緩緩神。”

時洲接過鹿然的好意,試圖忍着那點早起的疲憊和不适應。

即便昨晚開完拍攝會議後就立刻洗漱上了床, 但認床認被的他還是翻來覆去地清醒着, 直到淩晨四點才有了點勉強的睡意。

結果好不容易迷糊進入睡眠模式, 又被定好的鬧鐘給徹底喊醒了。

時洲給自己灌了兩口熱水, 沒由來地後悔自己前兩天的決定——

早知道昨晚入睡那麽困難,他就應該不拒絕盛言聞的陪同,至少在對方的身邊确實能擁有好眠。

這回gg的拍攝周期非常有限, 時洲要在一天內完成兩套妝造以及主題故事情節的拍攝。

這會兒已經完成第一套妝造, 和小部隊一起出發前往gg拍攝地了。

坐在憨憨看着天氣預報上顯示的溫度, 想起時洲怕冷的體質, 還沒外出拍攝就已經開始心疼了。

“雖然才九月份, 但這雪山裏的氣溫也太低了, 洲哥你這一回可別感冒了。”

“不會的。”

時洲已經提前讓系統兌換好了[溫暖如春]的技能點,只要今天的拍攝時常和氣候溫度別太過度,他還是能夠順利抵禦住這層嚴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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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地和酒店隔了半小時的車程,只是下車後還需要步行入山才能抵達最終的目的地。

時洲裹着厚實的羽絨服,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了終年不化的雪地上, 在經過十幾分鐘的跋涉後,他總算跟着小部隊抵達了已經布景完成的拍攝地。

純天然的美景展現時洲的在面前,跟着前來的化妝團隊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嘆聲,和gg策劃腳本中描寫得一樣——

四周白茫茫一片的雪境裏,堆積着像是從地裏鑽出來的冰晶叢, 柔軟的積雪上更是灑滿了數也數不清的鑽石。

在這片雪境的正中央是一面如同圓鏡般的天然湖泊, 因為氣溫過低,周圍繞着一圈自然沖刷上來的碎冰。

雪山之上的金光灑落在這片大地上, 齊刷刷地折射出千百種瑰麗而迷離的光,早就了這一方令人驚嘆的神仙秘境。

憨憨滾動了一下喉結,又看了看邊上的時洲,“卧槽,洲哥,這也太美了吧?”

待在這雪山裏冷歸冷,但大自然親手打造的景致就是要比人工布景強上千萬倍,他都已經能想象到時洲在這塊場景裏能美成什麽樣了。

憨憨試探性地撿起一顆地裏的鑽石,傻裏傻氣,“這些都是假鑽吧?”

鹿然笑回,“當然,那麽大數量的真鑽石丢在雪地找不回來,那損失不就大了?”

時洲沒回答,默默用眼睛作為鏡頭,讓腦海中的系統頻繁記錄着這一切,【幫我保存好。】

系統是個小機靈鬼,立刻接話,【洲寶,我知道,你是要留下來發給你老攻看的,對不對?】

時洲一噎,故意沒接話。

笛安确認了副導演張锴的位置,低聲和自家藝人商議,“時洲,張锴邊上那個穿着綠色羽絨服的人應該就是總導演錢永中,昨晚沒和他見上面,我們在開拍前先過去打個招呼。”

時洲嘆出一口熱氣,“嗯,應該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打定主意走了上去。

張锴最先注意到時洲的靠近,連忙走上前來迎接招呼,“時先生,笛女士,你們來啦。”

“張副導,早。”

時洲禮貌喊了一聲,視線轉向近處的錢永中。

他通過系統的搜尋看過錢永中兩年前領獎時的照片,這會兒真人要比當年胖不少,才剛過四十歲的年紀,對方就已經留上了文藝範的長發和胡須。

張锴察覺到時洲的注視,連忙當起中間人,“時先生,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負責這次gg拍攝的總導演。”

時洲微微上前了兩步,摘下自己保暖用的手套,主動招呼,“錢導好,我是演員時洲,這次拍攝要麻煩你了。”

錢永中聽見這聲招呼,不由将時洲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似是不太愉悅地眯了眯眼,“你在喊我?這華國名字,我二三十年前就沒用了。”

“……”

時洲一怔,顯然沒想到錢永中會是這個反應。

明明資料上寫得就是華裔,但這是不認自己的華國名字了?

張锴見此,連忙圓場,“時先生,喊雷克導演就行。”

時洲指尖微動,又擡了擡僵在半空的手重新招呼,“抱歉,是我提前沒了解清楚,雷克導演,請多指教。”

“嗯。”

錢永中這才和他握了握。

站在時洲後側的笛安主動走上前來,以經紀人的身份友好示意,“雷克導演,久聞大名,今天還得勞煩你多費心。”

“我這團隊實力自然沒問題,你這代言人好好表現就行。”錢永中維持着冷淡神色。

只是說出來的話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自傲和刺耳,就沖這态度,就已經注定他不像是個好說話的脾性。

時洲不着痕跡地捏了一下發涼的指尖,在心底暗忖——

算了,這樣也好。

他只需要竭盡全力完成自己的拍攝工作,也不用維系這種表面的人際關系了。

錢永中看向時洲,眸中充斥着一絲不信任,“聽說你最近才複出?以前拍過戲的吧?”

“……”

時洲剛想要回答,又聽見錢永中點名了邊上的副導,“張锴,你給他說說第一幕的劇情和拍攝鏡頭踩點,我們十五分鐘後就開拍,別耽誤時間。”

說着,就沒理會時洲自顧自地往監視位走去。

笛安的眼色已經沉了下來,心尖凝上一絲護崽的火氣。

這算怎麽回事?

自家藝人又期待又禮貌地招呼,結果莫名其妙換回這位導演一頓冷臉?

錢永中是品牌方請來的gg大師,那時洲還是品牌方認定的華國代言人呢!

張锴第一時間察覺出了笛安的不悅,連忙出聲,“時先生,笛女士,雷克導演在工作時的脾性就是這樣的……他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可能冷淡了一些。”

時洲看破不說破,“沒事,大導演都有自己的脾性。”

笛安微不可聞地冷哼了一聲,看在自家藝人的面子上沒有直接發火質問。

張锴見時洲的态度,對他的印象又好上了不少,“那咱們抓緊時間踩個點?”

“好的。”

十分鐘後,時洲跟着張锴梳理一遍鏡頭。

張锴提問,“時先生,你還有什麽不清楚或者想要改動的地方嗎?”

“沒,就這樣來吧,我沒問題。”第一幕戲對時洲來說是在舒适區域,不算難拍。

“那好,我和雷克導演再溝通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三分鐘後開始拍攝?”

張锴盡職盡責地交代完,又忙着去找錢永中。

笛安看了一眼錢永中的方向,趁着四下無人走近說道,“時洲,你別多想,專心好好拍攝。”

他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時洲明白笛安的意思,配合點頭,“我知道。”

話音剛落,鹿然在內的幾名化妝師就圍了上來,“時洲,要準備開拍了?”

“嗯。”

時洲捧着熱水又喝了一口,脫下長到腳踝的厚實羽絨服,将今天的第一套妝造展示在了衆人眼前——

穿在身上的服裝是高定的銀白細閃的套衣,正好可以配合拍攝中‘鑽石閃耀’的概念,束緊的袖口和領口加入了別致卻不誇張的蕾絲,最直觀地展現出了纖細的手腕和優越的脖頸。

為了配合人族少年的身份,這套妝容是偏簡約風的,但架不住時洲是天生的美人坯子,精致的五官稍稍勾勒都能釋放出成倍增長的殺傷力。

他的黑發被接長了五六公分,上半部分被紮成了小馬尾,下半部分則是沿着後頸垂下柔順的弧度,在發型的襯托下,顯得臉更小更幼。

一旁負責拍照記錄的外國攝影師看呆了,眼神狂熱,“時先生,你真的有二十八歲了嗎?看着像剛成年。”

說是快奔三的年紀,但扮起‘少年’模樣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在硬拗違和。

作為化妝師之一的鹿然自然是滿意這套造型的,淺笑調侃,“哪裏來的高中生?回去讓安姐再給你挑挑校園劇?”

憨憨接回時洲手中的保溫杯,“我看可以!我們洲哥的戲路下到十七八,上到九十九!”

笛安看着周圍一圈人的欣賞眼神,笑着關懷,“冷不冷,熬得住嗎?”

九月份的雪山再冷也不至于離譜,何況還有系統技能點的加持,時洲适應了最初的涼意,“還行,沒問題。”

很快地,錢永中的聲音就透過擴音器傳了過來,“無關人員都退到監視器後面去,別進入拍攝場地添亂!場務呢?趕緊雪地裏的腳印鋪平!”

圍在時洲邊上的衆人聽見這聲暗戳戳的責怪,神色各異地離開了。

憨憨一步三回頭,悄聲詢問,“安姐,這gg導演很厲害嗎?我怎麽覺得他好像很嚴肅。”

笛安想起錢永中對時洲的第一面态度,總覺得有些奇怪,可惜山裏面信號太差,她沒辦法第一時間找人深入了解。

“拍攝嚴肅是好事,但要是借着嚴肅當幌子……”

笛安欲言又止,還是沒将話說得太絕對,她想了想,湊在憨憨補了兩句交代。

毫不知情的時洲站在拍攝初始點,沒多久,錢永中的開機聲就響了起來。

--

晨曦的金光洩下,給黑得密不透風的雪林撕扯開了一個小口子。

鏡頭破空落下。

時洲飾演的白衣少年正驚慌失措地在林中疾行着,他一手護着自己斜挎的小背簍,還時不時警惕回頭張望着叢林深處。

不久前,他迷失在了這片雪林裏,甚至還遭受到了野獸的襲擊。

——嗖!

少年的身影猛然下栽,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他落在了一片松軟的雪地上,緊緊護着的背簍中甩出幾顆五光十色的琉璃石。

在外人眼中便宜貨,卻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少年連忙伸手去撿,結果意外觸及到了雪地裏的一顆晶瑩剔透的鑽石。

“……”

鏡頭推近,精确捕捉了時洲眼底的情緒轉變。

少年眼中的慌張一瞬消退,變成了難以形容的錯愕,他慢半拍地從雪地上爬了起來,遲疑着往前走了兩步。

鏡頭下移,落在了纖細而透着誘紅色的腳踝上。

少年的鞋子早就在逃竄時弄丢了,此刻只能赤腳踩在冰涼的雪地裏,晶瑩的雪片溫柔地托着圓潤小巧的雙足,所走的每一步都穩穩踩在了人的心坎上。

攝像師跟在時洲的身後,呼吸滾燙地盯着設備裏的畫面。

不知怎麽的,滿地璀璨的鑽石在少年的腳下成了陪襯和擺設,遠不及他白皙到泛着瑩光的腳踝美得惹人憐愛。

拍攝還在繼續,鏡頭慢慢繞到了前方。

時洲飾演的少年終于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彎腰捧起一捧純粹無暇的白雪,又輕巧地呵出熱氣吹散雪粒。

呼——

藏在雪裏的鑽石一顆顆地在少年白皙如玉的手心裏展現,鑽石晃起的光亮融在了他淺若琉璃的瞳孔裏,是最奢華又最璀璨的勾引。

然而少年并沒有貪心,只選擇了最小的一顆留下,精致無暇的臉上綻開一抹滿足笑意,單純而美好的讓人恨不得把世界最好的鑽石都捧到他的眼前。

是少年誤入了這番雪境,更是雪境在用它的一切挽留少年。

“鑽石珍貴,純粹的心更珍貴。”

這是迪藍品牌方一直要傳遞的理念,現場的工作人員都被時洲的表現力看呆了——

對方全程沒有一句臺詞,僅僅憑借身影和笑容就在這番絕美雪境裏成為了撼動人心的存在!

“小鹿,時先生是你的朋友嗎?”化妝總監賽文心動不已,忍不住直白追問,“我可以向你索要他的聯系方式嗎?”

“天吶,他絕對是我遇見過的最幹淨最純淨的華國演員,從內到外的幹淨。”又有外籍工作人員應和,“時先生是不是還沒有談過戀愛?我可以追求他嗎!”

鹿然忍笑,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很抱歉各位,你們已經錯過機會了,時不僅談過戀愛,而且他和他的初戀男友已經結婚了。”

什麽?

結婚了?

以賽文為首的一衆外籍人員都陷入了驚訝,甚至還有人捧心大喊上帝,以此來表示自己的遺憾和嫉妒。

憨憨看着周遭外國工作人員的誇張反應,忍不住湊近笛安,“安姐,可惜了聞哥這次沒來,要不然憑借我們洲哥的魅力,這波可有好戲看了。”

笛安沒工夫理會憨憨的玩笑,視線一瞬不瞬地盯着錢永中的背影。

監視器裏的時洲都已經走到了湖邊,完美地完成了這段演繹,但早該喊停的錢永中偏偏一句話都不說。

這冰天雪地的,時洲不僅穿得少,而且還赤着腳呢,長時間下去肯定會着涼!

張锴同樣意識到了錢永中的延遲,變着法地出聲提醒,“雷克導演?這第一幕戲你覺得怎麽樣?”

“……”

錢永中收回視線,表情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原本想着嚴厲要求打算挑刺的他,破天荒地覺得時洲這段表現無可挑剔,周圍人的稱贊聲落在了他的耳中,讓他不得不止住生硬喊‘NG’的念頭。

“卡!這段過了!”

憨憨和笛安聽見這話,第一時間帶着保暖的物品沖進了拍攝點,“洲哥,你還好吧?”

“衣服快披上,鞋子快穿上。”

為了不破壞世界平衡性,系統中心給出的技能點是有極限臨界點。這不,在雪地裏站得過久,多少能感覺到冷意上身,

時洲将快要麻木的腳放回到了厚實棉鞋裏,又給自己灌了一口熱水緩神,“還行。”

三人回到監視器前,時洲按照習慣開口請求,“雷克導演,能讓我看一下剛剛的回放嗎?我想确認一下自己的表現。”

張锴剛準備代替答應,錢永中就搶先一步駁回回去,“沒必要。”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請別質疑我的專業水準,不該操的心就別操心,你要做的是完成自己的拍攝工作。”

“……”

笛安眼色一沉,剛準備出聲就被時洲默契攔下,“好的,導演。”

錢永中只當時洲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繼續以片場領導者的姿态吩咐,“你們可以去準備下一套妝造了。”

雷克擺明了就是有成見,既然如此,時洲不願意在他這裏浪費過多的時間,與其浪費在無意義的争吵上,還不如加快拍攝進度分道揚镳。

時洲一邊跟着化妝團隊往回走,一邊無聲吩咐自家的小系統,【小十五,幫我拷貝一份攝影器材裏的畫面。】

明着看不了回放,那就暗着看呗。

系統裏面響應,【已收到宿主指令,正在拷貝,拷貝成功,随時可以播放。】

時洲回看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演狀态,确認沒有差錯後才收心,加快步伐準備了下一幕更為重要的拍攝。

因為條件有限,第二套妝造只能待在大巴車上去準備。

笛安當着外國化妝團隊的面不好發作,反倒是心直口快的憨憨替時洲生氣,“洲哥!咱們也沒得罪雷克導演啊,我怎麽總感覺他不待見你呢?”

時洲微微搖頭,不打算在外人面前過多議論。

身為化妝總監的賽文看出了端倪,他抱着對時洲在拍攝中累積下來的好感,直言不諱。

“時先生,我的造型團隊和雷克導演不是一塊的,你不用在我們面前有所顧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在刻意針對你。”

幾名化妝師不約而同地點頭,看上去對錢永中的印象都不是特別好。

賽文看了一眼緊閉的車門,主動提及,“我倒是能猜到點雷克導演針對你的原因。”

笛安代替問話,“賽文總監,你知道?”

“這套gg創意拍攝和造型,是品牌方聯系我們和雷克導演一早就确定好了。我記得,當時二選一的代言人并不是時先生?”

笛安颔首,“是,我們時洲是最後選上的。”

“小道消息,雷克導演曾經極力推薦那其中一位代言人,據說是……”賽文頓了頓,伸手比了一個數錢的姿勢。

時洲和笛安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雷克和那位代言候選人存在着利益關系,前者追求更大的金錢利潤,後者追求‘代言人’的頭銜。

眼看着品牌方就要敲定那位候選人了,哪裏料到憑空‘殺’出一個時洲成了代言人,攔住了錢永中背地裏的發財路。

這也就難怪他把憋屈火氣都塞在了時洲的身上,暗戳戳地給了好幾波下馬威。

“當然,這些只是小道消息。”賽文給自己找補了一句,“雷克前一支gg作品入圍了國際大獎提名,是名聲正盛的時候。”

憨憨看不起他,低聲嘟囔,“嘁,什麽嘛。”

說是文藝片導演出身,結果還不是被名利啄了眼?

時洲沒想到自己‘複出’後的第一支gg拍攝就攤上這樣的導演,有些無奈,“現在說這些都沒用,等拍攝結束再掰扯吧。”

他作為品牌代言人,主要任務就是gg拍攝。

和錢永中團隊橫豎就是這麽一兩天的合作,只要不觸及底線,時洲懶得将精力浪費在這種合作方身上。

經過長達三個小時的準備後,時洲的第二套造型終于完成了,這回的妝面是偏西方神話感的——

時洲少有地戴上了淺藍色的美瞳,眼角用藍白兩色勾勒出精致的眼線,使得原本清冷的雙眸多了一絲妖異的神秘感。

白皙精致的面容中央被貼上了一顆顆半分的晶瑩珍珠,誇張卻又合适,華麗貴氣盡顯。

在西方的神話故事中,人魚一族是超脫了性別的美麗存在,這點在時洲的臉上得到了最明了诠釋!

為了配合整體魚尾的造型,時洲脫去了上衣的遮擋,周圍的視線瞬間定格,此起彼伏的驚嘆聲響起。

一貫在化妝圈裏看慣了帥哥美女們的賽文的眼神都逐漸灼熱,“天吶,時,你的身材真是令人意外!”

精心編織的白發頭套取代了原本的黑色發絲,自然垂落的弧度遮住了胸腔的那點可愛。

往下看,流暢但不誇張的腹肌如同奶油方塊顯得格外小巧,兩側的腹部竟然還隐約帶着向下收縮的人魚肌線條。

不久前的那種純真感已然不知不覺中消失,此刻的時洲仿佛成了一條真正的神族人魚。

又美又性感!

為了增加時洲在gg拍攝中的魅力值,系統就像個操心的老媽子,一早就給他兌換了适合的技能點,能将他身材魅力再放大無數倍!

站在身後的女性工作人員同樣忍不住激動,“我的上帝啊,時還有腰窩呢。”

時洲很少在外人面前脫成這樣,在确認‘魚尾’束緊後,連忙紅着臉套上了長款羽絨服,“……咳,要拍攝了嗎?”

笛安笑他,“場務還沒來喊,再等等。”

憨憨看直了眼,又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我終于懂了CP粉們的那一句——盛言聞,真是好大的福氣!”

話音剛落,時洲往他的額頭上賞了一板栗,“胡說。”

憨憨捂着額頭,傻笑卻不收斂,“洲哥,怪不得你不讓聞哥跟着來呢!敢情是早知道要換人魚裝,怕聞哥當場吃醋失控吧?”

時洲響起盛言聞那時不時冒出來的占有欲,莫名覺得渾身熱得發汗,沉默着不好意思接話。

開門聲響起,作為副導的張锴上了車。

“時先生,你這邊是準備好了嗎?”

時洲對張锴的印象一直不錯,“嗯,要拍攝了嗎?”

“暫時不着急。”張锴有些為難地攔了一聲,“導演那邊想要臨時增加一個情節,讓我來找你商量一下。”

時洲眉心微蹙,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什麽情節?”

張锴攥着腳本的雙手隐約發緊,卻礙于上司的指令沒辦法不開口,“雷克導演讓我問你,遲點能不能增拍一場入水的戲份。”

尾音未落,車上所有人的神色都跟着一變——

快逼近零下的溫度,讓換上單薄人魚裝的時洲下水拍攝?虧雷克導演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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