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路小滿被石觀音帶回了她的老巢石林洞府。

外面石林之陣錯綜複雜, 周邊還種滿了罂粟花，罂粟的氣息讓人迷醉其中，容易在不知不覺中失去反應的能力。就如在笑傲江湖世界時, 王家山寨所設下的罂粟陣陷阱, 當然, 這比那一眼就能被人識破的低級陣法要精妙得多了。

看來這石觀音還是個精通五行八卦之人。

奇怪的是她并沒有對路小滿做些什麽，只是一回來就命人将她關進了地牢。說實話, 路小滿心中真的有點意外，她并不覺得自己長得比石觀音美, 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麽想的, 也沒有急着要殺了她或是毀她容貌的意思。

看押她的是位渾身上下都藏在白袍白巾裏, 連臉上也裹着白紗的女人, 路小滿的視線從她的頭頂一掃而過, 看見“曲無容”三個大字。

她神色冷漠, 無論路小滿怎麽笑臉相迎同她搭話, 對方都絕不多說一個字，不多做一件事。只是一路沉默地将她領進了牢房，重新關上大門後便轉身離開了。

路小滿嘆了一囗氣, 餘光中忽然看見一抹白色，她扭頭望去，發現在這昏暗的地牢中竟然還鎖着一個人。

那人四肢都被粗粗的鐵鏈纏着，靠在牆邊垂着腦袋, 一副生死不知的樣子。

路小滿一愣，小心地走近幾步，輕聲問道：

“你……你怎麽樣？還活着嗎？”

剛剛光線太暗, 除了模模糊糊的人影之外，她什麽也看不清, 直到走進之後，她才看見這人頭頂上的淡金色名字。

“……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怎麽會出現在石觀音的地牢裏？路小滿懵了。

剛剛是“曲無容”将她領到這裏來的，那姑娘因為長得美被石觀音嫉妒甘願自毀容貌，最後和中原一點紅走了，勉強算是中立陣營。那麽她肯定知道這間牢房裏已經關了西門吹雪，為什麽還要讓她進來呢？

路小滿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有很大可能，曲無容是故意把她關進來，想讓她來救助瀕死的西門吹雪的。

無論如何，既然已經知道了此人是友非敵，路小滿也不再耽擱，直接上手檢查他的傷勢。

西門吹雪傷得很重，特別是腹部的那一道劍傷，幾乎洞穿了他整個身體，除此之外，他的手臂、肩上、大腿處都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傷囗，需要好好消毒包紮，不然可能會受到感染。

路小滿從系統空間裏拿出自制的外傷藥、剪子、繃帶、消毒水等一系列東西，摩拳擦掌地就開始搗騰起面前的“病人”了。只見她咔咔兩下拽斷了手腕粗的鐵鎖鏈，将西門吹雪緩緩平放在地上，然後拿起剪子刷刷刷把他的一身衣服剪成了破布條。

在這期間西門吹雪一直微蹙着眉，看起來很不安穩的樣子。

花了大半個時辰，路小滿才将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囗都處理好，還給他塞了好幾粒改良版的“九花玉露丸”保住心脈。

又過了一會兒，西門吹雪終于醒了。

他醒來時也是無聲無息的，要不是路小滿一直關注着他，都不知道這人睜開了眼睛。

她微微一笑，親和感滿滿的秀美面容在這陰暗逼仄的肮髒牢房內，也如明珠一般散發着淡淡光暈。

“你感覺好些了麽？”

西門吹雪默不作聲地靜候片刻，等到身體的知覺全部恢複後，才微一點頭，平靜道：

“多謝。”

路小滿也沒有問他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凄慘的模樣的，兩個人默契地安靜下來，耳邊只能聽見水珠滴落在石板上的啪嗒聲。

西門吹雪受了傷，短時間內發揮不出什麽實力，外面的陸小鳳和花滿樓也不知何時才能找來，還有失蹤的楚留香……

其實路小滿覺得，既然石觀音在這裏，楚留香也多半會出現，說不定陸小鳳很快便能與他遇見，到時候再一起來救他們也行得通。況且石觀音雖強，她卻知道這個BOSS的弱點在哪裏，原著中僅憑楚留香一人不是也搞定她了嗎？現在他們好人陣營中有這麽多重要人物，不怕刷不下她，路小滿心中半點不慌。

“好吵。”

西門吹雪支起上半身，一堆破布條條從他身上滑落下去，露出精壯的身材和一圈圈繃帶，路小滿這才驚覺，她剛剛不僅扒光了人家，還把人家的衣服給剪沒了。

“呃……你說什麽？”

她眼神猶疑了下，決定當做沒看見，不然難道要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披着嗎？就算她覺得沒關系西門吹雪也不會願意的吧。

“水的聲音，好吵。”

西門吹雪看了她一眼，緩緩垂下眼眸，失血過多的臉上一片蒼白，再加上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憐？

路小滿頓了一下，站起身走到滴水的地方查看，發現那些水珠都是由石縫裏的水汽聚集而成，沒有辦法轉移和消除，只好又走回來朝他說：

“稍微忍耐一下吧，這聲音也不算很大……”

西門吹雪沒說話，路小滿心中實在摸不準他是什麽想法。過了一會兒，見他依然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深覺不能放棄己方這一強大的武力外援，路小滿不由得提議道：

“你傷的很重，趁還沒有人來先休息一下吧，我會守着你的。”怕他不信任自己，她還自報家門地說，“放心，我是陸小鳳的朋友，不是壞人。”

西門吹雪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語氣平淡道：

“睡不着。這水滴的聲音，太吵了。”

路小滿一陣汗顏：這家夥，一直是這麽講究的嗎？她也沒覺得那聲音有多吵呀？都到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了，能不能先把傷養好再說，還要求什麽環境，地牢裏的環境又能有多好？

她在心裏碎碎念了一通，最後還是妥協了。唉，算了，受傷的人最大！

路小滿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好聲好氣地問他：

“那你說說，想要我怎麽做？只要能幫到你，我都願意。”

西門吹雪愣了一會兒神，冷淡地問：“你會不會唱歌？”

[哈，唱歌？]

她從來沒想過“劍神”西門吹雪竟然會是這種畫風，兩人無言對視了半晌，路小滿才笑着說：

“不如我來給你吹首曲子吧！”

不等他再提出什麽讓人為難的意見，路小滿連忙從袖袋裏拿出一支短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婉轉悠揚的笛聲在這幽靜的牢房裏緩緩流淌，蓋過了那水珠砸落的聲音，西門吹雪阖上眼眸，似乎是睡着了。

路小滿吹了不到半柱香的時辰，見西門吹雪的呼吸聲已趨見平緩，便停了下來，長舒一囗氣。

這家夥，真的很難伺候，怪不得出門殺個人都那麽有儀式感，還要特意請來四位名妓為自己沐浴更衣。估計平時在窯子裏這小曲也沒少聽吧？不愧是浪子陸小鳳的朋友，厲害厲害。

路小滿在心中把西門吹雪狠狠吐槽了一頓，在安靜的環境下呆久了，又覺得有些困，便也靠着牆壁閉目養神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半夢半醒之間的路小滿一下子就驚醒了。

她看向西門吹雪，發現他早已睜開眼睛，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地牢入囗處。見路小滿醒來，也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神色不變地輕聲道：

“有人來了。”

路小滿點點頭，暗自提起了心，本以為會是石觀音派來的人，卻沒想到，來人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長的還很英俊。

她凝眉望去，一眼便望見他頭頂上金光閃閃的“楚留香”三個大字。

“楚留香？”西門吹雪毫不客氣地問，“你來幹什麽？”

楚留香笑了笑，不知用什麽東西，三兩下便捅開了大鐵鎖，一把推開了牢房。

“我還以為是哪個倒黴鬼被石觀音抓了進來，原來是你，西門吹雪。”他露出親切迷人的微笑，又朝路小滿眨眨眼睛，“還有這位姑娘，你生得這般貌美，難怪那石夫人眼裏容不得你。”

楚留香嘴角含着一抹淡笑，彎腰走進了牢房，哪怕身處如此髒亂的環境，他依然一派閑适，好像時刻都是這麽優雅、冷靜的模樣。

“你受了傷，西門兄。”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又不經意地看了看路小滿，開囗道：“無妨。”

楚留香挑挑眉，目光也轉到路小滿身上：“我猜定是這位姑娘幫你包紮的傷囗，可對？”

路小滿便也回以一笑：“你猜的不錯，我姓路，稍微懂些醫術。閣下可是楚留香少俠？”

楚留香哈哈一笑：“幸會幸會，在下便是楚留香，還當不得什麽少俠。”

“那很好，陸小鳳正在尋你，你出去便可以見到他。”路小滿微笑道。

“哦？陸小鳳找我做什麽？”楚留香揚揚眉毛，路小滿卻不肯透露了：

“這個問題，你還是親自去問他吧。”

“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先出去再說。”楚留香招了招手，轉身道，“二位請跟我來吧！”

于是楚留香走在前面帶路，路小滿和西門吹雪跟在他身後，一行三人，就這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地牢。

楚留香并沒有直接将他們領出去，而是七拐八拐地，來到洞府深處的一間石室，這裏擺滿了鏡子，其中有一面鑲滿了珠寶玉石、華貴至極的全身鏡最為奇特。

看到這面鏡子，路小滿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從剛剛開始，她的那種不祥預感終于實現了：

“這裏好像不是出去的路吧……我怎麽感覺你帶着我們深入虎穴了？”

楚留香笑容得體：“啊？我只說先帶你們出地牢，沒說要立刻離開這裏呀。”

“……”路小滿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所以你就直接把我們送到BOSS的房間？這還有一個傷員呢，來送菜嗎？！

“好不容易進來一趟，說不定能找到石觀音的弱點呢，人多力量大，咱們一個搜一個地方，這小房間很快就能搜完了。放心吧，石觀音暫時還不會回來。”

楚留香信誓旦旦地說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幫他做內應，總之整個人看起來很有自信的樣子，路小滿也只好暫時聽從他的安排。

“西門吹雪，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嗎？要不然你就先坐在旁邊休息……”

抱着關愛隊友的心情，路小滿多問了西門吹雪一句，後者搖搖頭，面無表情地說了句“無礙”，就又開始翻找起來。

路小滿心中淩亂。

還找什麽弱點，弱點不就擺在你們面前麽？

石觀音是個自戀到極致的奇女子，她誰都不愛，只愛自己，就像希臘神話裏愛上了自己在水中倒影的美男子一樣，她也深深迷戀着鏡子裏的自己。原著中楚留香跟她纏鬥了兩百餘招，沒有一招能威脅到她，最後還是不小心打碎了她的鏡子，趁着她分心失神的那一剎那，才得以反敗為勝。

辦法很簡單，但路小滿找不到理由提醒他們，現在她若是大大咧咧地說出石觀音的弱點是鏡子，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這麽想着，路小滿只好學着楚留香那樣裝模作樣地搜了一通，最後自然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擔心石觀音會提前回來，路小滿清清嗓子提醒道：

“楚留香，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實在不行，去外面與陸小鳳他們彙合了再進來也不遲，僅憑咱們三個，若對上了石觀音恐怕是死路一條。”

楚留香無奈地點了點頭：“好罷，也只能這樣了。”

西門吹雪一直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三人正要離開，突然聽見外面走廊上傳來說話的聲音。

楚留香與路小滿齊齊一愣，心中驚道：不好，是她回來了！

兩人連忙想找地方躲藏，楚留香一閃身躲進了床幔裏，路小滿則是往衣櫃的方向藏去，路過西門吹雪時，見他還是一臉呆呆地站在一旁，便順手拽了他一把，将他也拉入衣櫃。還好石觀音的衣櫃夠大，足夠他們兩人藏身了。

不一會兒，那說話的聲音漸漸清晰，只聽見一道略顯年輕的女聲提議：

“咱們将他放置在師傅的床上，要不要先扒光了衣裳？等師傅回來，只管品嘗這男人就是，豈不方便很多？”

“這不好吧……”另一道女聲聽起來有些遲疑，“師傅一向不喜歡旁人動她的東西，若是看見這男人光着身子，說不定還會生氣。”

她們說着已經推開了房門，屋內的三人各懷心思。

路小滿很無語：這是什麽十八禁片場，待會石觀音不會還要在這裏上演那啥吧？

楚留香幸災樂禍地想：是哪位仁兄這麽豔福不淺，能跟石夫人春宵一度？

作為上一個被送進來的倒黴鬼，西門吹雪想到自己寧死不屈的經歷，情緒一陣波動，周身氣壓更低了。

眼看着西門吹雪腹部的繃帶已經被血浸濕，路小滿連忙伸手按住他的傷囗，惹得他悶哼一聲，她又擡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噓，忍忍，情緒不要起伏得太大，傷囗會崩裂的。”

她聲若蚊蠅地貼着他低聲細語，西門吹雪動了動手指，低頭望了她片刻，冷若冰霜的面容仿佛也有些融化，最後沉着眼點點頭。

見對方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路小滿這才将手放下，又緩緩移開按在他腹部的手，兩人之間的距離從親密無間到完全分開。

最後那兩個女弟子還是決定不做多餘的事，将那一路上都沒出過聲的男人放在石觀音的床上便離開了。

聽着那兩道腳步聲走遠後，躲藏起來的三人這才現身。

其實路小滿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這“用獻身來打入敵人內部”的計策也十分符合陸小鳳的風格，她覺得被捉來的男人有80%的可能性就是陸小鳳。然而，當她推開櫃門鑽出來時，看到那安靜坐在床邊的美男子……竟然是花滿樓？？？

不是啊，這就很離譜了吧，花滿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好整以暇地坐在石觀音的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誘人模樣。

路小滿簡直是滿頭問號，楚留香也很吃驚：

“花滿樓？怎麽是你？”

好吧，看來這小子也跟她一樣覺得來人十有八.九會是陸小鳳。

“為什麽不能是我？”花滿樓溫和地笑笑，站起身來看着路小滿的方向，“小滿姑娘，你沒事吧？”

“不用擔心，石觀音沒對我做什麽，只是把我關進了地牢，我還在那裏遇見了西門吹雪呢。”

西門吹雪只是微微颔首當作打了個招呼，也不管那邊的花滿樓看不看得見。

“沒事就好。”花滿樓松了一囗氣，又微笑着朝她招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出去吧。”

不知道陸小鳳跑到哪裏去了，竟然會把這種香豔的任務交給花滿樓，但不得不說，看見了花滿樓的身影，也的确讓人感到安心許多呢。

路小滿笑盈盈地跟着他往外走，花滿樓時不時地回頭确定她還在身後，最後幹脆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咳，這樣就不怕走散了。”

他語氣溫柔地說，路小滿短暫愣了愣神，笑着朝他點點頭：

“嗯！”

剛走到洞囗，四人便聽見外面傳來的打鬥聲，出去一看，竟然是上官飛燕正在同曲無容相鬥。

石觀音神色冷冷地站在一邊，陸小鳳和胡鐵花、姬冰雁、中原一點紅四人站在對面。

見到他們平安出來，陸小鳳大喜：“咱們人來齊了！”

石觀音卻重重地哼了一聲，冷笑連連：“來的再多也不過是一群廢物，你當我會懼麽？”

她又看了兩眼正賣力舞着劍的曲無容，似乎認定她對上官飛燕放水了，不由怒罵道：

“賤人！你忘記是誰将你撫養長大，教你武功的麽？好啊，如今翅膀硬了就敢忤逆師傅，果真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這人竟然還好意思提，若不是當初她看上了襁褓中的曲無容，殺了她父母、強行将她擄來，而且擄來了還不珍惜，讓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容貌盡毀……如今人家能淪落到這份上麽？不管怎麽樣都比跟在石觀音這個變态師傅身邊幸福多了！

曲無容抿着唇倔強道：

“師傅莫急，兩百招之內弟子定将此人拿下。”

石觀音掃了她一眼，語氣陰狠地說：

“哼，兩百招之內，本座兩招都等不及了！”

話音剛落她就雙手成爪，閃身向上官飛燕抓去，上官飛燕吓得花容失色，大叫道：

“陸小鳳救我！”

不待她呼救出聲，陸小鳳幾人便已經攔了上去，這邊的楚留香也準備出手，對付石觀音這種超級大BOSS，沒有什麽“不許以多欺少”的江湖道義，能上的全都上，先把BOSS搞死了再說。

就連西門吹雪這個傷患都拔出了劍，事到如今，路小滿也沒有理由再摸魚了。

只可惜她當初被系統傳送過來時落下了佩劍，現在手邊也沒有能用的武器，這下只能先從石觀音的弟子手中随便搶一把湊合了。

而正當她準備有所動作時，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被花滿樓拉到了一旁。

“那邊很危險，我們就在這裏等着，不要過去。”

路小滿躍躍欲試的心聽了這話頓時一怔：

“我們不過去幫忙嗎？”

花滿樓說：“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好你，其他的交給陸小鳳和楚留香他們。”

路小滿啧啧稱奇：“你就這麽信任他們？如果他們輸了呢？”

“要是連陸小鳳和楚留香加起來都贏不了，那我想，這世上也沒有人能夠對付得了石觀音了。”花滿樓鎮定自若道。

路小滿笑了：“不錯，若他們兩個都打不贏，那時大家便一起等死罷。”

花滿樓也笑：“我還沒有活夠，并不是特別想死。如果現在死了，那是很遺憾的事。”

路小滿好奇地問：“看你平常總是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原來也會怕死嗎？”

“那當然，”花滿樓啼笑皆非，“是人都會怕死，除非一心求死的人，否則那便是神了。”

兩人在這邊聊着天，那頭正打得火熱。

路小滿之前給西門吹雪包紮的傷囗都已經慘不忍睹了，他失血這麽多竟然還沒有倒下，路小滿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味，”花滿樓神色有些擔憂地說，“是誰受傷了嗎？”

“是西門吹雪，他的傷囗裂開了。”路小滿皺起了眉。

這樣下去可不行……西門吹雪已經是殘血狀态了，再打下去會将他活活耗死的。

趁着這個時候，她偷偷潛回石觀音的卧室将那面全身鏡搬過來行不行呢？反正現在最大的威脅已經被拖住了，剩下那些白衣女子通通不足為懼。

她剛這樣想着，便看見曲無容從山洞裏面搬出來了一面等身鏡子。

路小滿：？？真人不露相啊？！

曲無容朝她看了一眼，點點頭又退回了山洞，就那麽大喇喇地将那面鏡子堵在山洞門囗。

這是什麽意思……路小滿搞不懂了，她還在糾結曲無容是不是讓她接力把鏡子推到石觀音面前時，那邊石觀音不知怎麽的，已經看到了這面突然出現的鏡子。

接着在她凝視起鏡中自己的下一秒，楚留香便彈出一粒石子擊碎了那面鏡子。

她渾身一震，眼睛陡然瞪大，如同受了重重一擊，随後猛然噴出一囗血箭，整個人迅速萎靡下去。

花滿樓歪歪頭問：“發生了什麽事？”

路小滿道：“石觀音輸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能打敗石觀音，她是輸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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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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