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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窗紗打在盛卿那張精致的臉上,惹得盛卿纖長濃密的睫毛輕顫,鼻中發出不滿的輕哼。
由于陽光過于熱烈,盛卿不得不伸出一截瑩白的手臂擋在眼前。
漸漸地,盛卿蘇醒過來,一開始他的大腦還有些混沌,然後他好似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瞪大了大了一對漂亮的眼睛,昨夜荒唐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中。
盛卿慌亂地坐起身,感覺全身上下都酸軟無力。
但盛卿不敢再多逗留,因為他聽到外面似乎有人說話的動靜,他趕緊起身,拿起床上皺巴巴的衣服胡亂地套到身上。
盛卿剛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就見一群身穿宮裝的女人和幾個塗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貴妃娘娘,您看,我就說盛卿他在這裏偷人吧!”
一個身穿紫色長袍,滿臉脂粉的男子指着盛卿,對站在最前面的女子說道。
這兩人盛卿認得,說話的那個是李侍君,而最前面的那個女子是如今宮裏最有名望、暫代皇後協理六宮的陳貴妃。
“盛貴君,你不在自己宮裏歇着,怎會在這裏?”
陳貴妃沒有像李侍君那般咄咄逼人,反而一臉擔心地走到盛卿面前,甚至還要親昵地拉起盛卿的手,不過被盛卿巧妙地避過了。
別看這陳貴妃表面擔心,穿書這麽多天,盛卿知道,這個女人壞得很,昨晚的事八成跟她脫不了幹系!
盛卿前幾天看了一本歷史權謀文,發現書中有個和他名字一樣的反派妖妃,當時盛卿只覺得還挺巧的,沒有多想,誰知道第二天一醒來就穿成了這個同名同姓的反派妖妃。
原著裏,這個反派妖妃伶人出身,被好男色的昏庸老皇帝見了後納入宮中。原身生得極好,豔名響徹半個京都,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靡靡的嗓音更是把老皇帝唱得骨頭都酥了。
齊朝京都梨園的男性優伶為供貴族享樂,自入園起就被灌了生子的藥物,按原身這般受寵,如若不是老皇帝年輕時縱欲過度掏空了身子,以致不能人道,只怕原身此刻皇子都有了。
雖然吃不到,但有這樣一個美人天天陪在身邊伺候,沒事唱唱曲或者附庸風雅地寫寫詩也是極好的。因此原身不到一年就從小小的伶人成了可比肩貴妃的貴君,甚至齊皇還為了原主動了封男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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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老皇帝的寵愛,原主在皇宮內一時間風光無限。
但原身也是個不老實的,封了貴君得了權勢,立即仗勢欺人、嚣張跋扈起來,直接把禍國妖妃的罪名坐實了,而在他欺辱過的人中就有男主魏凜。
這本書是一篇無cp男主視角的權謀文,男主魏凜原是戰神定北王之子。
齊朝晚年,皇帝昏庸、官員腐敗,再加上連年的天災,四境之內民不聊生,不少無家可歸的農民落草為寇,一些江湖人士甚至聚集在在一起發動起義。
除了農民起義,北方的狄北十六部見齊朝內亂也蠢蠢欲動起來。
一時間兵荒馬亂,山河破碎。
定北王魏忠睿是齊皇堂兄,也是齊朝少有的忠良,他憑借一人之力平定了西北以及各地農民起義,并和幾個朝中賢臣一起勸谏皇帝不要沉溺于聲色,要以國家大事為重。
但奈何爛泥扶不上牆,王者帶不動青銅。
齊皇根本就不聽勸!
反而聽信奸佞讒言,記恨上幾個勸谏的忠臣。
甚至齊皇還認為定北王意圖不軌,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于是聽了奸佞的主意,派定北王去深入狄北十六部抵抗,再在關鍵時刻斷了糧草供應和朝廷的部分軍隊。
齊皇此舉直接讓定北王和他手下的幽雲鐵騎被困狄北雪原。
無數将士或凍死或餓死在狄北雪原,而定北王和其長子也被狄北大汗生擒砍掉了頭顱,挂在狄北大營外示衆三天三夜。
定北王已死,齊皇還不滿足,還将其最小的兒子,也就是當時才十四歲的魏凜召到了京中戲耍侮辱,讓其做着宮裏最下賤的活,齊皇還在魏凜的身上烙下了奴印,咒他生生世世永遠為奴。
魏凜在齊國皇宮中忍辱負重,過了五年豬狗不如的日子。
這五年裏,宮中的任何人都可以踩魏凜一腳。
而原主身為皇帝最寵愛的貴君,為了讨皇帝開心,自然是沒少跟着羞辱魏凜。
但無論衆人怎麽羞辱,魏凜都不吭聲,他卧薪嘗膽、聯絡定北王舊部,暗暗地謀劃着推翻齊皇,等時機成熟,魏凜帶着定北王舊部一舉攻破了皇城。
那時齊皇已經去世,妖妃被齊皇賜毒酒殉葬,魏凜為解心頭之恨,命人把兩人挖出了鞭屍,并砍掉頭顱挂在城門口示衆,其餘殘肢全部丢到荒野喂狼。
按照原書內容,他這妖妃惡有惡報,會被齊皇賜毒酒殉葬,死了後還要被黑化的暴君男主挖出來反複鞭屍,下場凄慘。但奈何他穿過來時和老皇帝一起羞辱男主的劇情已經走完了,根本沒辦法彌補。
因此,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盛卿這些天一直計劃着逃離皇宮跑路。
如今劇情走到老皇帝外出秋獵,距離老皇帝去世讓他殉葬還有大半年,他必須在這段時間裏逃離皇宮!
而此時老皇帝去秋獵,宮中守衛相對沒那麽森嚴,便是他跑路的最好時機,所以盛卿近來只顧着出逃計劃,反而忽略了一件事——
宮鬥!
原主這般受寵,自然招惹別的妃嫔嫉妒,如今老皇帝不在宮裏,他沒了最大的靠山,正是眼紅他的妃嫔收拾他的最好時機。
昨夜,盛卿一時不慎,喝了不幹淨的東西,知道自己被算計,盛卿慌亂間就跑到了這間空置的宮院內,正好碰到了一個男人,他當時受藥物影響已經神志不清,就勾着男人做了那檔子事。
沒想到,一早醒來就看到陳貴妃李侍君他們來捉奸,說這事跟他們沒關系,鬼都不信!
“盛卿!你身為陛下的貴君,卻衣衫不整地出現在別的院子,你可知罪!”
李侍君像是抓住什麽不得了的把柄,又站出來跳腳道。
看李侍君這樣子,盛卿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雖然他對宮鬥劇不敢興趣,但也知道李侍君這種表現完全就是宮鬥劇裏活不過兩集的炮灰行為,他這副得意的模樣就差把‘是我陷害你’寫在臉上了。
似乎也覺得李侍君過了,陳貴妃輕咳了聲,然後笑着臉上前道:“盛貴君,本宮自然是相信你不是那種□□之人,只是……你如今這般實在是不好解釋……”
陳貴妃看着衣衫不整、嘴唇還腫着的盛卿欲言又止,說話間還不經意咬重了‘□□’二字。
陳貴妃繼續自說自話:“本宮受皇上之命,代掌鳳印,必須要給各宮妃嫔一個交代,只能委屈貴君先在未央宮禁足幾日,一切等皇上回來定奪可好?”
陳貴妃說得委婉,任誰聽了都會先識相地答應,陳貴妃之所以會這麽委婉,也是有原因的。
雖然陷害盛卿的目的已經達到,但是結果與她們預想的還是有差別。
按照陳貴妃她們的原計劃,她們買通盛卿身邊伺候的太監給盛卿下藥,然後讓他們早已經安排好的男人與盛卿茍合。
之後他們再将兩人捉奸在床,直接治盛卿一個私通之罪。
可誰能想到,盛卿卻跑了!
而且看盛卿那樣子,應該是不知道與哪個野男人睡了一夜。
陳貴妃之所以提出先禁足,一是她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盛卿與人有染,二也是為了查查與盛卿睡了野男人是誰,然後再另做打算。
見盛卿不說話,陳貴妃以為盛卿這是同意禁足了。
陳貴妃正要有所動作。
豈料盛卿說道:“我不,本君憑什麽要聽你的!”
陳貴妃愕然,她怎麽都沒想到盛卿居然敢這般不把她放在眼裏。
“盛卿,你放肆,貴妃娘娘代掌鳳印,為六宮之首,你怎麽能這般忤逆娘娘!”
李侍君又頂着那張脂粉塗得比牆厚的大白臉跳出來說。
盛卿沒管一旁無能狂怒的李侍君,而是一步一步逼近陳貴妃,那張豔麗得人神共憤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如罂粟綻放的笑容。
盛卿居高臨下地看着陳貴妃,道:“什麽六宮之首,代掌鳳印!皇上喜歡誰,誰就是首!”
聽到盛卿如此出言不遜,陳貴妃和氣的臉色終于繃不住了,一個伶人有什麽資格這樣忤逆她。
“盛卿你……”
陳貴妃剛要開口說話,卻被盛卿打斷。
“皇上說了,秋獵回來之後就封本君做皇後。”
盛卿把玩着一縷青絲,不鹹不淡地說着,仿佛這算不得什麽大事,本就是他應得的。
可盛卿這句話無意于平地一聲雷,把在場的所有妃嫔都震了。
尤其是陳貴妃,她攥緊了手中的一串念珠,不小心一用力,金線斷裂,琉璃的珠子掉在地上四散,發出清脆的聲響。
皇上居然要封盛卿做皇後!
她自潛邸時就跟在皇上身邊服侍,到頭來,皇上卻要封一個出身低賤的伶人當皇後!
貴妃一向和善的面容變得猙獰,他身後的一衆男女也沒好到哪去,有震驚的、有妒忌的……
盛卿将這群人的臉色收在眼裏,冷笑一聲後,在衆人各種各樣的目光下轉身離家。
國都快亡了,這群人還鬥什麽鬥。
不過既然人設都是反派妖妃了他盛卿還能站着讓人欺負?
反派就要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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