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盛卿一把奪過魏凜手中的書合上,“我就是無聊随便翻翻,還沒……沒看到這呢。”

“哦~”

魏凜眼神玩味地點點頭。

看到魏凜這有些欠揍的表情,盛卿火氣一上來直接拿起手中的書就往魏凜的胳膊上揍了一下。

随着書與魏凜的身體相撞,盛卿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做了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

盛卿連忙把書扔到一旁認慫,小心翼翼道:“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魏凜摸着那塊方才被盛卿用書打過的地方,神色未變,盛卿力氣小,這麽打他一下完全不痛不癢,毫無傷害。

只是魏凜感受到盛卿對他的态度似乎是有所改變,雖然還是害怕的感覺,但明顯比最開始時輕松很多,他很享受盛卿對他的這點細微的變化。

“無妨。”

魏凜的話給了盛卿一劑定心丸,盛卿這才松了口氣,他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把魏凜當成書中的暴君了。

不斷地放松警惕,這可不是個好現象,盛卿想。

魏凜自登基以來朝中事務一直都很繁忙,最近又忙着開恩科以及各國使臣進京的事宜,魏凜空閑的時間不多,所以陪盛卿說了會兒話就出去處理朝政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很快就又過了半個月。

将近十月的京城已經開始漸漸入冬,盛卿俱寒,未央宮已經早早地生起了地龍。

自打盛卿的腳好了後,就即刻搬回了未央宮。

因為盛卿發現,自己和魏凜朝夕相處的日子多一天,離開皇宮的想法就會動搖一分,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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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卿不斷告訴自己不要被魏凜的那幾分姿色迷了眼,怕自己把持不住,盛卿才趕緊搬回了未央宮。

他倒是沒想到,小暴君還有幾分當紅顏禍水的天賦。

回到了未央宮,盛卿做起事來就方便了很多,這些天盛卿已經把逃出皇宮的計劃做好了。

使臣入京那幾日,宮內宮外的人員流動大,再加上都要忙着接待使臣,根本就無暇顧及他的存在,正是他逃跑的最佳時機。

只是盛卿眼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解決,那就是他身上的毒。

自從魏凜的皇榜貼了出去,不乏有民間醫術高明的醫者進宮來給他診治,但皆看不出他到底中了什麽毒,這個毒始終讓盛卿覺得自己的小命正在遭受威脅。

盛卿只恨現代醫藥學不學這些毒藥的解毒方法,要不然說不定他還可以自醫,也用不着整日擔心。

“公子,陛下又帶了一個神醫來給您診治。”

盛卿一擡眸,就看到椿樹興沖沖地進來給他通報魏凜過來的消息。

“公子,陛下對您可真是太好了!”

這些天陛下是如何待他們公子,椿樹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每次有醫者進宮,陛下都親自接見,再親自把醫者帶到未央宮,醫者診脈時,陛下那眼睛可是一刻都離不開他們公子。

現如今宮裏人,誰還不知道盛皇後在宮裏的地位,那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瞎說什麽。”盛卿伸手輕拍了一下椿樹。

雖是如此,但盛卿卻忍不住唇角上揚。

是挺好了。

“皇上駕到。”

伴随着晨朔中氣十足的聲音,魏凜帶着晨朔還有一個年邁的老者走進來。

“陛下。”

魏凜免了盛卿的禮,所以盛卿就站在原地微微喚了一聲。

盛卿遠遠就看到晨朔一臉郁悶,笑道:“晨朔身兼數職,陛下不應該給他漲漲月錢嗎?”

聽到盛卿的話,晨朔生無可戀的眼神突然一亮,還是皇後英明,自從陛下登基以來晨朔覺得自己一個暗衛簡直成了大內總管了,天天做着大內總管才幹的活,還是沒有月錢拿的那種。

這時聽到盛卿所言,晨朔簡直都快感動哭了。

“是該漲漲了,那就你命人安排吧。”

魏凜一副拉着盛卿的手走到軟榻旁,扶着盛卿的肩讓他坐下,一臉‘朕什麽都聽你的’的模樣。

看着二人間的相處,一旁的椿樹笑得都快繃不住表情了。

“草民見過皇後娘娘。”

那老者不敢看皇帝和這位先皇後間的互動,外界都傳陛下恨極了這位懷着前朝皇帝遺腹子的前皇後。

可今日一見,明顯是傳聞有誤,但老者是個明白人,無論皇帝和前朝皇後關系如何,都不是他這個庶民該管的,他今天是受陛下所托來給皇後治毒的。

“這位是濟世堂的林大夫。”魏凜給盛卿介紹道。

“林大夫請起。”

濟世堂三字一出,盛卿不由得想起了書中關于這家醫館的介紹,濟世堂館如其名以懸壺濟世為己任,經常分文不收地給家境貧寒的百姓治病,在民間頗有名望。

在原書中,後期由于戰亂,不少百姓受到波及受傷,都是濟世堂收留診治的,這種真正做到醫者父母心的醫者們,盛卿還是很欽佩的,所以盛卿對待林大夫的态度都很尊敬。

“多謝娘娘,還請娘娘容草民為娘娘把脈。”

林大夫做事不拖泥帶水,起身後就直接進入正題。

于是盛卿就把手腕遞了過去。

一旁的魏凜緊盯着盛卿被把脈的那只手腕,他是前些日子才突然想起來濟世堂的,前世各處征戰,濟世堂的醫者沒少給大魏的軍隊提供醫藥。

魏凜也很清楚濟世堂的這位劉大夫醫術高明,所以就特地派人将其請到了宮中給盛卿診治。

半晌過後,林大夫收回手,道:“陛下,娘娘這是中了蠱,若是找不到施蠱之人毀了其手中的母蠱,恐怕很難解除。”

“中蠱?”

魏凜皺眉,一旁的盛卿也很驚訝,居然還這麽高級?蠱這東西他也只在小說裏聽過。

“沒錯,娘娘身上的這種蠱名為‘蝕腑’,這種蠱平常不會對人産生傷害也不會發作,但是每當下蠱人催動母蠱,被種在人體內的子蠱就會活躍起來,讓人體內的六腑産生難以忍耐的疼痛。”

林大夫緩緩解釋道。

聽了林大夫這麽說,盛卿點點頭,怪不得他那日會那麽痛,原來是中蠱了。

只是他到底是什麽時候中的蠱?

盛卿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自從穿書後,除了被人下藥那次,一直以來都很小心,根本就沒可能被人下蠱了都不知道,除非……

這蠱在他穿書前就已經有了!

想到這種可能,盛卿不禁感到不安起來,似乎有什麽事是處于書中描寫的劇情之外的,這種脫離掌握的迷茫感讓盛卿很不舒服。

就在這時,盛卿感到後背一暖,魏凜溫熱的大掌輕貼在他的背上,“別擔心,朕會不惜任何代價找到那下蠱之人。”

小暴君的聲音低沉還帶着一絲絲的沙啞,讓盛卿莫名地覺得安心。

“嗯。”盛卿點了點頭,不知不覺他已經習慣性地相信魏凜起來。

“不過,其實還有另一種方式能解這蠱。”

林大夫似乎猶豫了好久,才決定說出來,不是他隐瞞,實在是那種做法過于驚世駭俗,迄今為止他也只是在書上見過記載。

“是何方法?”

聽到有別的解蠱方法,魏凜立即精神起來,握着盛卿肩的手也不禁緊了幾分。

“切開皮肉将蠱取出。”

“胡鬧!”

聽到林大夫所言,魏凜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簡直荒謬!人好好的皮肉,怎麽能說切開就切開呢!

反倒是盛卿反應平常,這怎麽聽起來像是做個手術把身體裏的東西取出來?

這他可太擅長了!

他之前可是專門幹這行的呀!

“林大夫,不知這蠱一般種在人體的什麽位置?”

聽到盛卿問他,林大夫顯然有些錯愕,他沒想到真有人想嘗試這麽驚世駭俗的解蠱方式。

“回娘娘,這‘蝕腑’之蠱進入人體後,一般處在手臂的位置。”

聽林大夫這麽一說,盛卿就更加多了幾分把握,本來他以為聽名字,‘蝕腑’會處在腹部,他如今懷着孩子确實不太方便操作,但在手臂上可就簡單多了。

“行,那咱們就把它挖出來!”盛卿開口道。

“不行!朕不準!”

魏凜直接跳出來反對,切開皮肉?聽起來就危險,就算是手臂也不行!

萬一沒處理好感染了怎麽辦?魏凜不想盛卿犯險。

“朕會命人盡快找到下蠱之人的,切皮取蠱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魏凜冷着臉,态度強硬。

盛卿沒有想到魏凜反應會這麽大,不過也能理解魏凜作為古人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種取蠱方式。

“好好好,都聽陛下的。”

盛卿假意答應魏凜,魏凜這才停止炸毛,小暴君只能順着。

但盛卿急着跑路,所以這跟瘤子似的蠱他是一定要趕緊取出的。

因此夜裏,盛卿就偷偷将林大夫召到了未央宮。

盛卿準備不少消毒用的東西,還讓林大夫帶了麻沸散過來。

“娘娘當真要切開皮肉取蠱?草民其實并沒有把握能……”

“沒關系,只要你告訴我蠱的準确位置,動刀的時候聽我的指揮就行了。”

盛卿有些躍躍欲試,這還是他穿書後第一回 做手術呢,雖然說是給自己。

本來林大夫不願意這麽做,畢竟如果弄不好皇後的一只手臂可能都會廢掉。

但是見盛卿眼中自信的神采,林大夫忽然就很相信這位皇後能……指揮他取蠱。

而且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次重要的嘗試,若是成功,以後世間就會多一種解決蠱的方式。

巫蠱之術将會變得不再神秘。

林大夫一咬牙應道:“好。”

二人都是行動派,打定主意就立即開動,林大夫行醫經驗豐富,再加上有盛卿的指揮,很順利地就把蠱取了出來。

因為蠱本身不大,所以盛卿手臂上的傷口縫合後也不過指甲蓋的長度。

見到自己居然有生之年居然能解決蠱毒,林大夫不禁露出喜色,看盛卿的眼神也盡是贊嘆,他沒想到皇後居然這麽了解縫合之術。

盛卿也很開心自己做成了穿書以來的第一場手術。

就在二人沉浸在喜悅中的時候,推門而入的魏凜看着盛卿手臂上幾乎看不清楚的傷口,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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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魏凜:朕生氣了

盛卿:摸摸毛,不氣,下回還敢

注:本文一切日期都按農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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