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魏凜被人撞地猝不及防,本能地想推開,但是看清楚來人時,神色微微一怔。
雖然面前的人穿着一身苗疆女子的服飾,臉上還帶着面紗,但光憑那雙眼睛他也不會認錯,這是他的卿卿!
此刻的盛卿全身灼熱,腦袋裏亂成了一團漿糊,他本能地想去尋找涼快的東西緩解身上的燥熱。
恰好這時魏凜來了。
為了尋找盛卿,魏凜在這有些寒冷的林中走了許久,身上早就沾了不少的寒氣,這対于現在的盛卿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吸引。
盛卿抱住魏凜,感受対方身上的清涼,微微緩和了一會,盛卿頭腦有了一絲的清明。
此時的盛卿眼睛看東西已經不太真切,所以不太能辨別出來眼前人的模樣。
不過能深更半夜出現在這深山密林中的多半是山上的獵戶。
盛卿又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和鎮定。
他之前已經荒唐過一次了,這次決不可以再犯同樣的錯誤。
盛卿松開了抱住魏凜的手,喘着灼熱的氣息対身前的‘獵戶’說道:“抱、抱歉,唐突了。”
說完,盛卿跌跌撞撞地向一旁走去,山林中的路并不平坦,盛卿一個沒注意就被腳下的一塊枯木絆到了。
不過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盛卿感覺到自己被人抓着手腕被人扶住了。
是剛才他抱着的那個獵戶。
“多謝。”盛卿用有些暗啞的聲音說道。
可盛卿這邊話音剛落,他就感覺自己被那‘獵戶’一把環住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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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只手被人攥住,腰也被人環住,身體完全動彈不得。
盛卿有些驚慌,這人抓住他是想幹什麽?難不成是想乘人之危?
“放、放手!”
盛卿本想将人呵斥開,但盛卿的聲音本就溫潤,再加上受到藥物的影響,聲音有些軟綿綿的甜膩。
感覺到抓住他的‘獵戶’不僅沒有放手反而握着他腰的手變得更加緊了。
盛卿吓得身體不禁顫抖,強行対打他現在一定是不行的,但是他還有一顆子彈。
盛卿沒有被禁锢住的另外一只手慢慢地伸向了大腿旁綁着火/槍的地方。
既然這人敢乘人之危,就別怪他不客氣!
但還沒等盛卿的手碰到火/槍,就聽到頭頂傳來低沉熟悉的聲音。
“盛卿,看清楚朕是誰!”
魏凜一把扯掉盛卿臉上的面紗,單手挑起盛卿的下巴,強迫盛卿與他対視。
此時盛卿白皙的面頰透着薄紅,眼尾也是濕紅的,眼睛裏全是生理性的淚水,将視線模糊,柔軟的紅唇微張,露出口中的一點粉舌。
“我、我看不清!”
盛卿說得理直氣壯。
而且不知為何,盛卿眼中的水汽蓄得更加厲害,讓他本就模糊不堪的視線變得更加什麽都看不清了,不過根本不用看清,這個聲音他可太熟悉了。
穿書後将近一半多的時光都有這道聲音在耳邊,他又怎麽會聽不出來!
“但我聽得出來,是阿凜的聲音。”
盛卿停下拿槍的動作,主動地抱住了魏凜,下巴抵在魏凜的肩膀上,輕聲在魏凜耳邊呢喃。
此時的盛卿就像是一只收起全身尖刺的小刺猬,乖巧得不像話。
放下防備的盛卿,任由意識被藥性逐漸吞噬,因為他的身邊有阿凜保護他,他不怕。
此刻意識逐漸不清醒的盛情開始暴露本性,他先是一拳砸在了魏凜的肩上。
盛卿現在本就沒什麽力氣,再加上魏凜一身緊實的肌肉,他這一拳完全不能給魏凜造成任何傷害。
但魏凜被這一拳給砸懵了,震驚地看向懷中的盛卿。
朕還沒跟你算逃跑的賬呢,你倒是先打起朕來了!
盛卿不僅錘了魏凜一拳,似乎是不夠解氣,又加了一拳,然後用軟乎乎的還帶着點哭腔的語氣責怪道:“你怎麽才來?”
“你都不知道桑吉那個變态要対我、我做什麽……”
“他……他要毒死我,還、還要在我腦袋裏種蠱,他還要対我做那種事……”
雖然神智不清,但盛卿告狀告得卻還算有條理,他将低頭将頭埋在了魏凜的懷中,不斷地哽咽着,由于二人貼得緊密,魏凜還能感到盛卿身體的抽動。
聽到盛卿的話,魏凜的眼滿是是戾氣。
桑吉!
他是不會讓桑吉就那麽輕易地死了的!
而看到這樣委屈的盛卿,魏凜一天多來的擔心與惱怒最終皆化做一聲無奈的長嘆。
他緊緊地摟住懷中人,柔聲道:“別怕,朕在。”
知道盛卿身上還中着藥,魏凜便沒有多耽擱,直接打橫抱起了盛卿上馬。
他得趕緊跟幽雲騎他們彙合,讓人叫輛馬車,現下大魏已經入冬,盛卿可經不起這麽一直在外折騰,還得再讓人找個大夫給卿卿看看,該怎麽把這藥給解了。
不過因為盛卿身上的藥效越來越強烈,魏凜這短短一段路程的馬騎得卻并不輕松。
由于盛卿有孕在身,魏凜帶着他騎馬都不敢太快,而且被欲/望纏身的盛卿變得非常不老實。
盛卿會使勁抱着他,在他的身上來回蹭來蹭去,魏凜年輕氣盛,美人在懷,怎麽可能不被蹭得心猿意馬,這些都還好,尚在魏凜的忍耐範圍之內。
可是,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盛卿伸手試圖要抓小魏凜失敗後,魏凜終于忍無可忍,輕聲呵斥懷中人道:“不準亂動!”
盛卿仰起頭,濕紅的眼睛看向魏凜,“你兇我!”
魏凜被盛卿這可憐的眼神看得心裏發虛,輕咳了一聲,耐着性子哄道:“沒有兇你,你乖乖的,不要亂動,等會進了城,朕帶你去看大夫。”
“可是我好難受啊……”
現在的盛卿僅僅是抱着魏凜根本就無法緩解身上的不适,他還需要更多,更深入的接觸,盛卿難耐得用身體蹭了蹭魏凜。
終于,過了一刻鐘後,魏凜見到了幽雲騎衆人,之前他找到盛卿時已經給幽雲騎發了信號,讓他們去準備車馬。
此刻見到馬車後,魏凜終于松了口氣,這短短的一路対于他而言,簡直就是一場酷刑。
魏凜按着盛卿到處作亂的手,将人抱上了馬車,進馬車前還命令一旁的晨朔道:“去找家客棧,再叫個大夫來。”
“是。”
晨朔得令後,立即帶了兩個人縱馬回城。
馬車緩緩地駛回衢城,因為盛卿身體的緣故,魏凜決定先在衢城暫住,等解決了盛卿身上的藥後再回皇宮。
到時候,他就跟卿卿好好算算逃跑這筆賬!
幽雲騎他們準備得很周到,魏凜的這輛馬車很寬敞,就算裏面待了十個人都不會感到擠的那種,而且裏面各種被褥、吃食應有盡有。
進入馬車後,魏凜就把盛卿放到了車上最柔軟的那方榻上,而自己則是坐到了対面鋪了一層墊子的木頭長凳上。
失去了緩解燥熱的懷抱,盛卿在軟榻上不滿地輕哼,還來回扭動身體,摩擦雙腿,試圖借此來讓自己好受一點。
“陛下……”
盛卿眼神迷離,看向対面,雖然他看不清,但他本能覺得小暴君不會離開他的身邊,所以就用沙啞的嗓音輕喚着。
魏凜沒有開口,他知道盛卿一但接觸到他,就會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他被盛卿那樣撩撥,萬一他要是一個沒把持住,他們之間豈不是又要發生荒唐事。
第一次那晚,盛卿中的藥會同時影響到另一個人,所以他才不得已讓兩人發生那種關系。
如今他清醒着,可萬不能再發生那種事情,況且盛卿還懷有身孕,他就算再禽獸,也不能対孕夫下手。
因此魏凜現在有意與盛卿保持距離。
沒有聽到魏凜應他,盛卿小聲啜泣着,又軟膩膩地叫了聲“阿凜”。
聽到這聲阿凜,魏凜心下一緊,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但出于理智考慮還是沒應盛卿。
馬上就要到了,到了衢城就能給卿卿看大夫了,他不能心軟。
“阿凜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保證乖乖地不亂動……”
魏凜:……
片刻之後,盛卿如願鑽進了魏凜有些冰涼的懷中,但他自己卻并沒有遵守不亂動的承諾。
人總是貪婪了,得到一點,就想獲得更多,而桑吉地這顆藥無限地将盛卿対魏凜、対欲/望的貪婪擴大,而被盛卿不斷磨蹭的魏凜,眼中也逐漸染上了情/欲,他最終還是吻上了盛卿那瓣柔嫩的唇。
之前雖然有那一夜的荒唐,但魏凜卻不曾吻過盛卿,可現在嘗到了其中的甘甜,魏凜都不想松口,他就像是發現了美味的野獸,開始毫無保留地在盛卿的唇齒與舌間進行掠奪。
二人忘情地深吻着彼此,就在此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旖/旎的氛圍。
“主子,客棧到了。”
晨朔他們奔馬要比馬車快上許多,此時見魏凜的馬到了,晨朔趕緊來迎接,知道陛下可能要親自抱皇後下車,還貼心地去幫魏凜掀車簾。
可這一掀,看到裏面的場景後,晨朔就立即放下了簾子。
不愧是陛下,就是夠野,居然在馬車上……
晨朔不敢再大逆不道地想下去,而這時魏凜也稍稍恢複了神智,他松開了盛卿的軟唇。
懷中的人似乎不會換氣,居然被他給親暈過去了,不過暈過去也好,省得人在繼續鬧騰,他可真害怕一個把持不住,就把人給辦了。
看着盛卿微微紅腫的唇,魏凜似乎心情很好,在盛卿的眉心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後,就将人抱出了馬車。
等魏凜将人抱緊客棧後,幽雲騎的幾個将士看向晨朔,眼神不可思議地問道:“喂,陛下在宮裏也是這樣的?”
他們随魏凜各處征戰,陛下是什麽人他們最清楚不過了,冷血無情,不茍言笑,何時見過陛下露出這種溫柔的神情!
晨朔看了那個幽雲騎一眼,道:“別看了,分人的,咱陛下只対那位這樣。”
晨朔一直跟在魏凜身邊,今日又看到那種場面,早就麻了,以後陛下和皇後之間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客棧裏,魏凜輕輕将人放在了床上,然後就将晨朔他們請來的大夫叫了進來。
知道魏凜他們身份不凡,那大夫不敢含糊,診過脈之後,立即如實道:“公子,您夫人所中的這催/情之藥,藥性比一般的強上很多,必須要盡快與之燕好才能解除,不然時間久了,対夫人身體有害。”
聽到大夫的話,魏凜皺了皺眉,“沒有的辦法?”
那大夫搖搖頭,催/情的藥有很多種,每一種的效果和特性都不同,這位夫人中的恰巧是最烈性的那種。
“若是做……燕好,不會影響到他肚子裏的孩子嗎?”
魏凜沒什麽這方面的經驗,于是便問道。
聽到魏凜的問題,那大夫笑了笑,“這位夫人身孕已經滿三月了,胎已經穩了,只要您溫柔些,不會有事的。”
見魏凜與床上的夫人都很年輕,想來都是初為人父,所以大夫語氣慈祥地解釋道。
說着,大夫還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個瓷瓶塞給魏凜,“夫人懷孕許久,想必承受起來會有些困難,屆時公子可以試試給夫人塗些這個。”
魏凜覺得手中的瓷瓶有些燙手,他自然知道裏面是什麽。
送走了大夫,魏凜糾結得看着床上雙頰紅暈得不正常的盛卿,若是要與盛卿做那種事,他是不舍得就在客棧這種地方草草解決的。
于是魏凜決定不在衢城停留,直接連夜回宮。
等他們回到皇宮後已經是清晨了,宮中的宮女太監們都開始起來當值了。
宮裏的人都知道,昨天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宮宴上瀾國使臣當衆造反,最終被陛下鎮壓,還有一件事就是未央宮的皇後不見了,皇上昨天已經派人找了一整天了。
但宮中還是會有不少人說皇後就是被皇上秘密處決了,畢竟未央宮皇後肚子懷着前朝皇帝的種。
這対于陛下而言,終究是個禍患,所以陛下就找機會将人處理了。
至于之前的寵愛,不過都是給外臣做做樣子罷了。
而今天一早陛下抱着一個苗疆美女回來就更加印證了衆人的猜想。
陛下說是去找皇後,回來去抱了一個美女,這分明就是出去尋歡作樂的,根本沒想着去找皇後!
不過由于盛卿之前在宮中的形象實在太差,所以就算他的下場聽起來這麽慘也沒有幾個人為他抱不平。
任憑宮裏傳成什麽樣子,事件的主人公此刻也顧不得了。
盛卿在被魏凜帶宮中後,就醒了過來,不過這個醒不是清醒,僅僅是從被親暈中的境況中醒過來。
醒過來的盛卿依舊是全身燥熱難耐,而且似乎比一開始的時候更加強烈了。
魏凜将盛卿抱到了紫宸殿中新打造出來的那張暖玉床上。
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紫宸殿的寝殿簡直變了一個樣。
原本龍床下的密道被堵住了,用一層厚厚的絨毯蓋住,原本從不生火的紫宸殿,如今卻生起了暖和地龍,最奢侈的莫過于那張暖玉床了,巴掌大一塊就價值千金的暖玉卻被魏凜造成了一張床。
魏凜在得知盛卿逃跑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等他找到了盛卿,他要将人永遠地鎖在這裏,永遠都不能離開他。
卿卿怕冷,所以他将這裏弄得暖暖的,暖玉養人,這床也是為了給盛卿養身體準備的。
可是魏凜萬萬沒想到,頭一次使用這張床可能就要‘傷害’盛卿的身體了。
就在魏凜感慨之際,醒來的盛卿又開始纏住了魏凜。
盛卿在魏凜身上來回亂摸亂蹭,甚至還無意識中埋頭埋進魏凜的頸窩,給魏凜脖子上種了個小草莓。
因為潛意識裏知道是身邊人是魏凜,所以盛卿很放得開。
別人不行,但是小暴君的話沒關系。至于為什麽魏凜可以,盛卿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阿凜就是可以。
盛卿的心理直接通過各種熱情的行動表現出來,見到這樣誘人的盛卿,魏凜眸色幽黯,一把将人按在了那方暖玉之上。
從清晨太陽升起,到晌午太陽高高挂起,太陽的工作從未停歇,直到傍晚太陽才緩緩地從山上落下,落下前還依依不舍地給天空留下一片暮光。
傍晚,紫宸殿內的燭盞上點滿了燭火,使整個殿內如白日裏一般明亮。
盛卿是被餓醒的,從出宮到回來,整整兩日,他一口飯都沒吃上過,因此盛卿一醒過來就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在抗議。
當然,抗議的不只是肚子這一個地方,如果說肚子是因為沒有得到滿足而抗議,那麽有些地方則是滿足得過分了。
盛卿緩緩睜開眼睛,因為長時間的昏睡,燈火通明的紫宸殿対于他來說有點刺眼。
盛卿微眯着眼看向周圍,這裏好像是紫宸殿?
不過似乎比之前華麗了很多,這些盛卿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怎麽又回來了!
此時盛卿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特別牛逼地幹翻了桑吉和阿氏月,漸漸的,一些記憶碎片開始湧入盛卿的腦海。
一開始還好,等到想起後面那些自己特別主動地迎合魏凜,盛卿不禁老臉一紅。
他好想當場失憶!
盛卿掀開身上的被子,一掀開眼前的景象令他震驚了,他不是才三個月嗎?
肚子……
怎麽大了?
盛卿稍微活動了一下,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濕膩的感覺,他知道自己肚子為什麽大了。
魏凜!
盛卿面色羞憤地想找魏凜算賬,可他正要下床,卻發現自己居然站不起來了。
魏凜不會把他腿給打斷了吧?
盛卿把被子全部掀開,發現雙腿還在後,松了一口氣。
他又伸手去摸自己的雙腿,也不疼。
那他怎麽走不了路了?
直到盛卿瞥到床旁邊一個木質的小盒子,他才恍然大悟。
上回他腳崴了那次,魏凜給他塗過這個,說是可以讓人感受不到疼痛,不過這東西若是塗在腿腳上,人就無法行動了。
當時他還感嘆,這玩意若是給犯人塗點,那犯人豈不是都跑不掉了,但盛卿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幸成為了這個犯人。
小暴君,真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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