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對了,哥哥,錢袋給我。”
盛卿這時終于想起了被遺忘在一旁的譚雲舟。
他還欠人家錢沒還呢!
因此盛卿十分理所當然地伸出雙手,等着魏凜拿錢。
魏凜不明白為何盛卿突然要錢,但還是将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到盛卿白嫩的手掌間。
拿到錢後,盛卿在裏面掏出了一粒碎銀遞給譚雲舟。
他知道譚雲舟這種人一定不會多收他的還款,但奈何這粒碎銀是陛下錢袋子裏最輕的了。
如盛卿所想的那般,譚雲舟看到盛卿遞過來的碎銀就想推脫,他不過幫忙付了十文錢,這粒銀子少說也得有一兩多,他不能收。
豈料卻聽盛卿道:“你先收着,至于差額,我等着譚兄高中後歸還。”
聽了盛卿的話後,譚雲舟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收下錢笑道:“那就借公子吉言了。”
“認識了這麽久,還不知道公子姓名?”
譚雲舟想到方才自己把姓名告訴了面前的公子,卻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于是便問道。
“我姓盛,單名一個卿字,譚兄叫我阿卿就好。”
盛卿并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因為原主之前是個伶人,民間人只知道他姓盛,對于他的全名并不了解,畢竟他就是個前朝的妖妃,沒人會特地去記住他的姓名。
就連前朝的外臣可能都不知道他叫什麽,更不用說譚雲舟了。
果然,譚雲舟并沒有發現盛卿的身份,看着盛卿,譚雲舟清俊的臉色上微微一笑道了聲“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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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魏凜則是皺着眉頭看着盛卿他們二人的互動。
譚兄?
卿卿只能叫他一個人哥哥。
譚雲舟感覺到魏凜正看向自己,不禁拘束起來,畢竟這人可能是皇上啊。
而且他能感覺到魏凜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善,譚雲舟一時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這尊大佛。
直到他發現魏凜一直盯着盛卿的方向,譚雲舟似乎明白了什麽。
譚雲舟立即向盛卿道:“若是阿卿沒有什麽事,我也該回家了,出來這麽久,家裏母親該着急了。”
“那譚兄慢走。”
盛卿點了點,看到譚雲舟完全離開後才轉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後突然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原來是魏凜用他身上披着的狐裘大氅将他整個人都裹在了裏面。
“以後出門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講話,要是不小心與我走散了,一定要在原地乖乖等着我,知道嗎?”
魏凜溫熱的氣息劃過盛卿的耳畔,由于天氣太冷,盛卿甚至能夠看到魏凜說話時帶出來的寒氣。
聽到魏凜這像是跟小孩子說話的語氣,盛卿不禁笑道:“我又不是小孩,瞧你說的!”
“是嗎?你不是我的弟弟嗎?作為兄長告訴家裏弟弟出門要小心有什麽問題?”
魏凜無賴起來,盛卿也受不住,更何況魏凜還明目張膽地叫他弟弟,本來他管魏凜叫哥哥沒覺得什麽,可是現在被比自己小的魏凜叫弟弟盛卿莫名覺得有些羞恥。
“好,知道了。”
盛卿受不了魏凜貼得這麽近,連忙應和道,說罷,還轉身從魏凜的懷中脫身。
大魏雖然民風較為開放,但也沒有人會在大街上摟抱,盛卿不想成為街上的焦點被人注目。
但是身體習慣了後面被人包裹住的溫暖,盛卿冷不丁地從魏凜懷中退出來倒是有點受不住背部的涼意。
而魏凜看到盛卿有意‘逃避’他的接近,不禁神色黯然,果然想讓卿卿喜歡上他,還需要努力。
待盛卿和魏凜二人回到宮中後,已經是深夜了。
雖然魏凜讓盛卿做了侍中,但魏凜自然舍不得讓盛卿一個人出去住官邸,所以盛卿一直都還住在紫宸殿。
好在紫宸殿足夠大,裏面的屋子也多,就算寝殿被盛卿霸占,魏凜也有都是地方睡。
可這畢竟是魏凜的地盤,他還在魏凜手低下做事,一直霸占着寝殿讓魏凜睡偏殿,盛卿有些過意不去。
更何況,他覺得兩人住在一起說不定還能促進感情。
于是兩人回宮後,魏凜正打算去偏殿住,就被盛卿叫住了,“陛下不如在我這裏留宿吧。”
聽到盛卿所言,魏凜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
卿卿在說什麽?
他說讓他留宿?
魏凜感覺腦袋有些暈乎,他定定地看向盛卿。
而此時的盛卿正好剛沐浴完,全身上下只着一件單薄的裏衣,因為身上沒有擦太幹,有不少布料直接貼在了盛卿的肌膚上,勾勒出盛卿身上完美的線條。
盛卿的頭發還沒有擦幹,水珠順着發絲滑到精致的鎖骨上,慢慢滑到他被包裹着胸膛上,直到滑行突然受阻,水珠才停下來濡濕了盛卿胸前的衣料,然後就見一片白雪之上,一朵紅梅傲然挺立。
見狀,魏凜都不敢再去看盛卿。
而盛卿顯然也發現了異樣,水珠打在敏感部位,讓他身體不禁一陣酥麻,再看到從裏衣凸起來的粉色,盛卿不禁面色一紅。
他趕緊将貼在身上的衣服抓松着,讓那點不再那麽明顯。
“不、不了,朕去偏殿睡。”
他怕與盛卿睡在一個屋子裏,會把持不住。
一看到方才那番景色,他就不禁想起了之前那兩回,青年紅着眼尾,睫毛被淚水打濕,每每他動作狠些了,青年睫毛就會如蝶翅般輕顫,發出讓他更加難耐的聲音。
越想魏凜越覺得全身燥熱,血氣上湧,甚至最後魏凜隐隐感覺鼻間有些濕意。
魏凜心底暗道不好,怕在盛卿面前丢人,魏凜直接慌慌張張地大步走了出去。
跑回偏殿後,魏凜立即走到已經備好水的面盆前,魏凜伸手撩起一捧捧冷水淋在臉上,過了少頃,感覺到臉上沒那麽熱了才停下動作。
魏凜撐着梨花木制成的面盆架兩側,重重地喘着粗氣,原本清澈的水中被染上了些許血色。
他現在還沒與卿卿互通心意,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再發生那種關系,魏凜在心中告誡自己要做一個正人君子。
而盛卿這裏,見魏凜像是避瘟神似的出去,不禁有些失望,看來魏凜還沒有喜歡他,就連同他睡在一間屋子都不肯。
想到在宮外時,魏凜很認真地叫他弟弟,盛卿身體忍不住一僵。
小暴君該不會真的是把他當弟弟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盛卿的內心十分煩躁,他可不想要什麽感天動地兄弟情!
将頭發擦幹,盛卿整個人縮進了溫暖的被窩裏,滿腦子都是自己與魏凜兄友弟恭、君臣和睦的場面,他在那方暖玉為底的大床上來回輾轉反側。
而和他一牆之隔的魏凜同樣睡不着,魏凜的腦海中充斥着盛卿軟軟地叫他哥哥的聲音。
盛卿叫哥哥的聲音再與某些畫面一重疊,魏凜感覺到自己的某個部位支棱了起來。
魏凜只好起來去泡了趟冷水澡。
這一夜,對于二人而言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翌日,盛卿睡到日上三竿才漸漸蘇醒過來,但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昨晚在床上輾轉到五更天才睡着。
待盛卿意識清醒,他才想到自己如今是皇帝身邊的侍中,不再是什麽都不用管的前朝皇後,想睡到何時就睡到何時。
想到這,盛卿趕緊下床穿好官服,盛卿的這身官服是紅色的,上面的刺繡也是紛繁複雜,看起來很是華麗,襯着盛卿那長昳麗的臉顯得整個人特別惹眼。
雖然宮外的人不認得他,但是宮中的宮女太監可有不少人認識他。
現如今,魏凜已經對外宣稱前朝皇後已經薨了,為了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盛卿決定以後在宮內行走還是把臉遮上比較好。
見妝臺上正好放着昨天出宮踏雪時他給魏凜買的銀色面具,盛卿将面具拿起來戴在了臉上。
看着這身裝扮,盛卿才滿意地點點頭,這樣他就不怕在宮裏走動被人認出來了。
盛卿推開門,發現此時已經太陽高懸,這個時候,他猜魏凜奏折不知道都要批完多少沓了。
再想到自己這個時候居然才起,盛卿面具下的臉露出慚愧之色。
于是盛卿趕緊往魏凜平時辦公的勤政殿走去。
因為都在紫宸殿中,所以路程也不遠,盛卿走了不到一刻鐘便到了勤政殿。
盛卿剛要走過去就發現勤政殿門前跪了一群人,這群人有的身穿官服,有的則是穿着代表爵位的服飾,甚至其中還有幾個身懷诰命的夫人。
看到這群人,盛卿立即聯想到了昨天魏凜抓了不少世家公子,看來這群人是過來求情的,想把自己家的熊孩子領走。
盛卿躲在一顆枝葉茂盛的梅樹後,遠遠地聽着動靜。
“陛下,我邢家小兒不懂事,沖撞了聖駕,還請陛下恕罪,若陛下饒過我家中子弟,我邢家必定為大魏的将士制出更精的兵器。”
“陛下,望您仁慈,若陛下放過我賀家小子,我賀家必定盡心竭力,每年交付百萬石糧食來充盈大魏料庫。”
“陛下,那京兆府尹家的孩子也算是您的宗親啊,如今先皇後薨逝,前朝一脈徹底斷了,咱們魏氏本就人丁稀薄,陛下可要顧念親情啊!”
一聲聲的求情,男男女女的聲音在殿外此起彼伏,盛卿一個旁觀者聽着都煩,想來屋內的魏凜就更煩了。
而且聽了一會後,盛卿發現這些人雖然表面上聽起來是求情,但每個人口中都帶着點威脅的意思。
盛卿知道,未來魏凜一定會對狄北還有那些起義軍出兵,幽雲騎雖然戰無不勝,所向披靡,但出兵不是光軍隊強就行的。
你得有兵器有糧食!
幽雲騎雖然每人身上都有彎刀,但真正打仗的時候還需要不少常規軍,這些普通士兵規模巨大,若是想給每人都配上兵器,這可是個不小的工程。
而大魏大半的軍械制造所都被邢家壟斷,若是魏凜想要兵器就必須得到邢家的支持。
那個邢家分明就是在拿兵械的事情威脅魏凜!
而後面的那個賀家族中田産豐厚,用白話來講就是個超級大地主。
最近幾年天災連連,朝廷能從民間征上來的糧食不多,若是魏凜行軍需要糧草,能得到賀家的支持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那賀家顯然也明白這點,于是瘋狂地加以利用。
至于最後那個,別看滿口都在講宗親,但非得提一嘴先皇後薨了的事,分明也是在威脅魏凜,想把不顧念宗族情義的髒水往魏凜身上潑!
這麽聽下來,盛卿發現小暴君這皇帝當得也太難了。
盛卿正準備去給小暴君送溫暖,就聽到方才那個說讓魏凜顧念宗族情義的中年女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大事一般,又道:“陛下,咱們魏氏人丁稀薄,還往陛下早日選秀納妃,為我們魏氏開枝散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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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魏凜:不好意思,已經開完枝散完葉了,馬上就要結果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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