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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是因為經事少所以單純沒心機, 不是真傻。
她覺得郭皓有貓膩,一邊順從地跟着她去換衣服,一邊鋪開精神力想看看食堂裏究竟有什麽。
然而……
食堂被屏蔽力場擋住了, 她的精神力根本深入不進去!
放眼整個安城安全區, 只有一個人能擋住她。
【塔塔:盛濯!你們背着我搞什麽鬼啊!】
盛濯的回應很快傳過來。
【盛濯:知道瞞不住你,但就這一次,你就當做我給你的驚喜, 好不好?】
就這一次, 他的精神力将她屏蔽在外。
塔塔不知道盛濯想做什麽, 但是本能地相信他。
行叭, 就這一次。
……
郭皓将塔塔帶去食堂旁的一個房間。
房間裏還有幾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 個個沖着塔塔笑成了一朵花兒。
她們一起給塔塔換上了一身及地的星空禮服裙。
“這條裙子真漂亮!也不知道從哪扒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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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看這料子就精貴, 就算是在以前, 我幾年的工資都不夠買上面的一顆碎鑽!”
裙子是很美。
一字肩設計凸顯出塔塔精致優美的鎖骨肩線, 星環腰帶勒出窈窕腰身,藍色漸變裙身綴滿了一顆顆細小的水晶與鑽石,在燈光照耀下閃爍着璀璨炫目的光芒。
幾個女人幫塔塔換好了裙子, 又幫她盤了個簡單卻不失精致的發型,最後戴上一只小巧的藍寶石王冠。
化妝時間來不及,但塔塔本身五官就漂亮, 多一處嫌多, 少一處嫌少, 倒也不需要濃墨重彩的裝飾。
單單塗個口紅, 整張臉立刻增色不少。
“大功告成!”郭皓看着被她們裝扮好的塔塔, 眼中難掩驚豔。
“你這個老公選得真不錯!瞧瞧這身行頭, 就算是在以前, 也比好多新娘子強呢!”
如今華而不實的禮服珠寶不值錢, 大家有精力都去囤食物了,哪想着收集這些東西。
得虧盛濯有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準備好了。
郭皓陪着塔塔一起從專門的通道進入食堂大門。
說是食堂,其實本來是末世前的大禮堂。
後來由于安全區的人越來越多,吃飯的嘴越來越多,這座大禮堂才被改成食堂。
塔塔一路走來,地面全部鋪上了嶄新的紅毯,紅毯兩側三步一間隔擺放着新鮮的花束。
沒有精心包裝過的花團錦簇,勝在朵朵鮮豔馥郁。
禮堂大門緩緩拉開。
西裝革履的男人手捧花束進入塔塔的視線。
禮堂裏人不多,掌聲随着開門聲響起,塔塔眼中卻只看到那一個人。
他竭盡所能,在秩序崩潰、文明坍塌的荒涼世界裏,給了她一場婚禮。
這是他為她準備的圓滿。
郭皓作為證婚人宣讀祝詞,塔塔卻只顧盯着盛濯,那目不轉睛的模樣,生怕轉眼就看不到似的。
【塔塔:我第一次看你穿成這樣,你好帥啊!】
【盛濯: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穿給你看。】
其實盛濯以前穿西裝的機會也不少。
他長相英俊出衆,時不時會接到宴會活動一類的任務,僞裝身份接近目标或保護重要人物。
【塔塔:哇!那是不是就是那種“西裝暴徒”!】
懂得還挺多。
盛濯輕笑一聲。
正好郭皓念完祝詞,鄭重其事地對他們兩人說:“新郎新娘可以親吻對方了!”
話音剛落,盛濯摟住塔塔的腰,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
吻緩緩落下,先是塔塔的眉心,然後是鼻尖,最後是唇瓣。
每一次親吻,都比上一個吻持續的時間更長。
他的吻太溫柔。
塔塔被親得暈乎乎的,最後幹脆直接摟住盛濯的脖子,對着他的薄唇用力親上去。
周圍的掌聲笑聲随着塔塔的動作變得越來越熱鬧。
夜晚,盛濯抱着塔塔躺在布置得煥然一新的新房裏,頭頂是一片瑩白光幕,一幅幅畫面從光幕中劃過。
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一邊觀看虛拟影像,一邊低聲私語。
“這片熱帶雨林看起來好神秘的樣子,你也去過嗎?”塔塔将畫面停在一張熱帶雨林的鳥瞰圖上,眨了眨眼好奇又期待地看着盛濯。
盛濯輕輕“嗯”了一聲,将雨林圖片放大,內部細節一個個展示在塔塔眼前。
“五年前,我追緝一個雇傭兵集團首腦到這兒……”
從這些曾經存儲于秘密網站的圖片裏,塔塔好像看到了傳說中的地獄。
一個和現在的末世,不,甚至比末世還要令人絕望的地獄。
而盛濯就是在這樣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獄裏潛伏了足足三個月,才将目标捉拿歸案。
“這是四年前,那時這個政權動蕩的小國首腦被恐怖組織挾持,我的任務是潛入內部帶走恐怖組織準備動用的生化武器,你也知道的,就是083……”
“這是三年前……”
“這是兩年前……”
……
盛濯的聲音很輕很柔,明明是攸關生死的親身經歷,他卻講述得輕描淡寫,用最柔和的語調将它們變成一個個睡前故事。
哄着他的新娘。
塔塔卻沒有被哄睡,将他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記得一清二楚。
然後,她滑到了一座破敗荒涼的樓房照片上。
“這個呢?”她輕聲問。
盛濯沒有說話,陷入漫長的沉默中。
精神力結契後,塔塔和盛濯能夠在對方不設防的情況下,探入彼此最深層的腦域記憶。
這是一種夫妻雙方默許的感應。
雖然不常用到。
就在剛才盛濯娓娓道來的故事中,塔塔忽然感受到了他某一縷精神觸角的微微顫動。
那是因往日回憶浮現而被觸動的一處隐秘角落。
或許連盛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一直注意着他精神波動的塔塔卻感應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連上那一縷精神力,第一次主動探入了盛濯腦域裏不為人知的那個角落。
已經呈現破敗跡象的樓房像碎片一樣一閃而過。
落日的餘晖,月亮的冷清,樹葉的凋零,無人的球場,孤零零晃蕩的秋千……
這些畫面好像老舊膠片電影一樣,呈現灰蒙蒙的斑駁顏色,時不時還閃着模糊的雪花,極快地從塔塔聯結的那一縷精神力上閃過。
最後沉沒進記憶的汪洋大海裏,消失不見。
那是幼年的盛濯。
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孤身一人。
塔塔忽然覺得鼻尖酸澀。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代表軟弱的負面情緒早已在億萬年進化的時間尺度上被淡化。
淡化,并不是永久的消亡。
文明的歷史告誡過後人,偶爾的軟弱是保持人性的關鍵。
塔塔從信息庫裏翻到了那座早已廢棄的孤兒院的照片,比記憶碎片裏的更加破敗腐朽。
“這是我小時候待過的福利院。”盛濯緩緩說。
他天生早慧,意志堅定,經過多年磨砺後更是不同往昔。
精神層面的躍升進化幾乎抹去了他人性裏少有的軟弱,讓他漸漸習慣用高于整個世界的目光看待這一切。
在脆弱絕望的普通人面前,他一度以神明自居。
是塔塔的存在與陪伴告訴他,他并非神明。
他也是人。
他仍舊是人。
而此刻,塔塔悄無聲息的介入,勾起了被他埋藏甚至刻意抹去痕跡的那一絲軟弱。
或許也是受到精神力聯結的彼端的影響,他的情緒産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似嘆息,似悵惘。
“我從有記憶起就在那裏了。”他将幼時回憶緩緩道來,仍舊是說故事的,輕描淡寫的語氣。
“大概在我五六歲的時候,福利院組織孩子體檢,我參加了額外安排的智商檢測,沒過多久,就被人領養,加入零號接受秘密培養……”
之前說的是他已經被鍛成一把鋒利的劍後,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經歷。
現在卻是他成為劍鋒之前的故事。
在那些漫長的歲月裏,孤獨陪伴着他。
只有孤獨。
塔塔聽得更加認真。
故事的末尾,盛濯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塔塔回了他一個吻。
在這個不帶任何欲望的輕吻中,塔塔心中那片淡淡的陰翳好像也被抹去了。
她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手指靈活地在虛拟屏幕上跳動着,調出一張張以動态畫面呈現的照片,讓它們依次在光幕上劃過。
“接下來到我啦!”
“我們蘭度家族經歷了三十萬個永晝年的發展,雖然因為精神力時代的大變革,導致婚姻和繁衍的需求降到了歷史最低,但我們的家族還是在承擔歷史使命的必然下一代代傳承下來。”
“據不完全統計,如今的蘭度家族,包括生活在永晝主星系、新星系、開拓星系、以及遠航探索消失在未知宇宙的,一共有82966名成員!”
那的确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對于一個家族來說。
盛濯應和着她如數家珍的心情。
“人太多了連我自己都沒全部見過,我就給你随便介紹介紹。”
塔塔興致勃勃地将照片停在第一張。
照片裏的男人十分英俊,甚至可以稱得上“俊美”,眉眼和塔塔有五六分相似。
“這個是我爸爸,他是永晝主星系的軍事科學成員,就和地球上的武器專家差不多……這個是我媽媽,她是星系委員會成員,我離開那會兒,她正準備參與委員會主席的競選……”
盛濯換了個姿勢,讓塔塔躺在自己懷裏更舒服。
嘴角微微含着笑,靜默而專注地聽她說話。
“我爸爸媽媽的精神契合度大約在94.588%左右,當然這是最新的數據,聽說他們剛結契那會兒還不到八十,但是也很不一般啦!”
“權力越大,責任越大,理智占比越重,感情占比就越低,星系委員會是永晝的最高權力機構,裏面結契的成員加起來還不到我十根手指頭……”
“等我們逛遍地球,就先回一趟永晝吧,我帶你見見我爸爸媽媽!”
“這是不是就是地球上說的婚後回門啊?”
“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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