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審判
跑馬場。
伏黑甚爾慣例輸的一敗塗地,口袋裏空空如也。
他叼着根煙,等了一會孔時雨才來。
“禪院,我是你的管家嗎?”孔時雨拖開凳子落座。
“你應該改口叫我伏黑,我入贅了要有自覺。”
孔時雨被他沒皮沒臉的樣噎的沒脾氣,他道:“你讓我查的那三個人,我已經查到了。”
孔時雨拿出份文件夾,伏黑甚爾伸手想去拿,卻被孔時雨擋了回去。
“先給錢。”
伏黑甚爾直接将資料搶了過去,直白道:“輸光了。”
孔時雨:“你這十賭十輸的運氣還賭.博?”
伏黑甚爾将文件夾打開,漫不經心道:“我又不靠賭.博吃飯,輸了就輸了,反正是愛好。”
孔時雨不客氣道:“你這是人菜瘾還大。”
伏黑甚爾看向第一張資料,照片上的男人僅僅只有一個側臉,十分模糊。
“你這什麽玩意?還沒有我拍給你的清楚。”
孔時雨咳嗽一聲:“這人代號黃昏,是道上有名的情報員,每次見人都長的不一樣,這張側臉照我都是好不容易搞來的。”
而且也說不清,他本身是否長這樣,說不定也是個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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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時就知道伏黑甚爾拜托他查人不會給錢,但他發來的照片倒值錢不少,現在暗網上“黃昏”懸賞令上的照片已經更新了——正是伏黑甚爾拍的那張。
伏黑甚爾不給錢,他能利用伏黑甚爾創造錢。
“你這算哪門子的資料?另個男人的資料只有個名字,黃昏的好歹有張照片,這個阿尼亞的資料直接是空的。”
孔時雨不耐煩道:“有就不錯了。”
伏黑甚爾又問道:“關于赫爾沙雷姆茲·羅特,你知道些什麽。”
“知道的不多。”孔時雨吸了口煙,問道,“你問赫爾沙雷姆茲·羅特做什麽?”
伏黑甚爾:“接了單生意,要去那裏。”
孔時雨嚴肅道:“我來之前接到了消息,HL內開了血脈門,血界眷屬入侵了,現在去那裏是找死。”
血界眷屬?
一個陌生的名詞引起了伏黑甚爾的興趣。
孔時雨簡單的跟伏黑甚爾介紹了下血界眷屬。
他道:“或許直接說他們的厲害大概沒有什麽概念,血界眷屬這玩意就相當于特級,目前已知的特級也不過十幾只,可血界眷屬在虛空之下可不止十幾只。更恐怖的是,沒人知道這玩意的實力上限在哪裏。咒靈還能用咒力祓除,可血界眷屬卻幾乎是不死的。”
伏黑甚爾:“這倒有意思極了。”
他舔了下幹澀的唇瓣,露出個挑釁般的微笑。
原本找小孩的過家家任務現在變的讓他感興趣了。
孔時雨站起身不欲跟他多說:“随便你接什麽任務,我走了。”
孔時雨剛走沒幾步就被伏黑甚爾喊住:“孔時雨,這是什麽?”
孔時雨回頭看過去,伏黑甚爾點的赫然就是黃昏的懸賞令,那張模糊的照片,即使放大變的更模糊了,也無法掩蓋黃昏的帥氣。
更別提氛圍正好,陽光灑下,在他頭頂環繞,不知道的還以為伏黑甚爾将照片發給孔時雨之前幫黃昏P了圖。
孔時雨尴尬的咳嗽了兩聲。
伏黑甚爾微笑道:“錢分我一半,我已經很客氣了。”
孔時雨:“轉了。”
伏黑甚爾擺手:“謝了。”
錢剛賭完,若沒有孔時雨的這筆錢,他想必要再接一個任務才能湊足去赫爾沙雷姆茲·羅特的車費。
早知道那個小子的照片這麽值錢,他就多費點電多拍幾張了。
算了,下次收尾款的時候再多拍幾張。
反正,那男人也是故意讓他拍的。
***
HL現在人人自危,官方通報之後,大街上人都空了。
各家各戶房門緊閉,路邊的商鋪也關門了。
五條悟正在奮筆疾書,他叼着筆,時不時撓頭,進度十分之慢。
血界眷屬和紮普幾人正在大混戰,移動速度非常之快,他需要辨認下一個字是什麽。
名字如符文一般,擁有咒力,寫下來并不簡單。
月城雪兔查看了下進度,他算了下,目前寫了五個字。
他疑惑道:“血界眷屬名字這麽長嗎?”
五條悟癱着一張臉,僵硬地回頭看他,一張臉慘敗的很。
辦公室內的泷澤夢也撥弄了下煤煤球,真誠發問:“他要不是帶墨鏡就是眼睛上纏繃帶,眼睛周圍常年不見光,為什麽他臉的膚色還這麽均勻?”
煤煤球被這個問題問倒了,它決定沉默,不回答泷澤夢也莫名其妙的問題。
五條悟張開手:“血界眷屬的名字有這麽長——”
月城雪兔回神,他看向正在攻擊血界眷屬的紮普和夏油傑。
兩個人是第一次合作,默契讓人看着直撫額。
夏油傑的咒靈好不容易纏住了血界眷屬,卻被紮普一刀直接給祓除了。
紮普尴尬道:“呃……職業病,看到咒靈就想砍。”
夏油傑向後撤躲開血界眷屬的攻擊,幾乎是瞬間,血界眷屬就移到了他的身邊。
他眼眸驀地睜大,暗自心驚:“好快的速度!行動軌跡肉眼都無法捕捉。”
紅色的血線纏在了血界眷屬的身上,血線嵌入血界眷屬的腰身中,紮普硬生生地拉住血線。
他咬牙道:“快走,我主攻,你來輔助我。”
血線繃緊,紮普不斷将血線收攏。
突然血線一松,血界眷屬改變了攻擊對象。
紮普勉強抵擋着血界眷屬的攻擊,對方跟不要命一樣,手臂被斬斷,眨眼間就恢複了。
無論怎樣攻擊他,對方都能瞬間恢複。
這就跟帶着移動奶媽無限回奶的人打,哪裏打的過。
夏油傑的咒靈讓紮普得以有喘息的機會。
泷澤夢也:……這玩意太厲害了,怎麽感覺要翻車。
煤煤球及時送來嘲諷:
【不過是折損幾張卡牌和兩個主要劇情人物,卡牌損壞多少張,玩家你就可以抽多少次卡用來填補十個卡槽。】
【照您這樣的玩法,折損卡牌也在所難免。】
數根箭直往泷澤夢也心上戳,卡牌意外死亡會導致他之後的劇本被迫臨時更改,工作量巨大。
更何況這幾張卡牌他都扮演熟了,換新的又要重新适應,對他來說并不是好事。
他勾了勾手指,月城雪兔往前跨了幾步。
“領域展開,夜晚。”
天地之間驟然黑暗,唯一的亮光是高高懸挂在頂端的一輪皎潔的圓月。
五條悟邊寫邊吐槽道:“你的領域名也太簡單明了了。”
月城雪兔不好意思笑笑:“我是個起名廢,夜晚這個名字是紮普取得。”
“什麽品位。”五條悟嘲諷了句,“這個領域範圍很大,并不完全吧。”
月城雪兔:“開領域并不簡單,我這個領域攻擊力約等于無,但是能輔助在領域內的隊友。”
紮普的速度提升了數倍,隐隐能追趕血界眷屬。
銀色的月光落在他身上,血界眷屬尖利的指甲滑過來的時候,被月光結成的結界所阻擋。
血界眷屬攻擊的更加興奮了。
“咒靈操術!”
夏油傑釋放了可以制造簡易領域的咒靈,将血界眷屬暫時困了進去。
幾秒之後,咒靈被丢出,簡易領域直接碎了。
紮普握緊刀,一副要跟血界眷屬拼了的模樣。
他做足了架勢,然而下一秒,腳底抹油,落荒而逃。
“打不過我還不能跑嗎?”
他移動的很頻繁,有了月城雪兔領域的加持,血界眷屬都沒追上他。
它轉而開始進攻夏油傑。
夏油傑:“……”
打不過就加入……他也有樣學樣,學紮普腳底抹油,拔腿就跑。
不過他可比紮普速度慢多了,紮普一看就是長期逃命練出來的。
月城雪兔眉頭緊皺,臉色蒼白,他顫抖着聲音道:“五條,速度要快,我撐不了多久了。”
陽光慢慢的開始滲透夜晚,速度緩慢。
一道流光沖夏油傑飛來,紮普不知何時用血刃擋住了血界眷屬的攻擊。
巨大的能量灌輸在血刃上。
紮普叫嚷道:“劉海,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快跑?老子可撐不了多久。”
他嘴上這樣說着,可更加賣力的抵擋了。
“新來的就是沒有眼力見!”
夏油傑迅速轉移,這個前輩口裏沒一句好壞,做的事也不是人,但卻意外的照顧後輩。
紮普被能量擊飛,徑直撞到了大廈上。
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伸手向後背摸,拔掉了戳在背上的碎玻璃。
“紮普前輩!”
血界眷屬像離弦的箭,想要正中的靶心是紮普的心髒。
然而,另一只裹挾月光的箭卻比它更快,硬生生的射穿了它一只翅膀。
血界眷屬發出一聲嘶吼,它猛地回頭,搖搖欲墜落地,幽深的目光看着後方。
這只血界眷屬并不是高階,沒有思想只有殺戮的本能。
又是一箭,月光都黯淡了幾分。
五條悟目瞪口呆,他親眼看到月城雪兔被突然長出的潔白雙翅包圍,當雙翅分開時,月城雪兔變成了另一個銀發男人。
他有着和月城雪兔如出一轍的長相,但眼眸顏色不同。
渾身氣質也不同,這個男人清冷,如雲端的那輪月,可望而不可即。
是和月城雪兔截然相反的一個人。
所有的月光都朝他而去,無意吹起的風帶起了他的一縷銀發。
張開的羽翅,鋪着銀色的月光,更顯凜冽。
一把弓出現在他手中,纖長的手指拉緊了弓弦。
弦上無箭,月光落下,逐漸聚攏。
弦上多了只月光凝成的箭。
箭離弦,撕破空間,從血界眷屬體內穿過。
血界眷屬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
五條悟眯着眼睛寫下最後一個字,他撕下紙:“好了!”
月看了他一眼,随意擡手,風就将紙送到了他手上。
當他看清楚紙上的字時,短暫的沉默了幾秒。
泷澤夢也:?這血界眷屬的名字是繞口令嗎?
“製歴多敶·斯圖……”
如果不是有煤煤球的幫助,他估計讀不出這些字。
銀紫色的雙眸清澈的倒映着明月,他注視着血界眷屬,無悲無喜,眼中不止有明月,還蘊含着世間萬物,生死輪回。
“審判。”
輕飄飄的兩個字落下。
他射出一箭,帶着寫着血界眷屬名字的字條,釘在了血界眷屬身體內。
他又射出一箭,高高在上,如神明一般宣告審判結果:
“封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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