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暗黑小說家
五條悟端正坐着,一動不動地盯了月城雪兔十分鐘。
紮普躺在沙發上,長腿無處安放。
他瞥了眼五條悟,腳尖輕踢了下坐在一旁正在看書的夏油傑。
“喂,那銀發猴子怎麽了?”
一粒核桃準确無誤地砸中紮普的腦袋:“痛痛痛痛痛!”
他面色扭頭,氣憤坐起:“銀發猴子,你丫有病嗎?知不知道尊重前輩這幾個字怎麽寫的?”
五條悟繼續看着月城雪兔,目光一動不動:“某些自稱前輩的人說話可真刻薄。”
紮普撿起地上的核桃,瞄準了五條悟的腦袋。
五條悟微微側頭,躲過了核桃。
啪——
一聲響,放置在辦公桌上淨化空氣的綠植被一顆核桃砸的四分五裂。
月城雪兔放下筆,推了下眼鏡,看着被禍害的綠植依舊笑得一臉溫和。
白光閃過,幾乎是瞬間,一只光箭從五條悟臉邊擦過,幾縷銀發被割斷。
“月月月!錯了錯了錯了!”
紮普躲閃不及,光箭從衣服上穿過,将他釘在了牆上。
五條悟頂着渾身冷氣靠近月:“哇,酷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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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及時将五條悟拖走,防止他像紮普一樣被釘在牆上。
面前這個和月城雪兔長着同一張面孔的男人,名為月。
月城雪兔昏迷後,紮普簡單的介紹了下月和月城雪兔的關系。
他的介紹很簡短,只用了一句話——一體雙魂。
和月城雪兔溫和的性格不同,月性格冷酷,能動手絕不多話,這是夏油傑短暫和他相處之後得出的。
“聒噪。”
凜冽的寒冰撲面而來,僅僅兩字,就讓夏油傑提前感覺到了冬天的到來。
五條悟打了個寒顫,嘟嚷道:“跟個冰坨子一樣,凍死人。”
紮普終于将箭拔了下來,光箭在他手上消散,化為光點融入在空氣中。
“你還是變回去吧。”他裹緊了短外套,“我冷。”
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重新坐回座位上,銀色的長發縮短,重新染上色。
月城雪兔拿起筆,淡定的将最後一份文件批閱完。
五條悟靠近夏油傑,小聲道:“雪兔子表面看起來正正經經的,實則一肚子壞水,是個芝麻餡的。”
夏油傑狹長的眼睛眯起後又睜開,他微笑道:“是嗎?”
五條悟抽着嘴角,往紮普那邊靠了靠。
哇塞,一間小小的屋子裏面聚集着兩個天然黑。
還是紮普好欺負。
紮普拍了拍外套上的灰,五條悟靠近一步,他遠離一步,眼看着到了死角,退無可退,可五條悟還在靠近。
“喂,離我遠點,老子不搞基,只喜歡大胸美女。”
五條悟:“……”
神經病。
見五條悟停下,紮普随意撈起桌上的報紙,掃了一圈嘴巴都張成了O型。
這個占據報紙頭版頭條的男人不是他曾經的金主中原中也嗎?
這樣的身高和這樣的氣勢,紮普很難認錯。
“我去,一個人單槍匹馬把雷吉奧加兄弟給滅了。”
五條悟“嘁”了一聲:“這很厲害嗎?這雷吉奧加兄弟再多也不超過一只手吧,滅掉他們很難嗎?”
紮普沉默無言,連月城雪兔都從電腦前擡起頭看他。
“悟……”夏油傑欲言又止。
五條悟莫名道:“你們怎麽回事?都一副便秘的表情。”
夏油傑嘆道:“悟,讓你跟我一起大致了解下HL,結果你不聽,整日和紮普前輩……一起打電動……”
“喂喂,他無知跟我有什麽關系,別把我和這個無知的家夥相提并論。”
五條悟:“?”
摸不着頭腦,一頭霧水。
夏油傑解釋道:“雷吉奧加兄弟是一個剛剛在HL新興不久的家族黑幫。”
他停頓了片刻,道:“雖然很難相信,但雷吉奧加家族一共有上千個兄弟。”
五條悟:“……”
哪個黑幫起這麽誤導人的名字,一點也不霸氣,low爆了。
夏油傑看了眼報紙:“一個人将雷吉奧加兄弟給滅了,什麽人這麽有能耐?”
月城雪兔手指随意在電腦鍵盤上按動了幾下,電腦界面一片空白,可他卻道:“我查到了他的身份。”
“是港口Mafia五大幹部之一的中原中也。”
月城雪兔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紮普,示意他,接下來該他表演了。
泷澤夢也在內心感嘆:一間屋子裏出兩個影帝,也是不容易。
煤煤球滾了一圈,滾到泷澤夢也手邊,提醒道:
【檢測到伏黑甚爾進入HL。】
泷澤夢也點頭表示知曉,他點開卡槽界面,看了下他剩下的卡牌。
他并不想太快的動用剩下的三張卡牌,他看了下目前已經使用的七張卡牌,抽出了一張空閑卡牌,投放到伏黑甚爾附近。
***
橙色波浪長卷發的女人推門進入了酒吧,她穿着紅色連衣裙,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皮夾克,一雙長腿包在過膝高跟長靴中,性感又帥氣。
一瞬間,酒吧裏大部分的雄性生物都看向了她。
有人端着杯超大的啤酒來搭讪:“美女,要不要喝一杯?”
她擡眸,卷翹的睫毛似乎能在上面蕩秋千一樣。
昏暗的燈光下,她上挑的眼線,眼尾帶着一抹豔麗的紅,看的讓來搭讪的男人咽了下口水。
她勾唇一笑,毫不客氣道:“滾開。”
不同于女性柔和的聲線,她的聲音很磁性。
男人清醒過來,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喉結。
“你是男的?!”
朝日奈光似笑非笑:“有意見?”
他尾調微微上挑,轉了幾圈,像在挑釁一般。
煤煤球急忙道:
【玩家,你冷靜一點,這個卡牌可不是戰鬥型。】
泷澤夢也不緊不慢地回它:“反正玩死了能抽過。”
他故意用之前煤煤球挑釁他的話回敬它。
【……】
真是個小心眼的人。
男人被朝日奈光帶刺的話刺的火氣上湧,他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手中的啤酒晃了晃。
“呸,人妖。”
男人想動手,手剛舉起,隐藏在暗處的酒吧保镖槍口齊刷刷對準了他。
男人瞬間秒慫,端着啤酒罵罵咧咧走了。
朝日奈光一直暗地裏扣着放在腰間的槍的手松開,這張卡牌不是戰鬥型的,不意味着泷澤夢也沒有準備保護這張卡牌的工具。
他拿出本子和筆,就近坐在了吧臺邊上。
“本以為這個混亂的城市裏的壞人會複雜、難懂、有着人類隐藏最深的劣根性,沒想到碰見的全是蠢貨。”
伏黑甚爾抿了口酒,狀似無意的看了他一眼。
男的,女裝大佬?
這城市有意思,來這城市找樂子的人也有意思。
伏黑甚爾晃動了下酒杯,他竟然隐隐感覺到了醉意,也不知道這酒是怎麽做的。
他好奇地問吧臺內正在調酒的酒保:“這酒是什麽做的?跟普通的酒不一樣。”
調酒的酒保是個異界人,腦袋上頂着一朵巨大的看不出是什麽品種的花,伏黑甚爾進入HL後,見到了很多千奇百怪的異界人。
這個應該是什麽屬于植物類的異界人吧,他猜測。
酒保頭頂的花擺動了下,他憂郁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朝日奈光把剛剛那個跟他搭讪的蠢貨當成素材記錄到了筆記本中。
他阖上筆記本,掃了眼伏黑甚爾手中的酒,道:“切斯奧羅,用切斯奧羅發情期散出的花粉佐以龜西蜜釀成。”
切斯奧羅發情期的花粉?
伏黑甚爾注意到了酒保別在制服上面的名牌,名牌上寫着:羅威·切斯奧羅。
“……切斯奧羅發情期散出的花粉不會是你腦袋上那玩意發出來的吧?”
酒保眉眼低斂,頭頂的花都蔫了幾分:“這段時期是我的發情期,只有這段時期才能喝到特殊釀造的切斯奧羅酒。”
伏黑甚爾默默的放下了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口裏的這口酒,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不太常喝酒,怎麽也喝不醉,酒的意義都沒了。
沒想到來HL的第一杯酒就給了他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朝日奈光點了杯沒有加任何料的冰水,杯壁上凝結着一層白色的霧氣,他用指甲劃了個,水珠順着杯壁往下流。
他道:“朝日奈光,一名家。”
“伏黑甚爾。”
朝日奈光問道:“來旅游的?”
伏黑甚爾并沒有直接回答:“這裏挺有意思的。”
朝日奈光環顧四周,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酒吧燈光昏暗,他和黑暗融為一體。
“這個地方不見天日,時刻都在黑暗中,充滿着罪孽,的确有意思。”
朝日奈光忍不住打量他,他迅速在筆記上簡單的畫出來他的側臉。
這個男人,是個很有意思的觀測對象。
【卡牌人物“朝日奈光”扮演值提升至10%。】
“再看我就要收費了。”
朝日奈光在口袋裏掏出幾張錢,是HL的專用貨幣:“這些夠嗎?”
伏黑甚爾算了算:“夠看個一秒吧。”
被坑錢了朝日奈光也并不在意,他直言道:“你這張臉可真貴。”
伏黑甚爾:“吃飯的東西,能不貴嗎?”
朝日奈光:“小白臉?”
伏黑甚爾笑笑,沒有回答他,結賬之後徑直離開。
他路過卡座,敏銳地聽到了竊竊私語。
“小心點,別被發現了。”
“放心,這是高等幻術,誰也看不出來這個魁梧壯漢實際上是個小屁孩。”
“媽的,今天才抓一個,回去又要被罵了。”
“聽說有個實驗體跑掉了?”
“對,就那個粉發小鬼,賊精賊精的,也不知道怎麽跑掉的,害的實驗進度停滞,搞的上頭逼我們重新尋找新的實驗體。”
伏黑甚爾從口袋裏掏出照片,他彈了下照片上小女孩的臉。
第二個驚喜來了。
他怎麽覺得,來到HL之後,他變幸運了。
羅威·切斯奧羅将洗好的杯子放好,他誠懇道:“你能讓我當你裏的角色嗎?順便幫我征婚。”
“可以。”朝日奈光問道,“你知道HL最混亂最黑暗的地方在哪裏嗎?”
“你很奇怪,這個城市人人都想遠離麻煩,可你卻迎着麻煩上。”
朝日奈光舉起筆記本晃了晃:“我是名暗黑家,只有直面黑暗和混亂才能得到靈感,寫出完美的作品。”
羅威·切斯奧羅:“為了感謝你,我告訴你你想要找的HL最混亂的地方在哪裏。”
“在哪裏?”
“道恩西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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