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大混亂

紮普焦躁不安, 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木制地板被他踩的“嘎吱”作響。

手機響了一下,紮普立刻道:“有任務, 我出去任務了!”

一道流光落到他面前,嵌入他腳尖前的地板後化為光點消散。

白色的皮鞋尖被流光灼熱的溫度燙出一條黑色的痕跡。

紮普後知後覺,勾起腳蹦了起來。

“痛痛痛痛痛痛痛!”

月繼續低頭去找他放起來的昂貴茶葉, 他冷冷道:“老師說了, 要見你。”

“啊啊啊啊啊啊。”一陣超長的哀嚎,“那個老東西……”

鋒利的箭帶着滾燙的溫度而來,将紮普耳邊的銀發燙的卷曲, 他迅速閃身,才避免變成一只耳。

“……見我做什麽。”

紮普剛剛未盡的話僵硬地吐出。

“月!!!你要死啊!!!我差點就沒耳朵了!!”

他後怕的兩眼飙淚,跟個跳蚤一樣在房裏跳來跳去。

握在月右手中的弓擡起對準了他,修長纖細的兩指勾住了弓弦, 繃起。

“錯了。”

“啪”一聲,紮普沒有猶豫雙膝跪地,認錯速度快的讓旁邊的五條悟目瞪口呆。

“錯了, 錯了,錯了!”

弓不再對着他後,紮普才起來。

他拍了下胸口,心有餘悸。

差點,小命就不保了,會拉弓很了不起嗎?!

當然這種話紮普只敢在心裏面嚷嚷, 不敢說出口。

五條悟右手托着臉, 另只手捏着塞在口中的棒棒糖的棍子轉來轉去。

他含糊不清道:“就算是個學渣……也不至于……要、見老師這麽害怕吧?”

他這麽調皮搗蛋, 遇到夜蛾老師也不至于這樣。

紮普坐下, 伸手從五條悟兜裏搶了個棒棒糖走, 青蘋果味的,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很酸澀。

“你不知道那個老……”瞧着坐在辦公桌上的月,紮普默默将“東西”兩個字,咽下去,辛酸地抹了下眼淚繼續道,“老師,他多麽殘忍。”

五條悟将手中小本子阖上,塞到口袋中後饒有興趣問道:“怎樣殘忍?”

紮普控訴道:“為了快速讓我學會鬥流血法,他找了個秘境,寒冬臘月天我穿着薄衫把我釣在雪地裏,夏天還用火烤我,不冷不熱的之後,狠心将我從懸崖上一腳踹下去,要不我危急時刻領悟了新的技法,我就成肉泥了。”

“他還美其名曰修行鍛煉體魄,淬煉心智,明明就是折磨!!!”

五條悟眨眨眼,沒有同情他,反而說了句:“難怪你現在這麽抗揍,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你要感謝你的老師。”

“我感謝他個大頭鬼!”

箭從紮普臉頰邊擦過,鮮血外滲,褐色的皮膚多了抹豔色,然而下一秒,這抹豔色就被臉的主人用極其顏藝的表情包給沖掉。

“你這個臭師控,老子讓你,你還得寸進尺是不是?!我說錯了嗎?那個老東西就是個魔鬼,魔鬼!”

他罵個不停,沒有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五條悟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門口将門打開,也沒有聽到被他罵聲蓋住的微弱敲門聲。

“我好不容易從那個魔鬼的手裏跑出來了,我絕對不要在回那鬼地方!”

“那個魔鬼!魔鬼!”

“魔鬼?紮普你在說誰是魔鬼呢?”

罵聲戛然而止,紮普懷疑自己幻聽了,他僵硬地轉頭,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他表情一變,谄媚道:“老師,來了也不說,我好去接你啊。”

“接我?”泷澤夢也微笑,他扯着指尖,将一只手套扯了下來,“接我這個魔鬼嗎?”

明明兩個指尖還有五米的距離,可瞬息間,彼此的距離就縮減成無。

泷澤夢也指尖輕點紮普的額頭,寒冰從地板往上湧,紮普被凜凜寒冰凍成了冰雕,只有腦袋能動。

非常響的打顫聲從紮普口中傳出。

泷澤夢也指尖在紮普額頭上一滑,滲出的一滴血往下滑,挂在鼻子上凍成了冰。

“讓我看看出來這麽多年,有沒有長進。”泷澤夢也垂眸,将剛剛脫下的手套重新帶上,“就用這滴血,将冰解了,解不開就給我凍着。”

“魔、魔、魔、魔、魔……鬼!”

泷澤夢也拍了拍他的腦袋,嫌棄的迅速收回手:“你還是省點力氣,用鬥流血法将冰融化了再說話。”

月端上熱茶,表情都變溫和了,聲音沒有對其他人那般冷:“老師,喝茶。”

泷澤夢也接過茶:“謝謝,還是你讓我省心。”

五條悟目光一直在泷澤夢也身上,一來他就幹脆利落的收拾了紮普。

他想象中的紮普和月城雪兔的老師應該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下巴上有些邋遢的胡渣,在戴個眼鏡,和夜蛾老師差不多。

他太年輕了,和他們站在一起就如同同齡人一般,甚至看起來比他們還要年輕。

想到紮普剛剛嚷嚷的“老東西”,他一點也不老。

“老師,紮普前輩被凍成這樣不會出什麽事吧?”

泷澤夢也和HL咒術聯盟兩個前輩的老師,夏油傑也就随大流地喊他老師。

他擔憂地看着正伸長舌頭去舔鼻子上凍住的哪滴血,企圖有體溫将血融化的紮普。

泷澤夢也不在意道:“沒事,把他從懸崖上推下去都摔不死他。”

那強悍的肉體抗擊打的數值可不是蓋的,泷澤夢也完全不擔心。

面前的光被擋住,五條悟就站在他面前,泷澤夢也擡頭看他,他背着光,輪廓四周氤氲泛着金色。

從這個角度,可以從眼鏡下方的縫隙看到五條悟白色的睫毛。

之前都是透過卡牌的眼睛看五條悟,親身見他,才發現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壓迫感這麽強。

他的壓迫感不僅體現在身高上,還有絕對的實力。

五條悟在口袋裏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本子。

他将本子直愣愣的怼在泷澤夢也面前。

月城雪兔呵了一聲:“五條悟,你做什麽?”

泷澤夢也微微擡手,小幅度往下一落,示意月沒事。

他露出溫和的笑,态度就像長者對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小輩一樣,給予包容:“五條君,這是什麽?”

五條悟沒說話,将本子更加往前怼了怼,碰到了泷澤夢也的鼻梁。

“五條君,給我的?”

“打開看看。”

泷澤夢也不知道五條悟葫蘆裏賣什麽藥,他接過本子,打開。

第一頁用幾個大字寫着:紮普的罪證手冊。

泷澤夢也:“……”

五條悟的字大開大合,手筆果斷,勾折淩厲,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樣,鋒芒畢露。

寫這字時,他用的力氣很大,字的痕跡都印到了下一頁去。

泷澤夢也往後翻,裏面寫的內容很簡單。

xx年xx月xx日。

心情很差。

紮普偷走了我一包國外進口的巧克力一包。

xx年xx月xx日。

心情就沒有好的一天。

紮普這個狗東西和我出任務的時候忙着泡漢堡店的喬西,什麽都沒幹,任務被我承包了。

xx年xx月xx日。<b < div>r />

有狗屎一樣的紮普在,我怎麽可能快樂。

心情沉重,我剛剛整理好的床被紮普坐了,好惡心,我連夜買了新的換上。

xx年xx月xx日。

心情很很很糟糕。

紮普罵了我十遍銀發猴子,傷心了,不願再愛了。

我覺得我銀發停酷炫來着。

……

最近的日期是今天,應該是剛不久寫的。

xx年xx月xx日。

心情不爽。

紮普這個家夥一點也不知道尊師重道,不像我,特別尊敬老師。

他一直在罵他是“老東西”,是“魔鬼”。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從我口袋裏搶走了我剩下的最後一個棒棒糖。

泷澤夢也:“……”

太離譜了,五條悟是真有耐心,真記仇。

可想到這是五條悟做出來的,泷澤夢也又覺得河裏了。

五條悟義正言辭:“你是他的老師,教出這麽惡貫滿盈的學生你責任很大!”

“惡貫滿盈,這……不至于吧……”

“至于!”

五條悟一條條細數紮普的罪證:“不問自取,是偷!私生活混亂,渣了很多女孩子,是道德敗壞!說人壞話,還是教導自己老師的壞話,是不忠不孝!”

“他!”五條悟指着還在努力舔鼻子的紮普,“惡貫滿盈!”

夏油傑聽的一愣一愣的,他和五條悟呆一起這麽久,怎麽不知道他變得這麽能說了。

和紮普前輩在一起久了,不好的習慣全學會了。

本來就性格不太行,現在更不行了。

嘆息。

兩個性格惡劣的人在一起,不會負負得正,只會彼此感染的更惡劣。

紮普好不容易将那滴血弄化了,血珠凝成細細的血線,似有若無一圈圈纏繞住凍住他周身的冰塊。

他打着哆嗦,說出:“鬥流血法……”

“大蛇薙……七獄……”

火焰燃起,切割着冰塊。

然而下一秒,溫度驟降,将燃起的火焰壓了下去。

泷澤夢也冷着張臉,語氣不善:“你還是繼續凍着,反思一下你都對你的後輩做了些什麽罪大惡極的事。”

紮普:“????”

他氣的說話都利索了:“你這個老東西給我說清楚,我對後輩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

“我看你應該也該反思一下對我做了些什麽罪大惡極的事!!你這個魔鬼,天誅!!!”

五條悟拱火道:“老師,你看,他對你天誅诶。”

“五條悟,你這個銀發猴子,給我死去吧!”

五條悟散漫的回了句:“反彈。”

紮普氣急敗壞:“反彈無效!”

泷澤夢也:“……”

好吵,跟菜市場一樣,他靈魂分裂成了好幾塊,一塊在和紮普吵架,一塊冷眼旁觀着他們吵架,一塊被吵架聲吵的耳朵嗡嗡叫。

泷澤夢也覺得,他這是找罪受。

門鈴聲解救了他。

夏油傑松了口氣,打開門:“桂君?”

桂小太郎進來,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肉球軍團。

“我帶寶貝們來看你了!”

泷澤夢也癱着一張臉将不知道什麽時候盤在他頭頂的貓捏下來。

滾開,他是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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