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一個結果
祁松回到家時,就感覺今日家中格外安靜,雖然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祁松把家裏的兩個小孩都送去了寄宿學校,所以這樣的工作日家裏除了保姆就是沒有工作在家當全職太太的祁夫人,安靜是在所難免的。
只是今天的安靜好像有點不尋常,祁松看了一眼客廳,發覺妻子沒有在看電視,心中猜測難不成是沒有開電視的關系?
祁夫人轉過頭看向祁松,點點頭,“回來了,準備吃飯吧。”
祁松這下更覺不對勁,走到祁夫人身邊,攬住她的肩膀,低頭問道:“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怎麽有些低落的樣子?”
祁夫人聽他語調溫柔,直視自己的眼睛裏也滿是柔情,不禁一陣恍惚。結婚十年。眼前這個男人好像對自己有無限的包容,也從沒覺得他是在敷衍自己,如果不是偶然被人提醒一句“睿景和祁先生真像啊!”,然後鬼使神差去做了親子鑒定,她根本從來沒想過祁松會出軌,而且還會又給家裏帶來一個私生子。
祁松見妻子對自己的問話毫無反應,心中一緊,攬着她的肩膀搖了搖,“雲彤,你發什麽呆呢?怎麽了?”
祁夫人回過神,再次對上那擔憂的眼神,想脫口而出自己的質疑,卻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垂下眼皮,站起身來,“沒什麽,今天有些累,吃飯吧。”
祁松站在沙發邊,看着妻子的背影,不禁皺起了眉頭。
祁家沒有什麽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往常吃飯時祁家夫婦還會各自說些一天來得工作,祁松毫不避諱講起公司事務,祁夫人則自己開了一家主題咖啡館,雖然不至于日日坐鎮,但是也挺上心的。
如果到了雙休日兩個孩子回來了,飯桌上就更加熱鬧,祁夫人自己沒孩子,本身性格也比較豁達,對這兩個孩子都不錯,說不上視如己出也算是關系親密,甚至當時祁松要把這兩個孩子送到寄宿學校去的時候,祁夫人還有些不願意。
今天的飯桌上卻明顯是祁松一人在唱獨角戲,祁夫人只是附和或傾聽,并沒有多說話,這讓祁松更加疑惑。
但是祁松并沒有多問什麽,一來是剛才在客廳的時候祁夫人不想多說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二來祁松總覺得自己如果再追問下去,總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似的。
到了晚上的就寝時間,祁夫人也沒有開電視,而是早早就裹上被子背對着祁松躺在床上,只留了一盞臺燈。
祁松覺得那個背影裏有說不出的抗拒,他皺起眉頭,走到床邊輕輕喊了妻子的名字,“雲彤?”
祁夫人沒有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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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松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卻終是沒有再叫祁夫人,而是關了燈也打算睡了。
楚嚴把車停在祁松公司的樓底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些疑惑。
他已經跟蹤祁松三天了,期間有兩天這人都有飯局,其中一次晚飯楚嚴還混進了飯店去查看,不過祁松一點越軌的舉動都沒有,那次晚飯別的人都帶着女伴,唯獨祁松孤家寡人,路過他們的包廂時楚嚴還清楚地聽見其他人調笑祁松“妻管嚴”的話。
楚嚴越發覺得這件事情詭異。
私生子的證據斬釘截鐵地擺在那裏,要說祁松收斂他相信,可是這麽幹淨就未免太奇怪了,簡直讓楚嚴有種錯覺,這個委托就是祁夫人疑神疑鬼而已,祁松實際上可無辜了。
楚嚴不可能跟着其松緊辦公樓,所以只能守株待兔等在樓下,沒成想無聊之際眼角一瞥後視鏡,他竟然看見了裴戈的座駕!
這家夥來這裏做什麽?楚嚴狐疑,難不成也有委托?
楚嚴仔細觀察了一下前男友的車子位置,離自己有那麽一點點距離,而且是背對自己停的。
楚嚴眯了眯眼睛,暗自揣測着。平時楚嚴和裴戈都是比較忙的,兩個人在雲海市名氣都不小,平日裏委托絡繹不絕,如果不是成為了情侶,這兩個人對彼此都是“早有耳聞,未能一見”,畢竟這份工作一天到晚跟着人跑,沒什麽定性。
莫非……楚嚴心中一動,這家夥是打算找個機會認錯複合?
要說楚嚴和裴戈吵架的原因,真的是非常的雞毛蒜皮,楚嚴看上去一副精明相,實際生活上有點不拘小節,裴戈則是輕微的整理癖,兩人之間最常發生的矛盾就是楚嚴拿了東西出來不放好,或者又邋裏邋遢地随地丢東西。上次這麽一吵之後,正趕上那天兩人心情不佳,于是什麽爛賬都翻了出來,陳芝麻爛谷子的小事都用來攻擊對方,一氣之下楚嚴就跑了。
分開的這一段時間,不得不說楚嚴是想念裴戈的,畢竟又不是真的很嚴重的事情。但是楚嚴又拉不下那個面子去找裴戈服軟,于是這一拖就是一個多月沒說話。
想了想,楚嚴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唐英才。
唐英才正在事務所裏整理材料,空調吹着小曲兒聽着好不惬意,突然聽見手機震動,一看來電顯示,頓時精神一震。
“喂?楚哥,你怎麽打電話來了?”唐英才直覺此次電話必定是讓老大龍顏大悅的有一個好機會。
楚嚴本來想問裴戈是不是有新案子,但是就職業道德來講最好還是不要胡亂打聽彼此的案子,過去連熱戀時期兩人都很少在不是對方主動說起的情況下幹涉工作。于是楚嚴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轉了一個彎,“最近你忙不忙?”
楚嚴的邏輯是這樣的:唐英才是裴戈很得力的助手,他如果不忙那麽裴戈估計也沒什麽工作,所以裴戈就很有可能是故意跟着自己,當然偶遇什麽的楚嚴下意識地忽略了。
唐英才雖然平時有二缺之嫌,這回腦子轉得倒是很快,他當然不覺得楚嚴是特意來打電話問候自己的,所以很機靈地來了一句,“不忙不忙,最近我和老大都可閑了!”他想到楚嚴上次去裴戈家的事,以為楚嚴是要約裴戈出去吃飯什麽的。
“我沒問他!”被戳中心事的楚嚴口是心非了一句,又說了幾句話就很快挂掉電話。
唐英才在辦公室啧啧嘆氣,老大,你究竟是找了個什麽樣傲嬌的媳婦兒喲~
楚嚴挂了電話,彎起嘴角,既然不忙,那十之八九這家夥就是來跟蹤自己的了?楚嚴秉持着一張不動聲色的臉,內心早已奏響了勝利的凱旋之歌,就知道你憋不住,快來求我複合吧哈哈哈!
楚嚴越發通過後視鏡盯着裴戈的那輛車,還暗搓搓地把車又往裏面挪了挪。
不多久裴戈的車子竟然發動起來,然後就開走了。
楚嚴聳聳肩,倒也沒往心裏去,要是裴戈真的花一整天跟着自己,那他才要驚悚呢,還以為是外星人把那人掉包了。
畢竟就是當年裴戈上趕着追楚嚴的那段日子,有時候還要擺擺大爺款呢。
又過了五六天,一無所獲的楚嚴約見了祁夫人,打算告訴她調查的結果。說實話,他都已經做好打算要被祁夫人冷嘲熱諷一番的打算了。
幾天的調查一下來,楚嚴就是再疑心也不得不相信,這位祁松先生很潔身自好,身邊是一個有暧昧關系的雌性生物都沒有,別說雌性生物了,曾經還設想過祁松可能是個雙的楚嚴還往他身邊的男性下手調查,卻同樣一無所獲。
剛做這份工作的時候,楚嚴還沒那麽多手段,也有過什麽都沒查出來的情況,但凡碰到這種時候,客戶基本都是不滿意的,價錢上都會打點折扣。這兩年楚嚴效率高了不知多少,很久沒碰上這樣的事,不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吃點虧了。
這次他們依舊約在那間會所見面。
“祁夫人,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我覺得您的丈夫并沒有外遇。”楚嚴坐下就開門見山,打算直面即将到來的抱怨。他順手把自己的調查報告放在了桌上。
沒成想祁夫人倒是很冷靜,也不着急打開檔案袋,而是反問,“一個暧昧一點的也沒有?”
楚嚴見她這個态度有些放心,覺得這位夫人倒不是什麽死纏爛打的人,點了點頭道:“至少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一個也沒有。”
祁夫人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是啊,他每天準時去上班,準時回家,身上從來沒有一絲痕跡,大概是我多心了。”
楚嚴這時才真正覺得這位祁夫人的與衆不同來,到底是在商場上風風雨雨經歷過的,這份我自巋然不動的态度就讓人完全猜不出她的真實想法。
祁夫人爽快地簽了一張支票遞過去,“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這是當初講好的酬勞。”
楚嚴接過來,看了一眼價格,竟然不降反升,比之前說好的還多出一點,他有些驚訝,“您是不是……”
祁夫人打斷他的話,“丈夫不出軌,我應該高興才是,到時要謝謝你替我打消疑慮了。”
楚嚴點點頭,有錢不賺是傻子,心安理得收下錢。然後楚嚴開始和祁夫人确認下一個調查項目。
“那之前說的私生子的事情,您還打算繼續查下去嗎?”
聽到這句話,祁夫人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并沒有接話。
楚嚴從她的表情裏察覺出了猶豫,也不再說話,等她的決定。
良久,祁夫人才拿起紅茶抿了一口,茶水氤氲的霧氣略微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用依舊平靜的語氣回答道:“當然要查下去,而且我希望結果能夠越詳細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智商要寫偵探文有壓力怎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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