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真相

才從人生裏最跌宕起伏的那部分回憶中回過神來，高娴顯然還不是很能平靜下來，于是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楚嚴沒有問的事情，比如怎麽帶着祁睿景生活的，比如在羅縣的時候是怎麽謀生計的……這些事情其實并不在楚嚴和裴戈的調查範圍裏面，但是聽她說一說也無妨，更何況，就讓她這麽說着等到祁松過來也未嘗不可。

大概就這麽一人說兩人聽地過去了十五分鐘，包間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這一次進來的人可一點沒有敲門。

來人正是祁松，身邊還跟着兩個西裝保镖和一直跟在祁松身邊的宋秘書。

見祁松來了，楚嚴和裴戈就同時站起身，他們之間沒有交流，只是對對方點了點頭示意，然後楚嚴和裴戈就走出了包間。

他們知道接下來就是高娴和祁松之間的事情了，至于接下來祁松和他們之間的事，過後祁松肯定會來找他們的。

出了茶館的大門，唐英才坐在停在街邊的車上沖他們招手。

那一刻，楚嚴竟然産生了唐英才是兩個人的兒子的錯覺。

沒有錯，就是兒子。

由于唐英才不會開車的屬性，所以他坐在車子的後座上搖下了車窗沖兩人招手。那個位置其實就是很多父母帶着孩子一起出行的時候，孩子坐的位置。

這麽一想，楚嚴的腦補就有點一發不可收拾了，裴戈開的車，一般開車的是爸爸，坐副駕駛上的是媽媽，所以自己是……

打住！楚嚴及時堵上了腦洞，制止自己繼續腦補，至于他是害怕腦補出自己想一個賢妻良母一樣并且還穿着裙子，還是害怕腦補出唐英才一邊叫自己“媽媽”一邊沖自己撒嬌的場景，就不得而知了。

裴戈顯然無法想象身邊的人在短短幾步路之內就腦補了什麽詭異的東西，他自然而然地開門上車。

兩人一上車，唐英才就把腦袋湊上來，“怎麽樣怎麽樣？啥收獲？！”

楚嚴想了想，總結道：“祁松在十年前沒有意識到新的情人就是數年前的高娴。五年前高娴帶着祁睿景鬧到祁松家裏去，争吵之中高娴被從樓梯上給弄下去了，就住進了醫院，然後發生了什麽高娴也不知道了。”

唐英才點點頭，“然後呢？”語氣裏滿是“一定還有什麽狗血的後續快來和小夥伴分享一下”的興奮和激動。

裴戈用平淡無奇的語氣滿足了他的好奇心，“然後祁松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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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你們就出來了？”唐英才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兩人齊齊從後視鏡給了他一個“廢話”的眼神，頭都懶得轉。

唐英才怒掀桌，“你們三個人在裏面講了這麽久，結果楚哥半分鐘就講完了，驚心動魄呢？跌宕起伏呢？扣人心懸呢？！”

唐英才同學，你以為在看懸疑劇嗎？

在确信了楚嚴和裴戈說出了全部目前從高娴嘴裏知道的事情，雖然他們的語氣是新聞聯播的語氣讓唐英才非常不滿，不過他還是長嘆一聲，倒在了後座上，嘴裏叽叽咕咕，“這件事總算有一點要進入尾聲的意思了。”然後他把手猛地舉起來，吶喊道：“快讓這件豪門狗血案結束吧！！”

裴戈難得提高音量的聲音頓時響起：“手放下，我看不見後面了！”

如他們所想，當天祁松就找上門了。

沒錯，祁松這一次是親自上的門，而不再是讓秘書把他們請過去了。

給他倒了茶，祁松環視了一下裴戈的事務所，有些感慨，“想不到一個禮拜都沒有，你們就能解決這件事，真不愧是本市最好的偵探。”

楚嚴和裴戈坐他對面，楚嚴依舊充當着發言的角色，“祁先生過獎了，最近我們手頭忙，自然也是希望能更早些解決問題。”

祁松笑了笑，顯然不打算繼續說着客套話，而是示意沈秘書拿出一個信封，自己說道：“不管怎麽說，你們的效率很高，按照合同，我也應該照價付費。”

沈秘書雙手遞上信封，楚嚴結果當場打開，結果卻和裴戈在支票上看見了一個遠高于他們應得酬勞的數字。

兩人齊齊擡頭看向祁松，眼神表示明顯在等一個解釋。

祁松不在意地笑了笑，“多出來的是我的感謝費，兩位解決了我的心頭大患，我總要有所表示。”

說實話，平時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幾乎所有委托過他們的有錢人，都會來這麽一手，無論是楚嚴還是裴戈都會毫無壓力地收下，因為人家有的是錢，樂意多給誰會傻乎乎地往外推呢？

但是祁松家這件事太特殊了，還涉及到祁松過去做的一些不太見得光的勾當，還有同時在進行的祁夫人的委托，就算不往裏面細想，楚嚴和裴戈也覺得這錢不應該收，說不準收了就會又扯出什麽事情來。

都不用眼神交流，楚嚴就自己把支票推了回去，“您不用多給，明碼标價的事情，多給是您太客氣了。”

祁松笑了笑，不置可否。對于他來說，把錢收回去再寫一張支票什麽的，實在有點掉價。

楚嚴看了裴戈一眼，看裴戈眼神淡定，就知道估計他還有後招，也就跳過這個話題。

祁松見他們沒有再推拒，也就以為他們接受了這筆錢，于是講起了下一件事，“既然都找到了高娴，想必你們也快要對我妻子交差了吧？”

楚嚴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這個主意有些大膽，雖然這個想法有些大膽，但是一旦被證實，那麽祁夫人的委托就可以結束了。

想起第一次和祁松見面的時候他從他們嘴裏套出的信息，楚嚴在心中偷笑起來：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于是楚嚴故作輕松地點頭，“是啊，之後我們可能要給自己放一個大假了，你們家的事兒可真夠複雜的。”

楚嚴觀察着祁松的表情，發現對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大膽猜測，所以一字一字地說道：“連失憶都被你給整出來了。”

祁松這下子真的有了明顯的反應，他愣了好久，才苦笑道：“我果然不該抱有希望你們會查不到這一點。”他看向楚嚴和裴戈，“所以我才想竭力隐瞞這一切，我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想起來我帶給她的痛苦。”

裴戈和體育場其實都很震驚于楚嚴問出的最後那句話，不過他們非常明智地選擇了閉嘴和假裝已經知道真相。

祁松說完那句話以後，就站起了身，“我還是要謝謝你們幫我找到了高娴，雖然我不再恨她了，但是我不願意她再出現在我妻子面前。”

說完他就離開了，楚嚴想要送送他，卻被他制止了。

等祁松一行人徹底離開，裴戈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唐英才就噌一下竄到楚嚴面前，滿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楚哥楚哥，你怎麽知道祁夫人失憶了？還有，什麽失憶啊？！”

楚嚴終于壓制不住自己的得意，笑了出來，“是我剛才突然猜到的，大膽試了一下，想不到我真的蒙對了。”

看了一眼裴戈，他說道：“之前我們問高娴的時候，她說到祁夫人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時候，祁夫人其實沒有出現流血的現象，反而是暈過去了，這就很奇怪了。”他走到沙發邊上，一屁股坐下來，“如果真的是一個懷孕的女人，而且還是懷孕初期狀态最不穩定的時候，孩子在滾下樓梯之後如果流産，說什麽都是大出血的狀态吧？她沒有不說，反而是暈過去了，這樣更像是腦部遭受重擊的樣子。”

“你們再看我們試探祁夫人的時候，一個女人如果真的記得自己在懷孕這件事上面受到的傷害，怎麽可能像她一樣淡定，而且還把當時的廚房就這麽大大方方的發給我們。”

楚嚴說了這麽一通，最後下了結論，“所以我覺得，祁夫人十之八九是真的失憶了，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裴戈皺起了眉頭，“這個解釋真是有點出乎意料，但是沒有什麽證據，怎麽跟祁夫人說呢？”

楚嚴搖頭，“這些是我的推測，目前算是唯一我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他聳了聳肩，“就是太狗血了，我都以為現在自己是在拍電視劇了。所以祁夫人愛信不信，我是不打算再把祁松供出來了，讓他們夫妻兩個人去鬧騰吧。”

唐英才聽了半天，最後問道：“那是不是這件委托的所有謎底都解開了？”

楚嚴點頭，“如果不講究實體證據的話，都解開了。”

“好亂……”唐英才眼冒星星，“我理一理啊。”

“是不是這樣的，第一件事情是祁松在和祁夫人結婚以前就意外和高娴有了一個孩子，然後這個孩子祁松就養了，高娴則被鄒家整得遠走他鄉，”唐英才掰着指頭一件件算，“第二件事是祁松結婚了，去了祁夫人，但是婚後有點管不住黃瓜，繼續在外風流。”

“第三件事是高娴想繼續過富太太的生活，就接着祁松不記得自己的臉這件事接近祁松，成了他的情婦，并且真的又生了一個孩子；第四件事情就是這個孩子四歲時高娴坐不住了，直接找上門去，但是争執之中把以為自己懷孕的祁夫人推下了樓，祁夫人竟然在刺激之下失憶了，祁松順水推舟隐瞞了一切？”

楚嚴點頭，“還有第五件事，就是現在祁夫人偶然得知祁睿景的生父就是祁松，來找我們調查。”

裴戈拍板決定，“通知祁夫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失憶狗血，但是下一章會有解釋的QAQ

（明明這也掩蓋不住狗血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