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豪門真少爺17
這個人要是斷腿了,那麽可能這個世界都會出現動蕩的跡象。
這是陳祈可以預知到的,所以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你和我一樣斷腿?你斷腿了,難道我過去受過的痛苦就消失了?”
“陳岸,你智力退縮了,變成小學生了,一加一等于幾啊?”
陳祈的話沒有諷刺的意味,可裏面含有的意思,令陳岸臉色瞬間大變。
“那你給個要求。”陳岸想不到其他,讓陳祈來說。
陳祈擡起手,他捏了捏手指,發出咔噠的聲響。
“哪怕你說自己要去死,來彌補我,都沒有多少用。”
“除非時光可以倒流,我的腿沒有被撞斷,但是陳岸,你有那個能力讓時光倒流嗎?”
“你什麽都做不到。”
沒有人有這個能力,哪怕陳祈也沒有。
他只是過來扮演反派,對于這個世界他所能做的,本質上不多。
“對不起。”陳岸終于把這幾個字給說了出來。
他早就想說了,只是明明那麽簡單的幾個字,卻忽然變得異常艱難,一直都卡在他的喉嚨處。
低啞的聲音,陳岸都覺得好像自己沒出聲一樣。
“對不起,陳祈。”陳岸再次重複一遍。
換來地卻是陳祈的擺手:“不用道歉,我不覺得你做錯過什麽,也不是你想要我們互相抱錯的。”
“我會走到今天,是我自己造成的,和你們沒有關系。”
“包括謝爵,其實我也不恨他,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要了,只有一個念頭。”
什麽念頭陳祈卻沒說。
他不說,陳岸知道。
他一個箭步上去,就抓住了陳祈的肩膀。
“現在醫療條件好,陳祈,你的腿還有恢複的機會,算我求你,可以嗎?”
“求你了,別放棄自己,你不想看到我,好,我離開,永遠不再出現你面前。”
“但就一個請求,你好好治病,你的腿會好起來,你才二十多歲,你的人生才剛開始,謝爵,對了,謝爵那裏,他會放手的。”
“他雖然是專-制強勢,可如果你同意治療,他會放手。”
“不要這樣放棄,陳祈,你比任何人都該得到幸福。”
陳岸眼眶通紅,似乎都有淚水在裏面打轉,他抓着陳祈的肩膀,一句接着一句地請求陳祈。
陳祈表情始終如一,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眼神稍微變換一點。
而那一點,很快就令陳岸松開了手。
陳祈不會治療,他選擇放棄一切。
那種平淡的無望,甚至有着對死的向往,是陳岸害怕和恐懼的。
陳岸松開手馬上離開,遠去的身影如同在逃一樣。
還有什麽是他可以做的,陳岸坐在車裏,抓着方向盤,眉頭深鎖,他不知道。
好像什麽都沒有。
陳祈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膝蓋,現在陳岸他們做的越多,一個多月後只會越痛苦。
為什麽都變了,像以前那樣對他不聞不問多好,非要自己來找痛苦。
麻煩。
這些人的感情,在陳祈看來,只是麻煩。
謝爵的速度很快,決定了對付陳家,那麽馬上就行動。
周圍人完全好奇,怎麽謝爵像是忽然和陳岸鬧開了,忽然間就開始争鋒相對。
有人想要去找陳岸,問個原因,卻連陳岸的人都找不到。
朋友田勇倒是可以猜到緣由,就是他感到不可思議。
謝爵到底被陳祈給迷到了什麽地步,陳祈吹的枕頭風這麽厲害的?
陳祈真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妖孽,長了那樣一張臉,就是專門來蠱惑人的。
田勇私下裏和黃涼、王慶他們聯系上了,也不藏着掖着,開門見山,他不怎麽喜歡陳祈。
而黃涼他們,明顯對陳祈有很多想法,他可以稍微幫他們一把。
“你不怕被謝爵知道轉頭來對付你?”
連昔日好友陳岸都說鬧崩就鬧崩,田勇又算的了什麽。
“所以,我們還需要另外一個人。”
田勇說。
至于是誰,他沒明說,拿出手機,讓黃涼他們看裏面的照片,那是一個醫院病房,病床上躺着一個人,對方臉上戴着呼吸機,看樣子,似乎随時要過去的感覺。
“這個人?”黃涼指着半條命似乎都沒有的病人,田勇到底在想什麽。
一個快死的人,能做什麽。
而且這人也和陳祈沒關系。
等等。
黃涼忽然眯起眼,戴着呼吸機所以看得不清楚,但是畫面放大,他馬上就認了出來
“他不是在監獄嗎?”怎麽跑出來的,不是因為開車撞陳祈,被抓到裏面去了,現在卻躺在醫院病房?
黃涼滿目的詫異,可他這人怎麽說,相當的聰明。
幾乎馬上就猜到一個原因。
“田勇,你厲害啊。”
“謝謝誇獎。”兩人都在打啞謎似的。
一旁王慶似懂非懂他,他就明着問了:“不會是田勇你把人給弄出來的吧?”
田勇和黃涼都轉頭盯着王慶,兩人表情差不多,好像在說王慶你人傻就少說話。
“病人就好好養病,跑出來勾搭這個影響那個,我不喜歡。”田勇沒指名道姓,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說的是誰。
“手段幹淨嗎?”別留點什麽痕跡,到時候他們都被謝爵給發現,就得不償失了。
“我沒那麽蠢,花了點錢,只是借旁人去提醒某個肇事者。”
“可這個人都躺成這樣,他還能做啥?”王慶指着半死不活的病人。
“人的潛力無窮,知道一個事嗎?有個人,刀子都刺穿心髒,還能繼續活幾個小時。”
“你說的這個事我聽說過,不過人家是偉大的父親,可和這裏不同。”這兩者之間,不配拿來做比喻,黃涼抿着唇,手指藦挲着下巴。
“我倒是覺得差不多,都是有強烈的執念。”
“他的執念同樣不淺。”
“好,你做了一半,那剩下一半就我們來,合作愉快。”黃涼伸手,算是就這樣和田勇達成了合作。
兩人握手,彼此對視微笑。
謝爵直接開始吞并陳家的産業,這樣一來,将來也可以找機會都給陳祈,陳家那邊,陳強忽然發現謝爵開始針對他,找到陳岸,問是不是因為陳祈。
陳祈和謝爵在一起了,他自己做錯了那麽多事,卻還是懷恨在心,跑去勾搭謝爵,爬到謝爵的床上,轉頭讓謝爵忽然對付他們。
陳強指責起陳岸來,他不是和謝爵是好朋友嗎?
怎麽他一點事都不做,難道自己不姓陳,陳家都出事了,卻無事人一樣游手好閑在外。
陳岸聽着這些熟悉的詞語,他偶然記起來,似乎有次養父好像這樣說過陳祈。
那個時候陳祈被找回來不久,他剛好聽到,後來倒是沒有了。
但陳祈現在忽然覺得,也許這種刺耳的話,養父對陳祈說過很多。
這種言語上的傷害,比直接刀子刺在人的身上,還讓人難受。
“我本來也不該姓陳。”陳岸在他養父一通怪責後,意外來了這麽一句。
把他養父的臉都給氣得鐵青。
啪,一道響亮的耳光聲,陳岸被養父一巴掌扇在臉上,牙齒磕破了口腔,腥甜的鮮血湧出來,陳岸卻緊抿着嘴唇,将鮮血給咽了下去。
“你不是還有很多存款嗎?只是失去一些本來就是陳祈的東西,那些是他母親的,現在沒有了,你也沒損失多少,什麽時候都可以東山再起。”
“你小子在說什麽?你也跟着陳祈一樣,瘋了不成?”陳強一臉震驚,仿佛難以相信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會從陳岸口裏說出來。
陳岸聽着自己這些話,他也覺得奇怪,和他過去的人設不符,但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促使他似的。
他有點分不清現在的是真正的自己,還是過去那個。
“謝爵不會趕盡殺絕,怎麽說他現在都深愛陳祈,你怎麽說都是陳祈的生父,陳祈沒有了母親,他不至于連最後一個親人都給陳祈處理了,他沒那麽狠心。”
只是奪走一些外在的錢物而已,本來這些東西就是陳祈的。
謝爵拿走,再還給陳祈,天經地義。
哪怕自己的也都沒有了,可他本來就該什麽都沒有。
“爸你出去旅游幾天吧,不然繼續待着,我擔心你會高血壓。”陳岸口腔鈍疼,可卻笑起來和他養父說。
養父一把拿起水杯,就往陳岸臉上砸過去。
這次陳岸躲開了,一次他不躲,兩次他可就要避一避。
嘭。
水杯砸門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炸響,外面有下屬立刻過來,陳岸拉開門,下屬看陳岸一邊臉頰都腫起來,視線往辦公室裏面看。
“滾,你給老子滾!”陳總在裏面暴怒。
陳岸關上門,對下屬點點頭,離開時他規勸對方:“可以開始跳槽了。”
陳家的股票光速往下跌,所有人都驚詫不已,很快一些謠言也傳了出去,都說陳祈是個藍顏禍水,勾上了謝爵,來報複陳家,都是一家人,這樣冷漠狠心,不少人都私下裏議論陳祈就是個白眼狼,沒心沒肺。
這些言論沒有傳到陳祈面前,謝爵安排人時刻都看着陳祈,不讓陳祈接觸到外面。
陳祈一直在家裏,平時也根本不出門,所有的惡意都被擋在門外。
而兩個月時間,過得相當快。
系統沒告知陳祈具體是哪天離開,陳祈卻意外可以感覺得到。
估計就這兩天了。
這兩個月的相處時間,他和謝爵之間,從一開始就算是平和,因為陳祈不會和謝爵大吵大鬧,随遇而安。
好像身邊的人是誰都可以。
在去給母親祭奠之前,陳祈忽然和謝爵說,可以到醫院去一趟。
他主動要去,謝爵當時只覺得這是一種轉變,異常驚喜。
陪着陳祈去醫院,這次做的檢查異常仔細,前後下來差不多快一天時間,但謝爵卻始終都陪着陳祈,看着陳祈這樣配合,他都在設想未來陳祈站起來的模樣了。
檢查過後坐車回去,謝爵握着陳祈的手,摟着人吻上去。
溫柔又小心翼翼的吻。
謝爵還沉浸在驚喜的情緒中,不期然間陳祈來了一個問話。
“如果我過兩天忽然離開,謝爵你要怎麽辦?”
謝爵剛剛還帶着喜悅的表情,一點點肉眼可見的僵冷起來。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陳祈擡手摸上謝爵的帥臉:“也許不是玩笑呢?”
“你想離開,去哪裏?”謝爵沒有正面回答陳祈的問題。
“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會去。”謝爵扣住陳祈的手,從他臉上拉下來,眼底漆黑如墨,凝着陳祈,似乎想要将陳祈的靈魂都給用鎖鏈給束縛起來。
“沒有天堂也沒有地獄。”陳祈看着謝爵,眼神裏都是漠然和決絕。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謝爵抱緊陳祈。
“你休想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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