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王恒此人
三個人猝然分開,彼此進攻,淩厲的劍花斬斷了面前之人的胳膊,曹玗希後退了兩步,恍然間覺得自己似乎踩到了什麽。
下一秒,她整個人便向下墜去,曹玗希茫然的向上看着,眼前似乎有人跳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擡起了手,下一刻,飛速下墜的力度,讓她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曹玗希恍然間清醒,她緩緩掙開雙眼,只覺得有些頭暈,眼前燃着燭火,四周卻是一個又一個類似囚籠的東西。
曹玗希簡單的活動了一下,忍不住擡起了頭,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為什麽自己卻沒有受傷,正在她疑惑地時候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曹玗希搖晃着起身,手裏握着軟劍,便看到江楚杭和他的随從從遠處走了過來,原本的一身白衣已經染了塵,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翩然風姿。
“醒了?”江楚杭一邊說着,一邊給曹玗希遞着水壺。
“你,救了我?”曹玗希猶豫的問道。
“曹師妹福大命大,自有天神庇佑。”江楚杭笑着說道。
“多謝。”曹玗希喝了口水說道。
随即她便起了身,“這裏是哪裏。”
“如果我沒猜錯,這裏應該就是暗牢了。”江楚杭說道。
曹玗希眉頭微皺,她走到一旁取了根火把點燃,向四處照了照,當火光照到某個牢房時,曹玗希隐約看到了裏面關了一個人。
“我剛才看過了,這座地牢裏,就他一個人,除此之外,連個活物都沒有。”江楚杭輕聲說道。
曹玗希心底一跳,她不知道裏面關的是不是她父親,她既期盼是又盼望着不是,深吸了一口氣,曹玗希便舉着火把朝那個牢籠走去。
江楚杭跟在她身後,剛要邁步,便覺的心口一疼,擡手一抹果然留下了一抹紅,想來是剛才撞得那下太狠了點。
蕭莫站在他身後,見狀上前一步虛扶了一下,“你受傷了,是剛才……”
深吸了一口氣,江楚杭擺了擺手,展開折扇輕搖着,他便又是那個翩跹公子,即便身處無盡黑暗,他也走的坦然。
曹玗希用手裏的劍劈開了鎖扣,牢籠裏被囚禁的人長發拂面,雙手被釘子盯穿固定在牆上,整個人掉跪在地上。
曹玗希深吸了一口氣,舉着火把靠近,在看到那人時她的手微微顫抖着,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卻撞進了江楚杭的懷裏。
江楚杭伸出一只手抓着曹玗希舉着火把的手,往前送了送,“是與不是,都需要你親眼去看。”
曹玗希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從江楚杭的懷裏掙脫出來,想前走了幾步,掀開了那人的衣服,在确定對方右肩上并沒有箭傷後,曹玗希長舒了一口氣。
“他不是。”曹玗希有些釋然的說道。
那人在聽到這三個字後,晃動了一下身體,“你們,你們是誰。”
曹玗希腳步一頓,看了眼那人,想了想,“我是鎮遠大将軍的後人。”
聽到,鎮遠大将軍這幾個字,那個人立刻擡起了頭,與曹玗希對視一眼,有些渾濁的眼眸裏迸發出了光,“你是将軍的後人,你是,你是曹,曹玗希!”
曹玗希聞言眼底一閃,“你是何人。”
“我是你父親的副将,你以前叫我王伯伯的,你忘了?”
曹玗希看着眼前人逐漸與記憶力的人重疊起來,腦海裏閃現出了過往的一幕幕,王恒是他父親的得力副将,當年随他父親一同戰死在那場大戰中。
“你小時候,我還送給了你一個長命鎖,上面雕着長-槍,你喜歡的不得了。”王恒盯着曹玗希一字一句的說道。
曹玗希上前一步,張了張嘴,“王伯伯。”
“你是希兒,你真的是希兒。”
随即他輕笑一聲,“你都長這麽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王恒有些懷念的說道。
江楚杭微微偏頭,蕭莫便走上前,他仔細看了看,然後後退回來搖了搖頭,“他的雙手被玄鐵盯穿,筋脈盡斷,時間不多了。”
聞言,曹玗希眼底一沉,王恒則是朗聲笑了起來,“在這鬼地方關了這麽多年,沒想到臨死前還能再見到少将軍,實在是一件幸事。”
曹玗希張了張嘴,還是把話都咽了回去,她走到王恒身前,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王伯伯,你受苦了。”
王恒眼底帶着慈愛的看着她,“你是來找将軍的?”
曹玗希點了點頭,王恒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搖了搖頭,“天意弄人啊,老将軍,已經離世了。”
曹玗希的手一頓,有些怔愣的蹲在王恒身前,江楚杭手裏的折扇一收,眉頭微微皺起,目光緊盯着眼前的人。
“我爹,我爹他……”
“老将軍被抓來的時候就身負重傷,那群人耍盡手段折磨老将軍,大概是一年多以前了,老将軍就離世了。”王恒顫抖着聲音說道。
曹玗希只覺的心口一陣又一陣的悶疼,她期盼了這麽久,竟然是這樣的結果,父親的副将都被折磨至此,那自己的父親呢,臨死之前都遭受了什麽樣的折磨。
“王伯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和我爹到底是被誰抓到這裏的。”曹玗希急切的問道。
王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當年,我們奉旨出征西北,一開始打得十分順暢,後來便逐漸開始吃力,而這個時候,監察司送來了鳳栖國的軍隊布防圖。”
“一開始,将軍對這個布防圖并不信任,也就不敢貿然行事,只是後來戰事起,很多布防确實跟圖上的是一致的。”
“我們靠着這個布防圖取得了大的勝利,我們都對監察司有了信任,只有将軍一人,始終不曾放下心來,而事實證明,将軍的憂慮是對的。”
王恒說着閉了閉眼,“在我們一路進攻的時候,鳳栖國便用布防圖裏的安排誘我們深入,等到我軍大部分進入後,又将我們堵截。”
“将軍當即下令突圍,可他們卻探知了我們的路線,知曉了我們的排兵部署,将我們圍攻在了西北斷崖。”
“是監察司透露了消息?”曹玗希擰着眉問道。
“如果不是他們,又會是誰。”王恒沉聲泣血的質問道。
“可若真是這樣,監察司為何又會派衛軍騎來相救。”曹玗希問道。
“若非他們前來相助,我又如何能确定是監察司在背後搗鬼。”
“什麽意思?”曹玗希沉聲問道。
“當日确實是監察司統領帶着衛軍騎前來相助,有了他們的協助,我們成功突圍,之後衛軍騎撤退,監察司派人護送我們回京。”
“沒成想,當天夜裏,監察司的人便趁着我們退到一村鎮修整的工夫要強行帶走将軍,我和幾個部下抵抗不成,死的死傷的傷,最後我和将軍便被帶到了這裏。”
曹玗希聽着王恒的話,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不斷地擴大,江楚杭站在他身後看着,臉色陰沉,握着折扇的手微微收緊。
“他們撸了我父親,是想知道什麽?”曹玗希問道。
“藏寶圖的下落。”
曹玗希聞言擡眸,眼底劃過驚詫,“藏寶圖?什麽藏寶圖。”
王恒微微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不斷問将軍寶藏圖的下落,将軍不肯透露,他們便折磨将軍。”
曹玗希聞言擰起了眉,王恒深深的看了眼曹玗希,“我活不了多久了,你殺了我吧。”
曹玗希一愣,秀氣的眉毛擰了起來,“我可以帶你出去,我認識醫仙,他或許可以救你。”
王恒聞言嘆了口氣,“不必了,渾渾噩噩這麽多年了,我已經受夠了,你殺了我吧,這樣我也好去地下向老将軍請罪。”
曹玗希手裏握着劍,有些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下手,正在她遲疑的時候,手中的劍被抽走。
她一回頭就看到江楚杭站在她身後,眸光清冷,“現在殺了他也算是成全了他,下不去手就出去等着。”
曹玗希停頓了一下,半晌扭頭走了出去,江楚杭手中持着軟劍盯着王恒看了看,“王副将,你确實該向曹老将軍請罪,畢竟,當年的事實到底如何,你心知肚明。”
王恒有些驚慌的擡頭,“你……你是什麽人。”
“你沒必要知道。”
江楚杭走出來将手裏的劍遞給了曹玗希,曹玗希伸手接了過去,半晌淡淡的開口,“多謝。”
“不必。”
三個人從暗牢出來,行至鳳陽城內時,周遭突然襲來一陣陰風,曹玗希眼底一閃,手中劍折射出寒光,瞬間那個從背後撲向江楚杭的死侍便被她一劍封喉。
三個人互相依靠,目光所及之處,全部都是黑衣死侍,他們被包圍了,江楚杭手中的折扇打開,眉頭微動,“我說我們為什麽一路順遂,原來是在這裏等着我們。”
曹玗希眉頭一皺,三個人瞬間出手,那群死侍将他們三人團團圍住,死了一波便跟上一波,大有要耗死他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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