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鳳家大宅的前屋裏,共有二十八間房間,扣除其中供給屋內幫傭們的房間,所有的房間全都是套設計,寬敞舒适的程度,完全不輸五星級大飯店。

既是未婚夫妻,在這社會風氣開放的時代裏,梁甯與馮皓祖是住在同一間房裏頭。

只是他人并不曉得,每當入夜之後,馮皓祖便會從兩人共同的房裏消失,直到天色亮起,才又回到房裏頭。這樣在他人眼裏完美的一對人兒表像平穩持續過了三天,而梁寧相信只要某人不來找麻煩,這回的任務工作肯定能夠順利且輕松完成。

她不在乎每天夜裏馮皓祖這名「室友」都消失到哪去了,他上哪過夜,她完全沒興趣知道,她只想确定一件事。

已經過了三天了,某人安靜得仿佛不存在,而他能夠一直這麽安分下去,不來找她麻煩嗎?

站在工作及當初逃出這份情感的立場上,她當然十分希望他這次回到鳳家并不是針對她來着,但就內心深處,她一直想要逃避的部分情感,她卻是偷偷的希望他繼續的找她麻煩,因為那同時表着他的在意。

不論是因為被抛棄,或者是她成為他未來的表嫂這身份,一種被欺騙着的憤怒情緒,只要他的情緒被牽動,那都是他的在意,是她在心中所占有的份量。

是的,她想要他,卻又不敢要,她已經逃開了一回,現在她必須再逃一回,目前矛盾掙紮的心情只占領了心底某個小角落,她得趁着它壯大之前,将它完全消弭掩蓋。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了震動,一則訊息傳了過來。

明天給你一名支援。

訊息是公司發送過來的,但公司發送過來的,就同等是春喜發送過來的。

臭小喜,回去再找你算帳!

梁寧立即回傳一則訊息,接着便關閉手機,不願再接受任何訊息的傳遞。

她一點都不在乎有沒有支援的人手,這項任務工作輕松簡單,她壓根兒不需要任何人手支援,只求小喜那可惡的女人別再扯她後腿,增加工作難度就謝天謝地了。

現在是淩晨一點鐘,梁寧回到自己位在前屋右側二樓的房間裏頭。

白天部分時間,馮皓祖會要求她陪同在部分人面前與他一同亮相,扮演一對恩愛的未婚夫妻,但除去這部分時間,多半的時間她無聊得緊,卻也無意去與鳳家裏其他人攪和,所以她白天裏幾乎不走出房門,只在夜間裏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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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活動自然能夠減少碰見他人的機會,也能自如的在鳳家大宅裏活動,當她回到房裏頭,也不會再見到馮皓祖的人。

若不是合作關系,他們之間幾乎與陌生人沒兩樣,兩人待在同一間房裏頭,她是無所謂,因為工作的關系,這樣的情況她也習慣了,但身為男人的他似乎十分不習慣,與她單獨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裏,他顯然并不自在。

當然,這一點她一點也不在意,與其和他無言相望,她自己一個人獨占這偌大的空間更好。

但……現在這房裏頭不只她一個人。

房裏有人!

「皓祖?」梁寧站廳裏試着喊道。

她環視着四周,将廳裏可能隐藏任何身影的小角落也不放過,她确定這裏頭沒人,所以……可能在卧房裏?

「親愛的?」梁寧朝着左側另一扇通往卧房的大門走去,一邊走着,一邊還故意提高音量喊着。

「親愛的,你睡了嗎?」她再次提高聲量問道。

她當然明白不會有人回應她,她喊着不過是丢着餌,讓躲在裏頭的人明白她的接近,若真是意圖不軌,她喊人的舉動無疑是給予對方最佳等待出手的機會。

身為控八控控公司一員,僞裝身份扮演角色都是最基本的工作內容,相對也有難度及危險性高的工作,所以公司人員個個身上都備有随時請求支援的高科技配備,而每個人更是受過長期各項基本武術訓練,都擁有保護自己個人安全的能力。

剛才一進門,她便感覺屋內有人,這就是她受訓後的成果。

梁寧伸手打開房門,在跨入房門的同時,已做好出手拿下任何人的準備,但已做好的防備在一股淡得幾不可聞的氣息竄入鼻間的瞬間松懈了。

那氣息很淡,卻是她熟悉的,一直教她忘不了的。

「你欠我一個解釋。」

鳳天朗的聲音從梁甯的左側傳來,她側過身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他。

他的聲音是冷的,神情也是冷的,但這樣的冷态度并非如前兩回那仿佛看待陌生人般的冷漠,他用的是熟悉她的姿态,用着一個男人質問女人的方式。

「解釋?」梁甯勾起唇角,故意透出冷酷且高傲的神态,「這位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并不欠你什麽。」

她不打算給出任何解釋,她要成為一個最糟糕的女人,最好氣得他連一眼都不願意見再到她,做一個教他見一次便覺得惡心倒胃口的女人。

「是嗎?」

鳳天朗輕吐出問句,那顯得莫測高深的表情,讓梁甯完全無法正确的窺探他真正的思緒為何。

他起身緩緩地朝着梁寧的方向走去,那緩慢的腳給予了她足夠轉身逃跑的時間與機會,這是他給出的一項測試。

她可以逃跑,那證明了她并未如同想像中的有勇氣面對被欺騙的他,但下一回他仍是會追上去,他可不打算這麽輕便放過她,他從來就不是個大度量的男人,更不容許他人當他是個傻子任意玩弄。

「你走錯房間了,請回吧。」對於他有意漸進地朝她逼進,制造着無形的壓迫,梁寧佯裝不受何影響,甚至退開了一步,将房門前的位置空出。

她不打算逃跑,因為她明白逃跑不過是一時的效用,他若有心,随時都能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她不過是賭這男人高傲的自尊作祟,或許有那麽點可能會逼迫他自己必須大方,必須展現男人的氣概,不再糾纏為難她。

鳳天朗來到梁寧的身前,也正好是房問前,而她希望他繼續向前步,但偏偏他選擇停下了腳步。

他目光森冷地直盯着她,接着突地勾起唇角,但露出的并非是和煦的微笑,而是一抹教人心驚的冷笑,

「比起你這大騙子四處撒謊,我這不過是走錯房間,小事罷了。」百分之百的譏諷。

她并沒有趁着機會逃走,甚至理直氣壯,完全當作兩人之間什麽事情也不曾發生過,騙子果然要比一般人大膽,甚至是不知恥。

很好,他與她之間不曾這麽簡單便結束,至少他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他是個商人,從不輕易教他人占去便宜,更別說是欺騙,她就像是一道讓人恨恨想破頭,卻沒有答案的謎題,但無論如何,他都會将答案找出來的。

他朝着梁甯逼近一步,但她似是無所畏懼,并未移動腳步閃躲。

「注意你的用詞,誰是騙子來着?」梁寧挺起胸,拒絕表現出任何心虛,因為她确實不需要感到心虛,她只是在執行她的務工作,「但我得承認是我看走了眼,不是場異國豔遇罷了,男歡女愛,以為都是成年人的我們能夠玩得起,至少事後不會追在人家屁股後頭喊着別人是騙子,我太看得起你了。」

她學着他說出了譏諷的話來,拒絕承認自己是個騙子。

她的工作在必要時,偷、拐、搶、騙樣樣得使,她的存在便是一項謊言,無關良知與個人情感。

而這一回她搞砸了,現在她必須盡力補救一切,必須拒絕他的糾纏,必須盡力去忽略內心某一角落為他的糾纏而偷偷感到竊喜的情緒。

「喝醉酒的人通常喊着自己沒醉,想當然,騙子不會承認自己是騙子。」鳳天朗再向前一步,之間此時的距離只剩半步之距。

「我不想再跟你多說廢話,快出去,我未婚夫随時會回來。馮皓祖,你的表哥,你不會是想騷擾你未來的表嫂吧?」梁寧朝着鳳天朗堆起假笑,是提醒他,也是刺激他。

但或許是因為他用着帶刺的态度及言語一再地刺激着她,挑起了她骨子裏反骨的性格,她下意識的反挑回去,卻忘了這樣的舉動只會教兩人之間更加糾纏不清,違反了她決定逃開的初衷。

又或許,她并不真想那麽輕易地與他劃清界線,想着與他狠狠地激纏一番,将他所有讨人厭的缺點一一挖出,再次抛離他的時候,她的心便恢複了自由,不再受他人牽絆。

「未來的表嫂?」鳳天朗挑起眉,那模樣像是突然聽不明白梁寧話裏的意思。

他并未再跨出腳步,将兩人之間那半步的距離化為零,而是傾身向前,用着輕柔卻是譏諷的語調在她耳邊吐氣。

「我想信你們之間是真心的,真心的欺騙他人,真心的當一對大騙子,呵!」

溫熱的氣息襲上肌膚的瞬間,梁寧忍不住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因為這樣的氣息讓她不禁想起了那些曾有過的火熱時刻。

她知他對自己的身心仍是有一定的影響程度,只是她沒能料到竟是如此巨大且強烈,逼得她得在第一時間裏向後退開,成為懦弱的一方。

但她退開了一步,眼前的男人并未就此放過她,他立即向前逼近一步。

這一回,鳳天朗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他就近在她的眼前,近得她忍不住伸出手阻擋他繼續的逼近。

只不過原是意圖阻止他繼續向前逼近的手,并未達成它原有的目的,反倒是被他的大手一把扣住。

「放開我。」梁寧伸出左手,試着解救被箝制住的右手。

但左手的任務失敗,甚至一同落入敵方的手裏。

「放手,你究竟想做什麽?」梁寧使勁掙紮着,但男人的力道抓得恰好,不弄疼她,卻也教她無法順利掙脫。

「我想做的事情挺多的,但相同的問題,我倒是很想問問你。」鳳天朗将不斷掙紮的人兒拉進自己的懷裏,低着頭将薄唇貼在她的耳背上,「你究竟想做什麽?」

想當然耳,懷中的人兒除了繼續努力地想掙脫他箝制的動作之外,她什麽也不願回應。

「還是……你也想信鳳家秘寶的傳說?認為只要得到它的人,成為他的另一半至少也能夠安穩的生活在他的庇護之下,你是這麽想的嗎?」

鳳家确實有秘密存在,但這秘密并未完全包裹得密不透風,只是所謂的秘寶究竟是否為衆人所猜測的那這答案一直有待确認,只不過這一切,他一點興趣也沒有,鳳家的一切都與他無他想要的只有她。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誰,進鳳家的目的又是為什麽,他要厘清一切,才好下決心放棄她,或是與她一輩子糾纏不止。

「我怎麽想都與你無關,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喊人到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你這人是如何騷擾你未來的表嫂,你也別想在這屋子裏擡起頭做人了。」梁寧的語氣裏充滿了威脅,但只有她自己明白這看似強悍的外表之下,究竟藏了多少害怕。

是的,她很害怕。

但她害怕的并非兩人此時緊貼在一塊的親密姿态,他們之間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她沒什麽好害怕的,更不是害怕他是否會因為遭受她的欺騙而傷害她,她知道他不是個暴力分子。

早在接近他之前,她已将他的基本個性從資料上詳讀,而在熟識他之後,更加确認他不是。

她害怕的是自己那無法抗拒的心。

他的懷抱教她不斷想着不久前,兩人曾有過的火熱與歡愉,那是讓人難以抗拒的甜美滋味,也是她亟欲逃離的主因。

她拒絕沉淪,拒絕感所束縛,她抗拒不了他的吸所以必須強迫自己拒絕他所有的碰觸,因為她的身體肯定會偷偷地洩漏她的真心。

「喊吧,你以為我在乎這屋子裏的人如何看待我嗎?」鳳天朗張口輕咬了一下眼前那柔嫩的耳骨,再用着極度暧昧的聲調說:「盡情的喊叫吧,我挺想念你那樣喊叫的聲音。」

梁甯明白這男人是故意這麽說的,他不是笨蛋,上一回意外碰面也讓她明白他知道馮皓祖的秘密,也間接明白她與馮皓祖之間并不是正常的未婚夫妻關系。

好吧,就算她與馮皓祖之間真是正常的未婚夫妻關系,相信眼前的男人也不會看在眼底的,他什麽都不在乎,他回到鳳家大宅确實只為她,只針對着她,她不能再否認,不能再心存他能夠決定放過她的僥幸想法。

他此時此刻的表現,實實在在地說明了不肯對她松手的事實,兩人之間能夠松手的人是他,不是她。

「快放手,我不是你的女人,這裏也不是那藍天白雲的希臘,一切都不同了。」梁寧的聲音不再像剛才那般充滿威脅感,她收起言語上的武裝,試着喚回他的冷靜。

沒想到這番言語卻反倒換來鳳天朗更不冷靜的反應,只因為他惡意的曲解了她的話意。

「沒錯,一切都不同了。」鳳天朗終於松開了梁寧的手,但這麽做并不是為了要放她自由,相反的,是為了将她更穩固地牢困住。

他松手的瞬間,便張大了雙臂,将她緊緊地環抱在自己的胸膛裏,大掌開始不安分地在她的頸背游移着。

指尖滑過那露在衣服之外的頸背,溫熱的氣息離開了她敏感的耳朵,卻以着更誘人的姿态來到她的頸窩間。

「你不是我的女人,那麽會是誰的?馮皓祖嗎?」最後那名字,鳳天朗問得諷刺。

梁甯自然不能回應他的問題,而她的沉點換來的是一連串溫熱的親吻。

鳳天朗輕柔的細吻落在她細嫩的頸窩間,她先是一陣僵硬,但那是試圖想抗拒受到誘惑的本能反應,她知道,他也知道。

「他會像我這麽吻着你嗎?」他問得故意,大手更是毫不客氣的落在她的腰間,用着舒适的力道不斷來回撫摸着。

「放開我……」梁寧強迫自己維持清明的理智,不能受到他惡意的誘惑。

她仍是掙紮離開他,但推拒的力道已顯得無力,她甚至清楚感受到身體受到他的影響而輕顫着,而不不肯松開她的自然也是感受到了。

現在……他該是很得意了是吧?

「要我放手,只怕後悔的人會是你。」

鳳天朗不重不輕的咬了她一口,讓她感受到輕微的疼痛,卻又享受着這份由疼痛所帶來的快感,讓欲望來掌控着她,因為即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但她的身體無法向她撒謊。

她抗拒不了他的親近,她仍想要他。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顫抖加劇。總是試圖推開他的力道同時也減弱許多,他勾起勾角,緩緩地撩起她身下的長裙,溫熱的大掌毫無阻礙的撫上她細嫩的大腿,并四處流轉着。

「他會像我這樣溫柔的撫摸着你嗎?」大手瞬間鑽入了私密的腿間。

「嗯……」梁寧咬着下唇,拒絕回應,也拒絕讓更多的呻吟逸出口。

這是她軟弱的拒絕方式,但若他再不停手,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的,她只會像每回激情交纏那樣,最終是她融化在他的火熱之下。

「剛才你問我到底想做什麽,現在我就告訴你吧。」語畢,鳳天朗一把将她橫抱起,走向了一旁柔軟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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