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魔鬼的嘲諷

當艾利歐格感受到氣溫的明顯回升，他已經走到了大陸的西邊，似乎零帝利昂還有那個使用罕見失落魔法的女人只不過是一次無所謂的偶遇。

艾利歐格不會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眼裏，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載滿除開與生俱來的仇恨之外的寥寥幾人。或許別人會把他的身影永遠的記在心上，或許他的一些不經意就是其他人的刻骨銘心。但是艾利歐格永遠不會駐足停下腳步，他的目光總是注視着前方。

前方有什麽呢？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是一棵樹，或許是一片美麗的風景，又或者，是一個瘋子。

“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麽樣？”艾利歐格深呼吸了一口已經算得上是春意暖暖的空氣，“暖暖的春風拂過臉頰，我似乎聽得到前方村落裏少女的嬉笑，真是美好的西風。”

“我不這麽覺得....”

“啊呀，你怎麽時時刻刻都這麽緊張呢？”艾利歐格輕輕嘆了一口氣，“果然力量越強壓力越大嗎？原來這些真的是呈正比的啊！”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放松，感受這個美好的季節裏美妙的風，想想那些随風飄動的旗幟，帶着濃濃暖意的歌謠飄向北方仍處在隆冬夕陽下的蒼雪。”艾利歐格長長舒了一口氣，“你可是很強的，強到即使是我也不想費那個麻煩和你打架，難道我們就不能好好的欣賞這份美麗的景色嗎？”

“可惜的是這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來者說的淡然，蒼老的聲音聽起來無悲無喜，“我有屬于我的理想，而我也将為此奮鬥。”

“你能打敗我？”艾利歐格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那個笑容蒼老而又睿智，似乎看透了很多真理。

“你不是神！”那人說道。

“你也不是弑神者！”艾利歐格笑的很自然，他從地上拾起一朵飄落的花，那花是紅色的，像是迎合了春天所有的熱情而綻放的一樣，“你甚至連惡魔都不是，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話呢？”

“那你呢？你有是憑什麽保留着這一份高傲呢？”那人似乎不為所動。

“哦？你似乎很了解我的事？”

“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

艾利歐格眼波流轉，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道聽途說？我不知道我的那些過往居然和道聽途說能夠扯上聯系，不過你倒是給了我一個殺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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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

“你覺得我殺不了你？”

那人忽然笑了，他的手忽然伸出，接住了一朵随風飄來的花，這一次這花朵的顏色在艾利歐格的眼裏看來就不再那麽熱情了。

在那人的手中，花朵的紅色忽然就變成了無數的血液凝結起來的樣子，邪惡，而且殘忍。

“你是想讓我了解什麽？”

“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并非是眼中的那樣的美好，所有的東西，那些披着美好外衣的東西如果換了一個角度去看就完全是另外的樣子。”那人說道，沉悶的語氣從臉上的面紗下透出，“難道你不想見證一個新的世界嗎？一個新的，魔法鼎盛的，沒有限制的世界？”

“沒有限制？”

“是的，當魔法達到了鼎盛，世界和世界之間的排斥就不會非常猛烈，作為被驅逐者的你....自然也可以回到你所想回到的地方。”

艾利歐格低低的笑了起來，“呵呵呵.....真是把我的那點歷史打探清楚了呢，你就這麽确定我不會和你作對？”

“你不會的，相反的，我很期待你的力量助我一臂之力。”

艾利歐格靜靜的看着眼前蒙面的男人，對方是一個有趣的人類，不是一個很有趣的人類，他強大，有野心，夠黑暗，而且欲壑難平。

“你似乎忘記了一點。”艾利歐格面無表情的說着，語氣懶散而又随意，“我不是人！對于你說的那些什麽魔法鼎盛的時代我也并非不了解，那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時代，但是對于我還不如知道那個透露我信息的家夥來的更加有吸引力。”

他嘲諷的笑道，“人類也好，生靈也好，平凡者也好，魔導士也好，都最終會成為時間裏的塵埃，你也好，或是那個讓我好奇的家夥也好，也只不過是讓我無窮生命變得有趣的小小消遣罷了，你就算知道了我的這些歷史又能怎麽樣？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人總是要向前看的，而我為什麽不呢？”

感覺到那人的身體忽然變得僵硬起來艾利歐格幸災樂禍的大笑，“所謂的魔法鼎盛世界最終也會湮滅，你的理想也只是凡人無聊的幻想罷了，在我的視角裏滄海也好桑田也罷，根本都是一個意義上的東西，那就是.....”

“沒有意義！”

艾利歐格随即展現了他的力量，少年的身形逐漸變得修長，逐漸變成二十歲上下的樣子，一對黑色的瞳孔讓人看了就好像要被那深淵一樣的黑色給吸引的無法自拔，他的嘴角帶着一絲邪氣的笑容，但是再一看卻又好像一個無邪的孩子天真不谙世事，一對彎曲的角從他那一頭黑色的長發裏蜿蜒朝天空的方向紮去。

他漂浮在半空中，沒有絲毫魔力的波動，他背後那一對翅膀收斂的非常安靜，一身黑色的深淵之袍披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都不帶一絲煙火氣，給人一種疏離的感受。

仿若神靈！

他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蒙面人，“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我的差距，或許現在的你的力量已經足夠讓此時的我無法俯視你，但是你終究只不過是一個凡人，在我的面前你的魔法沒有絲毫秘密可言，而我的力量你卻一無所知！我從不會小觑人類的力量，但是也從沒有把這些力量真的放在眼中。”

那人卻不知為什麽，忽然變得輕松起來，艾利歐格甚至感覺到他的語氣裏的諷刺和笑意，“你不是神！”

“的确。”艾利歐格笑的很不屑，“神靈的偉大在于柔和的微飔，而非是狂風暴雨。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在他的世界觀裏我更喜歡把我做為魔鬼存在，我不懂得什麽仁慈的感化去救贖所謂的罪惡，我只是一個邪惡的家夥，喜歡狂風暴雨式的解決方式！”

他的手上忽然燃起虛空的火焰，火焰靜靜的燃燒着，沒有溫度，好像燃燒只是那麽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你們人類總是因為那些可笑的欲.望把彩虹的顏色借給那雲霧一般的人生。”他毫不客氣的嘲諷，閃身躲過那人的攻擊。

火焰化作渡鴉的形狀飛行而去，和那人身前的魔力撞在一起激蕩出強烈的魔力波動。

兩人一同停下。

“我殺不了你！”他說。

“我可以殺了你！”艾利歐格說。

“你不會殺我！”那人忽然又變的肯定。

“為什麽？”

“因為你不是神，你只是一個接近神靈的魔鬼而已！”那人轉身，不在廢話，走的潇潇灑灑。

艾利歐格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見，随着光芒流轉他再一次以人類少年的形象出現，眼角彎彎，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啊！可是魔鬼的話最好也永遠不要相信呢！！”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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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爾帶着純白的面紗，看着四周的樹林，上一次看到這種郁郁蔥蔥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她不願意想起，那是無知的童年和痛苦的折磨構成的一段生活，而她的新生是在看到那個紅月下的少年開始的。

她沒有像天使一樣消逝，但是現在的她卻像天使一樣堕落！

蒼白之夜的堕天使，冷酷者安潔爾，很多稱號在這些年她成長起來的歲月裏被灌注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個假裝，在重複了千遍萬遍之後就成了真實的自我。

格拉茲特和艾利歐格的教導很成功，安潔爾是一個好學生，一直都是，她完美的掌握了高等級的星靈魔法，輕松的完成了幾個虛空魔物的契約簽訂，雖然說她現在的實力極少數才會動用那些恐怖的魔物，但是這一次.....

艾利歐格是她的信仰，是她黑暗裏最燦爛的那道光，是她活下去的救贖。

她可以不清楚艾利歐格和格拉茲特的來歷到底多麽的難以揣測，也懶得關注這些東西，她所想所知的只不過是艾利歐格是否可以開心的和她，和穆恩，和格拉茲特，和小貓，和公會裏每一個看的順眼的（？）人生活在一起。

在雪國難得的午後，睡在公會的天臺上曬着沒什麽暖意的太陽，手裏的書掉落在一旁......

這樣的生活并非無法實現，安潔爾知道，艾利歐格的心結主要還是在那個獅子座的星靈上。

只要拿到那個星靈，想來一切都沒有問題了吧！

她只是希望可以報答他而已！可以讓他不要在露出那種讓人心慌的表情，可以讓他每天都可以吊兒郎當的指導自己魔法和格拉茲特吵鬧，逗弄小貓咪帕蒂斯安，僅僅是這樣一個單純的願望！僅此而已！

獅子座.....安潔爾的眼睛被陰霾所籠罩，看着這一片森林逐漸變得黑暗，她的心情也逐漸愉悅，按照穆恩和格拉茲特給的情報，那個獅子座的持有者也該來了吧！

安潔爾心裏默默計劃着，按照艾利歐格的性格獅子座恐怕是他這次出門的最後一站，而且還不知道出多少變故，格拉茲特臨行前給的這雙鞋子可以幫她加速行走，她自然要幫助艾利歐格解決掉最大的麻煩！

摸着手裏的星靈鑰匙，兩把金色，三把銀色，其中還有一把還是強大的雙子座，她甚至還擁有神秘的虛空呼喚魔法，沒有道理她會輸給那個只知道上雜志的女人！

随着感知中一個身影的接近，安潔爾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若是穆恩在此就會清楚的知道，這是安潔爾必勝的宣言！

“卡蓮莉莉卡！”她喃喃低語，“終于來了，我可是等你多時了！”

第一卷絕望探戈 <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卷我就開始着手兩人見面的二三事了....好心累惹

西安天氣好悶 什麽時候放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