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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辰被喬侯一番搶白說得面紅耳赤,咬牙切齒着,為自己辯解道:“下官才沒這毛病!侯爺莫要含血噴人!”
喬侯嗤笑一聲,诘問:“那你養了這麽多年外室,可有一兩人懷上身孕?!你還說你沒這毛病?!段大人,回去好好思量一番罷!切莫諱疾忌醫,有病早治才是!昨日七賢王不是說他識得一位男科妙手?你趕緊尋了七賢王的人情,請那位大夫來看看罷!”
喬侯所言俱是事實,段景辰無法辯駁,噎了好半晌,才忿忿地“哼”了一聲。
段景辰無言以對,喬侯又變回原先的笑面虎模樣,道:“關于和離一事段大人還有甚異議?趁着老夫現在得閑,趕緊說了,你我也好商議。”
此番來喬家,面子找不回來,還被喬侯冷嘲暗諷了一番,段景辰憋屈萬分。
可偏偏喬家家大勢大,他孤身一人不敢違抗,只能心下再三勸告自己忍耐。
長吸兩口氣,努力平複了心情,段景辰又拱手對喬侯道:“既然侯爺決意要嫣然同我和離,下官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逆侯爺的意願!”
喬侯輕飄飄地瞥了段景辰一眼,道:“怎的,你覺得我喬家這是在仗勢壓人?”
面對喬侯這般挑釁,段景辰氣得心肝肺都要炸了,卻只能強忍:“下官并非此意!”
喬侯颔首道:“沒有最好。”
形勢比人強。段景辰心知和喬侯辯駁這些于事無補,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忍下胸中氣惱,再對喬侯拱手道:“侯爺,既然事已至此,下官便開門見山直說了——今日早晨,府上侍女爾桐無故到我段家領走了許多金銀珠寶并兩千八百兩銀子,還請侯爺命爾桐歸還!”
喬侯氣定神閑地把玩着一塊青白玉玉佩,微微一笑,道:“段大人,那可是你白紙黑字親筆立下的字據,應允嫣然去你府上賬房領錢的。怎的?你現在是不認賬了?”
紫漲着面皮,段景辰辯解道:“其中諸多誤會,下官不一一解釋。這些字據做不得準,還請侯爺歸還!”
“哦?段大人你親筆寫的東西做不準?!”喬侯直接笑出了聲兒,“那你素日裏批的公文、上報聖上的奏折,也全數做不準?!”
段景辰咬着牙,又道:“公事與私事并不相同,侯爺切莫混為一談!”
“那你的意思是——同嫣然寫的這許多字據乃是私事,随時可以抵賴?!”饒是喬侯這般見多識廣之人,也不由得被段景辰的不要臉給氣笑了,“段景辰,你可真真兒令本侯刮目相看!這等寡廉鮮恥的言語,你竟也能這般淡定地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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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喬侯也不想和段景辰羅唣了,直接下了逐客令:“來人!送段大人離府!”
侯爺話音一落,正堂內不知從何處跳出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段景辰,将他拖出門去。
段景辰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哪裏掙得脫這兩個壯漢的桎梏?上半身不能動彈,雙腿胡亂在地上蹬着,用力地回頭過來,沖着侯爺大吼大叫:“忠勇侯!!!你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我要去應天府告你!!!告你喬家仗勢欺人!!!”
喬侯收起了面上笑容,目光森冷地盯着段景辰,道:“你只管去告!随你怎麽告!你若告得贏,我喬正威的名字倒着寫!!”
————
段景辰被喬府兩個壯漢拖出門外,“砰”地一聲直接丢到了大街上。
就跟扔個破布爛袋一般。
段景辰被摔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跌了滿身的灰,還吃了一嘴的臭狗屎。
可巧近日侯府得勢,前來拜賀結交之人絡繹不絕,原本門可羅雀的忠勇長街賓客甚多。
段景辰這等狼狽之态,被往來官員都看在了眼裏。
忠勇侯府被聖上禁足這兩個月來段景辰的作為,京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以看到段景辰被忠勇侯這般對待,衆官員只在心中暗暗叫好!
該!
這等不知感恩、無情無義之輩,就活當被丈人掃地出門!
只不過侯爺還是太仁慈了!若換做是我,不狠狠羞辱他一番、打他一頓,都對不起忠侯府大小姐這兩個月來受的委屈!
衆人如是想着,有些個官階比段景辰高的官員索性出聲取笑他道:“喲!段大人!這是怎地了?!怕不是腿腳不便、走動不得,侯爺命下人特地送你一程?!”
此人話音方落,便有另外一人笑答道:“哎呀鄧大人!您怕不是看走眼了?!侯府這架勢是送客的架勢麽?!擺明兒是趕客呢!”
即刻,又有一人道:“也怪不得侯爺要趕客!段大人在這兩月裏做的事,可委實太傷侯爺和侯夫人的心了!哪家的女婿這般的沒良心,岳丈家不順,頭一樁做的事情居然是納妾?!還一納納好幾個!”
“那怎能不納?!岳丈家的事,能有他那|話兒的事重要麽?!”
不知誰人說了這句諷刺的話,引得在場所有人哄然大笑。
段景辰被這些官員你一言我一語的譏諷說得面紅耳赤,只恨不得把臉面都埋入地面,假裝沒聽到他們這些話。
跟随段景辰來的小厮見自家老爺匍匐在地上不起身,忙小跑過來扶他。
段景辰糊了一臉的狗屎,又被衆人這般取消嘲諷,又羞又氣,高擎着手,用袖子遮住臉,跌跌撞撞地奔回了自家的馬車上,連忙逃走不疊。
————
喬臻臻在屋裏聽聞段景辰這番窘态,又暢快地大笑了一場。
笑完,喬臻臻正要起身前往母親屋裏與她一同分享這件樂事,卻不想舅母王夫人身邊的龐媽媽拿了帖子來請。
喬臻臻看了帖子,心中歡喜之情逐漸平複。
原是王夫人請她下午前往王府位于城西的別院一敘,順便見見那才脫離了勾欄院這個火坑的冷姑娘。
喬臻臻命人打賞了龐媽媽,寫了回帖讓她帶了回去。
中午,喬臻臻陪伴母親喬夫人用了午膳,又伺候她歇下,這才整妝更衣,出門見王夫人。
一路車馬,不消兩刻鐘時間,喬臻臻來到了王府別院。
王夫人親自出儀門來接,引着喬臻臻進了內院。
丫鬟掀起裏間門簾,喬臻臻同王夫人攜手,一前一後地進了屋。
屋裏燒着旺旺的炭火,溫暖如春。
炕上坐着個身穿白藕絲對襟小襖并紫絹翠紋裙的婦人,正低着頭做針指。
看到王夫人進來,那婦人忙從炕上下來,款款拜倒,恭恭敬敬地給王夫人磕了三個頭:“小女子拜見恩人。”
王夫人命近旁跟随的丫鬟扶着那婦人起了身,然後指着喬臻臻同她道:“你莫叫我恩人了,這位才是真正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恩人。”
婦人聞言,忙又對着喬臻臻拜倒磕頭。
喬臻臻親上前扶了她起來。
婦人見喬臻臻衣着華貴,料想她的身份定然富貴,便低着頭不敢看她。
喬臻臻暗地裏打量了這婦人一番。只見她彎彎細細柳葉眉,秋水盈盈丹鳳眼,冰肌玉骨,真真如個燈人似的,一表人物。
也難怪段景辰對她念念不忘這許多年。這等風流俊俏的姑娘,誰能抛得她去?
只有段景辰那等薄情寡義的渣男了!
如是想着,喬臻臻柔聲問那婦人道:“冷姑娘,你可曾想尋那害你家破人亡的段景辰報仇?”
寵妾滅妻段渣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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