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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冷梅影的信,喬臻臻欣然赴約,與她共商這美人計的細節。
在此同時,喬侯已将女兒喬嫣然要同段景辰和離一事禀知順天府府衙,并提交了陪嫁清單,請求順天府協助喬家,督促段景辰照着單子上的物件歸還彩禮。
段景辰與喬嫣然成婚這七年多來,為了上下打點各路關系,使了她不少嫁妝,哪裏能照着單子拿出這許多財物來?只能死皮賴臉地使上個“拖”字訣,企圖拖延些時日。
喬侯哪是這般好糊弄的人?寬限了段景辰幾日不見動靜,喬侯一怒之下,直接一紙文書告至都察院,怒斥段景辰欺辱女兒,企圖侵占喬家家財!
正好這會子各路官員為博喬侯同七賢王的好感,參了段景辰不少奏折。段景辰才在早朝上被皇帝臭罵了一頓,下了朝又立刻收到都察院發來的問詢帖子,頓時慌了手腳,忙不疊叫了車馬,趕去忠勇侯府拜訪喬侯,妄圖求他開恩,容他徐徐圖之。
這等敬酒不吃吃罰酒之人,喬侯豈肯同他羅唣?連段景辰的面都不肯見上一見,喬侯直接命下人将他掃地出門!
段景辰在忠武侯府上吃了閉門羹,又氣又惱,卻無計可施,只能灰溜溜地回家去。
誰知車馬才到街口,段景辰就看到段府門前的街道上堆放着許多家具箱籠,有十幾個身穿直裰的書生手持賬簿毛筆,往來穿插于家什之間,清點貨物。
另有許多牛車停在一旁等候。夥計們将賬房點算過的貨物搬上牛車,裝滿既走。
看到那些家具箱籠個個眼熟得緊,段景辰心裏一咯噔,暗叫不妙,忙催促車夫趕快回去。
可偌大個道路堵了這許多牛車貨物,段景辰的馬車如何過得去?直氣得他連聲呼喝停車。
不待馬車停穩,段景辰便立刻從車內跳将下來,顧不上天寒地凍,氅衣都未來得及披上,便三步并作兩步,一陣風似地奔到了段府大門口。
一到門口,便見段府大門首上的牌匾被人摘了,破銅爛鐵般地丢在長街之上。
正有好幾個小厮踩在梯子上,你來我往地往門首上挂新的牌匾。
那新牌匾上,赫然就寫着——“忠勇侯府”!
段景辰不見則已,一見頓時又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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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辰氣急敗壞,紫漲着面皮,指着那幾個挂牌匾的小厮罵道:“你們在幹什麽?!為何摘我家牌匾?!我和那喬嫣然還沒算清總賬呢!誰許你們動我家物件了?!殺千刀的行貨!給我住手!”
段景辰話音方落,便有個氣度不凡的男子從門檻內邁步出來,站在臺階上,背着手,居高臨下地望着段景辰,招呼他道:“段大人,好久不見吶!”
段景辰定睛一看,來人正是他曾經的二舅哥,喬嫣然的兄長喬元山。
一見是喬元山,段景辰的氣焰霎時間矮了半截。但依舊梗着脖子,斥責道:“喬二哥!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我和你妹子成不了一家人,你們也沒必要這般下我的面子,強拆我家罷?!有事不能好好說,非得這般動刀動槍?!你們這可是明搶,觸犯我朝律例了!”
聽聞段景辰這般強詞奪理,喬元山冷笑一聲,道:“段大人,你可莫要搞錯了,這府邸可是我妹子的陪嫁!現如今你倆已經和離了,我喬家将自家女兒的嫁妝收回來,有甚錯處?!如何又觸犯律法了?!難不成你還想霸着我妹子的房子養小老婆不成?!我勸你有些自知之明!”
段景辰不知是凍到了還是被氣到了,渾身抖動得如篩糠一般。
死咬着下唇,段景辰指向一旁忙碌着搬東西的夥計,又質問喬元山:“那你們要房子就要房子,何故又搬走我的家什?!”
“嫣然的嫁妝我一早清點過了,與她出嫁時候帶過來的差了百萬餘兩銀子之數。來前我已禀知順天府府尹張大人,張大人已然同意我喬家提出的要求——若是嫁妝不足數,可拿你段府上的物件變賣了充數。這是張大人親筆所寫的文書,你拿去看了便知。”
言畢,喬元山從袖中摸出一紙文書,摔在段景辰的臉上。
段景辰面如鐵色,拾了臉上的文書展開來看了。文書上所寫與喬元山所言一分不差,末尾還蓋了順天府的大印,做不得假。
段景辰自知理虧,只能強忍憤怒,低下頭來向喬元山哀求道:“喬二哥,你我好歹相識一場,給我留些情面可好?!請寬限我幾日,我定會想盡辦法,把這欠下的銀錢歸還給喬家的!”
喬元山冷笑一聲,道:“難道我喬家之前不曾給你寬限日子?!是你把我喬家的善良當成了軟弱,一味地拖延不兌現!既然你不主動給,那我喬家就只能自己來拿了!”
言畢,喬元山瞟了一眼跟在段景辰身邊的伴當,往那伴當手上捧着的氅衣一指,吩咐身邊的小厮道:“那件絲絨鶴氅瞧着能值幾兩銀子,拿了充公。”
小厮應諾,一個箭步上前奪了伴當手中的氅衣,拿着去給賬房先生估價去了。
眼見喬元山這般明目張膽地命下人強取豪奪,段景辰只覺兩眼一黑,腳下一軟,登時倒地。
還好跟随的伴當眼疾手快,搶上前來托住了段景辰。
段景辰坐倒在雪地當中,頭昏眼花,氣血上湧,兀地“哇——”的一聲,嘔出了一大口猩紅的黑血來。
黑血潑灑在雪地上,格外觸目驚心。吓得那伴當抱着段景辰連聲呼問:“老爺!老爺您這是怎麽了?!”
段景辰雙眼翻白,張口欲言,又是一口黑血嘔出。
伴當慌得四下尋人救治段景辰,不曾注意喬元山何時已經回了屋裏。
更不曾注意府邸的大門何時關上。
————
段景辰大病了一場,一連昏迷了七日才醒。
待到他醒來時候,事情已成定局。
不僅他原先住着的宅邸被喬家收了去,就連他新近買的隔壁的屋舍也讓喬家繳去抵債。
他屋裏頭那些個小妾一看風頭不對,一個兩個的打包了金銀細軟,腳底抹油,跑路去也。
統共九房小妾,最後只剩下白茉香一人繼續留在段景辰身邊,端茶遞水,伺候湯藥。
還好白茉香在做外室的時候,段景辰給她置辦了房産。段景辰陷入昏迷,正是白茉香将他帶回這舊時居所,安置他,為他尋醫問藥。
有道是患難見真情。
看到白茉香對落難的自己這般不離不棄,與喬嫣然和那些個沒良心的小妾不同,段景辰大受感動!
還在病床上躺着呢,段景辰馬上就把白茉香給扶正了。
寵妾滅妻段渣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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