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金屋

中心城, 繁華的A區,平地拔起的高樓嵌入了雲端,至高處的頂奢酒店“金屋”浮在雲上, 落地窗明亮澄淨, 放目望去并看不清城市的脈絡,只一片白茫茫的雲層, 讓人徒生虛空之感,仿佛置身天宮。

智能溫控系統随時外面氣候的變化自動調節着, 房間內維持着适宜的溫度濕度。一張偌大的圓形大床上, 溫墨躺在其間,臉蛋半藏在柔軟的枕芯中,身體舒展着, 他眉目平靜,睡得很是香甜。

溫墨的手指動了動,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恍惚的感覺令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困頓地眨了眨眼睛,又閉上了, 很快,他警覺地坐了起來。

驟然襲來的眩暈叫他身體晃了一晃, 他扶着額頭,心間咚咚咚地跳了起來。

他穩了心神,待身體适應了立刻下了床來。

這是一間極盡奢靡的套房,富麗堂皇,堆砌着金錢的味道, 放眼望去, 如同一座雲層上的建築。

溫墨心間愈發不安, 他的目光落在床前的餐臺上,上面已灑滿了玫瑰花瓣,冰桶裏鎮着一瓶綁着蝴蝶結的香槟,香槟旁放着一個黃銅托盤,溫墨疾步過去,将托盤上的餐叉緊緊捏在手裏,他緊了緊手,朝着門口沖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走到門口,一聲嘀的電子音傳來,很快,聳立的黑色大門打開了來。

溫墨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高大肅嚴的男人在原地站了片刻,滿意地看着溫墨那張漂亮的臉蛋瞬間變成了蒼白。他一邊解着袖扣,一邊閑庭信步地朝着他走了過去。

溫墨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往後一步一步地退,他像一只落入圍捕範圍的羚羊,沒有逃脫的可能,可卻放棄不了生的希望,他警惕地看着男人,步步後退,直至被一張擺放古董的案臺擋住了退路,再無可退。

男人已經逼近了他,alpha的氣息炙熱又濃烈,溫墨甚至已經感受到他身上贲張的肌肉帶來的硬度與熱度。

溫墨顫顫擡起眸子,可憐又害怕地看着他。

男人的眸色黑沉,帶着深不見底的暗湧情緒,他盯着他的唇,慢慢地低下了頭,溫墨軟色盡去,獰色暴起,握緊那餐叉,驟然刺向他脖頸主動脈的位置。

他的手腕立刻被一只鷹爪似得大掌緊緊控住,男人譏諷似的取下了那把餐叉,當啷一聲,金色的餐叉掉在了地上,溫墨身下一空,瞬間被男人打橫抱起,丢在了床上。

溫墨迅速爬了起來,卻一把被男人掐着脖子按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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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的眸色已經是浸了冰一樣的寒色,他陰寒道:“還不清楚狀況麽?”

他一點一點地解去了溫墨的扣子,寒冰迸濺的瞳仁裏糅雜了炙熱的光芒,這讓他的眼神看上去異常的可怕。

“他們呢?”溫墨幾乎已經維持不了冷靜,他沒有半分掙紮,只是顫聲問,“他們在那裏?”

他無故出現在這裏,那麽代表李響與同同定然也出了事,可一切他全無所知,甚至不明白為何一夜之間,他又落進這只瘋狗的手裏。

“你說呢?”

霍衍強行撕下了他頸後的隔離貼,埋進了他的脖頸深深吸了一口氣,久違的淡淡的白茶香氣侵襲入腦,他幾乎是不可見地打了個哆嗦,喉結上下翻動着,隐啞着聲,“所以,你別無選擇。”

刺啦一聲,alpha已經等不及解扣子了,一把扯碎了衣服,溫墨一顫,雙手抵住他。

“拿開。”霍衍眯起眼睛,居高臨下命令。

溫墨瞳仁顫着,胸膛重重地起伏,他盯着眼前的人,許久,抵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放開,順從地放了下來。

他閉上了眼睛。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繁華的都市上空看不見一絲星光,黑沉的天幕浸着一點淡淡的深藍,映着底下的雲層,仿佛沒有盡頭的暗色海洋,波濤湧動,無止無休。

霍衍從浴室裏出來,他發根帶着濕氣,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高大健碩的身體撐得浴袍失去了棉質的柔感,他綁着腰帶,看上去心情很愉悅,他啪嗒一聲點了支煙,将打火機丢在一旁,站到了落地窗前。

汪洋一樣的雲層踩在腳下,霍衍身心舒爽。

明淨的落地窗倒影着那張狼藉一片的床,Omega已經昏睡了過去。

霍衍愉悅地倒了杯香槟,坐在了窗臺邊上的沙發上,他随意搭起了腿,恣意觀賞着床上的人。

他晃了晃酒杯,極其優雅地抿了一口,然而目光卻是沒有離開過床上的人半分,帶着一股危險的意味。

他終于放下了酒杯,起身朝着圓床走了過去,裸赤的Omega微微蜷着斑駁的身體,陷在柔軟的被子裏,霍衍握住了他的一只腳在手心中揉捏着,雪白的腳踝上一個牙印,是他重新占有的證明。

霍衍低下頭,嗅着他的腳踝,他的鼻尖在上面蹭了蹭,像追尋着本能一樣,他一路嗅聞了上去,他肆意地彌補着這些日子的焦躁,用他溫熱的雪肉,用他馥郁的甜香,如今,Omega的所有再複掌控在自己手上,所有都是自己的,這樣的認知令他血液都在沸騰,他舔了舔牙,抵住他的殷紅的唇聞着Omega的鼻息。

眼前的人微微一動,眼睛緩緩睜開了來,漆黑的瞳仁印着霍衍那張被放大的有些扭曲的臉,然而霍衍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正常,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自省,反而微微眯起眼睛,用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他,但嗅聞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反而更重了些。

溫墨靜靜地與他對視着,半晌,他閉上了眼睛,任随那個alpha病态一般嗅遍了他的全身。

溫墨又變成了一個床上的玩物。

他被切斷了所有與外界的聯系,監控了起來,他每天被關在這間雲端的金屋裏,接觸的人只有那個alpha,而alpha的見面,除了瘋狂的發情沒有其他。但出乎意料的,溫墨依然很順從,甚至主動在配合他。

霍衍怎瞧不出他在打算一些別的,但一只蝼蟻的計劃在雄獅眼裏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他已經絕對掌控了他。

霍衍當然不願腦仁因為這只該死的Omega而疼痛,更不想聽到那些令他失去冷靜理智的心聲。畢竟,他想要的,也不過是他的皮肉而已。至于他在想什麽,無關緊要。

雖是這樣想,但明知他一肚子的詭計,卻在殷勤地回應他,霍衍的心火又蹭蹭往上漲,不由用力堵住了他的唇,惡狠狠地碾弄,吻到Omega渾身發軟失去氣力,才終于放開了他的唇,他用指腹擦去了上面的濕跡,然指尖的觸感實在極佳,他又低頭狠狠吮了一下。

溫墨将臉埋進他的脖頸,喘·息着,“你什麽時候讓我死。”

霍衍獰笑着,他說,“還早。”

他嗅着他的發間,眉宇間一抹陰狠,“放心,看在這幾天的快活,會讓你死得容易一點。”

溫墨聞言沒說什麽,只抱住了霍衍的脖子,主動吻住了他。

霍衍當然見不得他這副假惺惺的模樣,一把将他狠狠按在了床上,他目中浮起譏诮,“你同類可真給我貢獻了一個好病毒。”

他的譏意愈甚:“毫無辦法掩藏的透明心機,真是可憐。”

溫墨看着他,好像沒看見他的譏諷似的,仍是溫柔吻住了他。

霍衍真是氣笑了,掐着他的脖子,“好,我告訴你現在是什麽狀況。”

霍衍殘忍地笑着,“我跟張署長一起參與了你的競标,對,如你所見,我贏了。”

他撫着溫墨的臉,面上雖是笑,可眼中已是冰寒,“可得好好感謝你們的Omega領袖,不僅将你送給了我,更利落替我們除了那該死的病毒制造者,你說,我該不該高興?”

他終于看見這個虛僞的Omega臉上的劇烈波動,他像是聽不明白似的,怔怔地看他。

霍衍心情終于舒暢了來,可輪到Omega一把推開了他。

他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隐忍着,像是極力地掩飾什麽,可他的嘴唇已經在顫動,“誰死了?”

霍衍按住他的手腕,沒成想Omega屈膝一下子頂在他的肚腹上,霍衍反應何其迅速,翻身閃開。

溫墨驟然一撲,狠狠一個手刀往他的頸部動脈窦砍去,霍衍瞳仁驟縮,反身避開,攔腰一抱,縛住他的雙手将他壓制在身下。

這個軍中的搏殺術一個Omega怎會熟知,霍衍再清楚不過,他那好手下不僅教會了他一手精準的射擊,連這本事都教了,如今倒全數招呼在他身上。霍衍整張臉黑得可怕,面色幾近扭曲,然而Omega根本就沒有示弱的時候,他死命地踢打,甚至用牙齒撕咬。

霍衍全然不顧他的瘋狂,他并沒有阻止他,而是學着他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溫墨痛苦地嗚咽一聲,慘白着一張臉,疼得渾身發抖,但仍死死地咬住霍衍的肩膀,血順着他的嘴角淌了下來,同樣,他的肩也在淌着血,滴在潔白的被子上,綻開一朵又一朵鮮紅的花。

這場獸性的博弈最終以溫墨的昏厥而告終。

他的紅唇沾着霍衍的血,眼角挂着眼淚,倒在了霍衍懷裏。

霍衍舔着嘴角腥甜的血液,他仿佛嘗到了那淡淡的白茶香氣,他毫不在意自己肩上正在流血的傷口,陰陰地盯着他的Omega,驟然堵住了他的唇。

二人的血液在深吻中融在一處,霍衍死死地摟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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