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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外雖然是私立高中，但一直很注重升學率，所以每次的考試座位都是按照成績排名來劃分的。

蘇聽顏的考場在三樓，離開之前她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沈若懷的桌子，想着下個月就沒辦法和沈若懷當同桌了。

結果前面的李華陽突然朝着沈若懷伸出了手，笑得一臉谄媚，“學神，讓我沾沾你的光環呗，保佑我下次往前坐兩個。”

沈若懷平常雖然總是笑眯眯的，但相處中總是會和他們保持距離。

即便是李華陽這麽大大咧咧自來熟的人，此刻也只敢把手伸出去，不敢真的碰到沈若懷。

“去去去。”唐思銳直接把李華陽拉了回來，“你可別把你的晦氣傳染給學神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倒是把這一茬給揭了過去，反倒是蘇聽顏盯着沈若懷的手，若有所思。

“怎麽，你也想沾沾？”沈若懷瞧着蘇聽顏直勾勾的目光，擡了擡手。

沈若懷不只是臉長得好看，那雙手也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每一處都像是精雕細琢過一樣。

蘇聽顏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想啊。”

她也想下次往前坐幾個位置。

“不過我覺得我可以靠自己。”蘇聽顏把書包一揚，笑得燦爛，“走啦！”

只是蘇聽顏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會和沈若懷在同一個考場。

而且還剛好是左右桌。

“怎麽？”四周沒有他們班的人，沈若懷也懶得裝。他指尖敲了敲桌，聲音低沉懶散，“現在又不想靠自己了？”

“笑話，我需要靠這種迷信？”蘇聽顏哼了一聲，十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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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她就以飛快的速度在沈若懷的手上摸了一爪子，而後端端正正的坐着，仿佛無事發生。

也幸好現在離考試還有些時間，周圍的同學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沒有在意。

蘇聽顏剛剛的舉動純屬腦抽，現在僵直的坐在座位上，動都不敢動，反倒是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說：【任務對象的臉上有殺氣诶】

“你他媽閉嘴吧！”蘇聽顏沒忍住罵了句髒話，目光落在了自己剛剛摸過沈若懷手的指尖，那上面仿佛還殘留着沈若懷的溫度。

“朋友之間，摸一下蹭蹭光環怎麽了。”蘇聽顏嘀咕道：“而且是他先挑釁我的！”

蘇聽顏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裏建設後才終于轉過了頭，可沈若懷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背，眼色微沉。

“他…怎麽這副表情？”蘇聽顏皺了皺眉，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些細節。

好像，沈若懷很不喜歡別人碰他。

從她第一次和沈若懷産生交集開始，那人就一直在避免和她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僞裝的性格，讨厭肢體接觸……”蘇聽顏捏了捏眉心，又想起昨晚沈若懷那輕飄飄的一句自嘲，總覺得這人身上有很多秘密，“該不會，沈若懷也被系統綁定了吧？”

所以才必須在學校做出僞裝。

系統再一次被蘇聽顏的想象力折服，它都懶得和這人争辯了，安安靜靜地嗑起了自己的瓜子。

沒等蘇聽顏想出個所以然，忽然間一個極具挑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餘光中，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內。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學神嗎？”周陽抱着胳膊站在沈若懷面前，似笑非笑，“怎麽淪落到這個考場來了？”

幾乎整個寧外的人都知道，周陽因為安如菡的緣故，特別讨厭沈若懷。

他明裏暗裏挑釁了好幾次，但沈若懷壓根不搭理他，以至于每次周陽都像個跳梁小醜，只能被人嘲笑。

可自從上一次沈若懷因為家裏有事，沒有考最後一門英語跌下年級第一的寶座，周陽借機發帖黑沈若懷以後，頭一次獲得了別人的認同。

大概是他頭一次在黑沈若懷的道路上獲得成功，以至于産生了極大的自信，現在直接膨脹了起來。

只見周陽以一個極其嚣張的姿勢坐在了沈若懷的課桌上，居高臨下地挑釁道：“怎麽不說話啊？心虛了？”

“該不會這次又沒找到答案吧！”

這個年紀的學生不管本身的性格八不八卦，都帶着點愛吃瓜的特質，沈若懷本就是人群中的焦點，再加上周陽的嗓門格外的大，教室裏大部分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他們這邊。

沈若懷并不想搭理他，但也不想成為目光焦點，他擡眸，挂上了自己一貫的笑容，輕聲道：“你是？”

那瞬間，周陽的臉色極其精彩。

“沈若懷！”許是氣急，周陽猛地拍了下桌子，欺身壓近，“你他媽裝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初中就是個混子！現在裝什麽文化人？”

周陽是體育生，他是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那健碩的肱二頭肌即使隔着衣服都很突出。

蘇聽顏聽着這話，終于是想起了一些久遠的回憶。

她喜歡上沈若懷的原因其實挺狗血的，一是因為沈若懷長得好看，二則是因為她曾經被沈若懷救過。

【任務對象救過你？】系統一臉吃瓜樣，【展開說說？】

“沒什麽好說的。”蘇聽顏撐着下巴，語氣随意，“就是我當時走在路上被一群混混搶劫，然後沈若懷路過，順手救了我。”

當時蘇聽顏特別害怕，而沈若懷的出現恰到好處，也讓蘇聽顏記了很多年。

“對了……”蘇聽顏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朝着沈若懷和周陽看了過去，“我記得初中的時候，沈若懷比我高一個年級來着。”

而且，沈若懷最開始的學校也不是寧外，他是後來轉學到這來的。

蘇聽顏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又一次被周陽的聲音拉了回來。

“呦，被我戳中痛點了？”周陽笑道：“裝不下去了？你一坨爛泥在這裝什麽……”

“噗——”

周陽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突兀的笑聲打斷，他回過頭，對上了蘇聽顏亮晶晶的眸子，頓時黑了臉，“你他媽笑什麽？”

“沒什麽。”蘇聽顏轉了下手上的筆，語氣輕松，“就是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不等周陽開口，她又朝着沈若懷說：“我記得，初中的時候你的名字就出現在榮譽牆上來着，對吧？”

更準确的來說，是沈若懷初三的時候。

沈若懷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好像是吧，時間太遠不記得了。”

兩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顯得周陽特別像個小醜。

“放屁！你他媽算哪根蔥？這有你說話的份？”周陽下意識對着蘇聽顏吼了一通，看到她是個女生就沒繼續，而是繼續對着沈若懷說：“別以為你初中幹得那些破事沒人知道。”

周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死活認為沈若懷是個靠偷答案才穩坐年級第一的學渣，“敢不敢打個賭？”

“賭什麽？”沈若懷不在意周陽對自己有什麽看法，但這人三番五次挑釁，他也不是沒有脾氣。

再忍下去，他都要覺得自己好欺負了。

“賭你這次能不能考年級第一。”周陽抱着胳膊，笑着舔了舔牙，“如果你輸了，就離安如菡遠一點。”

沈若懷聽見這話，嘴角微微勾了勾。他面上依舊是那副和善的模樣，但眸子裏格外冰冷，就連語氣都涼了幾分，“行啊。”

下一秒，沈若懷又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也是這時蘇聽顏才發現沈若懷比周陽還高了半個頭。

他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看着周陽，一字一句緩慢地說道：“如果這次我還是年級第一，就麻煩周陽同學，給我同桌道個歉。”

蘇聽顏沒想到還有自己的戲份，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挺開心。

“你同桌？”周陽一臉懵逼，“你同桌誰？我為什麽要給他道歉。”

“咳，他同桌是我。”蘇聽顏自覺認領了身份，笑眯眯道：“你剛剛對我很不禮貌啊，道歉不是應該的？”

周陽噎了一下，後知後覺道：“你們倆合起夥來耍我呢？”

沈若懷挑了挑眉，笑得一如既往的和善，“所以，周陽同學賭不賭呢？”

“可能不敢賭吧。”蘇聽顏轉了一下手裏的筆，繼續拱火，“畢竟道歉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做錯了才算道歉。我記得下周有升旗吧，那個時間段就挺不錯的。”

“你他媽——”周陽氣得臉都紅了。

旁觀群衆的目光還落在他們身上，眼下距離考試開始只剩最後幾分鐘，教室裏的人基本都來齊了。

周陽也是丢不起這個臉，剛轉過身準備離開，就聽見身後沈若懷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看來周陽同學沒有自信啊。”

“你他媽才沒自信！”周陽磨了下牙，他也是沒想到自己會找茬不成反被嘲諷，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咬着牙說：“賭就賭！不過我要加一條！”

“如果這次你不是年級第一，不僅要離安如菡遠一點，還要當着全校的面承認，你以前都是作弊！”

蘇聽顏眸色一暗，差點掀桌，“今天考試你都能把腦子放在家裏？”

且不說寧外每次的卷子都是考試前幾天才出出來，就說寧外對升學率的重視程度，如果沈若懷真的是靠偷答案考的第一，估計早就被勸退了。

這人，到底哪來的自信？

“那我們也再加一條。”蘇聽顏冷着臉說：“如果這次沈若懷是年級第一，你就當着全校的面承認，這麽久以來你就是嫉妒沈若懷。”

剛好這時監考老師拿着試卷走了進來，周陽只留下一句賭就賭誰耍賴誰孫子，就急忙回了自己的座位。

旁觀群衆終于是收回了吃瓜的目光，蘇聽顏剛回過頭，就看見了沈若懷若有所思的眼神。

“你看着我幹嘛？”蘇聽顏有些疑惑。

“好奇。”沈若懷撐着下巴看向蘇聽顏，在那人疑惑的眼神中輕輕開口，“你怎麽就那麽篤定，我不是偷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