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寧舒扭開頭去将視線定格在不遠處晃動的燈籠上,?想着書裏描寫的劇情,回憶了一下他昨日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他原本軟了幾分的心,?又重新硬了起來。

不行,他不能被靜王迷惑,?若是現在心軟了,日後不幸的就是他了。沒有什麽難得,?他只要給靜王說好,?兩人好聚好散就行了。

寧舒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默默的握緊了拳頭,随即慢慢的扭頭看向靜王。

在寧舒移開視線的那一刻,?靜王眼裏就浮現出了幾分陰沉,?此時看着寧舒滿身抗拒的樣子,?他嘴角的笑容也一點點的壓了下去。

直到寧舒重新看向他,?靜王才又恢複成了平日裏那般沉穩的模樣,一臉期待的看向寧舒,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寧舒剛剛才在心裏給自己做好了建設,?并且已經想好了該怎麽對靜王開口,?結果一扭頭就看見了靜王失落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收起了獠牙、垂頭喪氣的狼,兇狠中多了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靜,?靜王。”

寧舒開口的瞬間,?沮喪的人立馬就擡起了頭來,?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眼裏滿滿的都是自己。

看着這樣一個美男這樣專注的看着自己,寧舒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頓頓的。

靜王開了口,?低沉的嗓音中多了幾分沙啞的味道,“寧舒,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把這簪子還給我嗎?是它不好看嗎?”

寧舒被靜王問的有些尴尬,這簪子拿出去,他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人說它不好看的。但是現在是這簪子好不好看的事嗎?明明就是他收下了了,他以後就會和靜王牽扯不清楚,到時候他恐怕會沒命的事好嘛!

想到以後可能的悲慘生活,也為了避免自己說不出來,寧舒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說了出來,“不是簪子好不好看的問題,這是我不能收的問題。實話告訴你,我不想和你成親,我想要把簪子還給你,然後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

寧舒一咬牙就說了出來,結果他說完之後,只見剛剛臉上還帶着幾分喪氣的靜王,此時又帶上了幾分無措,看着他小聲道:“可是,我們已經有了婚約?而且,我們相處得不是很好嗎?為什麽突然要接觸婚約,明明你也不讨厭我的啊?”

聽着靜王這委屈巴巴的語氣,還帶着幾分控訴的語句,寧舒甚至都覺得自己是個玩弄感情的渣男,而靜王就是被自己玩弄的對象了。

在這一刻,寧舒突然生出了幾分,他是不是太過分,竟然逼迫靜王做出這般罪惡的事。

還沒有等寧舒再多反思一會兒,便感覺到自己握着盒子的手上被什麽溫暖的東西覆蓋上了,他低頭一看卻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那雙手正握着他的手,顯得無比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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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說出來我改了便是,何必說出這般絕情的話。”靜王小聲道,語氣中帶着十足的委屈,臉上委屈的表情也格外的明顯。

明明一個大男人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話,該是讓人覺得矯情才對。但是寧舒看着靜王那張臉,壓根就生不出半分厭惡的情緒,最後他頂着砰砰砰不斷跳動的心髒,堅決的說:

“你很好,你也是個好人。只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适,所以我想我們還是早點結束這個錯誤的開始比較好。”

寧舒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他便看到面前的人那張臉變得越發的委屈起來,連那雙平日裏總是顧盼生輝的眼睛,此時都失去了神采,讓他內心充滿了極大的負罪感,覺得自己怎麽能這樣對待靜王,他現在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啊。

靜王聽到寧舒說的話,像是很難過,卻偏偏要強忍着堅強一般,語氣小心又充滿希冀的道:“那,你覺得我是個好人,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也很想要你當我的王妃。從小,父皇就不喜歡我,母後也只會偏愛皇兄,我就一直希望我能自己有個家。”

瞧這個可憐巴巴的語氣,瞧這我見猶憐的樣子,格外像一直找不到家的小狗,此時正對着剛找到的主人撒嬌。若不是靜王臉上沒有明顯的标志,他都要以為靜王才是需要呵護的哥兒,他才那個娶妻的人了。

寧舒覺得自己完了,他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硬下心來拒絕靜王,不要把這件事拖延下去。但是感性告訴他,他不能再繼續說了,不然待會兒靜王當場哭出來怎麽辦?

就在寧舒望着一直盯着自己的靜王,內心深處格外拉扯的時候,馬車之外傳來了小魚的通傳聲,“公子,我們到家了,夫人派人在門口候着了。”

寧舒被這聲音一激靈,立馬就回過了神來,擡眼就看向了面前的靜王。結果就看到了他看向自己,臉上多了幾分蒼白。

見寧舒看向了自己,靜王朝他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看着他道:“寧舒,已經到家了,你先回家吧!你回去再想想,若是,若是你真的想要解除婚約,并且想清楚了的話,我們下次見面再說,好嗎?”

寧舒看着靜王這示弱的模樣,終究還是沒有忍心拒絕,在靜王期待的目光之中點了點頭。

直到下了馬車,稀裏糊塗的進入了寧府,被晚風一吹,寧舒這才一激靈,重新回過了神來。

寧舒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都答應了什麽,他慌張的回頭,只見靜王還待在門外,朝着自己淡淡的微笑,看起來竟然格外的溫柔。

直到寧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那高門大戶之後,靜王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随即又慢慢的露出了平日裏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用一種低到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呢喃道:“還真是心軟啊!”

靜王輕笑了一聲,随即轉身準備上馬回府。在他上馬之前,他又看到了那個從花船上跟下來的男孩,他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随即看着他道:“我的王府上從來都不留無用之人,你若是想要留下,那接下來就證明給我看,你有留下來的價值。”

男孩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着他,随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靜王看着他的樣子,嗤笑了一聲,随即翻身上馬,離開之前又看了一眼寧府那金碧輝煌的大門,随即抽動馬鞭,朝着靜王府過去。

寧舒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裏都存着幾分變扭,特別是看到那個原本要還給靜王,結果又被自己帶回來的簪子時,他更是懊惱極了。

寧舒抓着自己的頭發,實在是想到自己剛才到底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明明都是決定好的事,怎麽被靜王那麽一說就直接改變主意了呢?

小魚此時正安排小丫鬟們給寧舒送點心過來,結果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抓着自己頭發不知道在做什麽的寧舒,臉上露出了幾分奇怪,不過很快他就回過了神來,湊到他家小公子面前,小聲道:“公子可是需要現在就洗漱?”

眼看着有人來了,寧舒也放下來折磨自己的手,擡眼看向小魚的方向,然後在他莫名的視線裏,緩緩的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道:“嗯,你叫人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是。”小魚應了下來,只不過在他将要去叫人準備熱水之前,他讓丫鬟們把準備好的甜點放在了桌子上。

寧舒看着桌子上那些別致的糕點,聞着那甜甜的味道,他突然就平靜了不少,他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東西,我以前怎麽沒有見過這種吃食?”

說着,寧舒便直接拿了一個放進嘴裏,一股子甜而不膩的味道在自己嘴裏化開,頓時他的心情又好上了不少。

眼看着寧舒是真的希望這東西,小魚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即看着他家小公子笑道:“公子,這是靜王剛才離開的時候,讓下人送過來的。說是城裏品味樓出的新品,特地送來給公子嘗嘗。”

聽到這東西竟然是靜王送的,寧舒吃的正歡的手就是一頓,一時之間竟然生出了幾分進退維谷的感覺來,臉上甚至都帶上了幾分悵然。

小魚敏銳的察覺到他家公子的不對勁,湊上前來小心道:“公子,你這是怎麽了?”

寧舒笑着搖了搖頭,随即看着身邊的小魚,低聲道:“沒事,你去給我準備洗澡水吧!”

“嗯。”小魚覺得他家小公子有些怪怪的,但是他作為一個下人,也不會多說些什麽,依言下去了。

等到小魚離開了,寧舒才看着那幾盤精致的點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想到今日他和靜王相處之時,靜王表現出來的種種,寧舒甚至都開始有些動搖。是不是他自己弄錯了?書裏的那個靜王和他認識的這個靜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他後期也不可能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

可是,寧舒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下一秒,他原本堅定的心神都産生了動搖。要是他弄錯了,并且因此而怪罪到靜王身上,是不是對他太不公平了一點?

靜王本來就爹不疼、娘不愛的,和姐姐、哥哥也沒有多少親密的樣子,要是自己就這樣貿然定了他的罪,并且擅自決定了他的懲罰,那靜王豈不是太可憐了一點。

只是,萬一靜王就是和書裏寫的一樣,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迷惑自己,只是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呢?

思來想去,寧舒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去求證一下,看看靜王到底是不是那種心機深沉之人不就好了。

有了主意的寧舒,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他拿了一個糕點放入嘴裏,嘗着那不鹹不淡的香味,覺得格外的滿足。

今日發生了許多事,寧舒也不免有些乏了,于是洗了澡便直接睡了。

只是一夜都不怎麽安穩,寧舒這次沒有夢到自己被狗追着咬,倒是夢到了自己和靜王正在成親,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人來,說自己和靜王不是真心相愛的,他要帶走自己。

然後,寧舒像個渣男一樣,不顧靜王的苦苦挽留,徑直和那男人一起離開了。獨自留下的靜王,随後便殺了前來參加婚宴的所有人,然後提着染血的劍來追殺他們了。

寧舒是被吓醒的,等他醒來回憶起做的這個夢,整個人都不由的苦笑了出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出這般荒唐的夢的。想到夢裏的靜王那冰冷的神色,他便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覺得有幾分可怕。

等寧舒擡眼看向床簾之外,看到已經大亮的天光之後,他才稍稍安心了不少。

随即,床簾外就傳來了小魚關切的聲音,“公子,你醒了嗎?”

聽到是小魚的聲音,寧舒立馬就回了一句,“我醒了。”

外面立馬就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看樣子是已經在布置寧舒起床要用的東西了。

寧舒聽着外面的動靜,晚上噩夢帶來的負面影響不由少了幾分,随即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就下了床,準備起床。

很快,寧舒在小魚他們的伺候之後,收拾整齊了自己,然後吃上了早餐。

等到熱氣騰騰的粥下了肚子,寧舒原本混沌的腦子都清醒了幾分,他決定待會兒就去重新制定一份計劃書,先去探探靜王的底。

只是寧舒的粥才剛剛的下肚,外面便急匆匆的走來一個丫鬟,然後看着他急道:“公子,夫人有事請你,還請你快去找她!”

寧舒看着丫鬟急匆匆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随即也就直接問了出來,“娘親找我,這是有什麽事,怎麽那麽急的樣子?”

丫鬟聽到寧舒的問話,擡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不過很快還是咽了回去,随即搖了搖頭道:“公子,這事你還是去問夫人吧!奴婢也不敢胡說。”

寧舒看着她的樣子,越發的好奇起來,見丫鬟不想說,他便也沒有多問,只是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朝着寧夫人所在的院落走去。

等到了寧夫人住的地方,一進屋就看見寧夫人揉着額頭坐在那裏,看起來一臉苦惱的樣子。

寧舒看着寧夫人這番樣子,不由的也生出了幾分好奇,他見到的寧夫人從來都是溫溫柔柔,卻又對所有的事情都游刃有餘的模樣。這幅為難的樣子,他還沒有怎麽見過。

寧舒進來的動靜驚醒了寧夫人,她放下了揉着額頭的手,扭頭看向站在身前的寧舒,眼神格外的複雜,蘊含着許多寧舒看不懂的情緒。

寧舒看着他娘這樣,不由回想了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确認自己這段時間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之後,他才看着他娘不解的問道:“娘,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用這樣的目光看着我?”

寧夫人聽到他這樣說,臉上的神色越發的複雜了,她揮了揮手讓周圍伺候的丫鬟都離開,随即朝着面前的人招了招手,讓他到自己面前來。

寧舒看着他娘的動作,不疑有他,直接就過來了。結果剛想湊近他娘問怎麽了,直接就被她給揪住了耳朵。

寧舒許久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了,被寧夫人揪住耳朵的瞬間,立馬就叫喚了起來,龇牙咧嘴的道:“娘,你這是做什麽啊!你這樣弄,我耳朵可疼了。”

寧夫人聽到他的話,朝他冷哼了一聲,随即不客氣的道:“你現在知道疼了,那你在外面做事的時候怎麽不知道避着人一點。眼下做出那些事來,鬧得各處沸沸揚揚的。你要我這臉,這寧侯府的臉往那裏擱啊!”

寧舒聽着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連忙向她娘求饒,從她的手裏救出了自己的耳朵,然後看向他娘,有些奇怪的道:“娘,你這是在說什麽啊?我這又是做了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寧夫人看着寧舒揉着自己被揪紅了的耳朵,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剛才聽到信息時産生的那點情緒立馬就消散了一個幹淨,朝他冷哼了一聲,“你做了什麽你還不知道?我問你,那天我讓你去找你表妹,你後來做了什麽了?”

眼看着寧夫人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寧舒也不敢大意,皺着眉頭回想着那天發生的事。他遵循他母親的吩咐去找他表妹,先是遇到了驚慌的丫鬟,然後再遇到了那個沈玉,最後還被靜王給帶回來了。

要說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寧舒自覺還真是沒有,他也不是很明白,他娘到底在氣什麽。

寧舒不明白,于是也就直白得說了出來,“娘,你到底在說什麽,你說清楚不好嗎?我覺得我什麽都沒有做啊!你這樣說了,我還是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啊!”

寧夫人看着寧舒懵懵懂懂的樣子,終于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随即目光複雜的看着他,有些難以啓齒的道:“那天,你是不是去見沈玉了?”

她是知道寧舒對沈玉的喜歡的。

一來她是疼寧舒的,覺得再怎麽丢臉都架不住寧舒的喜歡。二來,她也覺得沈玉是個不錯的人,要是他真的能和自家孩子在一起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寧夫人對寧舒追求沈玉的行為,倒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只是後來,造化弄人,沈玉也對她兒子沒有什麽意思,她才做了那單方面棒打鴛鴦的惡婆婆,想要讓自家孩子死了這條心。

既然都和靜王定親了,寧夫人自然也覺得他兒子繼續向以前那樣癡纏沈玉不好,因此在得知了外面的風言風語之後,才會那麽急匆匆的将寧舒叫過來,想要和他對峙清楚。

寧舒想起自己那天是見到了沈玉,但是他不明白這有什麽關系,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麽,然後他就回來了啊?

寧舒的迷茫,寧夫人都看在了眼裏,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決定把事情都給說清楚,“外面人都在傳言,你和沈玉趁着那天舉辦宴會的時候,在禦花園裏偷偷的約會。”

聽到寧夫人的話,寧舒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震驚的神色,他明明只是和沈玉說了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外面怎麽就傳出這樣的話了。

因為太過于難以置信,所以寧舒也顯得格外的激動,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難以置信的道:“娘,你這是在那裏聽來的話,我但是分明只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而且都是關于怎麽去找表妹的。我現在都不喜歡他了,又怎麽會去和他私會?”

畢竟,現在的寧舒又不是原來的寧舒,如果不是那天的意外,他根本就連沈玉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怎麽會做出和他私會的事?

興許是寧舒臉上的表情太過于震驚,以至于寧夫人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她家兒子壓根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寧夫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寧舒,讓他把那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給她說清楚。

寧舒此時只覺得自己被污蔑了,所以格外的氣憤,因此在聽到他娘這樣要求之後,他立馬将那天發生的事都重複了一遍,然後看着他娘格外委屈的道:“娘,我就和他說了兩句話,然後就被沈玉給帶走了,我那有和他私會!”

依照原先寧舒對沈玉的喜歡,聽到這事的時候,沈夫人還懷疑過寧舒是不是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可是看着寧舒此時憤憤不平的樣子,她便覺得興許她兒子說的才是真的。他什麽都沒有做,這事只是有心人傳出來的謠言而已。

想到這突如其來的流言,寧夫人決定先問清楚再說,她看着面前憤憤不平的兒子,低聲哄道:“娘知道了,這事不怪你。你先回去吧!娘這就讓人下去查查,等到查到了什麽消息,到時候再告訴你。你現在生氣也沒有用,我們得看看誰在搞鬼!”

寧舒本來想問這事到底是那裏傳來的,但是聽着他娘的話,他又覺得他娘說的有道理,于是雖有不滿,卻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随即離開了他娘的房間。

等到寧舒離開之後,寧夫人臉上一直挂着的溫和神情立馬就冷了下來,看着剛進來的丫鬟吩咐道:“翠柳,你讓管事的去查查,這事到底是從那裏傳來的。早點查清楚,到時候給我一個交代。”

翠柳聽着她家主子這冷漠的語氣,知曉夫人這次一定是生氣了。她極快的應了一聲,随即領了命令就出去了。

另一邊,在寧舒被叫進寧夫人的房間之後,一個在外間伺候的小丫鬟,偷摸着就往寧洛顏住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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