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久病的關系,讓他無法養出這般烏黑光亮的頭發,這個死丫頭,卻有着一頭豔麗的黑發,是他砸了千金都得不到的。

嘴角暗暗抽動,不悅在黑瞳中翻滾,他恨極了這幅要死不活的身體!

“鹿血可是大補啊,怎麽,不喝?”他似笑非笑。

陸青晚眼皮一跳,她當然知道鹿血是補藥,可是生飲?

她深吸一口氣,不假思索,咕嚕咕嚕一口接着一口,直到一滴不剩。

那雙靈動的眼無聲望向他,她的唇上還染着鹿血的鮮紅顏色,令那張孩子氣的稚嫩臉龐,生出一抹鬼魅的妖豔。

“一碗鹿血,足夠讓你補好元氣,待會兒被杖責二十大板,別太快昏過去。”他的眼底諱莫如深,不能殺她,不代表不能罰她。

“奴婢做錯了什麽?”她眉頭深鎖,這個蹙眉的動作,令眉心一顆朱砂痣也耀眼起來。

他陰着臉:“一個低賤的官奴,也敢壓在本王身上?!”

他話音剛落,就聽的門外一陣動靜。

“爺,董太醫到了。”

他的臉色未變,但動作很快,從枕下掏出一個瓷瓶,飛快地吞下什麽。

陸青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但當他的陰沉目光投過來,她早已維持剛才低頭沉默的模樣。

龍厲的眸光愈發森冷,近乎嗜血般的冷酷,一旦被外人發現了她的存在,他就功虧一篑了。

後背被蠻橫推了一把,她滾到大床的內側,一陣暈頭轉向後,有人将錦被重重罩住她。“要敢發出半點聲音,就等着被毒啞吧。”

門,就在下一刻叩響。

“王爺,是太醫院的董太醫。”

“進來。”她隔着被子,聽到他的聲音,低啞而氣虛,跟他原本的清滑嗓音差之甚遠。

被子裏異常溫暖,她蜷縮着纖細身子,一動不動,口鼻都是他身上的藥味。

“下官見過王爺。”

“少廢話,把完脈就滾。”金色帳幔後的少年不耐煩地罵道。

董祥志對他的風評早有耳聞,趕緊爬過去,從帳幔後探出一只纖長的手臂,他頭也不敢擡,将手搭在對方的手腕處。

“王爺還是有些氣虛,要注意靜養……”

“拿着朝廷俸祿,就不會說點別的?全都是廢物!”他随意抓着床邊茶幾上的茶碗砸過去,正巧砸中額頭,頓時血流不止。

董祥志動也不動,冷汗涔涔。“王爺,下官一定會盡快找出良方,您別動怒。”

龍厲無聲冷笑,董祥志腦袋空空,醫術也不算頂尖,但懂得鑽營,這種人反而更容易控制。而陸仲醫術在董祥志之上,可是他藏了個藥人卻不獻上來,直到陸家被抄才不得不将這張王牌雙手奉上——換言之,如果陸家沒事,陸仲只會繼續隐瞞,看他一次一次掙紮在生死邊緣!

恨意怒燃,一把掀開紅色錦被,陰婺黑眸對準她,五指一收,抓住她的頸皮丢下床。

頸後酸麻一片,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腿,竟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她羸弱無力的模樣,取悅了暴怒的他,他懶懶地趴在床邊,長發幾乎要垂到地面,哼笑一聲。“生來帶病已經夠痛苦的了,現下看到你這個小瘸子,頗為安慰,至少本王四肢健全。”

“奴婢也是四肢健全的。”

她維持跪姿,但從他這裏看過去,隐約看到她揚起的唇角。

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王爺身份尊貴,人稱九千歲,即便病痛纏身,也一定活的長長久久的。”

“小瘸子,你是不知道本王的忌諱嗎?本王最讨厭九這個數字。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本王生來就被斷定活不過二十歲?!”

“王爺信嗎?”她的嗓音溫軟,還是像個孩子。

他冷着臉,他何嘗願意相信?!這個陰霾籠罩着他的人生,別人的成長之路,在他這兒,卻是通往死亡之路。

離二十歲,只有六年時間了。

明明怒火中燒,見她身上的淡然,反而壓下洩恨的火氣,徐徐說道。“如果過不了二十歲,本王要你陪葬。”

“如果王爺活不過二十歲,我更沒臉面為王爺陪葬。”她四兩撥千斤。

皇陵有個位置是為他準備的,地宮內金碧輝煌,窮奢極侈,符合他活着的喜好。能跟他死後同穴,為他這個皇子陪葬,算是擡舉她了。

“那就改成五馬分屍吧。”他的語氣軟下來,好似在跟她商量最後的結局。

她露齒一笑。“二十板子後,奴婢小命難保,不用再等五馬分屍了。”

龍厲眯起眼,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明目張膽地扣住他的軟肋,光明正大地威脅他!

他還是很想杖責她,卻又不得不收斂折磨她的念頭!就怕一不小心,把她弄殘了弄死了!

見他沉默,小臉只剩下孩童般的稚嫩傻氣,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軟軟地問。“奴婢能走了嗎?”

“好,很好,好極了!”他臉色微愠,緩緩擊掌,他沒吃過任何人的悶虧,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她不由得神游天外,想起藥園子裏的生活,她就是個九歲的少女,不必把自己逼成一個成人,絞盡腦汁地自保和算計。

“慎行。”

“屬下在。”

“讓她搬到隔壁,好吃好喝伺候着。”他懶散地吩咐,“伺候”兩個字,咬牙加重。“還有,你不是喜歡本王的錦被嗎?賞你了。”

陸青晚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嫌棄她鑽過他的被窩,分明是有潔癖吧!

一等慎行離開,她就忍不住上床,狠狠踩踏那條不順眼的錦被,咬牙洩恨。

“你在幹什麽。”

慎行突然又出現在門口,她一呆,這個護衛是個練家子的高手,走路無聲,跟貓一樣。

“新被子都要踩幾腳,裏面的棉花才會更蓬松,慎行大哥不知道嗎?”她佯裝一臉訝異,似乎他問的是個蠢到極點的問題。

“爺的被子裏塞得是上等的鴨絨。”

陸青晚目瞪口呆。

陸家雖不是富得流油,但父兄全都是朝廷官員,她從不用吃苦,可是這才發現皇族的生活,奢侈的毫無道理。

這一條被子裏,該撸了幾百只鴨子的鴨毛啊?

她盤腿坐下來,小臉滿是愁容,大大嘆了口氣。“這些鴨子真可憐。”

慎行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個孩子。

她還有功夫為那些鴨子抱不平?比這些拔了毛的鴨子更可憐的,是她自己啊!與其擔心鴨子,還不如擔心她自個兒啊!

008 病情惡化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