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她的眼浮現一抹熱氣,想将這個六年沒見過的男人烙印在視線之內,卻又愈發地看不清他。

溫如意同樣凝視着這個少年,他十四五歲,一身陳舊的布衣,跨足在圍牆上,長發綁在腦後。他本不想幹涉王府的家務事,也無心找茬,卻又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他唇紅齒白,那張巴掌大的白皙面孔極為俊俏,眉心一點紅,怎麽瞧都有些眼熟。

“你是——”溫如意記憶中搜尋一番,卻沒能想起她的名字。

“我記得你,溫公子。”她不再遲疑,并攏雙腿,作勢就要跳下高大的圍牆。

溫如意眼神一沉,這圍牆可不矮,她怎麽爬上來的,又怎麽跳下來?

她敏捷地跳上牆邊的樹上,一眨眼的功夫順着樹幹爬下來,拍了拍雙手,穩穩當當地出現在他面前。顯然,這不是她頭一回爬牆。

他不着痕跡地掃了她的腿一眼,笑意加深:“是陸家丫頭吧,你居然還會爬樹爬牆?”

他記得她!那一剎那,心裏頭湧入複雜的暖意。她的腿讓她走路異于常人,她常常看到譏笑、嘲弄和憐憫,但在溫如意的眼裏,沒有那些讓她不舒服的情緒。

“公子也是今晚夜宴的貴客吧?宴席還未開始嗎?”

“嗯,要過去了。”溫如意再度将目光停在她的身上,她身形纖弱,眸子裏的飛揚哪怕只是一瞬間,也吸引了他。

“溫公子剛才在看什麽?”她的眸光清冽,笑容友善。“南邊日曬足,那裏的樹長的真高,對麽?”

溫如意眼神雖然溫潤,心中一跳,不敢相信埋藏的那麽深的心思,居然能被一個少女輕易看透。

他剛才眺望的方向,是朝南,而他的國家南陽,就在金雁王朝的南方。但一個質子,連思鄉之情也不容許流露出來,這是他的生存之道——

“公子一定是在王府裏迷了路吧,我領着你去吧。”

“等等,你叫什麽名字?”他叫住她。

她回眸,眼神清涼如水:“我叫陸青晚。”

溫如意笑着點了點頭,沒再停留,直接進了正廳。

宴席上,衆人坐齊了,主人才姍姍來遲。九千歲的病情好轉,在王府擺了晚宴,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龍厲從內室走來,十九歲的他是最年輕的皇子,一身燙金紅袍,雙肩和下擺皆繡着金色麒麟的神獸圖騰,一頂金冠上頭鑲嵌一顆碩大的海珠,貴氣逼人。他并無傳聞中的行将入木的可怕容貌,反而俊美無俦,唯獨額頭還有一抹很淡的黑色病氣。兩年前流傳出龍厲快不行了的傳聞,果然不靠譜!

衆人皆垂頭行禮,直到一個清滑的嗓音響起。

“免禮,坐。”

宴席進行到一半,龍厲就撐着下颚,眸子半眯,微醺犯困,由着貼身婢女扶着,提前離開。

定國公韓印一看來了機會,朝着身後的總管使了個眼色,随即疾步跟上龍厲。

慎行低語:“爺,定國公求見。”

他瞥了一眼,臉上有笑,語氣卻帶着疏離。“定國公有事?”

“再過幾個月就是九千歲的弱冠之禮,老臣給九千歲提前帶了禮物,也不知道您滿不滿意。”他拍了拍手掌,總管領着一個女子走來,十六七歲,猶如出水芙蓉,臉上幾分嬌羞,怯生生地朝着龍厲福身。

龍厲饒有興味:“的确是一份貴禮。”

韓印喜不自勝,壓低嗓音說:“九千歲,這份禮物可是純淨無暇的,下官知道您最愛幹淨。”說完,暧昧地以眼神比了比那個美貌女子的身影。

“你覺得本王還有能耐跟女人燕好嗎?”龍厲的臉上蕩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嗓音雖然清滑,卻聽着像是責難。

韓印畢竟是個混跡朝堂的老狐貍,不疾不徐道。“千歲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嘗嘗女人滋味有何不可?只要不縱欲就好。”

他送的女人,看似清純內秀,實則在床上的十八般武藝全都受過嚴格訓練,只要男人碰一次,就會沉迷溫柔鄉中不可自拔。

龍厲挑起美人柔弱無骨的小手,臉上緩緩升起森笑。“本王若身子好了,自然夜夜縱欲。”

這一句露骨的話,令定國公滿心歡喜地離開了。

“把美人送到西苑休息。”

龍厲囑咐一句,話音剛落,女人眼底流露的失望和懊惱,更令他冷冷一笑。

“謹言,把人看好了,問清楚定國公派她來的目的。”龍厲薄唇邊的冷笑還未褪去,滿目嚴酷,再無方才的微醺醉态。

“是,爺。”果然一聽到主子病情好轉,一個個都按耐不住了。

龍厲負手而立,自己寝室旁邊的小院子,就是她的住所。這兩年他很少找她,她安靜地獻血,如果不是他還不能停藥,幾乎會忘記有這麽個人的存在。

長廊口的階梯上,坐着一個少女,她穿着半舊衣裙,水瀑般的黑發垂到腰際,看不清那張臉。

手裏捧着一顆冷掉的包子,視若珍寶地咬着,腦海裏還是傍晚遇到溫如意的景象……她并不覺得用心惦記着他,時隔六年,她怎麽會一眼就認出他來?是因為他的容貌改變不多?還是因為那麽溫暖的眼神?

胡亂想着,一片陰影擋住了她頭上的月光,一雙繡着金色雲紋的黑靴子,停在她的面前。

“小瘸子。”狂傲輕慢的嗓音,彙入她的耳畔,她身子緊繃,目光順着靴子往上爬。

龍厲眯起黑眸,這家夥什麽時候長得這麽快了?

落入他眼裏的,分明是一張姿色不俗的面孔,他挑了挑邪魅的眼,不知是否站在月色下的關系,那一截白玉般的脖頸,讓他有些手癢,很想掐着試試手感。

“奴婢見過主子。”她快速地将包子塞在紙包裏,往胸口一塞,規矩地行禮。

龍厲若有若無地瞥了她胸前一眼,傲然淺笑:“藏什麽?拿出來。”

013 催情藥物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