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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晃眼間，冬至到了。

皚皚白雪壓在了故宮的紅牆黃瓦上，恍惚間，穿越了千年。

《黑夜》這部劇的拍攝也告了一個段落，簡言之連劇組的聚餐歡慶會都沒有參加，直接拉着就行李箱趕去機場，打算飛回北京給陳塵一個驚喜。

今年的冬天來得晚，冷得急，陳塵覺得自己似乎才剛剛穿上長袖馬上緊接着就穿上了羽絨服，她剛走出公司大樓就感受到了一股徹頭徹尾的涼意，從腳踝一直到脖頸。

在網上叫的車已經停在大門口等她了，利索的坐上車，系上安全帶就打算回家煮羊肉餃子吃，她媽媽前兩天剛給她寄過來的，快遞到的時候，泡沫紙箱裏的餃子都已經化軟了，不過好在這些餃子沒有受暴力快遞的影響，都沒破，一個個都飽滿的不行。

車裏沒開暖風，陳塵畏寒，又不喜歡戴手套，手機放在兜裏，沒拿在手裏怕凍着手。哈出去的氣在緊閉的車窗上形成薄薄的一層霧，窗外的景色變得朦胧不清。

“叮，”手機響了，她不情不願的把手從衣服袖子裏伸出來去拿包裏的手機，是謝思南【陳而而，今晚有空嗎？我們去吃羊肉湯吧，還有幾個你認識的我們學校的交換生一起。】正好，反正回去也是自己面對空空蕩蕩的房間，自己吃餃子，還不如就和謝思南一起吃，還熱鬧些，人嘛，總歸是愛往熱鬧的地方湊的。

【行，地址發我，我馬上就到。】謝思南一群人倒是會挑地方，那家羊肉湯的味道在這個片區是一頂一的好。

天剛剛黑下來，這家羊肉店裏就坐滿了人。

陳塵下車的時候，屋子裏冒的煙四處擴散，把一整個透明櫥窗都給蒙上熱氣。

店內笑語喧嘩熱鬧非凡和店外的寒風形成鮮明的對比，服務員見生意這麽好忙得樂不可支，“是有預約的嗎？”她主動詢問站在門口已經好一會兒的陳塵。

“啊對，謝思南，預約的名字。”

“謝思南…”服務員去翻電腦上的預約名單，“在裏面那個包間。”

她把陳塵給領了過去。

包間的門半開不關的留着縫，顯然是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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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塵推門而入，裏面坐着四五個男生和一個女生，謝思南笑着移開身旁的椅子，示意陳塵坐他旁邊。

“這是陳塵，你們應該都認識。”

确是都是熟面孔，還有上次在酒吧抱着垃圾桶去舞池裏轉圈的小夥子，“這個女生是這個哥們兒的女朋友，可以直接叫她小姚。”

“你好，可以叫我而而，”陳塵指了指她的脖子“項鏈很好看。”

“謝謝，”一個很腼腆的小姑娘，不知道怎麽被謝思南的哥們兒給拐走了。

“點了四份油餅，兩份甜的，兩份鹹的，看你自己想吃哪個墊吧一下，羊肉湯鍋還沒開。”

“行，”既然大家都認識，陳塵也就不客氣了，夾了一塊邊角還在滴紅糖的油餅放在自己碗裏，滾燙的紅糖溫度可不低，燙的陳塵直斯哈。

“慢點，沒人和你搶，”謝思南拉開放在自己手邊的椰汁的易拉罐遞給陳塵。

“我是沒想到它這麽燙。”

沒一會兒，放在圓桌中央的鐵鍋開始冒泡，“咕嚕咕嚕，”濃郁的羊肉味兒從爆掉的泡裏散漫開，幾分鐘後一屋子都彌漫着羊肉的香氣，勾引着大家早已饑腸辘辘的腸胃。

“多放一點兒香菜吧，”陳塵把一籃子香菜倒進了鍋裏“不會沒人不吃香菜的吧，這玩意兒真的巨好吃。”

“你注意你的手腕不要碰着鍋了，小心燙着你。”

“我知道。”

“明兒不是周末嘛，我們等會兒去看電影吧，剛上映的科幻片，據說很好看。”謝思南的北京混成都方言，聽起來居然也不別扭。

“行，”這一群人沒有哪一個不貪玩兒，大家一致同意，偶爾也需要去電影院陶冶一下情操。

“你要去的吧，”謝思南胳膊肘碰了碰陳塵，問的不經意。

“去，反正我回去也無聊。”

“你元旦回成都嗎？”

“多半不會回去了，假期短就打算等過年的時候回去。”

“你呢？”

“我啊，我元旦節前就放寒假了，應該會回去，不過要是你求我的話，我也是可以留下來陪你跨年的，”他調侃。

陳塵的大腿使勁兒撞了撞旁邊謝思南的腿，“滾啦，我有簡言之陪我一起跨年。”

謝思南撇了撇嘴，“眼光不好的家夥。”

“…”

一行人吃飽喝足後就往隔着一條街的電影院方向走。

羊肉性溫，陳塵吃的身上直冒汗，抱着羽絨服就往店外走，結果一陣寒風過去，直打哆嗦，又回到店裏把衣服穿好才走出去，“不知道今晚還下雪嗎？”

“應該會吧，”謝思南和她貼的很近，伸手把陳塵的羽絨服帽子掀起來給她戴上，“別感冒了，不然你家簡言之該擔心了。”

“你不剛剛還說我眼光差嘛，怎麽這會兒又說是我家的了？”帽子很寬大遮住了陳塵的眼睛，她只能看見謝思南的半個下巴。

“抵不過你喜歡呀，對你好就行，”在陳塵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手擡起來又放了下去，最終還是沒有摸上陳塵的腦袋頂。

他也想通了，算了，不管是他還是簡言之，陳塵喜歡就好，及時止損才能皆大歡喜。

“簡言之那部戲還沒拍完啊？”

“快了吧應該就是這兩周的事情，”陳塵在心裏估摸着時間“他回來是會給我講的。”

“好吧。”

簡言之滿心歡喜的拉着行李箱回家，走到公寓樓底的時候發覺到了不對勁，家裏的燈沒亮，陳塵這個點睡覺了？

不可能，她比誰都能熬，這個點正是她生物鐘嗨皮的時候，大概是還沒回家。

簡言之臉上的笑容暗淡了幾分，已經九點了，這麽晚了陳塵還在外面？

他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外套都沒來得及松開，垂着眼簾，拿出手機就給陳塵打電話，快被自動挂斷的時候才被接起來，“而而，你現在在哪裏？”

“還在外面看電影，”陳塵拿着手機走出放映廳才接的電話，“怎麽了？你回來了？”她顯然是不相信不過還是張口問他。

“對啊，”語氣有些小得意，“我去接你吧？和你的助理一起去看的？”

“不是，和謝思南他們一起看的，馬上就結束了，等會兒我自己回來就行，不遠。”

“你那個發小？”他的神色變得晦暗不明，眼底早已不見之前的喜悅。

“對啊，還有他的朋友們一起，”站在放映廳門外的陳塵扣着牆上貼着的海報角。

“好。”

陳塵雖然內心迫不及待的就想回去抱簡言之，但是現在離開确實又不太禮貌，電影也沒剩多久了，她打算看完再走。

簡言之接完電話，立馬下樓開車去陳塵常去的影院接她。

他坐在車裏等了有二十幾分鐘，才看見陳塵一行人走了出來，她和謝思南被圍在了人群中，笑得很開心。

“你男朋友來接你？”謝思南看陳塵一直盯着手機看“他回來了？”

“不是，不過他确實今天回來”聲音裏滿是笑意，她朝其他人揮揮手，“我在這裏等出租車就好，你們快回去吧，晚了學校不讓進。”

“沒事兒啊，”謝思南和陳塵并排着站着“看你上車之後我再走。”

天氣太冷了，其餘的人挨不住凍，都打算慢慢走着等謝思南追上來，電影院門口只剩他和陳塵。

“我寒假過後就繼續留在成都讀研了，就不不來北京了，”他看着陳塵是少有的正經姿态“這兒的冬天真是冷，對吧陳而而。”

剛剛的話題都沒等陳塵接下一句就換了“成都的冬天還暖和點，覺得冷就回成都吧。”

“知道啦。”陳塵知道謝思南是擔心她在北京過的不開心“好好學習啊，研究生，茍富貴勿相忘。”

“太冷了，抱一下吧”，說着沒等陳塵反應就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懷裏，兩三秒之後就放開了。

陳塵擡手把手機屏當鏡子，整理着被謝思南弄得亂糟糟的劉海“你就不能多穿點兒嗎？”

坐在車裏的簡言之看到這一幕，眼底淌着的隐忍爆發出來，冷着臉開了車門，關門聲震天響。

“陳塵，”他站在馬路對面叫她“過來。”

“嗨，”陳塵現在還對此一無所知，激動的和簡言之打招呼“簡言之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

兩個男人之間都默契的沒有互相打招呼。

坐上了車，陳塵才後知後覺氣氛有些不對“簡言之，你不高興啊？”她身上還帶着羊肉的餘香，直往簡言之鼻子裏鑽。

“沒有，把安全帶系上，”聲音不冷不熱，看着她的眸子色深如墨，沒有夾雜着一絲情緒。

“那你現在為什麽不抱我。”

“剛剛你大學同學不是抱你了嗎？”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敲擊着，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你看到了？你知道的我們倆只是朋友。”陳塵沒想到會被簡言之給看了去，着急解釋，雖然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擁抱，但她不想被簡言之誤會。

“朋友？”他不惱也不怒只是很平靜的看着陳塵。

“對啊，朋友之間不也會那樣抱一下嗎？”陳塵說的不卑不亢，“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和你吵。”

車窗上暗淡的印着簡言之的側臉，“行。”

作者有話要說：元旦倒計時：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