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只是為了拿到公館而已

似是見我面露猶豫,季枭竟嗤笑出聲,“看來也不是貧賤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我內心冷笑,心說我只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普通人,有些貪欲自然是正常的,我只是不能明白為什麽好似一朝一夕之間,他便與我差之雲泥,成為了能夠随意拿捏我的存在。

自是不可能真正嘴上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将自己摔回到床上,我用盡全力将被子裹到自己身上,好像這樣就能避免季枭搶占我的地盤似的,“出去。”我說,雖然我知道我的呵斥可能起不到任何效果。

感受到身邊床褥被壓迫,我聽見季枭的聲音來自不遠處的上方:“既然這麽不願意我睡這裏,你可以搬出去,随便睡哪裏。”

轉過眼眸恨恨地盯住他,“我不會出去,這是我的屋。”這是我從小睡到大房間,季枭這個外來侵略者當然“m”“'f”“x”“y”%攉木各沃艹次不能理解我這個土著人民誓死捍衛自己領土的決心,我只感到他的視線打在我的臉上,約摸五秒過去,緩緩地,他躺到了我身旁的位置。

雖然不是沒跟他一起睡過,可我知道此時不比以往,往常他頂多只能算是偶爾來此貿易的商人,此刻卻成為了殖民統治者,是要常住的。

思及此,內心的憤恨不免更甚了,我伸出一只腳狠狠抵在他的小腿上,試圖将他的身子往後踹,将自己的領土擴大化,這竟可悲地是我表達反抗的唯一方式了,而季枭卻只是啧了一聲,手放在我的膝蓋上,制住了我的動作,“按摩?這種勾引的手法很拙劣。”

我簡直氣急,“撒開!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掙開他的鉗制,直接側過身子面對他,簡直恨不得一口啐到他臉上,他卻只是氣定神閑地望過來,像是在等待我的下一步動作。

冷靜,冷靜——雖然不停地在心中強迫自己接受現狀,可內心深處我仍是迷惑,為什麽?為什麽他霸占了我的床,我卻還得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深吸一口氣,最終我決定抓緊這個機會,談點兒正事兒,“馬上就要庭審了,是不是該把喻景盛撈出來了?”我說。

季枭略微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說起這個,“這個時候忽然說這些,很掃興,說的話還這麽蠢,更掃興。”

我簡直一個白眼翻到天上去,不接他的茬,只等他回答。

“你倒是不恨他,我要是你,他死刑我都拍掌歡迎。”說這話時季枭臉上并沒有多餘的神情,他向來是一個缺乏同情心的人,野心勃勃、報複心極強,如非必要千萬不要惹到他,也是我在認識他不久之後便對他下的定義,估摸着他還記着喻景盛将他推進海裏的事,我暗暗膽寒,心知如今我的遭遇想必也是他對我複仇的體現,不禁一時語塞。

約摸一分鐘的靜默,意識到季枭在等我開口,我便幹巴巴地告訴他:“他是該死,可老爹死前也囑托過,不能讓他……”

“老頭的話倒也不必每個字都聽,”扯了扯嘴角,季枭笑得有幾分血腥:“我不想讓他這麽輕而易舉地出來,他也應該獲得懲罰。”

想到老爹臨死前的神色,以及一直以來他對季枭的無條件信任的态度,看着如今季枭全然不将他的遺囑放在眼裏的模樣,一時之間,我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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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試跟他重複,“老爹最後的話,得聽。”

他卻說我愚善,說喻景盛放出來也是個麻煩,我意識到跟他說再多也是無用功,便扯着被子背過身去。

第二天并非是自然醒的,這幾天天氣熱,季枭的暖爐功效無疑便成為了另一種負擔,我感覺自己簡直是背上背着一個大火爐,他的身軀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緊緊貼在了我的背後,手臂還極為霸道地橫在我的腰上,一瞬間我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當成了某種抱枕。

而最尴尬的還不是這個,當我動了動自己的身子,發現不光後背,更向下的地方還有一團更火熱更堅硬的東西彰顯着它的存在,近乎是一個激靈,沒忍住罵出了聲,本欲立馬掙脫他的桎梏,他卻像是捕獸夾一般,瞬間夾緊了手中的力道,身軀還沉甸甸地壓上來,那地方原本若有若無的觸碰直接凝為實質,他甚至用手臂鎖住我的喉嚨,令我迫不得已擡起下巴,痛呼出聲。

“重死了,你他媽能不能換個地方發情?”我忍不住罵道。

季枭好像這時才醒了過來,下一刻他放松了對我的桎梏,扶着額頭坐起身,竟還頗有幾分不屑地“啧”出了聲。

頗有幾分倉皇地逃出卧室,洗漱期間竟止不住回憶起方才觸碰到的物什的體量,看來這些年季枭不光長了個子,某些決定性的事物也得到了長足的增長,想着,忍不住低頭盯了自己一眼,又憤憤地隐匿回去。

媽的,上天一點也不公平!

本想就那樣避開季枭跑到樓下吃早餐的,但卻發現我的領帶還落在房裏沒拿,便又只能硬着頭皮走回去。

季枭竟還坐在原地,這我能理解,畢竟等待自己身體反應消弭是需要時間的,默不作聲地拿起領帶,剛将領結合到脖頸根部,便聽季枭說:“今天要出去會面,幫我選套衣服。”

動作微頓,一時間我沒想通季枭為什麽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站在原地凝固一般,擡起頭,與他視線相接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昨晚上他提出的那個交易。

意思是現在就要開始了麽?

四個月時間的曲意逢迎,換一座公館,這似乎是一個只賺不虧的交易,季枭不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只要是他保證過的,便不怕不會實施……

可是,看着他那雙如狼般審視着獵物的雙眼,我不禁自問,真的要為了一座房子放棄自己的驕傲、自己的尊嚴嗎?現在的我尚且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境地,竟就如此簡單地就要被這人抛出的交易所誘惑嗎?你曾作為他的主人,他曾對你言聽計從,而現在就讓他這樣俯視你,你甘心嗎?

可是,如若不去做,公館依舊不會只是我一個人的,我自認無法放下公館,而以後的日子是無窮盡的,看季枭如今的情态,好像并沒有要搬出去的打算,我知道他這麽做大約是有意想要折磨我,自然,我的手腕是不如他的,回想過往待他的種種,我的的确确也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如若我真擺出一副同他抗争到底的模樣,還不知他會用什麽方法繼續同我作對,那樣無疑又會拉長戰線。

老實說,跟他鬥了這麽多年,我早就受夠了,與他公事的這段時間,我又再次深刻地理解到了季枭的可怕之處,我知道與其同他長時間僵持,倒不如能屈能伸,早日滿足他的要求,看看老四喻景盛的下場,再看看大哥……季枭內心深處,對我的感情是複雜的,如果四個月的時間便能切斷與他同住的局面……如果僅僅只是對他好……我相信自己能做到的,只要讓他不再恨我,對,這是贖罪,是我對于我過往所做一切的贖罪。

內心千回百轉,實際上卻只過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身軀是怎麽動作起來的,老實說我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的身軀老老實實地走向衣櫃,櫃門下方的地面,淩亂不堪的,是昨晚被我扔到地上的、季枭的西裝,我繞開它們,打開櫃門,從昨晚上張管家挂好的那幾件中,挑出了一套我自認為最适合他的那一套,而後轉過身,走到他面前,單手遞到他眼下。

季枭沒有對此做出任何表示,只平淡地接過,好像這不過天經地義、是世界得以運轉的自然法則。

轉過身不再去看他,不知為什麽,我心跳得厲害,背上也止不住地冒出冷汗來,我十分明白那種感覺,那是将靈魂出賣給惡魔的心虛與緊張,身體的本能正控訴我,要我不要這麽做,可是……

“确定要讓我的衣服就那樣散在地上嗎?”季枭的聲音沉沉的,拿足了主人的做派,甚至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脅迫感。

也不知是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将自己的脾氣也順道賣掉了還是怎麽的,我深吸一口氣,竟就那麽一件件将那些衣服從地上撿了起來,四個月,我不停告訴自己,四個月而已,忍忍就好了。

“我會交給張管家要他處理。”我的聲音是平淡的。

“雖然我想要你親手處理,但看你今天表現得不錯,算了。”說着,季枭略一擡手,我竟瞬間明白了那是要我過去的手勢,“幫我系領帶。”他說。

走上前去,我站着,他坐着,這個姿勢系領帶其實不太方便,天知道當那根帶子環在他脖頸上的時候,我有多想就這樣狠狠勒死他,可我內心不斷重複着,四個月,四個月,忍忍就過去了。

“這件事不能被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低聲警告季枭。

季枭笑了笑,像是在嘲諷我的好面子,又像是對我連尊嚴都不要的貪心嗤之以鼻,他說:“放心,只在我們兩個的時候。”

領帶系好,我立馬後退同他拉開距離,他也就那麽人模狗樣地站起來,這時我非常希望置身公共場合,我甚至希望以後我和他就不要在私人場合見面,這樣我也就不用……

然而就在手觸及門把的那一刻,季枭伸出的手臂又生生将我們關進了房間裏,他在我身後,我只覺得他的聲音離我很近很近,那低沉的嗓音混合着濕熱的氣息,仿佛就在我的耳邊:“你還沒叫我主人呢。”

什麽?

“我說過的,四個月時間太短,得叫主人才行。”

那種被惡魔催逼着出賣靈魂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我意識到這是一個完全不平等的交易,一切的規則都由他來定,衡量的尺度都是他個人的主觀。

這一點也不公平。

可是,不這麽做的話,公館該怎麽由我一個人攥到手中?季枭雖是個強盜,但也能勉強算作是一個有原則的強盜,四個月而已,四個月,剛剛我都那麽做了,不就是兩個字而已嗎?有什麽好說不出口的?

嘴唇輕啓,卻發不出聲來,像是不耐于我的墨跡,身後,季枭的不耐中,還夾雜着些許惡意:“擺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樣給誰看呢?你明明都要說出口了,他媽的,看得我都要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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