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黃色小菊花 做夢,又不是完全做夢

陸辭吃了一整個周末的全雞宴, 導致新的一周親自去伏擊了左思花苑的散養雞。

嚴格來說,是散養家禽。

左思花苑是望鄉最早的純商品房小區,建築質量不錯, 但是架不住年份比較久, 看上去外表就不怎麽美觀, 房價和房租也相對較低,吸引了一些想在望鄉養老, 但是資金有限又有一定品質要求的城裏人。

沒錯, 被投訴飼養家禽的, 拿出身份證來, 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城裏的。投訴的人,反倒是望鄉農村搬到街道的。

“想吃去買就行了,養在小區裏,又髒又臭,還吸引蚊蟲!”

“我們在村裏養的還不夠, 現在進城了還養?腦子又沒病!”

“禽流感不知道的嗎?”

“他們養雞也不科學, 就随便養養。”

“養的那個大鵝哦, 追着人擰!好多人都被擰過!”

擺在左思花苑業主面前的現實是, 因為飼養家禽造成的小區環境髒亂,直接導致了房租價格下降。

明明他們是各方面條件還算不錯的商品房小區,房屋租金竟然比附近的幾個條件明顯更差的動遷房小區還要低,而且還低不少。

以前這種矛盾并不明顯,畢竟望鄉外來租房的人不多。但是最近望鄉集中供暖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別說是就在附近的卧驕市和相鄰的幾個村鎮, 就是更遠一點的地方, 都有人過來想享受便利的生活和集中供暖的待遇。

這一下就讓望鄉的房屋租金水漲船高。望鄉本地人手上多數有閑置房屋, 以前房租就是個買菜錢,現在可不一樣了。

斷人財路,讓矛盾更加激化。

作為街道辦,陸辭當然是希望整個街道的環境越來越好的。像是散養家禽這樣的問題,絕對不允許。

上個周末,家裏已經率先進行了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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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錯誤的小瓶友已經被他嚴肅教育,并且認識到了錯誤。

包庇小瓶友的兩個鬼,在工地進行了不間斷的勞動改造。

那些半大公雞,被送到了藿實島的養殖場。陸辭付了飼養的錢,準備等過年的時候搞一波大的。

關于社區飼養家禽的問題,城管其實已經來抓過好幾次了。但是別的小區都還好說,就是左思花苑每次來之前,總是會被人提前知道,把家禽全都藏在家裏,等城管走了再放出來,造成小區極大的衛生安全隐患。

倒也不是說城管隊伍出了問題,而是望鄉的城管隊伍過于鶴立雞群,身高氣場奇高。簡而言之,就是目标過大。

左思花苑就在街道辦的斜對角。小區裏的人能夠透過圍牆,或者直接在窗口,一眼就看到城管隊伍出門。而城管隊伍必須繞過一條街,才能從左思花苑的門口進去。一來一回差了5分鐘,足夠讓掌握豐富鬥争經驗的群衆發揮主觀能動性。

城管又沒有執法權,哪怕知道他們在家裏面養雞鴨鵝鴿子什麽的,也不能進屋裏搜捕,只能批評教育加警告。次數多了,人們根本不痛不癢。

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但是架不住陸辭“公報私仇”,提前把加強版天網給先開通了,保證能夠部分日夜把人照得清清楚楚。

加上他直接和左思花苑的業委會開了會,也不管他們有沒有領會精神,就在會後安排人員24小時輪崗。

舉報投訴的居民頓時感覺天也清了花也香了,被投訴的居民則天天板着一張臉。

短時間內把家禽放在屋裏還湊合,但是時間一長,那屎尿遍地的,誰能受得了?

很快就有人趁着夜深人靜,把家禽放出去。

但是牲口棚已經拆了,家禽沒地方去,晚上它們也不會亂跑,就這麽團在家門口,被守候的夜間組隊員一網打盡。

阻攔是沒辦法阻攔的。

認領是可以認領的,得先繳納罰款。

不認罰賴賬也不是不行,這些家禽就得涼涼,而且連一根毛都不會給主人留下。

陸辭和業委會一起,把經過檢疫合格後宰殺的家禽在市場上出售,用貨款購置了清潔消毒工具,貼上專門的标簽,就挂在小區大門旁邊,每個進出的人都能夠看到。

《嘎》

《吭》

《喔》

《咕》

猶如家禽們死不瞑目的哀鳴。

從頭到尾就開了個會,寫了個标簽的陸辭,感覺自己已經将無數家禽踩在蹄子下,下班之後特意繞路去了一趟藿實島,探望自家寄養的飛雞少年們。

自行車沿着環城北路,一路過了派出所之後,就看不到什麽人家,再往前大概十分鐘,就能看到一座通往青山的小橋。過橋之後右手轉彎,就是另外一座直接通往藿實島的小橋。

自行車在第一座橋上停了下來,隔着沁涼的河道,和斜對面橋上的飛雞們對峙。

橋修的比較簡陋,兩邊圍欄只是一根根石頭柱子,中間用鐵索相連,觀賞價值大于實用價值。

大個的公雞占據高高的柱子,一些個子小一點的公雞在鐵索上竟然也站得穩穩當當。

陸辭的額頭上開始冒冷汗:好像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公雞們很快就發現了陸辭,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

最雄壯的公雞脖子微微前傾,身上的毛肉眼可見地炸開,迅速調整了一下方向,張開翅膀就飛了過來。

“卧槽!”

陸辭扔下自行車就跑,這輩子就沒跑那麽快過,得益于經常鍛煉,讓他有足夠的體力跑回家。

謝宜冰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癱倒在門廳的陸辭,奇怪:“不是去養殖場了嗎?”沒帶一只雞回來?

陸辭翻了個身,讓自己肚皮朝上:“去了,又沒完全去。”

宿舍區的暖氣已經開通。

在自家地盤上不忌諱用不科學手段,安裝的都是全屋地暖。

陸辭躺在地上不會冷,反而暖烘烘的,癱了一會兒之後很快有了睡意,被謝宜冰提溜起來還滿心不樂意:“不想吃飯,想先睡一覺。”

“先吃一點再睡。”從天氣轉涼之後,臭小鹿的飯量就恢複到了以前,開始不愛吃高熱量的東西。雖然肉慢慢在長,但是錯過貼秋膘的機會,誰知道今年65KG的目标能不能夠完成?

陸辭扒拉着謝宜冰不放手,埋胸蹭臉:“阿水哥~我就眯一小會兒~好嗎?”

“好的。”阿水哥被蹭得骨頭都酥了,毫無原則。

本來陸辭只是想在沙發上躺一下,直接被謝宜冰抱到了更加私密的茶室羅漢床上。

謝宜冰抱得太久,跟着一起睡了過去。

大概是有一段時間沒好好休息,他一躺下去睡得很熟,又做起了夢。

夢中的他還是曾經的樣子,身下還是那片草地,只是這一次能夠看到更多。

遠處的樹林,近處的湖水。

湖水上漂着一葉小舟,岸邊垂着魚竿。

樹林前幾間木屋,用野菊花圍着籬笆,裏面種了幾畦菜。門口搭着一個架子,晾曬各種菜幹。

林子裏能隐約看見有大公雞亮麗的尾羽,折射出七彩的光。

小小的梅花鹿發出輕快的“呦呦”聲,然後立刻慌亂起來,左奔右突猶如被圍剿的野豬,昂昂地從林子裏蹿出來,一頭撞進謝宜冰的懷裏。

雞群沒再追擊,鋼釘一樣的雞爪子往後刨了兩下土,抖了抖翅膀重新回到林子裏。

梅花鹿沖着雞群抖了抖短小的尾巴,樣子十分嘚瑟,到籬笆前低頭咬了一朵黃色小菊花送給謝宜冰,然後一頭拱到他懷裏,把他拱倒在地,交出另外一朵黃色小菊花。

謝宜冰醒過來的時候,直接摔到了地上。

羅漢床畢竟窄小,睡下兩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本來就不容易。

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不會把人摔壞,更不會把鬼摔壞,但是鬼的腦子有點飄。

睡在羅漢床裏側的陸辭,大概是發現空間變大了,很快調整成四仰八叉的睡姿,大概哪裏不對勁,又是一陣翻來覆去,眉頭皺着鼻尖紅紅,眼尾還帶着一點潮,像極了謝宜冰在夢中看到的景象。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謝宜冰沒有開燈或者是看看時間的想法,通紅的眼珠子泛着隐隐綠光,像是一頭饑餓的狼剛剛聞到肉味,準備大肆朵頤。

夢中的景象實在是太真實了。

謝宜冰幹脆坐在地毯上,靠在羅漢床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摸親親小鹿。

陸辭皺着眉,眯了眯眼睛,人還沒清醒:“臭阿水,那麽兇!”

謝宜冰一聽,眼睛裏的綠光更甚,咽了咽口水,湊過去一點小聲哄:“不叫哥,那叫老公。”

“不要!叫老公,你不是更兇!”陸辭這下氣得直接坐起來,突然他愣住了,摸了摸身下的羅漢床,打開燈,“咦?做夢?”

陸辭腦子有點懵。

做夢的感覺這麽真實的嗎?

他現在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尤其是某幾個不可言說的部位,說不上是難受還是舒服。全身都像是殘留着某個鬼的氣息。

“嗯。我也做了一樣的夢。”謝宜冰湊過去和他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十分艱難地拉開些許距離,“夢裏的你特別主動,特別熱情。”

陸辭的臉一點點紅了起來,別開頭轉移話題:“夢裏的我還是打不過雞。”

作者有話要說:

想象中的鹿(??????)??:老虎都随便打打。

實際上的鹿Σ(  ̄д ̄;) !!!:雞哥,有事好商量!

實際上的鹿 (/?Д?)/:你不想做辣子雞,咱們做宮保雞丁不行嗎?

實際上的鹿 ?(;?Д`?):白斬雞也行啊——啊啊啊!救命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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